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众对深渊远远没有后者对整个提瓦特世界了解,或者是接近世界边境,或者是被神座上的天空岛制裁过,他们的环境十分恶劣,活人几乎难以生存。
俞亚以为这就是女皇希望散兵带人前往的原因,但直到接到具体任务,他才了解到,深渊出现了某个神秘势力,消息来源并非深渊众,而此势力不仅囚禁了传信的愚人众,甚至夺走了——邪眼。
“邪眼?”俞亚看着底下整装待发的愚人众成员,小声问散兵。
“是博士发明的类似神之眼的外置魔力器官,对人类身体有极大负担,但关键时刻很有用。”人偶简单解释说。
俞亚瞄了他一眼,这家伙特意强调“人类身体”,是想说他的人偶身体没问题吗,让他不要应激?
到底谁才是猫,真是可恶,俞亚发出一句不屑的“哼”。
散兵:“……”为什么感觉到一股哀怨的气息。
“哼。”见人偶不发一言俞亚更生气了,他直接大手一挥,对底下零零散散的愚人众道,“出发!”
底下还在商量战术的愚人众先遣队闻言,纷纷抬头朝他看来,没戴面具的一些人,眼神里满是茫然。
“等等执行官大人,”还是一个像队长的成员勇敢发言,“您是刚刚加入不知道,我们个人实力没有您和散兵大人厉害,所以需要制定一系列战术以应对深渊中恶劣的环境。”
拍的一手好马屁,俞亚当即放下手:“那好吧,等等再走。”
那成员于是向他投来感激的眼神。
直到真正进入深渊,俞亚才明白,他们的战术真的很有用。
深渊的入口,在至冬漆黑的矿洞底,他们一行人举着火把前进。
俞亚简直无力吐槽,这从科技时代进入远古时期的即视感到底为什么会存在。其他人一步一个脚印走着,压根儿没注意俞亚越来越臭的表情。
“深渊入口处常有怪物徘徊,举火把能伪装成他们尾巴头顶着火的同类。”散兵果然感知到他的情绪,瞬间给出答案。
俞亚“哦”了声,公开嘲讽:“那它们的智商一定很低。”
“……人形怪物的话,智商其实不低,”散兵的语气怎么像深有体会,“只是视力不好,一般要凑很近才能看出是不是同类。而且他们默认入口处有人类靠近,一般只会派野兽看守,但也不能大意。”
另一个愚人众成员小心翼翼补充道:“执行官大人,其实这些野兽,还有可能是人形怪物伪装的,为了降低人类的警惕性。深渊记录里有写,大部分野兽已经被深渊众圈养。”
“圈养?干什么?吃吗?”俞亚不愿相信。
“因为深渊里物资匮乏,他们都认为野兽被人类杀死,是一种资源的浪费。”成员不停掉书袋,显然非常惜命,看了不少相关资料,“但请放心,他们不吃人类,只是碰到了就追杀到天涯海角而已。”
俞亚和散兵:“……”朋友,你这突如其来的安慰还不如没有。
说了一路,终于到达深渊入口,这是个非常细小的裂缝,里面隐隐透出些蓝光闪烁。
几个愚人众成员熟门熟路地上去开路,一看就经验老道。
趁他们开路时,俞亚抽空和散兵聊天:“看来博士还没丧心病狂到让你进深渊。”
散兵不置可否,博士可不是善心大发,他只是还没把人偶技术的秘密彻底挖掘出来,不舍得丢掉一个实验体而已。
“深渊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可怕其实,”还是那名博学的成员在科普,“只要遵守深渊规则不要踩坑就好。”
深渊裂缝被成员们合力撬开,先遣队率先进去展开侦查,所有人紧随其后。
俞亚进去之后,左顾右盼边问:“什么深渊规则?”
“就是……”
“嘶——”野兽的咆哮声地动山摇,几乎要把所有人的耳膜撕裂。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俞亚推开前面挡视线的愚人众想看清现状,又被旁边的人偶猛地一把拽到身后。
俞亚:“……”他看起来很需要被保护吗?
“执行官大人!”最前面的先遣队成员吼得特别大声,“数量太多!躲不掉了!各位准备战斗!”
叫这么大声真不怕把其他野兽引来吗?俞亚默默叹气,看他们迅速散开,持火枪和冰炮的成员分别落在明显是老大的野兽两侧,一前一后向它开枪。
俞亚正看着,恍神间又被散兵护在了身后。
“我真的不需要……”俞亚挣扎的话还没说完,散兵直接一脚上去把飞扑上来的小型野兽踹飞。
接着又有数量不小的野兽扑了上来。
“我们被埋伏了!”散兵迅速下判断,冲俞亚喊,“现在,顾好自己,注意身后!”
说罢,散兵掏出邪眼,不知怎么地按在了心脏位置。下一秒整个人爆发出恐怖的力量,青蓝色元素力骤然炸开,直接掀飞了前方数十只小型野兽。
埋伏……俞亚果然看到与愚人众成员缠斗得节节败退的野兽老大,只一阵紫光闪过就变成了身着铠甲的人形怪物,局势被瞬间扭转。所以很明显,其他野兽都是他圈养的……真没想到他还能控制野兽。
数量庞大的野兽跟疯了一样前仆后继,成员们不怕与人形怪物交手,最怕遇到这些不要命的野兽,打得毫无章法。
不出片刻,兽潮遮天蔽日,所有人都被打得分散开来。
俞亚目光紧紧跟随人偶才没导致被迫分散,加上人偶也始终注意着他……但与其说注意不如说保护,他们边打边退,很快就看不见其他人了。
好不容易摆脱掉野兽,俞亚终于有闲心观察这星空一般奇异的深渊景象,这感觉似曾相识。
提瓦特的深渊,他们下到黑又深的矿底才进入其中,甚至不远处还有虚幻绚烂的极光,倒是完全打破了俞亚对深渊的固有印象。
但他没有多想。
“我记得刚刚那位见多识广的愚人众说,野兽是被人形怪物所圈养的,死在人类手里是浪费,这情景完全不像啊?”俞亚皱眉,当时他还觉得挺有道理来着。
散兵沉思两秒:“但只有执行官才能接触到深渊教团的最新消息,至于他说的,已经是教团好几年前的行事作风了。”
“因为神秘势力介入?”俞亚想到女皇让他们调查的事情。
“不完全是,听说深渊是提瓦特的边界,与域外势力仅‘一墙之隔’,教团对寻找进入域外的方法可能从他们诞生起就一直持续到现在,”人偶也开始掉书袋,“他们现在如此激进,可能另有原因。”
俞亚明白了,他们很可能找到方法了,想驱赶人类,又或者想吸引更多人类战力前来,替他们达成目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从哪听说的?”俞亚始终没想通,这种消息人偶又是从何得知。
人偶张了张嘴,保持缄默。
“懂了,博士,”俞亚冷哼一声,“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清楚。”总之博士说的大概率是真的。
俞亚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放这么多野兽出来,深渊众是打算一口吃成大胖子吗?还是换了口味,改吃人吃素了……再比如周遭空荡荡,除了不远处有几个几乎与星空融为一体的山洞外,他们是如何辨别方向的……深渊和深渊众,真是神奇的存在。
正这么想着,悬在头顶和落在脚下的无尽星海似乎被某种力量所触动,还没等他们两人警惕起来,一个柔和的女声自虚空传来。
“又有影子进来了?处理得如何?”那女声问。
“公主,按您的吩咐,分而击破,他们果然挡不住,”回答她的男声犹豫了一下,“可……我们已经没有食物来源了,再这样下去……”
他们的话在俞亚和人偶耳边回荡,还有隐隐脚步声在不停移动。这感觉像是住进了一栋超高层的大楼,隔音做得稀碎,以至于底楼两人能清晰听到头顶忽大忽小,绕梁不止的回音。
“多派些人把野兽尸体带回基地,注意检查是否还有活着的影子,一并带回。教团抢夺的那枚冰系邪眼能派上用场。”女声对此早有计划,在她看来泛滥的野兽就应该发挥它们最后的价值,替教团守护深渊的秘密。
影子……指的正是愚人众成员。
声音到这里就结束了,他们似乎踏过了这片区域结界。
“我之前忘记说了,深渊在人类眼里无边无际,实际是由无数个小区域组成,区域间互相吞噬,一步踏错很可能永远也出不去。”人偶不由悲观道。
当四周都变成荒芜沙漠的一望无际,那么被风吹起堆积而成的小沙丘,自然而然成了人们投下视线的存在。
深渊里偶尔路过的小型山洞是同理。
俞亚眼神不错地落在这些山洞上,在即将错过又一个山洞时,他停下了脚步。
聪明可爱的人偶果然与他心有灵犀:“……你难道是想进去看看?”
俞亚挑眉:“怎么?书上又有说法?”
“倒是没有。”再盲目找下去,他倒没什么关系,但是俞亚会饿死,人偶于是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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