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死而复生吗？

不论与石昊曾经有过多少纠葛，她的确不曾想那个讨人厌的熊孩子会死，会因为七神下界死。

身负诅咒又失去至尊骨，哪里有机会活得下来。她只是一个旁观者，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当初那位已死之人，现在就出现在她面前。

清漪沉默看着石昊与身旁仙殿之人讨论消息的价格，石昊眉眼间神采飞扬，在得到满意价格后，神情中尽是喜色。

是她熟悉的表情与反应。

清漪甚至可以肯定，仙殿之人被石昊敲了闷棍。她心里忽然生出寒意，事情诡异，清漪不相信这个世上存在死而复生，就像她从不相信得到青月焰后，青月仙可以借此转身。

死了就是死了，没有再来的可能。

石昊不清楚清漪的沉默，仙殿之人谈妥了价格，四十株圣药和八株半神药的代价对于他来说有些高昂，需要与人合力交付。石昊在仙殿之人寻找队友时看向清漪。

清漪无声问他：你是谁。

石昊扬起唇角，笑着回应：你猜。

这种语气……清漪蹙眉，有几分神似。石昊看出清漪在惊疑，无所谓抬起手轻轻一挥，满不在乎的向门外仙殿之人，问他：“可以了吗？”

仙殿之人拿着筹码回到座位，问石昊：“你的消息。”

“我昨天晚上看见他了，他在仙坟出现过。”石昊伸出手：“消息给你了。”

仙殿之人这才松了口气，皱眉思考：“昨夜仙坟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没听说荒的出现？”

“你见过荒？”石昊反问，仙殿之人摇头，石昊摊着手继续说：“能传出消息的都是活着的人，那群人里有多少人认识荒？我认识，我把消息传出来了啊。”

有理有据，逻辑清晰。仙殿之人将信将疑，石昊见状有些害怕，打量仙殿之人几眼，不确定道：“你别不是想赖账吧？”

他神情忐忑不安，一副被仙殿之人欺负的弱者模样，大眼睛明亮，急促眨动几下，忽然一咬牙就想放狠话，仙殿之人被石昊堵住话，眼看就要被眼前混小子倒打一耙，心里憋着气，将诸多圣药与半神药放进石昊手里。

“拿了东西就走吧。”仙殿之人一摆手，眼不见心不烦，这小子快点走吧，看着碍眼。

石昊将信将疑看着仙殿之人，手里四十八株药材被他仔细点数，确定没有问题后闻了闻。他充满不信任的举动让仙殿之人感觉到难堪，皱眉低声喝斥：“休要得寸进尺！”

石昊将药塞进怀里，一副财迷模样，露出笑满意离去。他没有多看清漪一眼，走出酒楼后知后觉想起某件事，惋惜长叹：“哎呀，多好的机会，应该让外面那群人看看啊。”

石昊撤掉自身仙气对仙道之花的屏蔽，满意拍拍腰包，准备找地方吃饭。刚才那桌子菜色不错，他也得尝试一下仙古里的吃食，等来日与钟离再会，可以一同饱口腹之欲。

他没有特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大摇大摆选择了一处辉煌酒楼，要了最好的包厢问菜。仙古里特色菜品许多，石昊甚至听见了太古八珍的名字，那可都是好东西。

“价钱都不是问题，你只管上菜。”石昊将这些带有太古八珍的美食都点了一遍，店小二不敢确定这笔单子，石昊直接将一株半神药拍到桌面上，问店小二：“够吗？”

半神药何其珍贵？清香扑面，店小二整个人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将这株半神药翻来覆去检查半晌，这株药真得没办法反驳，店小二瞳孔震动，赶忙记下石昊点的名菜，快步走出雅间去找老板。

没过多久，整栋酒楼都知道这里来了一位重量级贵客，太古八珍因美味和稀有，一直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将八珍鸡、八珍鲤两种八珍一起点，这么大手笔，谁啊？仙殿传人还是那群自封的古代怪胎？

八珍有二，石昊并不满足，他不认为这么点东西就能够邀请钟离，唤来店小二询问还有没有别的，店小二有些激动：“八珍太珍贵了，要不客人再看看别的？我们店里有很多名菜，不比隔壁的八珍楼差。”

“隔壁为什么叫八珍楼？”石昊问：“他们家有几种八珍。”

店小二咬牙：“和我们一样是两种，他们抢名字快。”

“你们有的八珍都一样？”石昊好奇。

店小二连连摇头：“我们味道更好。”

石昊摸了摸下巴，又拿出三株圣药：“这样，你去隔壁，买一道你们家没有的八珍。”

店小二愣住，眨巴眨巴眼，好一会儿才说出话：“三株圣药不够。”

石昊扬眉，补上十株，店小二思来想去，老板说尽量满足若有要求，那去竞争对象手里买应该也是可以的。店小二收下圣药出发，没过多久，两个酒楼都知道有了一位富豪在一掷千金品尝八珍。

仙殿的人们聚会结束，走出雅间时听见酒楼里不少人在讨论这件事，眉头一跳，感觉此事与自己有关。

“四十株圣药还能够接受，八株半神药着实有些过了。”他们心疼，但不方便表露，他们准备去确认消息的真假，若是假消息，他们要让石昊付出代价。

清漪不与他们同路，她打听到石昊去向，走到八珍楼的对手酒楼外。石昊没有关窗，正依靠在酒楼窗口往下看，目光随着人流走动。

清漪抬头看他。石昊停住目光，忽然笑了一下，无声问清漪：“你怎么找过来了。”

仙古外众人馋钟离的法，一想到自己有可能看见真仙之法心里便发痒，估算着仙古里已经过去一夜，有那么不方便让他们看见的东西，现在也应该结束了。无数目光静默看向天空中的天衡，满是期待。

天衡怎么也没想过有一天被众人仰望，是因为一群人想要当围观者。真是让人措手不及，天衡单手掩唇，无奈在仙道花瓣上写出“石昊”二字。

众人紧接着便看见石昊站在窗口，垂头看着街道，眉眼间笑意吟吟，带着些许得瑟。众人借着石昊的视线，看见了清漪。

那与月婵一般无二的容貌，让他们瞬间明白了她是谁。这就是那位石昊的结亲对象啊，他们这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场面，补天教的脸还好吗？

天衡皱眉，看石昊的模样，钟离应当与他分开了。钟离先生去了哪里？仙古内还有隐患？他不甚在意石昊要做什么，那毕竟是私事，不方便外人参与。

清漪不知为何还未点燃神火，感受不到外界的窥探，见石昊主动打招呼，她便走入了酒楼，直面石昊，再次询问：“你是谁？”

有那么难相信吗？石昊无语，酒楼上了菜，他在餐桌前坐下，反问清漪：“这么不愿意承认我还活着？”

“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死而复生，哪怕是仙。”清漪冷声道：“与其相信你还活着，不如想是什么东西借了他的身。”

石昊闻着芬芳菜香，有些意动，面对清漪质问回答得非常诚恳：“我怎么会死？我不会死，下界那次我老婆救的我。”

清漪听到了极为陌生的词汇，皱眉看着石昊，神情愈发冰冷：“谁？”

“我老婆。”石昊说，脸上忍不住笑：“仙做不到的事，可不代表我老婆做不到。”

石昊不在乎清漪相不相信，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封装在信封里的纸张，替给清漪：“既然你来了，我们商量一件事。”

“和离，你同意一下。”

清漪愣住了。石昊不按常理出牌，她并不相信这位石昊说的话，可这张纸是什么？和离又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很重要吗？清漪接过纸张，对石昊这番举动充满不解与警惕：“你想做什么？”

石昊认真解释：“同你和离，这样我才能和我老婆成亲。”

“你老婆？”

“你没见过。”石昊说着顿了顿，大概是觉得自己这样说没什么诚意，又补了一句：“后面会看见的。”

“你真的是石昊？”清漪还是难以相信。

石昊无奈：“是，所以你能同意吗？”

清漪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同意什么？”

坏了，这事儿看上去不好办。石昊皱眉：“你有什么要求？”

清漪向前走了几步，她站在石昊对面，清丽出尘，不近人情：“那你说说，他到底是怎样救的你。”

不清楚清漪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石昊和清漪没有仇怨，倘若是谈话和普通叙旧自然没有问题，可这般追问带着些许窥探，石昊不喜欢有人这样询问有关钟离的信息。

“你想知道怎样的答案？”石昊皱眉，双手抱臂，面对清漪明确流露出防备：“我说了，我没有死，磨灭我生机的是仙殿诅咒，诅咒并非无解，他法则完整，磨灭诅咒不是什么难事。”

“他是龙，为我续命难道是什么很难相信的事情？”

龙？下界八域哪里来的龙？清漪正想说什么，忽然想起曾经出现在下界的鲲鹏巢。

或许真有这种可能。清漪似乎终于相信了，询问石昊：“所以你是以身相许了？”

哈？石昊挑眉，想反驳，心里却觉得好像是清漪说的这个道理。他抬手挠了挠额角，思索片刻回答：“是日久生情。”

日久？你才死几年。清漪有些无语，拿出玉笔在和离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将纸还给石昊：“这么认真，倒是头一次见。”

“你别乱说。”石昊将和离书收起，反驳说：“我是什么花蝴蝶吗？”

清漪轻笑：“你扛过的人还少？”

石昊沉默片刻，出声邀请清漪坐下，转移话题问：“你那么警惕做什么，这上界谁会用我的身份算计你？”

“月婵就在这附近。”清漪神情平静：“她找到了青月焰的痕迹，迟早会来找我的。”

石昊：说以身相许也不是不行，但我相信我老婆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钟离：（轻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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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是日久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