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现在术师人数严重不足，所以京都校的师生也没有即刻启程回去，包括回去了的人也重新归反，留下帮忙。

当时除了东堂葵，没人亲临现场，但池然的事已经传遍所有还在日本活动的术师耳朵里。

从对方斩杀宿傩开始，大家就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要以怎样的态度面对她？

今天本来京都校也在庵歌姬的带领下先一步出发，池然后一步进屋，但池然说了按她路线来，伊地知那边赶紧把消息同步过去，庵歌姬一行人停在校门口，刚好撞上后出发的东京校师生。

“……”

走在最前面的人一看就是池然。

以往五条悟大多是作为压阵走在后面的那个人，现在他一个人在前面带队，还有那标志性的剑，和脸上平和到异常的表情……

庵歌姬当时守着钉崎野蔷薇还有那根手指，不在被指责的空间里，现在看见人也尴尬了一秒犹豫要不要主动打个招呼。

但对方先一步对她露出个笑，点点头，然后继续往前走。

配上五条悟的脸，庵歌姬捂了下脑袋，还是喊住对方。

“池然小姐，你们大概方向确认了吗？我们准备按你们的路线反方向前进。”

池然点头，停步将水镜又拉一遍给对方看围绕东京23区的一个环形线路图。

很好，对方可以沟通。

庵歌姬抓住时机上前一步，指着路线和她商量，“那京都校从中央区出发，高校附近人口比较少，我们从密集处开始排查。”

“好。”

“然后今晚我们开个会同步一下进度，明天再根据进度看要不要重新规划路线。”

池然从鼻间发出一声疑惑哼声，“不用，今天一天跑完吧。”

“……现在交通差不多处于瘫痪状态，没有办法一天就跑遍东京。”

“没关系，你们尽力，我跑完剩下的。”

“你要瞬移吗？六眼范围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大。”

“我知道，六眼是圆形，没关系，我是方形。”

“……呃？”庵歌姬举起双手，食指和中指对着自己眼睛，又往外划拉两下，“这个意思？”

池然试着用现有的知识描述自己，伸手在地图上点出一个红点，正是他们所在的位置，然后往外一划，拉出一大片矩形区。

“这样。”

然后矩形区随着手指的划动变化区域。

“然后这个意思。”

“………………”

众人看着那几乎直奔几十公里外去的区域，同时陷入某种沉默里。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体双魂的最强已经不止是超规格的事了。

“但您不是重伤……”

“不影响，我的力量和咒力相互排斥，放出去会更活跃。”她说，“等圈出咒力比较浓厚的区域，再去特定点用六眼检查具体情况就好，到时候位置会发给你们，辛苦了。”

“……”庵歌姬弯腰伸出右手，“……池然小姐考虑之后在咒术界就职吗？来京都这边的话报酬肯定好商量。”

“这个动作是……？”

“忘记您时代跟我们不一样了，握手是现在的见面礼……。”庵歌姬抬头，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上有些惊讶的蓝眼，默默收手补充，“但您说得对，还是等有机会再握手吧。”

距离监督停车的位置还有一段，大家一起走了一段，后方又传来一声呼唤。

“池然小姐，请等等。”

池然回头看见赶来的男人，前律师日车宽见。

对方先和庵歌姬问好，又和她说，“今天的行动我也参与，有什么需要人员的区域可以让我去。”

日车宽见作为新晋术师，在池然和其他人产生冲突时一直保持沉默，即使是被指责的别扭感，他自问在这个问题上不及虎杖给他带来的罪恶感要深重。

他对于五条的了解尚浅，而咒术界整个风格都是如此，日下部和鹿紫云同时做出的判断他作为新晋术师没有质疑资格，所以在池然走出来后他和剩下的几人打完招呼就跟了出来，日下部还需要和伊地知确认具体信息再慢一步出发，让他和池然再组队行动显然不是什么好选项。

既然对方不是孤身一人的作风，那么由他这个不太搭边又有关联的人来接触更好。

日车三两步赶上对方并肩往前，一边暗自观察一边搭话。

用了最强术师躯体，依旧在两天内就被学生认可，让虎杖大方抬头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很好奇。

“五条先生目前是在休息吗？”

“嗯，上午大概都是我，下午两点换人。”

大家默默记下。

庵歌姬疑惑，“那换人后五条也能用灵识？你们现在能力都互通了吗？”

“差不多，灵识不行，但我可以告诉他方位，不影响。”

“因为商量过您和五条先生离开之后，五条先生的原职责由我负责，所以最近我们可以一起行动吗？”日车掏出本子，在上面边写边说，“我想提前熟悉一下，另外关于灵魂的一些问题也想和您请教一下。”

“好，抱歉，这次离开比较匆忙，之后要辛苦你了。”

“您才是，斩杀宿傩辛苦了，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请说。”

大家心中都涌出某种心情，和她交流意外的顺利和客气……池然这几天的发难一直让大家忧虑，但对方其实也没太不近人情……？还是说因为他们自己听了话尴尬所以才会觉得对方凶悍？

难说。

总之她现在和一群跟着她的学生变戏法一样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六根筷子，说，“来抽签，底部颜色相同的两人一组。”

“不用按年级分配吗？”

“学会和不同属性的人配合才行。”

在这些方面意外的像五条。

分组结果，虎杖悠仁和真希，钉崎野蔷薇和狗卷棘，乙骨忧太和伏黑惠。

池然看了看中间那个半残组，主动提出，“虽然我会根据你们的情况选择地点，但你们觉得有些困难也可以申请换人。”

钉崎野蔷薇和狗卷棘对视一眼，同时往前一步。

少女仰起下巴，鼻孔出气，“少看不起人，之前打宿傩时毫无参与感已经够让人恼火了。”

狗卷棘同样鼻孔出气，“鲑鱼。”

池然笑笑，“行，那我们就出发了。”

远处伊地知跑来。

“我们这么多人，车也要两辆吧。”

“伊地知跟我各开一辆。”

几人脚步同时顿住。

虎杖悠仁小声问，“……您……那个年代，没开过车吧？”

“嗯，”池然站在车边，从兜里拿出车钥匙眯着眼研究了一下，“你们怕死吗？”

“这话说出来很像恐吓啊。”

“没问题，大不了就用无下限全车飞起来就好了。”池然不在意，解锁拉开车门后随意把胳膊搭上，扭头笑眯眯询问几人，“谁跟我一辆车？”

“……”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把筷子再次递向一处。

“……抽签抽签！！”

“红色吧！红色坐！”

“伊地知先生车上可以坐四个……”

“不行，”池然看着他们，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扔钥匙，“不可以区别对待哦。”

远处和伊地知一同前来的秤和星刚要打招呼，见到这一幕齐齐放下手，转身准备走，下一秒池然已经出现在面前。

她一手拍一个肩，将两人提起，“噢~来的刚好，这下车上能满员了，错过前面的抽签，你们又是小情侣，就一组吧。”

被抓住的秤和星同时捂住脸。

“不是没签了吗？”

池然把两人放进团体里，从另一个口袋又掏出两根。

“喏，有了。”

“日车先生，辛苦您再开一辆。”池然走到日车身边，“待会大概会再有人员加入。”

日车有些意外，看她一眼点点头，“没问题。”

最后虎杖、真希、钉崎、狗卷一脸视死如归的爬上了车，那边跟着伊地知的人默默为自己加油松口气，

池然摸摸下巴，看几人一上车就反复调试安全带，悠悠感慨，“你们运气真差~”

“……在这方面您和老师真是非常相像。”

“鲑鱼。”

池然踩下油门，嘭的一下车子原地前腾，然后熄火，靠窗的人抓住上方把手，大汗淋漓。

“……手刹是不是没拉？”

“失误失误，”她哈哈笑着，把手刹放下再次发动车，“再来一次。”

这次虽然油箱发出暴躁的轰鸣声，但还是缓缓起步。

眼看大家都绷着脊背，她瞥一眼大家，语气轻松。

“别那么紧张，要聊天吗？”

“请您看路……！”

没有理会，池然自顾自感慨，“新时代就是方便，不然太阿没有实体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带你们走。”

“说起来前辈以前是怎么做的？靠脚走吗？”

“御剑，踩在剑身上飞~”

“……唔噢？！虽然听起来也非常的不安全，但感觉很酷？！”

“那个没有扶手吧，就站着？没站稳摔下来怎么办？”

“剑修当然是踩剑，摔熟练了就好，没学御剑的找师兄师姐带，”池然单手扶方向盘，另一手撑在开着的窗户上和大家闲聊，“再不行就花钱买能飞的法器，但那群器修很会坑钱，我们剑修哪有那么多钱，你要知道他们要价多少你也会跟御剑术死磕到底的。”

“多少？”

“换算一下大概八位数。”

钉崎趴在椅背上往前探身子，“意思是人人都能飞？”

“差不多吧，毕竟我们那时代要穿山越海去往某个地方，不会飞也太久了。”

虎杖扭头，“咒力能做到吗？想学。”

“……嗯，那让五条悟研究看看，他会了就能来教你们了。”

“五条老师！”

“现在他听不见哦，大概正忙呢，没有关注外面。”

真希没有说话，池然透过后视镜看她一眼。

目送两辆车远去，京都校的大家再次聚在一团。

西宫桃看向远去的车，说，“那边的气氛意外的好，实话说，现在的结果我可笑不出来。”

“池然和五条都是会调节气氛的人，”东堂葵叉着腰笑一下，“我倒觉得这样也不错。”

“可是我们失去了真依和机械丸。”

“所以真希就再也不能笑了吗，那个突然出现的灵魂马上要彻底消散了也还在笑呢。”东堂葵劝慰，“按池然的说法，灵魂在死后还有轮回，死亡也有另一个世界，真依看见你这样不会高兴的。”

“这是你从虎杖那边得到的消息吗。”

“是。”东堂葵大方承认。

西宫桃沉默许久，低垂的头看不清表情，只是脸侧有一点水光掠过。

她在哭。

“……没有参与的人也没有资格说什么，我的痛恨也不足以化为改变的力量。”西宫桃拉开车门，钻进去前留下一句话，“东堂，你是强者，你更适合他们那边。”

东堂葵愣了一秒，然后泄气般叹口气，加茂宪伦走到车门前停步，对他点头。

“……其实西宫说的没错，我是面对宿傩选择逃避的人，你应该过去和他们一起，这并不是排斥，而是你们才是更合拍的人。”

三轮霞勉强笑下，“抱歉……是我实力不足。”

庵歌姬回来，目睹了一切，见其他几人都上车，她拍拍东堂的肩。

“去吧，日车那边还有开一辆车，你的话能追上。”

“我们是参战都不够格的人员，但是弱者也有关起门来悲伤的权力，你就放心去吧，看看能不能跟那个人学到些什么，然后再回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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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