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抵达一处戈壁上的藏民聚居地，裘德考公司提前联系过，聚居地外另外搭了营地，外面十几辆越野一字排开停在戈壁上，大量的物资堆积在地上，篝火一个接一个，一边立着巨大的卫星天线和照明汽灯。

整个营地很大，绕过越野车，后面还有一片帐篷，是藏民聚居地，其中最大的一顶圆顶帐篷有四五米的直径，上面有藏文的收费标准。

张玉言跟着阿宁走了进去，里面很暖和，边上燃着带小烟囱的炭炉，地上有很厚的毯子，此外还有很多的老式藏式木制家具，以及一些打包好没拆分的无纺布包。

张玉言在次位坐下，后面依次坐着张起灵和黑瞎子，阿宁和她手下坐在对面。

接着进来一个藏人，给每人倒酥油茶。

所有人陆续坐定，帐篷外又进来了两个人，那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藏族老太婆和一个藏族的中年妇女，老太太大约也有七十多了，不过相当的精神，眼神犀利。那中年妇女倒是普通的藏族人样貌。

她们两人一进来整个帐篷就突然气氛一变，除了张玉言、黑瞎子和张起灵，其他人都不由自主的坐了坐正把身体转向她们，特别是老太太。有两个藏族人还向她行了个礼。

老太太也回了个礼，并打量了一下张玉言一行人，特别是张起灵，似乎在确认什么，所以多看了几眼，便径直在主位坐了下来。阿宁恭敬的问道：“嘛奶。这就是要找您帮忙的人，您看看是否可以？”

说完后马上有人翻译成藏语。

这个老太太是张起灵提出要联系的，说是当年带过一只考古队去塔木陀的向导。

老太太打量了一番张起灵，不住的点头，并用藏语说了几句话，翻译的人汉语水平差的要命，好在张玉言能听懂藏语。

老太太说的是：“他居然是当年那个人。”

张玉言思绪翻涌，心说张起灵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去过塔木陀，不免多想。

黑瞎子见她一副沉思状，低声对她道：“她叫定主卓玛，当年陈文锦那只考古队进入塔木陀的向导，你这次该不会忘了陈文锦？”

听到这个名字，张玉言脑海中立刻提取了陈文锦的相关记忆。

她当然没有忘记，甚至还参加过这支考古队的西沙海底墓调查，只是她因为和吴三省有矛盾退出了，他们后来竟然去了塔木陀？

想到这里，她看向定主卓玛，不免注意到老太太旁边的中年妇女，妇女低垂着眼睛坐在旁边倒茶，脸上表情平平，并不好奇众人讨论的事。

她莫名觉得中年妇女有些眼熟。

定主卓玛忽然说只要能找到一只青瓷盘，就能找到当年考古队去塔木陀的路，一下将张玉言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老太太说完都没等翻译结束，直接离开了，中年妇女也跟着出去。

几人在帐篷里讨论了一番，最后一致认定，录像带中的地址就是关键信物青瓷盘所在地。

“你们到底哪来的自信啊……”张玉言无语，所有的录像带都是张玉言的名义寄的，张玉言又没参与过塔木陀考古，之前跟阿宁大放厥词，也是打定了主意让张海客帮她查一查资料。

后来见到张海客又没提，直到又见张起灵、收到录像带，便走一步看一步。

连作为寄件人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录像带是干什么的，这群人这么笃定真让她心里没谱儿。

一行人休息片刻，张玉言去营地看装备，各项装备准备的很齐全，她心想果然专业的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这时阿宁走过来，她正要夸夸阿宁事办的漂亮，就听阿宁道：“你好像后院起火了。”脸上是看好戏的表情，说完给张玉言指了一个方向。

那是一顶小帐篷。张玉言向帐篷走过去，听见里面有说话声，声音很小，戈壁上风又大，完全听不见在说什么，只能分辨出是张起灵和一道年轻的女声在交谈。

她正要掀开帐篷进去，一下被抓住了手腕。她侧头对上黑瞎子的脸，脸上疑惑的表情无声的问他是什么意思。

黑瞎子没回答，摇了摇头，抓着张玉言的手腕拉进车里。

“我就知道他有事瞒着我。”张玉言恨恨的捶了几下黑瞎子，在心底骂了一句该死的张二狗。

黑瞎子握住张玉言的拳头，“大姐，你捶我干嘛？又不是我瞒你。”

“谁要你拦着我了？”张起灵竟然有事瞒着她，黑瞎子还不准她拆穿，张玉言越想越闹心，又用另一只手给了黑瞎子一拳。黑瞎子猝不及防又挨了一下，“再打我当你打是亲骂是爱。”

这种威胁对张玉言没有用，又给了黑瞎子几拳才罢手。张玉言坐着平复心情，黑瞎子又过来搭着她的肩道：“你说有没有可能那是哑巴张相好的？”

张玉言压根没往那方面想过，她知道黑瞎子是来拱火的，就是没明白黑瞎子为什么拱这种火，难道她和张起灵真的在处对象？

这时车门开了，张起灵正要上车就看见勾肩搭背凑在一起的张玉言和黑瞎子，狠狠地沉默了，一言不发的在黑瞎子旁边坐下。

跟在后面上车的阿宁道：“张小姐好厉害。”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张玉言还是沉默，她没理解阿宁说的“厉害”是指哪方面。

黑瞎子笑笑没说话。

黑瞎子和张海楼都不是正经人，但区别还是很大的。张海楼是自来熟，对谁都不正经，黑瞎子则对外人很疏离。

黑瞎子胳膊还搭在张玉言肩上，她给他一个肘击让其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