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后明显清醒多了。

理性似乎又占了上风，于是开始试着分析当下的情况。

但遗憾的是，由于信息太少，他根本就分析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所以也只能不了了之。

说起来，这次审讯过后……大概会让暮人相信一点自己吧？

虽说和暮人接触得不多，但就目前所了解的应该也能猜出他的性格，首先就是理性。

其次是多疑。

大概很多位高权重者都是这样的吧？

“唉……”

这次是他今天不知道多少次叹气了。

说真的，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去原来的世界。

但他太过渺小了，渺小得只能蜷缩在角落中，什么事都与他不相干最好了。

他回不去。

既然回不去，那就只能留在这个世界。

但末日迟早会来，而且还是全球性的，想躲也不知道在哪躲。

他又能怎么办呢？

就算侥幸活过了末日，他大概也不能安稳生存下去。

这个世界里，人类的上限还是太低了。

而战力阶级的断层也实在是太大了。

他到底该怎么办？

恨「帝之鬼」？恨百夜教了？还是恨该死的作者？恨创造出这个世界的人？

恨了。

然后呢？

什么都没变。

战争还持续，危险还会到来。

该怎么办？

“……”

墨时发着呆，看着病房的窗台，台子上有盆小绿植，长得还算旺盛。

不知道能不能像它这样不起眼，却又能安稳地活着。

这时，病房的门被敲了几声，然后传来了暮人的声音，

“时，我进来了。”

随后，门被打开了。

这半个月过去，自白剂的过敏症状早就没了。

但被留下来再观察了些时日，今天就已经是他离开的日子。

“暮人大人”，墨时对暮人的态度看起来没什么变化，非要说的话，大概也只是更畏惧了些。

他当然不满，所以当然会想着反抗。

但他无法反抗，也无力反抗。

所以只能畏惧。

祈求着上位者可以放过自己。

而这或许正是暮人所想要的效果。

畏惧、服从。

暮拉了一个椅子到床边坐着，笑着说道，

“今天就是你出去的日子，需要我庆祝你吗？”

不过墨时其实并没有心情配合暮人的这个玩笑，但还是强颜欢笑，“我该说感谢您的关心吗？”

暮人点头，“不客气。”

“……”

“怎么?你似乎有话要说？”

“暮人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墓人抬头看着他，说:：

“我记得你的家乡有这么一句话——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现在，你就是城门前的鱼，你能明白吗？”

“城门失火”的原意是无辜受累，而这里，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想着背叛。

“是。”

“你现在位于柊家的阴蔽之下，自然是该为我们柊家尽心尽力。当然，你也可以寻求其他势力的护，但从此你就会成为「帝之鬼」全员的敌人。”

“我知道，暮人大人。”

“知道就好，牢记着，不要想着背叛柊家。”

暮人说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手机，丢给了他，简直就像是施舍性的恩赐一样。同时说：

“另外，之后与我联系都用这台手机。”

“是。”

“很好，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我还有其他事，就先走了。”

于是，暮人便又起身离开。

该感谢您百忙之中抽空来看我吗？

……

当墨时换下病号服时，窗外仍是一片黑暗。

“暮人大人吩咐过，这个时间不会有闲杂人等。”

医生是这么说的。

医院的出院手续原本该在白天办理，但暮人派人提前打点好了，所以当暮人离开的后一秒，出院许可就来了。

由于根本就没有需要整理的东西，所以只是换下了病号服就出去了。

终于是被放回来了啊。

这个时间段，外面基本没什么人。

现在大概已经是凌晨两点左右了，四周几乎所有住户都已经睡了。

才刚出来，也不知道柊家会不会派人来监视我。

大概是会的吧。

要直接回家吗？

不，有点饿。

算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如果家人在的话，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处境的话，大概会说：“这种情况你是怎么吃的下的”吧？

虽然讨厌，但如果真的能听到的话其实也挺好的。

至少比现在好。

墨时在二十四小时自助的便利店随便买了个饭盒，放在微波炉里面加热一下就吃了。

店里没有其他人，就他一个。

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啊。

说起来，在「百夜教」袭击后，也不知道红莲和深夜那边怎么样了。

记得他们也是被重点拉出来的。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红莲和柊家是敌对关系，按理来说大概是要试着和「百夜教」联手的，但是看他的反应……似乎是打算自己一个？

但柊家的实力应该也十分强悍才对。

一边提防着柊家，一边又提防着「百夜教」。

实在是不切实际。

最后是做了「帝鬼军」的中尉，看来还是服从了的。

而深夜，本身就是柊家的人。

但被齐藤找上了门，是也对柊家有所不满吗？

不清楚。

真是叫人伤脑筋啊。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