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怦！怦！怦！

??心脏仿佛要跳出身体，许三多感觉自己胀胀的，纷乱的情绪搅得他不知所措，有那么一瞬他很想流泪，于是下一秒，眼泪便泄洪般涌出眼眶。

??“对不起，是我……”

??没给袁朗说完话的机会，许三多鬼使神差地吻上了他的唇。

??“这不是错。”许三多用湿漉漉地眼睛望着袁朗，“没有谁需要为此道歉。”

??翻身将许三多压到身下，袁朗用舌头顶开他的牙关，透明的唾液开始在两人的唇齿间不断融合。

??任由袁朗尽情地索取，许三多的勇气早在吻上他后就消失殆尽。

??将手伸进许三多的制服，袁朗被他青涩的反应引诱，他开始好奇许三多坠入**后的模样。

??“袁朗……”

??猛地停下手里的动作，袁朗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羞赧地用手遮住下身，许三多不明所以地靠坐在沙发上。他不清楚袁朗是怎么了，只觉得也许自己不应该直呼他的名字。

??“对不起。”

??袁朗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外面回来，他温柔地帮许三多拭去了脸上的泪痕，然后像无事发生般坐回了办公椅。

??傍晚，迎着余晖，许三多回到了家。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像是没听见许二和的问话，许三多越过他径直走向里屋，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说吧，又惹啥麻烦了？”许二和将被子扒拉开，发现许三多在流泪，立刻喊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和二哥说，二哥去揍他狗日的！”

??“不是。”许三多看向许二和，“给我一支烟吧，二哥。”

??“啥？”

??莫名其妙地掉眼泪，又莫名其妙地要烟抽，许二和看着许三多，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你小子是不是思春了？”

??没有回答许二和，许三多起身自己摸走了他身上的香烟。

??当烟雾进入口腔，许三多被呛出了眼泪。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抽烟，但他确实没有刚刚那么难受了。

??翌日清晨，许三多顶着红肿的眼睛从床上起身。经过一晚的思想斗争，他决定找袁朗问个清楚。

??驾车前往保密局的路上，许三多一直在找时机，可袁朗自从上车后就紧闭双眼，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处长！”眼看就快到保密局了，许三多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出声喊了袁朗。

??“这份工作你做了多久了？”

??没想到袁朗会率先发问，许三多愣了一瞬，回答道：“快半个月了。”

??“那后天你去总务处领一个月工资吧。”

??猛地踩下油门，许三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觉得也许是自己理解错了，转头对袁朗说：“我不着急领工钱的。”

??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袁朗抬眸神情疏离地告诉许三多：“我的腿已经好了，不再需要司机了。”

??哑然地望着袁朗离开，许三多像被人抽走了所有气力，整个人瞬间萎顿下来。

??站在办公室窗边，袁朗眼神晦暗地盯着楼下的汽车，以往许三多停完车都会简单擦拭一下的，而今天他没有。

??“看什么呢？”没有敲门，陈逸莘直接走进袁朗的办公室，“你那烟都烧着手了。”

??捻灭烟头，袁朗关上了窗户：“说吧，找我什么事？”

??“借点人。”

??听陈逸莘说借人，袁朗立刻在脑中结合最近的情报分析可能的行动，结果却一无所获，这让他意识到此次任务的情报一定来自别的地方。

??“怎么着，你们行动处又有什么我们情报处不知道的任务么？”

??陈逸莘假意没听出袁朗的言外之意，随意道：“就是之前盯的鱼，现在准备收网了。”

??袁朗了解陈逸莘，越是随意，就越是欲盖弥彰。他可以肯定陈逸莘一定是收到了什么秘密情报。

??不过眼下具体情况不明，他不能排除这是刘寸试探他的可能，他不能贸然行动。

??想到这里，袁朗以情报处都在搜集□□锄奸小组的情报为由，拒绝了陈逸莘。

??“是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陈逸莘问道，“你不是还有个司机叫许三多么？”

??听到许三多的名字，袁朗眼神一暗，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他没经验，你要是不怕被拖后腿，你就带他去吧。”

??得到袁朗的首肯，陈逸莘转头冲门口得意道：“我就说你们袁处长会答应吧。”

??木木地走进办公室，许三多脑子里全是袁朗说他会拖后腿的话，原来他在袁朗眼里是这样的一个人。

??强忍住想要逃跑的冲动，许三多低头苦涩道：“谢谢，袁处长。”

??从未觉得“袁处长”这三个字如此刺耳，袁朗压抑住心底的烦躁，装作不在意地拿起手边的文件。

??见状，陈逸莘揽住许三多的肩膀，将人带离了办公室。

??解开衬衫的纽扣，袁朗仰头看向天花板，他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像袁朗而不是袁处长了，他不该放任自己的。

??自嘲地笑了笑，袁朗起身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串号码：“是伍记药铺么？我想买一副安神药……”

??祁门路的一幢公寓门口，许三多躺在汽车后座，手里紧握着枪。

??尽管他努力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要害怕，可握着枪的手就是止不住地颤抖。

??砰——

??一声枪响响起，许三多知道行动已经开始，就在他打算坐起身时，车外响起了宛如放鞭炮似的阵阵枪声。

??好可怕……

??许三多本能地想要躲藏，但想到袁朗的那句“拖后腿”，不甘瞬间战胜了恐惧。

??他握着枪从后座坐起，没有发现身后正有人向他靠近。直到他转头四处观察时，才发现自己正被枪指着。

??望着黑洞洞的枪口，许三多以为自己死定了，然而对方却没有开枪。

??黑着脸将许三多领进办公室，陈逸莘没好气地同袁朗道：“人我给你全须全尾的带回来了，他确实就不是那块儿料！”

??煞白着脸站在袁朗面前，许三多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最后却化成了一句：“对不起，袁处长。”

??“安全回来就好。”说完这句话，袁朗停顿了许久，幽幽道，“我不喜欢听你叫我袁处长。”

??只用一句话，袁朗就又让他红了眼眶。许三多不喜欢这样，他努力想要逼回眼泪，可到最后，他还是哭了。

??克制住想要帮许三多拭泪的冲动，袁朗告诉他，也告诉自己：“明天不用来接我了，去找新的工作吧。”

??“嗯。”

??没有称呼，也没有声调，许三多用鼻腔短促地发声结束了自己像是美梦又像是噩梦的半个月。

??望着许三多离去的背影，袁朗直觉春天也跟着他走了，跨过夏秋，他的心像是来到了寒冬。

??轰隆——轰隆——

??耀眼的闪电划开乌云密布的天空，许三多顶着倾盆大雨，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道上。

??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终点肯定是家，却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回家。

??嘀——嘀——

??汽车鸣笛声从身后传来，许三多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上车！”

??袁朗的声音在雨里显得格外微弱，许三多没有理会他，径自朝前走去。

??然而行走了一段距离，他还是没忍住回头眺望，只见袁朗站在车边，像他一样望着他。

[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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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