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埋]:亲爱的平香小姐,收起你过于夸张的脑补好吗?我确实哭了,不过是因为梦到了从前的事,稍微有些感叹罢了。
[抚子]:坦率得都让我不习惯了。
[小埋]:我在你眼里难道是死傲娇的形象吗?
[抚子]:恭喜你呀,精准定位了。
[小埋]:adfgfojnxnoienmdpjd
[抚子]:也不至于被戳穿就开始乱码吧?
[抚子]:也许梦代表着现实的延续。小洄,不考虑考虑我之前说的话吗?
[小埋]:平香,有时候踏出了第一步,就只能顺着既定的道路走下去了,我不会奢求他原谅我,也不稀罕他的原谅。
[抚子]:...真的不能解决了吗?
[小埋]:我很在乎他,但我同样在乎自己为之坚持的一切。
03
时至深秋,寒意渐浓,打了个因睡眠不足而导致的哈欠后,我快速收整好自己,将米咖色的风衣从柜子里取出来换上。
对面没再传来新的消息,阖起电脑,我换上应季的长靴,准备开始新一天的打工生涯。
临出门前无意间瞟到了枕头上那圈水渍,作为最要好的朋友,千奈平香对我简直像是开了天眼。
虽然久别重逢就落泪很丢人,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哥哥,情窦初开时心仪的对象,哪怕我明白和他之间的距离已如天堑,想要彻底放下却并不容易。
白日的工作还是那么清汤寡水,体验了26份不同的职业,我依旧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能对这种东西充满热爱。于我而言,爱好是爱好,生活是生活,虽然我也没什么持之以恒的爱好就是了。
乐器?好像有点意思但不多。游戏?似乎可有可无。文学作品?看多了会打瞌睡。运动项目?太容易达成目标于是更加乏善可陈。
好像许多东西都尝试过了,却没有一个让我能为之付出滚烫的热血。
想了想去,坚持得最久的竟然是喜欢自己名义上的亲哥哥这件事,不免有些黑色幽默。
特定的手机铃声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我用摆放在桌台的湿纸巾简略擦了擦手,顺着衣袖掏出来一看,辛苦劳累的夜班正在向着我充满恶意的招手。
本来还想晚上好好睡一觉,这下直接三合一,可以从明天开始弥补了。
[银翼:三浦川买通了法官和警局,现在已经大摇大摆地回到家里了。]
[小埋:你说的是哪号人物来着?身居高位的连环变态杀手?压榨员工手握人命的黑心奸商?抱歉,实在很难把名字和他们的所作所为对应起来。]
[银翼:就知道你贵人多忘事。整理好发过去了,查收一下。]
银翼给的东西,自然不是邮箱或者短信这么普通。我靠在吧台边,撑着脸打开网页,熟练地输入了一串代码和密钥后,成功打开了他压缩好传来的文件。
大致浏览了一遍,我终于把对三浦川这个人的记忆从垃圾堆里收了回来。
他还真是厉害啊,我随口说了两个人渣的典例,他竟然全都占了。
不过这似乎也很正常,世界上人渣那么多,需要我出手的不就那些吗?既能逃过法律的制裁,还能混得风生水起,在某些领域上有所建树并不值得惊讶和奇怪。
机会只有一次,这是我们长久以来的行事准则。无可奈何的是,犯事的人大都不会乖乖待在牢里,总会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为自己脱罪,有的甚至会为自己本就肮脏的履历添上更加浓墨重彩的一笔。
送他们进监狱怎么看都很徒劳,却也是不得不走的流程。我偶尔会想,干脆一开始就把他们都除掉好了,省得还有机会霍乱他人,反正都背负不正当杀人的罪孽了,不如把风险都扼杀在摇篮里。
可惜想法之所以停留在念头这一阶段,就是因为它距离现实还有不小的差距。
"小洄,司法界流传着一句话,错误的判决会污染河流,不公正的判决却会污染水源。"
"很多冤罪来源于人们过度膨胀的正义感。"
团队里两位优秀法学生念叨着程序正义多么重要的嘱咐还不时回响在耳边,把我这个高中肄业的人熏陶得像是律法入门的学徒。
这个社会一直在用道德要求他人,却无法约束到恶人。结果是一群没道德的人用道德束缚了有道德的人。
感觉更加黑色幽默了。
但这都不是我该思考的事,把行为赋予太多意义和价值,只会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困境之中。
我不过是在做一份,目前仍旧需要我去做的新型工作,仅此而已。
04
原以为今晚不会出什么岔子,然而事实证明,真的不能背地里骂人。
我昨晚才在心里嘴了夏油杰,觉得他脑子有病,结果猝不及防就和他狭路相逢。
就像多米诺效应一样,之前那么多年也没撞见过的人,突然一下子都出现在我面前。
"是小洄吗?好久不见啊。"他看到我似乎并不惊讶,笑眯眯地冲我挥手。
"寒暄之前,麻烦你先把人放下。"
被夏油杰当人质一样扣在身边的是我这次任务对象的女儿——三浦咲。我会行刑的人身上都背负着罪孽,但这罪孽不该连坐他人,哪怕是血亲。
夏油杰脸上带笑地摇了摇头,额头上那揖怪刘海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摇晃着,他感叹道:"难得遇见自己死而复生的故人,都不允许人家激动一下?"
杰这家伙都叛逃那么久了,谁知道他脑子里都塞了什么棉花,况且我并不理解,也不认同他当初的所作所为。
我对他比出战斗的姿势:"再说一遍,把人放下,不然后果自负。"
"小洄和以前相比,一点都没变呢。"
话毕,夏油杰驱使咒灵将那个女孩往我面前推了几步,我上前想要接过对方,他又突然反悔,控制咒灵把那个女孩牢牢锁在身后。
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我心中那点重逢故人的亲切感不翼而飞。杰现在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会给我带饮料、帮我写报告、为我打掩护的杰了。
他的长发也不像从前那样充满精气神的高高扎起,留了一部分松散地披在脑后,让他看起来老了不止十岁。
"观摩别人的情绪波动,会让你觉得有趣吗?"我板起脸,声音也冷淡了下来。
"抱歉,很久没看到小洄恼羞成怒的脸色了,有点怀念呢。"他笑着继续说道,"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小洄会原谅我的吧?"
他需要我的原谅吗?不论是我还是五条悟,都不是他应该深感抱歉的对象。
即使明白只是杰拉进距离的客套话,我还是摇了摇头,认真地说:"我没资格代表任何人原谅你。"
夏油杰微微愣怔,就在这短暂的片刻,我聚集起身上的咒力,朝着他的方向冲过去。
"我们要这儿动手的话,悟很快就会发现了。"侧身躲过我的攻击,夏油杰不紧不慢地提醒道。
"那又如何?"我握紧拳头,"就算被发现我也要制止你。"
夏油杰不以为意:"猴子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区别呢?都杀那么多人了,还在意这个吗?"
我拉开风衣外套,将特级咒具[樱骨扇]从腰间解下,熟练注入黑色的咒力后,樱骨扇化为了一把锋利的唐刀。
刀刃那头对准的人,是高专时为我排忧解难的"好闺蜜",五条悟唯一亲口承认的挚友,也是杀害了父母和全村一百多号普通人的"极恶诅咒师"——夏油杰。
而他的目的无论我怎样试图理解和为他开脱,都无法接受——为了创造出一个咒术师能幸福生活的世界,所以要灭绝所有普通人,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杰有杰的执念,我也有我的。虽然你的想法怎么看都愚蠢得不行。"
"请别那么无礼地评价我的大义。"
夏油杰从咒灵口中也取出了一把特级咒具——三节棍[游云],立马激起了我不好的回忆。
我一瞬间泛起了浓厚的杀心,汹涌的咒力从我身上倾斜而出,带着肃杀的气朝他奔涌而去。
领域展开的手势比出了半截,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硬生生停了下来。
我想在这里杀了杰?然后惹出巨大的动静等着被五条悟发现吗?
就算知道杰已经是万劫不复的恶人了,心情还是有些难以形容。而且...我还没做好面对五条悟的准备啊。
月光如水洒落在这方孤寂的楼宇之上,化为唐刀的樱骨扇在银辉下闪烁着寒芒,空气似乎凝固,唯有风声沙沙作响。
叹了口气,我闭上眼催动起全身的咒力,对着周围的一切可选取生物发动了自己的术式[苍静穹音]。
刹那之间,苍山湖泊向我传来共鸣,等我睁开双眼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那样缓慢,我的身躯迅速穿梭在他召唤出的咒灵之中,樱骨扇划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线,带着锐利的呼啸声,刺向它们的咽喉。
就在我步步贴近困住那个女孩的咒灵时,夏油杰从近乎静止的状态中挣脱,于一片废墟中挥动游云朝我袭来,我偏头躲过,反手一剑斜斩而出,樱骨扇和游云碰撞发出刺目的火花。
又一次兵刃相接后,我借力弹跳到远方,对着夏油杰的方向单手结印。
这个举动像是某种信号,夏油杰把游云收回了丑宝口中,对着我举起双手比出投降的姿势,脸上却看不出任何一丝怯懦与恐惧:"到此为止吧。"
我从空中落下,那个女孩被他随意地推了过来,搞得我一头雾水。
夏油杰温而不失亲昵地说:"稍微确认了一下,小洄确实还活着呢,真是太好了。"
五味杂陈就是这样的心情吧,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许久后,我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出迟来的言语:"杰...对不起。"
他脸上笑意渐浓,吐露出的话却与表情截然相反:"真是狠心的女人,这么多年来不告诉悟就算了,不能告诉我吗?"
我无奈地提醒:"我和杰离开的动机可不一样,别想当然的代入啊。"
"有什么不一样呢?"他循循善诱着,"小洄不会觉得自己还能回头吧?"
那他可真是太不了解我了,拂在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将酸涩的情绪咽回腹中,我望着他坚定地说:"我从不那样觉得,但我和杰也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你不觉得,老死不相往来好才是我们最好的结局吗?"
"是吗?"夏油杰喃喃自语,他抬头看向茫茫夜色,灯光弥散在雨雾之中,细小的尘埃漂浮在他的脸上,我突然觉得这场重逢虚幻得很不真实。
静默片刻后,他略显疲惫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轻巧的释然:"也许是的。"
"那么,再见咯?"收起伤感的神色,夏油杰转过身挥手作别,他毫无留恋地走入无边黑夜,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如同曾经在新宿地铁口时那样,我改变不了他的信念,只能静静地目送着他离开。
"再见,杰。"
在命运的交叉路口,夏油杰迈出了他的步伐,我走向了自己的选择。
谁都不确定自己所走的路是对是错,是智是愚。
到头来,人们只会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行动,但或许也只有内心的想法才能突破现实的不讲道理吧。
到头来,人们只会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行动,但是只有内心的想法才能突破现实的不讲道理。
—藤堂吟《比宇宙更远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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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偶遇故人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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