第23章 你不是零?

璃月作为商业之国,商户多少自不必说。

港城四通八达,又有七星坐镇,怀揣梦想的本国商人聚集于此,他国更趋之若鹜。

按理说找个临时工作不难,问题在于零不想干。

她对那些听上去条件不错的岗位兴致缺缺,在城中绕了一圈又回到了郊外。

然后仗着自己力气非同一般,顺利进入工地搬砖。

钟离:有些时候真不知道她脑子里都是什么。

“虽然工作不分贵贱,但你不觉得在城里更方便吗?”

零埋头苦干:“这儿也挺近嘛。”

“来来回回不会辛苦吗?”

“还好,我跑得快。”

“可是——”

“好了不要打扰我了,上班呢。”

钟离扶额,见她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主动断开了链接。

零一忙就是一整天,等拿到今天工钱进城,天色已晚。

时间对城市是最没意义的东西,大街人来人往,港城灯火通明。

她四处闲转,在卖玩具的摊位前看了半天,最后去万民堂大吃一顿。

主厨是个青年人,手艺很不错,她自认为比她能差一点点,不过不妨碍心里决定以后常来。

工钱不够住宿,她没有偷偷溜进别人不用的房子里的习惯,反正不累,准备溜达到天亮出城。

但是她对璃月港不熟,玉京台又很显眼,人又是喜欢跟着视野走的生物。

一不留神已经踏上去往玉京台的台阶。

零僵硬了一瞬,陡然想到自己又不是来刺杀政要,于是昂首阔步,其自信引得附近守卫都看了两眼。

这让她有些不自在。但察觉没被拦住她觉得自己又行了。

等登上玉京台,零首先注意到路旁开着的花。

一些人拿着相机拍照,说这种花只在晚上开放,遇到的人能交好运。

她听了片刻,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便走开了。

没什么好去处,不知道晚上是不是吃多了开始犯困。

零找了个位置坐下,身后草丛里躲着株与那些人围观的同样的花。

估计因为位置不好没被发现,反而落了清净。

她凑近去看那花,觉得没什么特别的。

伸伸懒腰打个哈欠,靠着树居然心大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是被冷风吹醒的,她也没在原地,而是缩进草丛里和那株花待在一起。

零连忙起身,见花完好无损总算松了口气。

去其他地方走走看吧。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刚刚浮现,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响起。

她本来没在意,直到脚步声停下,明显一位年长者对晚辈开口询问:“是准备回奥藏山吗?”

零:!

偷听不好,但是偷听有用。

她默默缩了回去。

甘雨点头,眼下黑眼圈几乎成了个人印象的一部分:“师父新收了位师妹,想让我回去见一面。”

“我记得似乎有段时间了。你师父来信,特意炫耀她新徒儿天资聪颖,还拐弯抹角,问我教养人类要注意的点,好久没见她这么用心了。”

“师父在教导上向来用心。”

“哈哈,不提她了。你今晚回吗?”

“嗯,玉京台事务繁多,明日得了半天的假,这才准备连夜回去。”

“工作虽多,也别忘了休息。”

“阿萍也没休息。”

“呵呵,但我不用工作啊。你时间很紧,去忙自己的事吧。”

“那我先走了?”

“去吧。”

头顶生角的半麒麟渐行渐远,萍姥姥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才回身。

她走到草丛边,拨开掩饰的花草,与一脸心虚的零打了个照面。

“那个,晚上好。”

萍姥姥一脸和蔼:“小心蚊虫,先出来吧。”

见对方没有怪罪自己偷听,零稍微放心,听话照做。

“我要是说我不小心睡着了刚醒,你信吗?”

那当然是不信的。

萍姥姥递给零一盏热茶,后者也不担心里面加了东西,很干脆一饮而尽。

让本打算看她对茶水不安,顺便开个玩笑的萍姥姥都惊讶了一下。

“你不怕有毒吗?”

零:“啊?”

好了,原来是压根没想到这点。

几句话功夫,萍姥姥大致摸清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委婉的问题别说回答,对方可能都听不懂。

所以她直接问:“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放心,我嘴很严,肯定不会说出去。”

这副迫不及待做出保证的样子逗笑了萍姥姥,她安抚零情绪:“不用这么严肃,没什么不能听的。璃月人知晓,玉京台有位秘书是仙门中人。”

“刚刚离开那个?”

“对。”

零若有所思,随即转移了话题:“你一下就发现我了。”

“那个啊,你所在的位置,有一株琉璃百合。玉京台上,每一朵我都知道位置。”

琉璃百合就是只在夜晚开花的、花的名字。

零不太明白,为什么对方没有回答自己问题反倒说起了花。

正想追问,忽然看到眼前老人脸上,那种介于惆怅留恋与哀伤间的神色。

直觉告诉她最好保持安静。

她并非什么都不懂的稚子,懂得人内心情感的复杂。但因从未亲自体验那些情感流经五脏六腑是什么样的感觉,她总是懵懂。

尽管如此,一直以来的经历还是帮她探寻到了,面对他人突如其来情绪时的恰当做法。

保持安静。

并非冷漠,而是一种属于她的、笨拙的、无声的体贴。

萍姥姥感受到了这份好意,回过神自嘲:“上了年纪总爱回忆,不管做什么,碰到一点儿能激起过去记忆的人和事,情难自抑,真不像话。”

零却说:“那正说明了过去的美好。”

“哦?你不怕我是伤春悲秋吗?”

“表情不像。”

痛觉是很深刻的记忆,与之相比,大多人的幸福并不能瞬间感受到。但是只要经历过,一旦失去,回味时总能让人感慨,眷恋往昔的美好。

这不是零亲身的经验,她见过无数仅靠回忆支撑剩余岁月的人。

生命的奇妙在于,无论精神抖擞还是形容枯槁,生理上都属于存活。

因此,每当遇到相似者追问,她总会说:“比起痛苦,我更情愿相信人们是在追忆美好。”

不然的话,生命就太漫长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这种话。”虽然幼稚,但却温柔。

萍姥姥说:“下次小心一些,你的气息很明显,稍微留意就会发现。”

“你不批评我的做法吗?”

偷听既然加了一个偷字,不管出发点是什么,行为上总是不好的。

“那、如果我说了,你会听吗?”

也许因为萍姥姥言辞足够温和,零真诚道:“看情况。”

“这就对了。你明白是非,知晓什么才是对的,那我这一介偶然遇到的老妪,又何必倚老卖老,对你要求?平白惹人嫌弃,反倒不美。”

零扬了扬嘴角:“我决定了。”

“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对。”零朝萍姥姥伸手,从犄角旮旯的记忆深处找出普通人交友的语句:“我叫零,很高兴认识你,请问你叫什么?”

对同辈而言,零的话没有问题。

但她说出这句话的对象外表是个老人,直接问名字就不太礼貌了。

所以说完后零也有些后悔。

萍姥姥被零大胆的举动打了个措手不及,她疑惑少女为何会做出这种决定。

而且,一位少女和一位老妪交友,总觉得怪怪的。

她下意识手掌朝上摊开,本是说话过程中一个习惯,但不留神被零捉住了手。

没给萍姥姥拒绝的机会,少女随意晃了两下然后逃之夭夭:“我以后一定去璃月港看你。”

“诶?”可怜的萍姥姥就这样单方面多了一个朋友。

等钟离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为何会去玉京台?”

“你之前让我好好看看这座城市,我在看。”

“然后交了个仙人朋友?你不是讨厌仙人吗?”

零大惊:“她是仙人?”

“你不知道?”

“知道才奇怪吧。”她反驳,复又小声说:“我就是不小心睡着了偷听人说话,然后被逮到了。和她说话我很高兴,一时兴起才说了那些话。她也没拒绝。”

“你给她拒绝的时间了吗?”

零:反应还挺快的。

“你违背了契约。”

“今天的事契约没提。”

“……”

……

“我提醒过你应该遵守璃月的规则,你当时答应过会谨慎行事,既然如此为何不能遵守?我不想与你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零叹气:“我也是。”

“那么,重新制订契约吧。这次我会详尽列出注意事项。”

“拒绝。”

钟离:“……我想我需要重新表达。”

“不用了。”

港城郊外星光明亮,她走在去往天衡山的路上,伸手触摸月光。

“零?”

不对,这个感觉……

晚风吹拂长发,异界来客站定,银白色的人含笑轻轻眨眼,赤瞳明亮。

“晴日,星的光辉灿烂。此刻夜凉如水,他乡如是?”

“零”虚空提裙行礼,极尽优雅之资:“初次见面。日安,先生。”

她那因缺乏思考而总是看着不聪明的脸上,此刻表情异常生动。

“你是谁?”

“这不重要。我必须告诉您的是,如果不希望内心的猜测成真,请您,不要阻挡。”

……

察觉到钟离很久没说话了,零心想他不会真生气了吧。

难道她真闯祸了?

小心翼翼戳了戳提示键,零:“在吗?”

“还有什么事?”

“我仔细想了想,虽然契约没提,但有些规则还是应该遵守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照心什么。”

“……是心照不宣。”

“对对,就是这个。我承认错误,惩罚能轻点儿吗?”

钟离心累:“算了,也是我的疏漏。你有分寸就好。”

唉?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听温迪说你不认识提瓦特的文字,往后许会用到。这样吧,闲暇时间我来教你。”

零本来因侥幸被放过的轻松表情瞬间苦哈哈的:“能不学吗?”

“既然你也没有意见,明天就开始吧。”

不是,我有意见啊。

钟离轻笑,当做不知道她不乐意的样子切断连接。

他起身没急着处理璃月事务,而是先找巴巴托斯在哪儿。

之前,巴巴托斯去果酒湖打捞零,明面上好像是自己给风神送的情报,其实那条消息是天理维系者给的。

对方语焉不详,只说务必让所见之人的道路畅通无阻。

一直以来七神和天空岛的关系都有些微妙,恰好又出了系统的事,他担心更大的阴谋,才答应亲自看着零。

游戏世界毕竟投影的是现实,他不放心零胡来知道不该知道的事,因此一直刻意用逆反心理划开她和仙人的距离。

结果还是被钻了空子。

事实证明零身上确有秘密,目前不清楚是好是坏,结合空之执政说的,他最好停止试探。

但是有些情报必须交流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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