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和教学楼之间隔着操场，位于教学楼的另一头。

由于在第一涩谷高中里除了战斗能力和咒术能力以外，其他都不重要，所以普通学校里那些社团活动，在这儿都不存在。

因此体育馆也一样，里面用来做咒术训练的器材一应俱全，大部分空间都拿来当作练习场。

而在这体育馆之下，在这狭小的审讯室中……

墨时睁开眼睛，双眼疲惫无神地看着前方。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了，总之时间很长就是了。

眼前的景象看起来扭曲成一团。

大概是自白剂造成的吧。

他根本就没有接受过任何反拷问的训练，此时的墨时大概早就已经把老家门牌号都给报出来了。

这里是个很亮的狭窄房间。

里面有张固定在地上的椅子。

他被绑在上面，被不停询问。

从一开始的迦具夜，到后来的「百夜教」。

不过却没有提及失踪的真昼，大概是觉得自己不会知道有关她的事。

而迦具夜的情况相较于柊家那边，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所以后来便一直只重复问「百夜教」的事。

“你有没有跟「百夜教」勾结？”

拷问他的，是身穿「帝之鬼」私人军队制服的审讯员。

因为头顶的强光，墨时看不清他的脸。

或许是由于光线实在太过强烈，才让他头晕脑胀的。

他只要一昏过去，就会马上被泼水、弄醒，在无法睡眠的状态下，他的思维也就越来越混乱了。

这种状态实在是痛苦的要命。

想回家……

墨时可以说是完全失去了说谎的能力，

“你有没有跟「百夜教」勾结？”

他早就回答过了无数遍，把能说的全都说了出来。

可他们却还是不停止。

口干舌燥，而且……脑袋有些疼。

“唔……”

“怎么？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给、给我水。”

“水？回答我的问题就给你。”

“我说过很多遍了……”

“少来。你明明就是「百夜教」的人。”

“说过了…我不……”

“你就是「百夜教」的人。”

“……”

墨时不想再回应了。

他只觉得浑身难受。

为了让他醒来，他们泼了一桶又一桶水。

为了让他说实话，打了一次又一次自白剂。

而他还拼命告诉自己，穿越的事情绝对不能说，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叫他们知道，让他们知道肯定没什么好结果。

好晕、好痛……

明明你们想知道的，我已经全部都说了啊。

“你跟「百夜教」联手了。”

“没有。”

“不，你出卖了柊家。”

“我没有……”

墨时合上双眼。

不想去理他。

其实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要效忠什么人。

他只是想要活到最后。

然后还在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时候，被告知要服务、效忠柊家，然后被带到了这里。

本以为在前传跟着主角就可以安稳下去，结果却发现跟着主角却可能要更加痛苦，所以到最后根本连一丝的安宁都没有。

所以说，无论是追随主角靠着他活下去，还是与主角撇清关系、苟且偷生，都没什么好下场。

无论怎么做，结果都是一样的。

无论做什么，都会被那些可怕的组织掌握着。

就真的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我只想活下去啊……

要是能离开这里就好了。

哪怕只是不被卷入这场战争，那该多好啊。

要是这种逃跑的能力没有，柊家大概也不会注意到我的吧……

所以说，似乎还是我咎由自取？我一开始其实就该装作是一个废物。

像一濑红莲一样。

不被注意到。

然后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哪怕只是一时。

真是的……滚啊。

给我去死。

全都给我去死。

哈…哈哈……

世界毁灭什么的，关我什么事。

我只要能好好活着就足够了什么「帝之鬼」，什么「百夜教」，全都不在乎。

墨时心中崩溃地想着这些。

然而，旁边的审讯员却说话了。

“怎么，有什么好笑的？你这是认罪的意思吗？”

墨时迷惘着意识到，他貌似苦笑了出来。

“我有什么理由出卖柊家？又有什么理由投奔「百夜教」？这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

“够了、杀了我。我累了…你们这两个庞大的组织，就自己去打个够吧。”

“……”

“咳…哈哈哈……我只不过是一个外国人。为什么要将我牵扯进这样一件事里来。”

墨时咳了几声，发觉自己的嗓子似乎有些干燥、疼痛。

对方没有什么回应，于是他也不再说什么了。

脸上有些发热。

怎么了……

这时，光线终于暗了下去。

房间里也稍微暗了下来。

墨时的瞳孔来不及收缩，花了好一阵子才适应。

眼前的景象由白转黑，房间的轮廓逐渐在他的眼中成形。

一旁的拷问者，是个年纪挺大、蓄着胡子、一脸威严的男人。

那家伙转过头，朝着门说：“应该已经……”

这时房门打开。

站在房门那头的是暮人。

他低头看向审讯椅上的墨时，朝那个审讯员说：

“问不出其他东西了？”

“是的。他没有接受过拷问的训练痕迹，我想现在已经把他逼到极限了。”

“嗯，我知道了。”

暮人那的视线直盯过来，道，

“所以这点东西，就是你手上所有的情报？”

“……”

墨时没有说话。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令人失望，得亏「百夜教」特意将你带走。”

“……”

暮人也没再为难他，转头和那个审讯员说：

“带他去医务室吧。”

医务室……

墨时缓慢地想着，然后看见那个人把他从椅子上给解开了。

接着是两个从外面来的军人走了进来，将墨时拖了起来，带出了这个狭小的地方。

啊……原来我是生病了吗？

……

出来的时候，外面是晚上，也不知道第几天了。

反正进去后的意识都是模糊的，记不清了。

学校里空无一人，因为「百夜教」的袭击，所以学校已经停学了。

还是一个月。

真好啊。

可惜之后大概也会被一直监视了吧。

无知。

迷茫。

痛苦。

像是一个傀儡一样。

“自白剂过敏反应，能撑到现在没休克算你命大。”，医务室的医生如此说道。

现在的体温已经40℃了，高烧。

原来是这样吗，难怪那么难受。

“……”

“他瞳孔已经持续涣散三分钟了，静脉注射镇静剂。”，医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墨时刚要有反应就被直接按住了，然后被注射了药物。

“体温还在上升？”

“41.2℃，伴有谵妄症状。”，医生将冰袋压在他颈动脉处，“需要联系「帝之鬼」专属医院吗？”

后面的人摇头，

“不必转院。暮人大人有命令，让他在这里等烧退了就可以了。”

……

哈…哈哈……

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