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点！”
大长老终于开口，沉声道：“这就是我叫你们来的原因。”
他示意其他人安静，随即看向那位会计先生，“你来说吧。”
“好！”会计站直身体，点了点头，随即从怀里的一叠纸中，掏出了一张信用卡支付记录表。
“请看这里。”他将表放在桌子上。
众长老伸头看去，只见纸上空空荡荡，唯有最上面标注了寥寥两笔转账信息。
第一笔来自十年前，向禅院家转账十个亿。
第二笔来自今天，向仙台一家手机专卖店转账160万。
“160万？这么点钱能说明什么？”中年男人挑眉。
160万在他们五条家，撑死也就一顿饭钱。
“不，这不是重点。”
会计双手猛地撑在桌上，震得整个桌子哐当响，眼冒金光道：“重点是，卡的归属人是家主！而且这张卡是银行专门给五条家定制的限量款黑卡，全国只有一张，就在家主手里，绝对不可能有人冒用！”
“所以呢？”
“所以现在唯一一种可能，就是家主主动将卡的使用权交给了其他人，并允许他们消费！”
会计先生越说越激动，指着表格道：“这张卡没有设置密码，按规定，没有密码的信用卡都会被实时监控交易记录，持卡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对方既然能拿到家主的卡，说明与家主的关系非非同寻常！对方一定是知道了家主被封印的事，所以才会挑选在这个时间点使用这张卡，我猜大概率是想向我们传递某些信息！”
“传递什么信息？”中年男人似乎被这位会计先生的激情发言触动了，酒也醒了许多，连忙询问起来。
“不知道。”
中年男人：“……”
“但是！”
趁着中年男人还没继续发飙，会计话语急转：
“只要将对方请过来聊聊就好了，账本上最近的一笔消费就在仙台，离京都不算远，对方应该还在那里，我们可以偷偷派人去接应他，只要避开总监部的视线……”
伴随着会计的话语逐渐深入，会议室里的氛围缓和了许多，每个人都在认真分析着完成这件事的可能性。
……
会议室外的帐整整布了三个小时。
等他们从里面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人群散去，只剩大长老和那个已经彻底酒醒的中年男人，他们靠在门框上，默默注视着面前奢华的古风庭院。
“你们真的要去找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家伙吗？”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
“要知道，就算没了五条悟，凭借五条家现在的资源，在咒术界的地位也绝不会一落千丈，但万一你们的小动作被总监部发现，可就连最后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大长老面色凝重：“搏一把才有希望，家主刚被封印，禅院家就立刻把那个有十重影法术的小子接了回去，连高专校长夜蛾正道都被连夜处死。这么明显的杀鸡儆猴，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他们会老老实实地让我们继续坐稳御三家的位置吧？”
“……”
中年男人沉默了。
“所以无论如何，必须将家主救出来，不惜一切代价！”
大长老重重将拐杖敲在檀木地面上，缓步走进昏黄的连廊中。
五条家作为传承千百年的大家族，绝对不能在他们这一代没落！
……
仙台。
真人和吉野顺平离开那片街区后，先去营业厅用吉野顺平的身份办了一张电话卡，然后去超市采购了些必要物资，期间真人也逐渐适应了能被人类看到的身体，并越发放纵。
现在的它走在街上，甚至可以对着来往的人打wink。
不知不觉，一人一咒灵吹着海风来到了海边大桥。
“想好怎么收集你要的咒力了吗？”真人看了一眼身旁的吉野顺平，不由觉得这张脸倒是越看越顺眼了。
但比起观察一个人类的样貌，真人还是更想推进他们的交易进程。
既然他们的目的是用第二只狱门疆封印羂索，那收集咒力激活狱门疆便是计划的第一步。
先前它也询问过顺平能不能直接用他自己的，但被顺平否决了，说什么仅凭他的力量根本不够用，反倒会拖延收集的效率，所以只能另寻途径。
可这都过去一天了，也没见顺平带它去寻找那个所谓的途径。
“还没想好。”吉野顺平淡淡回答，仿佛对这件事并不着急。
“啧……好慢。”真人鼓起腮帮子，幽怨道。
顺平不急它很急啊，它可太想重获自由了。
只有自由了，它才能进一步去探究顺平复活背后的秘密，那才是它真正感兴趣的东西。
结果搞了半天，他居然连个计划都没有……
似乎察觉到真人的烦闷，吉野顺平停下脚步，转身面向一望无际的大海，半仰的侧脸写尽了严肃。
真人也有样学样地将双臂搭在桥栏杆上，一同感受迎面而来的冷冽海风。在它看不见的运动服帽子下方，一颗隐蔽的星星标记正散发着微弱的紫光。
“这件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吉野顺平解释道：
“只有术师才能将诅咒转化成咒力，不同术师的咒力总量也会因天赋原因参差不齐，加上咒力的再生与循环需要长时间的积累。所以在咒术界，咒力算是一种稀缺资源。”
而稀缺，就意味着会变得难以收集。
“稀缺资源？”
真人嗤笑一声，它不敢苟同，“五条悟、宿傩，羂索，哪个看起来像是稀缺咒力的样子？”
都是动动手指就能毁掉一座城的怪物，包括它。要不是这条破项圈封住了它的咒力，仅凭它自己就能满足顺平需要的全部咒力。
不过想想也能猜到，顺平大概率宁愿兜八百个圈子绕路，也不会轻易放开它就是了。否则他现在若是直接加入五条悟的阵营，虎杖悠仁身上宿傩的咒力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是这么看的。”吉野顺平掏出手机，随意划着什么，一边划一边说道：
“五条先生和两面宿傩都是咒术界实力天花板，其他咒术师根本无法和他们进行比较。况且以你我现在的身份，完全没办法出现在那些人面前，只能另辟蹊径。”
“嗯～你说得也是。”
真人托住脑袋，随意将胳膊支在桥梁栏杆上，嘟囔道：“那还能有什么办法？”
“办法倒是有一种。”
“什么？”
“宿傩手指。”
吉野顺平合上手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到现在为止，虎杖体内只有十五根手指。也就是说，外界还剩五根没有被他吸收，只要我们能找到剩余的手指，凭借宿傩自身的庞大咒力，就足够填充狱门疆的空缺。”
这是最快最稳妥的办法。
真人挑眉，“可你能找到那些手指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高专封印的那几根，在几个月前就已经被我偷完了，剩余的也只有羂索知道位置……”
说到这，真人难得严肃了起来，灰蓝色的瞳孔中闪烁着警惕，“别忘了，我们收集咒力不就是为了封印羂索吗？这么早和他对上没有好处。”
真人十分忌惮羂索，对方作为世上唯三有能力杀死它的术师之一，是真的差点杀死过它。
“我还以为真人先生天不怕地不怕呢，现在看来，你也会有退缩的时候。”吉野顺平嗤笑一声，眼中划过一丝鄙夷。
黑发被海风吹拂的凌乱飘飞，遮住了他的眼睛，让真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但真人并没有因顺平挑衅的话生气。
“毕竟差点死过一次，总要谨慎些。”它冷哼一声：“托你的福，我现在的实力可是连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要是真遇到危险，恐怕还需要你来救我。”
说到这，真人扫了一眼顺平，不确定道：“你会救我的，对吧？”
“不会。”
真人：“……”
“哈，也没关系，反正我不会去做任何可能遇到羂索的事，剩下的都随你了。”
得知连自身安全也无法保证，真人直接破罐子破摔，表明拒绝了和顺平一起去找宿傩手指的态度。
“那……就只剩最后一种办法了。”
吉野顺平抬起手机，将已经加载好的网站页面展示到真人面前——地下市场，贩卖。
手机页面上，是一个主调黑色的咒术网站交易市场，目之所及全是各种匿名交易信息，或拍卖或悬赏，交易的物品也十分符合网站特色，从咒具到人命，甚至□□，应有尽有。
真人来不及思考顺平这是从哪找到的网站，它略过网页上其他劲爆内容，目光直接锁定在顺平选中的标蓝商品条上——咒力存储瓶，500万……？！
“这是什么东西？存储咒力用的吗？”
真人眯起一只眼，没想到这么一个小瓶子居然快赶上它买的五部手机了？那它之前做得都是些什么无用功？
“准确的说，是瓶子里的咒力。”吉野顺平收回手机，一边翻阅一边解释：“咒力可以积累，再生，同理也可以转嫁。所谓存储瓶，只是一件极其普通的收纳咒具，真正昂贵的，是储存在里面的咒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