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明天见,处长。”

??停好车,许三多目送袁朗走进袁公馆,直到看见卧室亮起灯,才转身离开。

??拉上窗帘,袁朗拿着细竹筒坐到书桌前,时隔半个月,他终于重新和组织联系上,这意味着他能有所行动了。

??用信封刀划开细竹筒封口处的蜡,袁朗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空白纸条,将纸条放在打火机上烘烤,很快就显现出一行字——明日正午,飞云楼,一壶花雕。

??次日中午,太阳烈得让人睁不开眼。许三多站在车旁等待袁朗下班,不知道是不是晒太阳晒的,袁朗总觉得他又长高了一点。

??“这就是你新招的司机?”翁沛南看了眼许三多,扭头朝袁朗耳语,“确实比行动处的那帮人看着舒服。”

??不清楚翁沛南和袁朗在聊什么,许三多拘谨地站在原地,炎热的天气让他有些出汗。

??“这是总务处的翁处长。”袁朗向他简单介绍道。

??“翁处长好。”

??和袁朗完全不同,许三多觉得这个叫翁沛南的总务处处长看起来很不像军人。哪怕他穿着军装,也丝毫看不出军人的气魄。尤其是他大腹便便的样子,比起军人更像是一个商人,一个看起来比较和善的商人。

??“今天咱们去哪儿吃一顿?”一上车翁沛南就直奔主题。

??“飞云楼。”袁朗回道。

??“又去你家吃?这我怎么好意思。”

??知道翁沛南是在客气,袁朗告诉他:“你要实在不好意思,下次批经费的时候,就手松一点。”

??“那没问题。”翁沛南爽快地应了下来。

??飞云楼门口,忠叔早已等候多时,翁沛南嗅着空气中菜肴的香气,想到了程堑,转头冲袁朗说道:“要不说程堑那家伙没口福呢,正是你请客的时候,他去了南京,不然咱仨就能热闹一下了。”

??“是么?”袁朗对此表示怀疑,“他现在正四处为党国搜罗人才,就算在,也没空和我们聚。”

??“也是,毕竟现在时局紧张。”

??安静地跟在两人身后,许三多无聊地打量起食客,无论什么时候,飞云楼的客人都很多。

??“一壶花雕。”

??一道男声从大厅角落传来,许三多下意识朝角落看去,有些惊讶地发现他见过那位叫酒的客人,就在电影院。

??“许先生。”听到忠叔叫他,许三多扭头撤回视线。“少爷和翁处长已经去到包厢了,您看您吃点什么?”

??“照旧就好。”

??随意地坐在靠近楼梯的位置,许三多想再看看坐在大厅角落里的那位客人,然而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对方就不见了踪影。

??“我再敬你一杯。”

??包厢里,袁朗端起酒杯让翁沛南再来一杯。

??“真不能再喝了……”翁沛南两眼涣散,脸颊通红,不停地摆着手,“我……”

??看着醉倒在桌上的翁沛南,袁朗用力推了推他:“翁处长?翁处长?”

??确认翁沛南是真的醉过去了,袁朗迅速起身离开了包厢。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铁路打开了房门,时间紧迫,两人甚至来不及叙旧。

??“以后我就是你唯一的上线了。”铁路向袁朗传达了组织的最新安排。

??“那老曾呢?”

??铁路沉默了片刻,缓缓道:“牺牲了。”

??尽管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袁朗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铁路从大衣口袋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袁朗,“这是负责上海地区组织工作的干部徐伟文,他在天津执行任务时被捕了。由于他身份特殊,一旦叛变,整个上海地下情报网都将陷入瘫痪,再加上他还知晓你的身份线索,我们必须得尽快将他营救出来。”

??“我想可以不必营救了。”袁朗将徐伟文的照片还给铁路,“早在四天前,保密局就派陈逸莘提着一个皮箱赶往天津,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冲着徐伟文去的。我很了解陈逸莘,如果没有希望,他早就回保密局报告了。而眼下他迟迟未归,只能说明他已经有收获了。”

??听完袁朗的推测,铁路陷入了沉思,最近上海地下情报网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有包括老曾在内的三个联络员牺牲。

??不过并没有证据表明这与徐伟文被捕有关。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他不能仅凭袁朗的推测就武断地认为徐伟文叛变了。

??倘若因为他的武断导致一名同志无故牺牲,那他就是组织的罪人了。

??沉默了良久,铁路向袁朗下达了第一条指令:“保持静默,密切关注天津方面传来的消息。”

??同时他决定通知其他同志注意隐蔽,保持静默,暂时切断和组织的联系,等待组织重启。

??对于铁路的指令,袁朗并不赞同,但他依旧会服从,因为这是他作为军人的天职。

??“今后的联络地点定在延庆路的伍记药铺,如果有紧急情况就打这个电话。”

??从铁路手里接过纸条,袁朗记住数字后就将纸条用打火机点燃,烧成了灰烬。

??大厅里,许三多看到外面日头渐弱,询问忠叔:“现在几点了?”

??听到已经一点半了,他赶紧爬楼梯上到二楼包厢,在门口敲了许久,才把翁沛南从醉梦中喊醒。

??“该上班了,袁处长。”翁沛南一边打酒嗝,一边推搡还趴在桌上的袁朗。

??“唔……”装作醉酒刚醒,袁朗抬手看了眼表,随后嘟囔道,“确实到点了,走,走……”

??驾车回保密局,许三多透过内视镜一直观察着袁朗,对方似乎醉得很厉害,整个人仰头靠在座椅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袁处长,被灌酒的明明是我,怎么你醉得比我还厉害。”翁沛南晃晃悠悠地从车上下来,指着许三多喊道,“那个许什么来着,你把你们处长送回办公室阿,我先走了。”

??打开车门,许三多抬起袁朗的手臂想要将人从车里扛出来,然而无论他使多大力,对方始终纹丝不动。

??“处长?处长?”

??许三多轻拍袁朗的脸颊试图唤醒他,可对方就像是昏迷了一般,没给他半点反应。

??迫于无奈,许三多决定再次尝试将袁朗扛出汽车。这一次袁朗不再纹丝不动,许三多大喜过望。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成功时,袁朗整个人突然向后倒去。由于事发突然,许三多没有一点防备,直接就摔倒在袁朗身上。

??依旧是那股熟悉的烟草气味,许三多着迷地深吸了一口,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样是不对的,立刻起身站到了车外。

??最近他真的有点奇怪,思索了一会儿,许三多得出了一个结论,也许他想抽烟了。

??“唔……到了么?”

??久久未见许三多有动作,袁朗决定不再逗他,假装刚醒,慢悠悠地从车上坐起。

??扛着袁朗走进保密局,许三多能感觉他温热的呼吸在自己耳畔弥散,很快他的耳朵就染上抹绯红。

??“这是去哪儿喝了?”

??许久不在保密局出现的陈逸莘满面春风地从四楼下来,就在许三多思索该如何回答他时,翁沛南从总务处走了出来。

??“你可算回来了,陈处长,怎么样,天津好玩么?”

??见陈逸莘跟着翁沛南走远,许三多扛着袁朗继续往办公室走,期间那抹绯红沿着耳朵一路蔓延至他的脸颊。

??躺倒在沙发上,袁朗忽地睁开了双眼,许三多的脸赫然出现在他眼前,他甚至能感觉到许三多的呼吸。

??“我……处长你……”

??袁朗的注视令许三多手足无措,他只是想帮袁朗解开军装的纽扣而已。

??“别说话。”

??猛地将许三多拥进怀中,袁朗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那是只会出现在雨后的味道,像泥土又像青草,像雨滴又像太阳。

[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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