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怎么不一起上啊,你们跟咒灵不是一伙的么?”加茂佑并不紧张,还有闲情跟他们聊两句。
“没想到那么半路就发现了不对,我们注意到战斗赶过来还花了一点时间。加茂小姐,冒犯了。”为首的那人答道,他的声音明显被变声器处理过了。
加茂佑嗤笑摇头,知道他们即使准时赶到也不会和咒灵一起围攻,毕竟人类从来没有把咒灵当成过同伴。对他们而言,刚才的那只实力不凡的咒灵最多只能算是替他们趟雷,消耗掉禅院甚尔的体力,让他们从暗处摸清禅院甚尔的战斗路数。咒灵没能让加茂佑也加入战斗,他们将更多警惕的目光放在了少女身上。
“真可惜。跟那只咒灵一起配合围攻我们,大概是你们今天能获胜的唯一途径,已经被你们自己放弃了。”
加茂佑无不讥讽地说道。
“这就不劳费心了——!”
踩着这话的尾音,同时有五个诅咒师发起了进攻,上来就祭出了最强的杀招,威风凛凛的,其中两位都有一级咒术师的威力。
禅院甚尔毫不含糊地正面迎战,脚步一动,没人看清他的前进方向,就被他近了身,从身后抹了脖子。
加茂佑的鲜血一分为二,拦截了那两名更强劲一些的诅咒师的攻击。
其中一人的咒术能驱使铺天盖地的蛇群,有些身含剧毒,有些比巨蟒还大,想绞死加茂佑。目测今天摆了加茂佑与禅院甚尔一道的应该就来自某一条攻击性不强的小蛇。
加茂佑一直在控制分离自己体内的毒与血液,虽然现在已经基本无恙,但还是让她很不爽,于是她把攻击的矛头对准了这个诅咒师,将另一人拦在远处。
作为攻击手段的血线在半空中延伸、扭曲,每一条都极细,就如鱼线一般锋利,闪着寒光成了一张网,旋转着平推了过去。
被覆盖到的范围内的蛇群顿时被切割成了块块的血肉,散发着腥臭气息蠕滑了下来,现场变成了令人作呕的屠宰场。
一条小蛇仗着小而灵活,绕到了加茂佑的背后,抬起脑袋,一口咬在她的脚裸上。
加茂佑头也不低,瞬间逼出体内混合着毒素的血液,一条突出的血楞刺穿了小蛇脑袋,它僵直在了地上。
诅咒师只是稍稍有些慌乱,但他一拍手,地上的蛇尸顿时消散,星星点点的光亮又回到了他的体内,旋即他的后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我的术式是,所有的咒力可以化作蛇,而死掉的蛇能反哺这一部分亏损,因此咒力永远不会干涸。”他自爆术式以求扩大术式威力,“但我还能召唤万蛇之王!”
“好无聊。”加茂佑打了个哈欠,“快点结束吧。”
诅咒师低低喝了一声,有鼻血缓缓地流出,背后的黑影也慢慢凝聚成实体...
一道暗红色的光切过,凝聚到一半的实体顿时变得不稳定起来。
加茂佑歪过头,表情在笑可眼底一片冰冷:“你的大招读条时间好长啊,你们诅咒师平时都这么文明,不打断读条的吗?”
“百敛·穿血。”
超音速的极限压缩的血液洞穿了诅咒师的身体,连带着他身后的“万蛇之王”一起仰面倒了下去。
加茂佑没意思地撇了撇嘴,把自己脖子上的一个小木偶挂件又塞回了衣领,然后将目光投向了被拦在一旁,即将突破自己封锁的另一名诅咒师。仔细看去,那人有着一头很飘逸的绿色长发。
就叫她绿毛龟吧。加茂佑心想,跟之前见过的一只百年老龟还挺像的。
她一边想,一边又觉得自己这个外号起得有点损,忍不住笑了一声。
禅院甚尔把手上的血擦在衣服上,听到加茂佑的笑声,不爽道:“我们这儿杀人呢,你还乐上了?”
加茂佑一边笑,一边告诉他绿毛龟的外号,虽然禅院甚尔没觉得好笑,但加茂佑说得太大声了,对面诅咒师听得生气,一拳轰破了最后的屏障,跃了出来。按她这一击的威力,如果想挣脱加茂佑的制约,应该很早就能破出束缚了,却等到了现在,加茂佑心里默默上了个警钟。
“一群废物。”她踢了一脚地上同伴的尸体,语气有几分幸灾乐祸。
加茂佑挖苦道:“真是感天动地同伴情。”
绿毛龟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谁是这玩意儿的同伴?我呸,他也配。”
禅院甚尔打断道:“打不打,不打就让路。”
“真没耐心,这样可不讨女人欢心哦。”绿毛龟笑嘻嘻道,“其实只是因为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啦。”
加茂佑:“拜托,不管几波人,能不能快一点结束,我真的很累。”
她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绿毛龟只是眨了一下眼,整个人气场顿时变了,从她的影子里又爬出了两个跟她完全一样的人影来,动作流畅自然,一同拔刀。
“我们都是我哦!”
三把刀同时劈过来,带着滋滋的电弧光。禅院甚尔让了第一下,电刀把路面劈开一道深黑的裂缝,这一下如果劈在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三个绿毛龟彼此之间好似心意相同,配合攻击完全没有一点漏洞,倒是比之前几个人加起来都难以对付。
禅院甚尔难得陷入缠斗,一枚子弹从斜后方刺出,被加茂佑用血幕挡下,反手一记穿血打向借机偷袭的敌人。
对方匆忙闪避,但加茂佑真正的是杀招是掩藏在其后的跳跃——她反手取过禅院甚尔别在腰间的袖珍斧头举过头顶,并急速跃起。在接触到加茂佑咒力的瞬间,小斧头膨胀至一米五,带着她的体重一同自高空疾坠,朝着还没稳住身形的蒙面诅咒师猛劈了下去。
这柄袖珍斧子正是禅院甚尔从加茂家的武器库里挑的准一级咒具开天斧,没有接触到咒力时可以像钥匙扣一样挂在身上,隐蔽性很强,但不适合大部分咒术师。
对于咒术师而言,咒力的流淌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在习惯了依赖咒力后,他们会在行动时不自觉地用咒力包裹自己,这也就导致一接触咒力就华丽变身的开天斧很难在他们身上做到完美隐藏。甚至可能会由于忽然变大变重而给战斗拖后腿。
但禅院甚尔不一样,他是天与咒缚,根本不存在咒力,完全可以日常佩戴开天斧,在战斗中扔出去偷袭,使其在接触到对手咒力的瞬间膨胀从而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更重要的是,这是表面上适合禅院甚尔,实际上同样适合与禅院甚尔一起行动的加茂佑的咒具。她的攻击力道还远远达不到体术中上的标准,这类咒具便能在近战中简单粗暴地提升她的杀伤力——抡斧子也能锻炼肩背力量,权当健身了。
开天斧带着风声劈下,蒙面的布料被吹飞,带着半框眼镜长相斯文的诅咒师不敢硬接,往边上一滚,狼狈躲避,但还是被斩伤了右臂,手里的手木仓也掉落在地。
加茂佑带着浑身的低气压,面无表情地再次举起巨斧,当头砸下。这段时间里加茂佑跟着禅院甚尔超高强度地拉练,这点重量已经完全不在话下,并且她的动作很标准,不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
另一边三个绿毛龟分身被逐渐适应攻击节奏的禅院甚尔以一己之力包围了,这个匿于暗处的偷袭者被加茂佑砍得满地乱爬,口齿不清泪流满面地求饶。
加茂佑这才发现这其实是个女人。对方剃了板寸,光线又暗,这才让她一开始没看出来。
敌人菜得出乎加茂佑的意料,乱砍一通发泄完心口的烦躁后她也没了兴致,收敛了咒力随手将斧子插到自己腰间,一脚踩在板寸诅咒师的胸口,力道让对方吐了半口血,动弹不得。
“悬赏还是委托。”加茂佑直截了当地问道。
她觉醒术士后很长一段时间,都高高挂在诅咒师黑市的悬赏榜前三,从小到大应付了无数次暗杀或劫掠,都快习惯了。直到五条悟出生后以绝对不容质疑的风头盖过了所有人和所有咒具,吸引走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她才得以过了一段相对比较安生的日子。
现在杀手又针对她卷土重来,还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不惜潜入五条家给自己下毒,她想弄清楚前因后果。
板寸女双手合十,哭着说道:“是委托,是委托!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我什么都说!”
加茂佑无语道:“你哭个屁啊,又不是你被刺杀。你来干嘛的,凑数吗?”
“我只是想捡个漏呜呜呜呜...”她哭得更伤心了,“看在我重病的妹妹份上放过我吧,委托是几天前刚上的公开委托,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呜呜......我的妹妹真的特别可爱她很想活下去呜呜呜......”
加茂佑又踹了她一脚,强行把她的哭声踹停。在加茂佑的眼神威胁下,板寸女抽噎着开始讲述诅咒师圈内公开委托的细节。
委托人信息一概不明,委托要求是将加茂佑带到郊区指定的一个废弃工厂中,死活不论,但要求身体尽量完整,尤其是不能破坏头部。
委托金,十五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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