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心情都挺好的。
对,我的术式开发的很顺利,好像天生就会一样,莫名其妙一点就通。
是再学了一遍吧,真搞笑。准备准备可以开始研究领域了——倒也没有,只是我想能快点就快点吧。
夏油不是很能理解,狩山诚总是卷一段时间又摆一段时间,这个周期已经循环了两次。
夏油杰的术式,我只知道要不断吞咒灵。之前说要找的薄荷糖我已经找了一堆,每种我都试过了。我猜咒灵的味道是反人类的,所以只留下了几种刺激性特别强烈的薄荷糖。
我躺在宿舍里的懒人沙发上,看着飘着云的窗外一会想这个,一会又在放空。
“叮——”,手机响了。我扫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
又有任务。
我起身抓了一把糖,干脆今天试试效果好了。
黑色的污球叫咒灵球。几乎我们遇到的所有咒灵都不大需要我来击杀。因为大部分都是三级。一级我们两个就玩一下,二级的随便打,三级的夏油杰直接就能把它们搓成球,
然后一口吞了。
水泥路平直地通向郊区的破楼房。我们从山田监督的车上下来。周围是晃动的杂草,有我一半那么高。八层高的灰楼,尘土飘在夕阳里。
空气质量很不好的样子。
由于一些都市怪谈,常有年轻人过来探险。可最近不知怎么的,在这个地方居然真产生了一个二级咒灵。
神秘传言和人类碰在一起,就会像精子和卵子一样结合,只要经过恐惧的孕房,不存在的东西就能诞生。
总之负责监视这一块的督察立马上报,我们就被赶过来解决了。
都不用细看,颜色程度几乎一致的黑蓝污秽遍布了灰色的破楼。
二级和准一级的区别是是否拥有术式,因此这已经排除了咒灵拥有瞬间移动的可能性,它不可能同时留下那么多分布广泛且时间相近的痕迹。
我和夏油杰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估计不是二级,而是多个三级,只是咒力密度达到了二级水准。这很少见,一级咒灵都不一定能思考,区区三级还能搁这开会吗?
我想那些检查机构水分还挺大,都不派点有货的人看看——但凡睁开了眼睛都不可能说是“一个二级”。
只可惜,对于这些天才来说,现存咒灵的级别实在是太低了,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失误”罢了。
狩山诚没有把监察司的错误放在心上。但没关系,总有人会为此买单的。
我一步踏进楼里,扬起了一点灰尘让我感觉手掌渐渐变得灰滑。我随意地左右看看找找,简直像在和咒灵玩捉迷藏。还挺好笑的。
走了好一会我才感觉奇怪,身后怎么一点动静没有。我压着扶手往楼梯间隙看,只有水泥的阶梯和灰白的墙面。夏油杰压根不在这。
他也摸鱼?
我到三楼的阳台往下看,夏油杰还站在大楼门前的空地上。潮红的夕阳孤立他的身躯,却拉长他的影子。
“杰?”我压在杆子上喊了一声。
夏油杰抬头,夕阳模糊了他的脸庞,只有无声息的轮廓,
半长的碎发随微风飘动。
他看起来又有点奇怪了。
我把脸搭上手腕,他站在那想什么呢。我没继续搭话,这里空气好了一点,等会儿好了。
再说,三级而已。
远处的草地被夕阳打上微红,还有微微的风拂发瘙痒。
但夏油杰没站多久就移开目光走进了楼里。
“你怎么了?”我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回头问。
“没事。”夏油杰对我安抚性地笑了一下,然后径直往上走。
他没像我一样慢慢悠悠。夏油杰没和咒灵玩捉迷藏,直接来到了它们藏身的楼层。
寻找污秽的痕迹已经是手到擒来,他一锁定位置就蓄力——最近疯狂锻炼的肌肉一紧一张,他一拳打向承重墙——
“碰!”
墙灰彪开,碎石块哗啦啦掉。
力量的震慑换来的是污秽纷飞,咒灵四窜。
主人公站在那谁也没看,指骨磨擦过凹凸的墙面,血突破皮层像九头蛇一样往外爬,往下滴。
一个咒灵也没逃走,散飞出去的那一刻就被夏油杰收成了黑球,缓缓漂浮在他四周。
我还没见过杰这么暴力和直接,简直是大炮打蚊子。
咒灵球乖乖地飘向他,他也静静长身而立——好像刚刚的爆裂声响是我的错觉,明明灰尘还在躁动。
夏油杰看着手心,黑色的咒灵球像蘑菇一样长满了他的双手,他已经快要握不住了。
墙里的垃圾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凑到杰身前帮忙拿了一些。
可是眼前的双手迟迟没有动一下,我疑惑地看过去,夏油杰狭长的眼睛正盯着装满的双手出神。
“不吃了?”我试探地问。大不了这些三级让我给消灭不就行了。
“没有。”夏油杰下意识回答,然后就仰头顺畅地一颗接一颗,
倒,塞,吞,面无表情。
让垃圾撑开咽喉,把它们倒进胃里。
现在没有迟疑了,也没有情绪。
说起来,我还以为只是错觉——他最近对于进食球体有点不适。
他一股脑吞完了他手上的,神色不变地向我伸手。
我打开他的手,“三级而已,其实也没有什么吃掉的必要。”
我观察着夏油杰的表情,随手把那些球往旁边抛,一落地那些咒灵就往外飘。
我没管,我看他也没管。只是夏油杰的手还停在拿球的姿势,我干脆往他手里塞了把薄荷糖。
我回头两三下就把那些往外散的咒灵绞灭,了无生息地消散。三级就是这么简单,但夏油杰总是要求自己把他们吃掉,这也太上进了。
杰沉默地握着糖,见我回头看他,把手往前伸了伸,似乎是不需要。
不需要?
“不想张嘴吗。”
我没有接糖,挑挑拣拣从他手里挑出一颗最辛辣的,
“西拉——西拉。”塑料纸发出褶皱的声响。
我把包装撕开个口子,把硬糖磕进了杰的唇里,磕到牙。
“吃掉。”
狩山诚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
“吧。”
夏油杰垂眸看着嘴边的手。他和所有人一样,拒绝过密的接触,抗拒无话不说的交心。这是所有人告诉他的潜规则——上高专以前*。
嘴里是恶臭的呕吐物味道,他不想张嘴,也不想说话。所以也就拒绝不了。
真的吗。
夏油杰习惯了这种恶心,认同他天生带来的痛苦。
这是他对自己的认同。
从小到大他都是特别的孩子。特别聪明,特别出众,特别奇怪。
他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还能吃掉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可是别人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夏油杰会在课堂上突然做出奇怪的动作,只知道从小他就是个胡言乱语的怪童。
“现在是科学的社会,野蛮人。”这是谁对他说的?夏油杰早就不记得了。
而他的父亲和母亲,普通的城市人,中产阶级,在资本的社会里循规蹈矩,靠着规矩积累财富。而他们只是无伤大雅地希望自己的儿子变得正常,过来人的经验。
没有人相信那就不说了。小夏油杰时常觉得自己无法融入这个世界。可人需要归属,可他也没有办法袖手旁观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他的父母、老师、同学会被伤害。
无法两全的期望让他开始明析了自己活着的意义——保护。
他是为了保护他的家园与归属,才吞下人类情绪的粪便。可他需要不断地吞咽才能变得强大,才能拥有守护家园的力量。
所有人类都是他围栏里的小羊。他和他们是一样的,只是他是守卫,他们是羔羊。
他和他们都是一样的。
所以痛苦是应该被习惯的。
可是为什么,在他咽喉被污秽撑开的时候,耳边开始有小羊们隐隐约约的掌声。就像他也不明白现在,他张嘴把糖勾进了恶臭的口腔。
明明他觉得呕吐物一样反胃的折磨应该是天注定的过程。
夏油杰伸出舌头把糖勾进去了。
我把糖纸塞进了衣服口袋,“怎么样?”
没有味道。
“很辣。”夏油杰看到了蓝绿色的包装纸。
“那就好。”我把口袋里的一把全塞过去。“我买了很多,回去拿给你啊。”
但是夏油杰微微侧身避开了,“口袋里都装满了。”他笑着勾了一下自己的裤袋,“麻烦诚君了。”
我挑挑眉,他转身走的时候扫了一眼他的裤袋——平常那就插两只手,除了装X还能装个什么。
但看着夏油杰一个人下楼的背影。算了,照顾一下他吧。
我人好嘛。
才不是因为好奇。
*从小到大除了女孩子的表白没有人会对他交心。所以他觉得社会是由独立的个体组成的。但是人很好也很优秀,过于优秀的人会和人有距离,虽然不是他的错,但没有交心的朋友(以前)
关于夏油的设定可以讨论嘟,没有异议都按我的想法来噜(
给点反馈吧宝贝们(楚楚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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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暴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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