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池然预料，就算大范围清空咒力，灵力也没有冒头的意思，她抚摸大地与风试图交流，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世界灵气枯竭，天道势弱，横生的怨气与咒力被囚禁在这个国家内部进行循环，是一种极其扭曲的生态。

而按照上午她灵力、咒力无间歇使用，她本该陷入身体疼痛、大脑晕眩、自救发热的程度。

但没有。

除了身体明显跟随上升的热意和正常的消耗疲惫感，什么都没有。

五条悟出来时先拉伸了下筋骨，又检查检查两人的咒力剩余和灵力剩余，再做交接，接着往下一个地点赶。

太阿剑没有回去，他逗了两下又陷入迷茫的剑，顺势问话。

“太阿借我用的话你会有负担吗？”

［用吧。］

出乎意料的回答，五条悟挑眉，然后马上开心合掌，“这时候很大方诶！感动了！是伙伴的认证吗！”

［是因为太阿杀掉它们对我们有好处。］

“哦——？”

［你不觉得我们的状态有点好过头了吗？］

“哈哈，你发现了啊。”

无论如何，一个燃烧的灵魂能闹到这个程度只是在发热，都已经是完全说不过去的程度了。

而另一个依靠对方灵力才能勉强行动的家伙也像全没受到桎梏，无论是两侧供给，还是承载了两个残缺灵魂的身体，都好好存在着，没有排异，没有崩溃，充满活力的闹着。

只是发热。

［我有一个猜想，］池然说，［击败宿傩那天道回应了我一次，这或许是它对我行为的认可。］

“是与天交换的束缚吗？”

［不算束缚吧？上天有好生之德嘛，我们挽救了千千万万的生命，所以道也会给予我们一些助力。而且今天太阿有意外收获，你们这的咒灵不管多少级居然都是有灵魂的，虽然大多只是碎片，但太阿可以主动吸收这些碎片。］

如果这里的人连地府都没有的话是什么构造？死亡的灵魂会去往哪？咒灵和人类的灵魂会去往同一个地方？没搞懂，总之咒灵这种东西的灵魂你就不客气的笑纳了。

听完连五条悟都忍不住感慨一句，“这样超惹人烦的高密度咒灵居然救命了诶？但那种满怀恶意的灵魂吃了不会有意外吗？”

［不要吃那种东西比较好吧？我只是丢去当燃料？就是不耐用。］

“好恐怖哦你。”

［你们这个世界才恐怖吧。］

“彼此彼此，先把剩下的地方清理干净好啦——这些能用多久啊？”

［大概一个月。］

“那不是离不开东京多远吗？其他地方可没有这样密度的咒灵哦。”

［其实我已经放弃能就地取材这个方法了，你们这没有条件诞生灵材，咒力产生的物品我用不了。］池然没有太失望。［总之，先从各种咒灵上找找出路好了。］

“那还去旅游吗？”

［你觉得呢？］

五条悟想了想，“还是去吧，这样的话我们需要更麻烦的咒物和咒灵，东京大多是新生咒灵，倒是偏远地方更容易有漏网之鱼，而且难得的假期欸，快没燃料的时候我们再回来。”

［好。］

下午五条悟没有马上回高专，也没有去和众人汇合。

那些还未受损的繁华地带、高级餐厅是最先开始恢复营业的地方。

来往的人们开着车，穿着精致的服装，相伴出行，言笑晏晏，就像前段时间发生到差点翻天覆地的大事都与他们无关。

但也不是全无想法，因为甜品店的人已经爆满，而剩余进入旁边高档餐厅的人都在路过时自以为不动声色的看向窗边的身影。

五条悟坐在窗边玩真正的手机，油管视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刷，再边将羊羹送进嘴边和池然聊。

“虎屋也算很老牌的和果子名店了，关于和果子其实我还有其他推荐，不过你都没吃过，所以先选了大众喜爱的招牌哦，有超贴心吧。”

［明明叫羊羹，结果跟羊没有一点关系吗？］

“有啦有啦，唐代中国羊肉羹汤传进来，然后演化成这个的。”

［肉呢？］

“僧侣不能吃肉嘛，就改成红豆馅的羊肝外形了，然后语音演化一下，就叫羊羹。”

［都改成这样了，已经跟羊没有任何关系了。］

“好吃的话叫什么都可以吧？还是说你想吃羊肉，那个可能得自己做诶。”

远处不时有人想要上前，但不是被同伴拉住就是被服务员拦下，也有在窗外踌躇假装散步，最后一步三回头离开的。

［周围人都在看你。］

“还不是你上午在到处飞，已经上热门话题了哦。”

［欸？为什么？］

“就说太阿是有形状的了，看起来超级炫酷，会成为热门话题也很正常吧？”五条悟对着窗外逐渐聚集的人群和举起的镜头笑容灿烂的比出一个耶，随后将百叶窗拉下，服务员也急忙跑来把周围的百叶窗全部落下，他依旧对着空气自说自话。“你对于现代的网络社交平台以及信息传播速度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的确是小看了，我以为只是用来通讯。］

“今天回去看几部电影吧？相关知识还是要补一下。”

［好呀。］

随后服务员非常谨慎的，带着满脸强撑出来的笑意，又端了一份一模一样的糕点走来，他先对着五条悟笑了下，又转向五条悟对面的空气座位弯腰鞠躬。

“那个……抱歉，这是本店赠送，请尽情享用……”

随后餐具和糕点都被放在五条悟对面。

“……”

［……］

两人齐齐目送服务员离去，看他偷偷握拳为自己打气。

［……就是会容易出现这种情况呢。］

“没办法，”五条悟将新的那盘点心也拉到自己面前，“起码不会浪费和果子的心意的。”

出门时也不出所料的被围堵在门口了，有慕名而来的，有一直在等待的。

里三层外三层，店内的员工都在帮忙维持秩序。

五条悟出门时顿了下，脸上瞬间扬起笑容，左挥挥手，右挥挥手。

“是在等我吗？啊拉，好热情啊大家，拍照？拍照当然没问题，没事没事，今天刚好有空，没影响。”说着相当配合的伸出三根手指比耶，还不忘拿了几部手机主动合影，眼看已经配合到位，便腾身起飞，“不过接下来还有事，差不多就到这，先走了哦。”

然后从空气中瞬间消失，只留下吵闹纷乱的人群。

伊地知的电话打进。

五条悟飞在半空听下面的人惊叫，互相分享视频，没什么表情的接起电话。

“什么事？”

“五条先生，您看网上消息了吗？”

“想不知道也难吧。”

“池然小姐上午那个方式出行……效果还挺不错的，不管是战胜后的名人效应还是能被普通民众看见的金色虚剑都大幅度安抚了民众恐慌的心情，所以上面提议问您可以这样每天出门晃一圈么？”

“把我当巡逻战机吗？”

“倒也……呃，”想否定的话自己都吞了回去，伊地知认真思考了下，发现比起巡逻战机的意味有过之而无不及，“总之，就是那样。”

“伊地知，你敷衍的本事见长啊。”他翻个白眼，“而且为什么我要在空中没意义的飞来飞去跟被展览的猴一样，不要，当我很闲吗，今天把全东京都全扫荡了一遍欸，怎么还有那么多要求啊。”

“那不是池然小姐做的吗。”

“你在说什么呢？那也是我的身体我的咒力？！”

虽然被骂了，但那边听起来声音依旧是轻松的，“啊，您不愿意也没关系的，我只是按规定传递消息，这就挂了。”

“既然没有那个意思假装打过不就行了，”不过电话已经挂断，五条悟想了想，又问池然，“我都分不清你有哪些常识不清楚，要不然一起玩会手机？”

［我都行啊。］

“那回家吧，消磨一下时间，顺便给你补点生活知识。”

［不用回学校上课什么的吗？］

“今天都已经有实践课了，看他们的数据已经超级超级努力了哦，再补理论也太满了！让他们自己去玩账单报销了，所以你才是卷的那个吧？”五条悟指责。

［个人认为为了生存的努力不算入卷的行列。］

“所以上午的行为不算你卷，但小孩们还是多玩会比较好吧。”

［再姑且一提，是你说要开冥想课让他们修炼灵魂的。］

“我们这边都是带入门后让自己摸索哦？急于一时可不行。”

［那我就说不开了不开了，这点时间够干嘛的，走火入魔会怎样又不是没给你看过记忆。］

“一个际遇，一把钥匙，谁能打开那扇门就看他们自己……你怎么这么担心啊封建大家长，大家都很成熟了，各方面的，不会出什么事啦。”

说着说着两人又有点各执观点争论的意味。

池然缓出一口气，［不跟你说了。］

“想来这就是妈妈和爸爸的区别吧。”五条悟反过来安慰她，“明天就上课哦，明天就让他们安安心心待在你眼皮下，今天就先姑且放松一下吧？”

［没有说要卷你们的意思……］池然有些苦恼，但也放软声音，［哈啊……这里的环境氛围有点让我难受，抱歉，我最近的情绪可能比较暴躁。］

“没事没事，完全理解。”

五条悟不甚在意。

“而且不回去还有个原因，你不是今天才骂完日下部吗，想来他看见我也会觉得尴尬吧，就那样把他晾在那晾一会好啦。”

“你对我们的维护有看在眼里哦，不用那么紧绷也没问题，有别的需要我配合的也都可以直说，毕竟我们是伙伴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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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