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咒力来自哪里？咒术师吗？”真人问。

“不知道，咒力的来源最好不要去探究，反正因果不在我们身上，归根到底，我们只是个普通的买家。”吉野顺平道。

他大致扫了一眼商品的详细介绍，“这里面储存的咒力总量……用算法来衡量的话，至少能支撑五条先生打出一个200％增幅的“赫”，是个不错的选择，唯一麻烦的就是价格有点贵。”

500万。

仅凭他的财力状况根本无法支付这笔昂贵的费用，除非动用那个人送他的东西。

可他并不想用。

先不说他和五条先生不算熟悉，甚至连面都没见过，贸然使用对方的东西并不礼貌。

再者那么做很容易被人盯上，一旦身份败露，他或许不会出事，但真人必死无疑，他不能冒这个险。

他必须让真人长久的活下去。

活到他腻的那天为止……

“让我猜猜，你应该没钱买吧。”真人食指缠绕着自己的头发，看着吉野顺平犹豫不决的模样，幸灾乐祸地摸了摸自己兜里的钱夹。

那里面可是早就被它挥霍一空了。

但为了能尽快完成交易，它还是给顺平提供了一个大胆的思路：

“如果是我的话，压根不需要这么麻烦，直接去大街上绑架咒术师，然后把他们的咒力全部抽出来就好了，一个不够就抽两个，两个不够就十个。

我猜你这个交易市场里的咒力也是这么来的～既然过程都一样，那么由谁来做又有什么区别？我们自己动手，还能省下一大笔金钱不是吗？”

真人做了一个抓握的姿势，然后狡黠地看向吉野顺平。

它本意只是开个活跃气氛的玩笑，却没想到正好看到了吉野顺平逐渐紧握的拳头。

真人眨了眨眼，随即缓缓咧开嘴角，难以置信中带着一丝兴奋：“等等！你该不会真是这么想的吧？！”

“……”

吉野顺平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见状，真人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那还等什么～”

它猛地站直身体，竖起大拇指反指向身后的某个位置。

“七点钟方向，一百四十九米外那个穿白色露脐吊带的男人就是咒术师，咱们合伙把他绑过来怎么样？！”

吉野顺平：“……”

听这架势，真人已经关注对方很久了？

吉野顺平顺着真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齐刘海的妖娆白衣身影，对方正站在桥下买寿司的小摊前，伫立许久却没有选购任何食物。

吉野顺平对那道身影有印象。

先前在遇到救护车的那条街道上，他就见到过这个人，对方似乎一路都在尾随他们。虽然不清楚他的目的，但这人看着不算强，按咒术等级划分，最多也就是一级的水平。

吉野顺平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要抓嘛～”

真人吊儿郎当地靠在吉野顺平身旁，低声耳语地诱惑起来：“他看起来很弱呢，我们两个都是特级，抓一个一级术师根本不是问题。待会儿我去和他套个近乎，把他骗到没人的地方，然后你借机打晕他，抢走他的咒力怎么样？”

“……”

“……”

吉野顺平微微蹙眉，显然他并不认可真人粗暴的行为，所以还在犹豫。

真人撇了下嘴。

真虚伪。

明明想要得眼睛都发光了，却还要装出一副清高矜持的模样，人类啊，就是这种表里不一的混蛋。

好在还有它。

为了给顺平不安的“良心”一个台阶下，真人只能继续劝解：“别犹豫呀，我们只要他的咒力，又不要他的命。等抽完咒力就放他离开，对他来说最严重也不过咒力透支一些罢了，修养个十天半个月就能恢复。”

“怎么样怎么样？”它期待地搓了搓手。

就不信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顺平还能无动于衷。

果不其然，在真人一番言语进攻下，吉野顺平眼中的纠结很快便化为须有，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就这么办吧。”

得到顺平的允许，真人潇洒地打了个响指，信心十足道：“早说不就是了，看我的～”

说完，它整理了一下衣领，向那人的方向走去。

吉野顺平则站在原地，环抱双臂静静望着真人远去的背影。

突然，他的目光下移，径直锁定在真人的上衣帽沿上，一团紫色的模糊光点在吉野顺平眼中一闪而过，很快又消失不见。

桥下。

【早说不就是了，看我的～】

随着最后一道监听声音落下，站在寿司小摊前的齐刘海“女子”在空中轻轻抓握了一下，一颗紫色星星便隔空回到了“她”的掌心。

“她”嘬了一口嘴里的棒棒糖，随即向小摊老板招呼道：“老板，来两份玉米沙拉寿司。”

“好嘞！”

老板手脚很麻利，等真人走到“她”身边时，新鲜的寿司已经出炉。

“小姑娘，你的寿司，拿好。”

“多谢。”

接过袋子，“她”刚转身欲离开，便迎面撞上了一具高大宽厚的胸膛。

“嗯？”

“嗯？”

两道疑惑的闷哼同时响起。

真人眼睛眯成一条缝，它盯着面前的咒术师，脸上难得闪过一丝困惑。

这家伙，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他的灵魂形状明明是男性，离近了看外表却和女人一模一样，嘶……是填充的吗？

“喂——变态，你在盯着哪里看呢？！”

齐刘海男生……不，女生随意提了下肩膀的吊带，目光警惕地盯着真人。

“哈……没什么。”

被这么一骂，真人这才注意到自己盯的位置有些特殊，似乎在人类的道德观里是冒犯的意思。

它挪开视线，面对这道又男又女的灵魂，一瞬间有些犯了难。

它知道有些人类也会主动做出改造自身“灵魂”的行为，这类人更加聪明，已经认清了自我灵魂的本质，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哪怕他们的改造不如它的无为转变改得完美彻底，真人对这类人也依然带有一定欣赏。

犹豫再三，真人还是决定“尊重”面前这名人类咒术师对自身灵魂的塑造。

从现在开始，它将站在女性的视角上看待他。

真人下午刷阅了好久手机，从里面各式各样的信息中提炼出了不少人类行为学和心理学的理论。

它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最后决定掏出人类最常见的“搭讪”方式，来快速建立一段社交关系。

“漂亮的小姐，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吗？”真人伸出手，脸上微笑的弧度恰到好处，显得斯文又绅士，赫然一副正派凛然的模样。

“……”

齐刘海咒术师挑眉打量了真人一番，声音试探中带着疑惑：“你……认真的？”

“当然。”

虽然对方的反应不太符合它的预期，但这很正常，真人想。

人类都会对第一眼就怀揣“善意”的人产生怀疑，但只需要坚持下去，三次之后，就能彻底打消对方的顾虑。

所以它不能急躁，更不能直接动手打人，周围还有个买寿司的老头盯着，它不能表现得太过异常。

“小姑娘，买了吃的就赶紧回家！”寿司摊老板看不下去了，挥手催促道：“别在外面逗留，家里人会担心的！”

说完，他警惕地瞪了真人一眼。

这种混混他见识多了，明明长着一张不错的脸，偏偏搞那些稀奇古怪的妆容，然后满大街骚扰女孩，简直是社会的败类！

真麻烦，真人在心里啧了一声。

人类老头真喜欢坏它的事！

好在，齐刘海咒术师并没有听进去那老头的话，只是默默打量着真人，似乎在权衡什么。

真人也不装了，它索性帅气地撩了下头发，缓慢扇动起修长的睫毛，一双灰蓝色的异瞳向对方传递起电火花。

顺平说，它的样貌在人类里算是中上等的，那这张脸必然要用在该用的地方。

“我叫真人，看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很久了，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们交个朋友吧。”

“星绮罗罗。”齐刘海咒术师弹了下肩膀的灰尘，漫不经心道。

“绮罗罗，真好听的名字～”

顶着小摊老板想刀人的目光，真人嘴巴弯成小小的半圆，笑眯眯地双手合十：

“呐～我猜这种难吃的街边小摊，绝对配不上你的名字。我知道一家味道不错的甜食店，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尝尝？就在不远处，我可以请客。”

真人的声音很甜，天生带着一股明显的关西腔，显得幽默开朗又孩子气十足，若是一般人看了，大概率真的会被它阳光的外表蒙骗。

但星绮罗罗不是一般人。

他是东京咒术高专三年级学生，高了虎杖悠仁两届的学长，也是“南十字星”术式的拥有者，校长夜蛾正道亲自举荐的一级咒术师。

听到真人的提议，星绮罗罗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

他报出了在高专上学时的真名，这家伙居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也不像认识他的样子。

这个真人，不是高专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星绮罗罗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那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