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小道消息，奥藏山有个脾气很坏的仙人，不仅不理会求取仙法的人，还会将他们打一顿。
有人说那并非仙人，而是与仙人有仇的恶鬼。
被问及为什么知晓，那人说他亲耳听到恶鬼在说仙人坏话。
这些传闻基本在璃月港传播，和山里的零打不上关系，她听都没听过。
不过就算听到了估计也不会承认那个恶鬼是自己。
……
也许？
按零的性格真说不准。
不提这个，从那天和申鹤告别后已经一旬没见过了，她很犹豫要不要现在去找。
最近奥藏山能配她过招的人越来越少，好无聊啊。
零躺在山顶打了个哈欠。
从她的角度看，珉林尽收眼底，远处沉玉谷在雾后影影绰绰。
撑着地面坐起，零没待很久，很快去另一处山头。
随手摘了几朵药材放身上，在山峰之间如履平地。
终于，她找到了最佳位置。
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前是一片湖水，湖中央平地放着石桌石凳。
风光宜人，景色秀丽，看上去非常符合璃月人对仙人的刻板印象。
觑了眼洞府位置，零移开目光，视线在下方逡巡。
不一会儿，果然找到了正在练习的申鹤。
小老虎状态挺好，吃饱喝足尽管在一边打瞌睡。
这样她就放心了。
她准备偷偷离开。
没走得了，因为偷窥被留云借风发现了。
这位仙人精通机关术，为了避免有人打扰弟子，特意在洞府周围布置了一圈，好巧不巧零没注意，于是被发现了。
“呵，逮着了。”蓝白色大鸟扑腾着翅膀把零和锁住的机关一起揪了出来，随便丢在湖边。
小老虎第一时间发现，立刻退出节能模式，蹬蹬蹬兴奋跑过来各种玩闹。
申鹤收枪，看了眼师父的神色，又看了眼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事。
“师父？”
留云借风真君有些疑惑，奇怪，这人看上去好眼熟啊。
“你叫什么名字？”
零可怜巴巴看着申鹤：“被抓住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擅自跑来本仙的洞府。凡人，最近奥藏山的传闻和你有关吧。”
零不看她，仍是那幅委委屈屈的样子。
“传闻？”倒是申鹤适时接上留云借风的话头，询问最近发生的事。
“有个小贼冒充仙人，用暴力手段驱逐其他求仙问道的人。现在坊间都传，本仙治山无方，削月筑阳和理山叠水连都有所耳闻，问我怎么回事。”
申鹤说：“师父没做过那种事。”
“本仙当然没有。我在奥藏山布下的陷阱都被破坏了，不过那些机关本就是随手做的，破解了也不稀奇。洞府附近可是精心设计，果然逮到了。”
零被关在笼子里，小老虎用牙啃咬栏杆，被留云借风真君拎住后颈皮塞进申鹤怀里。
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审问：“你是谁？为什么来奥藏山？”
“抢走妹妹的家伙。”
此言一出，留云借风真君愣了一下，申鹤神色也有一瞬间的空白。
“你说什么？”
“不告诉你。”
“申鹤，你还有一个姐姐？”
年仅垂髫的小女孩茫然摇头：“我不知道。”
“会不会是亲戚家的？”
申鹤思考后仍是摇头。
母亲生下她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为了治好母亲，父亲一年到头总在外面采药。
她确有亲属，但不曾见过几面，那些人的面孔已近模糊。
尽管如此，她确信其中并无零这样的人。
“放肆！愚弄本仙，你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从实招来。”
“妹妹就是妹妹。”
“还在撒谎。”
“明明是你捣乱，她是我亲手捡的妹妹。”
零也生气了，抓着笼子栏杆让她有本事放她出去，她们单挑。
两人听到这里讶然：“捡的？”
“怎么，你有意见？”
留云借风真君失笑：“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她看看申鹤又看看零：“你误会了，那天我偶然路过，看到申鹤一个人晕倒在洞穴里，附近还有魔神残渣的气息，以防不测，就将她带回来了。”
“明明是我先来的。”
刚刚上线的钟离：。
“在真正的历史中，申鹤本就是留云借风所救。”
总觉得这人不清醒。
零的回复是：“那我不管。”
留云借风对两人意识的交流不知，仍进行着之前的对话：“难怪，我说她的伤怎么被处理过。”
她突然想到天衡山和奥藏山的距离，还有这些天的鸡飞狗跳，再看零时眼神就有些一言难尽：“所以你想带走申鹤。”
零垂头丧气：“她不同意。”
留云借风真君昂起脖子：“那当然，她已拜入本仙门下，我的徒弟哪能随随便便被带走？你要是真为申鹤打算，还是尽早收手，本仙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给人添了那么多麻烦还能得到这样一个承诺，可以说很宽宏大量了。
钟离说：“先答应吧。”
零毫不领情。
她注视着留云借风，共享视野也定格在这位仙人身上。
钟离打起精神，心想她要做什么？总不能真去交手吧？
“你……”
零余光扫到一旁抱着老虎的申鹤，不情不愿点了点头。
“本仙放你出来。”
零乖巧坐好。
趁留云借风不注意，她掰开栏杆捉住留云借风的脖子，回身顺手将其塞了进去，又恢复好栏杆形状。
申鹤出枪。
零步法如同鬼魅，难以用肉眼捕捉。
她轻轻拨开枪头站到申鹤面前，一只手在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的发顶。
只有一瞬，因为留云借风反应过来了。
那触感温热，令人眷恋的温柔和温暖像风一样稍纵即逝，眼前之人眨眼已无影无踪。
在师父恼火的声音中，她似乎听到谁人的轻笑，还有一句带着安慰的、隐隐约约的留言。
那个不知名的神秘人说：“好好长大，我一直在。”
零跑的飞快，离开奥藏山范围也没停下来。
等到看不见山的影子后，她状似虚脱，看到个路边摆的长凳直接坐了下来。
“这下得罪死了。”
钟离凉凉道：“原来你知道后果。”
她还挺骄傲的：“我又不傻。”
过了会儿又唉声叹气：“我以后怎么过去啊？那只鸟会不会不让申鹤和我接触？我好可怜。”
钟离无语了。
该劝的他都劝了，零一句不听又有什么办法？
唉，似乎有些懂自己答应接手联系人位置时，巴巴托斯幸灾乐祸的表情了。
不能这么下去了，想想巴巴托斯还说过什么。
钟离思索片刻，还真想到了一点：“你不要工资的吗？”
零警觉：“当然要。”
“是吗？未顺利完成任务细节，扣绩效。”
她抗议：“你们提的要求只是保护任务目标。”
“节外生枝会影响任务。”
“完成了就行，你们怎么这么麻烦？”她不满，小声抱怨：“还不如我大老板。”
钟离笑了：“你的前雇主也允许你胡闹？”
零眼神飘忽，突然想到钟离看不到自己表情又理直气壮：“没错！”
“是吗？以前的规矩和现在不同，后面的行动，希望你认真听取我的建议。否则我不介意采取一些措施。”
零撇嘴。
“此为契约，你明白吗？”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还有什么要求？”
“唔，暂时没有。但是如果不想以后都见不到申鹤，你最好与仙人缓和一下关系。”
她没吭声。
“从最开始，你似乎就对仙人有些意见？”
她挠挠头，这都被发现了。
“我不喜欢那两个字。”
“你是说，‘仙人’？为什么？”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大老板不当人。
但是这个和钟离说了他也不懂，她也不怎么想提过去的事。
小世界的人就算知晓天外，目光也难以去到不曾看到的地方。
话说她怎么不管到哪儿都要打工？就不能歇歇吗？
零越想越生气，最后挂断电话：“不告诉你。”
考虑到留云借风真君的心情，她一时半会儿不能去奥藏山。不然冲突发生申鹤肯定选师父，她到时候会很难过的。
为了三人间不存在的伟大亲情着想，零顺路去了最近的璃月港。
山里环境好是好，吃的东西太单调了。
天天打野猪现在动物都绕着她跑。
她有些担忧的问重新连接上的钟离：“你说她能吃好吗？”
“留云借风真君总不会让自己徒弟挨饿。”
“不一样，山里又没好吃的。”
“……”他居然觉得零不无道理：“饮食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就当磨炼意志。”
“我要不偷偷去做饭？”
省省吧，先前那遭得罪了人，她能不能找到申鹤都要另说。
钟离心累的叹气，感觉这几天磨损似乎更严重了。
这时，准备去璃月港的零停下脚步。
“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来，申鹤是被她爸爸关进山洞的。”
“是这样。”
零转头上山：“进城暂停，先去找麻烦。”
说走就走。
天衡山村庄不多，零一番打听很快找到位置，那里已人去楼空。
有人问她找申父做什么，她随口说来看朋友。
“真是不巧。”邻居感叹：“失去妻子又丢了女儿，他受不住打击，前两天人就没了。”
说着指了个方向：“坟还是新的。”
邻居摇头走开了。
既然要找的人都死了，留下也没意义。
但她只是站在原地，这让钟离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等那人从视野中消失，零又做贼心虚张望其他方向。
嘴里说着很好没人发现，人已经悄悄溜进房子里了。不仅如此，一通翻箱倒柜，毫无对鬼神的敬意。
钟离：。
就没人打过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