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路，一般而言会有长者经验流传，方便后来者修炼，即便是散修，手里也应当握有修行相关的资料，如此才能走上修行之路。

“先生”的修行传承可以称之为三千州最正统的仙古传承，长清未曾点燃神火，按照古书记载，她要去寻混沌焰。

“不是一定要找最好的火种，而是如今大道之下，少有人的天资能够超越古火携带的未来。”

石昊问长清怎么会选择这样的古火，长清解释：“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或许是我能够走到的，最远的路。”

长清的心态让石昊感觉奇怪。石昊见过太多为了机缘争强丧命的修士，可以说他们贪婪，也可以说他们争强，但不能说他们这样做是错的，修士之间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残忍，可长清寻求机缘的心情太平静了，平静到甚至有些无奈。

石昊忍不住说：“我倒是头一次见到你这种想法的人。”

长清有些尴尬，她自以为隐蔽的朝石昊身旁的钟离看了一眼，又摇头说：“你理解错了。”

石昊侧头看钟离，有钟离先生在，长清有顾忌。钟离应当是知道这个情况，对上石昊的目光，有些疑惑的抬起手，掩住双唇说：“我并不清楚混沌焰是何物。”

这话就有些奇怪了，那不是仙古留下的顶级古火吗？石昊没有去抓被钟离转移的话题，问钟离：“传说那是仙古留下的火焰。”

“以世间机缘凝聚之焰点燃己身关窍，这的确是仙古的修行之法，但非是我的修行之路，并未参与过此种机缘的寻找。”钟离回答：“但我记得，当初有故友同我说过，仙古里他放了许多好东西，想来便有这些古火。”

钟离思考片刻，又对长清说：“这些古火在搜集放置的过程中已经被化去致命威胁，在仙古的岁月不足以让它们恢复当初的凶性，你可去寻，若能化生仙气，便是成功。”

长清意外于钟离所说的标准，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石昊发问：“你说的那个致命威胁，是什么标准？”

这个问题问得对，能不能修出仙气是后面的事，接触才是最先面临的困难。长清所看书籍中，没有任何一本书记载着这些顶级古火好相处的事迹，钟离认为的致命危险，和他们可能不在一个水平线。

“天生天养的异火性情大多暴烈，所存在之地也是险恶非常。”钟离给出了答案：“若是正常情况，你们没有见到的机会。”

好吧，果然不是一个层级的理解。长清无声叹气，听见石昊继续问：“仙气指的是这个？”

长清抬眼，石昊周身环绕着一道飘渺白雾，有奥妙道义从白雾中荡漾出，隐约与周围天地相合。

“这便是仙道之气。”钟离颔首：“在仙古修行体系之中，它是开启仙门的钥匙。”

石昊回忆当初三千道火熬炼己身的过程：“也没那么困难。”

……。

长清挑眉，忍不住歪头去看石昊，心想这话真是符合荒的性格，但听上去就是觉得有些刺耳。天赋与天赋之间，真的隔着天堑，她不是没有争命的心，而是看得太明白自己的未来。

石昊打量自己身上的仙气：“这一道也太少了，得多修一些出来。”

钟离对石昊的话表示赞同，长清感觉头皮发麻。一道仙气就已经是三千州有记载的天才第一流了，多修几道……他们可以同时修出多道仙气吗？

不对，石昊或许真的可以，他修的超脱之法，没有借助任何古火，他的上限是他本身，而石昊本身的天赋本就不可估量，或许石昊真的可以修出多道仙气。

“你也听见了。”石昊忽然转头，对长清语重心长道：“多修几道仙气再回来。”

“……我。”长清欲言又止，她想说我和你不一样，对上石昊平静的眼睛，感觉修出仙气似乎真的不是什么难事。

他怎么说得这么轻松。长清最为“先生”这一辈大师姐的身份，被石昊这样看着，心里生出奇怪的感觉——她正在被肯定着。

长清嘴角一动：“你也才一道。”

石昊满不在乎的正过头：“快了。”

好吧，我和你纠结天赋，无异于以卵击石。长清说：“有一事拜托，若你路上遇见古火，记下位置，我要为他们带一些会去。”

打包带走，好想法。石昊来了兴趣，连连点头：“没有问题，我想办法帮你带走。”

“古火危险……”

长清正准备劝说，在目光接触钟离时骤然失声。她在担心什么？什么危险的古火能威胁到钟离先生，钟离先生难道会放任石昊落入危险？

石昊扬起唇角，饶有深意的看了长清一眼，长清感觉到了他溢于言表的得意。长清立马道：“这便告辞，钟离先生，来日再来拜会。”

钟离朝她道别，石昊挥了挥手，扬声道：“仙气别少我太多。”

谁要和你比啊。长清没有回头，甚至加快了离开的脚步，石昊摸了摸下巴，感慨：“‘先生’的处境的确不好，你准备怎么做？”

钟离学着石昊的动作，同样支住下颔：“他们自有规划，我不便插手将其打乱。”

石昊偏头看向钟离，钟离朝他微微歪头，耳坠轻轻晃动，金黄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

他真好看。石昊收回目光，挑起话题说：“我有些想去寻找古火。”

钟离点头，提议：“仙古中，有仙放入一株长生药。”

长生药？当世皇朝用三滴长生药液就能引动天演入局，他特意打听过长生药液的种种神奇之处，也听闻长生药能活出第二世的神异。

石昊看向钟离：“对你有用吗？”

钟离无声一笑，垂眸回应：“有。”

“有没有什么提示。”石昊也笑了，朝钟离伸出手：“比如说地图之类的东西。”

钟离却垂下双手，头微微扬起：“这是机缘。”

“你就是最大的机缘。”石昊被钟离的动作逗笑了，抓住钟离一只手说：“我得到了。”

钟离不为所动，他看上去公平公正极了，不允许任何作弊和投机取巧的行为：“准确来说，只为特定之人准备之事，不算是机缘。”

石昊朝钟离靠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那你不跟我一起去找？”

钟离替石昊整理鬓发：“是，我需要去做一些事。”

没有想到“分别”这件事根本绕不开，石昊眨眼，与钟离对视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那我怎么找你？”

“我会找到你。”钟离忽然倾身，石昊在钟离面容接近的时候微微睁大了眼。他看见钟离低垂了双眸，感觉到笔尖有温柔轻触。

他的鼻尖蹭过钟离的鼻尖。

钟离在安抚他。石昊感觉到亲昵，眼睫轻微颤动，侧头凑上去，向钟离讨到一枚浅尝辄止的吻。

好吧，是真的要分开走。石昊心有不甘，但受了安抚，总不能耍赖，同钟离走了一段路，以一种“恨不能再送十八里”的心情独自走上了寻药路。

仙古三千芥子泡沫，并非每一个泡沫都有机缘，与第一王朝祖地相关联的芥子泡沫是一处繁荣世界，石昊很快发现了一座浩大的城池，人群如潮水从城门出入。

这是一处专门为外来者修建的城池，仙古秘境中的原住居民都清楚自己住处是秘境，在固定时间内会有大量并不友善的外来者进入，这种特意为了外来者修建的城池中，会有不少原住民售卖信息，以此改善自己的生存环境。

石昊在城里逛了一圈，没有得到有关长生药的信息，听见冥土堕神子大显神威、众多初代点燃神火出关，在诸多信息中，有一则消息极为震撼：在一处仙坟中，有白衣人夜色设局，一曲笛音葬群雄。

那里短时间内成为一处死地，没有人敢再去，也少有人认为在那样暴烈的结局之后，仙坟里还能剩下什么机缘。

仙古里有极狠之人。石昊听得咋舌，听了一堆消息，没有得到能用的，他得想个办法找到有用信息，自己现在太需要提升。

石昊在街头巷尾又走了几圈，偶然听见有人在打听自己的消息，报价不低，是圣药作为起步价，半神药也不是不行。

这是白送上来的生意，长生药暂时找不到，半神药用来做猴儿酒也不错。石昊心里高兴，顺着消息一路找进某座酒楼中，四下寻找目标，想在自己头上贴一行字“我知道荒在哪儿”。

他没有找太久。

仙殿之人在酒楼中包了雅间，替他们发布通缉消息的人告诉石昊，有线索便去这个房间。石昊恢复自己原本模样，整个三千州没有几个人认识，他不用做伪装，直接敲门。

房中的人询问来意，石昊清了清嗓子，回答：“我手里有荒的消息。”

雅间的门忽然被拉开，石昊目光投落某处，忽然一愣。他看见那里坐着一位白衣女子，眉眼清丽脱俗，气质出尘飘渺，带着石昊想忘都不能忘的熟悉。

是清漪。

想什么来什么。石昊正过头，假装自己不认识人，现在的事是卖消息，等半神药到手，同和离书一起交给清漪，成功率会更高。

都是好事啊。石昊怀抱着愉悦的心情与仙殿众人讨价还价，开价百株圣药，二十株半神药，说是少一株都不行。清漪坐的位置靠近门口，抬眼看见石昊站在门口与仙殿众人交谈，神情一滞，双眼控制不住的睁大，眸中满是震惊。

清漪：不是，啊？握草，我看见死人在眼前讨价还价？！

哐哐一顿码字，一看字数还没二十万，有一位同人女在深夜轻轻碎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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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所谓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