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天到来之前，就让这个犹如薄冰一样，阳光下闪烁着绮丽的光的梦，延伸下去吧。”

蓝天，白云，成群飞过的海鸥。

燥热的气息被凉爽的海风抚平，溅起的水珠折射出金色的光。

天内理子站在海里，一只手扶着头顶的草帽，一只手提着红色的小桶。

“看！”她的脸颊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我抓到了超级多东西！”

吐着泡泡的小螃蟹，扇动尾巴的银鱼，壳上装点着繁复花纹的海螺……

“嗯！理子太厉害了！”樱井千里笑着夸赞道。

“欸——”她扁扁嘴：“千里姐好像在哄小孩子。”

“之前我看到的千里姐都很少笑，结果今天一天笑的次数比我在网上看到的还要多，而且说话也很温柔……我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樱井千里思索道：“可能是因为以前我不是很懂怎么和人相处吧。”

“而且……”她的眼眸弯成月牙：“偶像存在的意义就是制造‘梦’，让喜欢我们的人感受到快乐与幸福啊。”

下一秒，有什么突然抱住了自己的手臂。

她低头就看见了天内理子冒着星星的眼睛。

“呜哇——千里姐！好喜欢你！”

草帽在刚刚她扑过来的时候已经掉下来了，樱井千里哭笑不得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另一只空着的手用咒力拦住海水把帽子卷走。

等到天内理子松开她之后，樱井千里拾起草帽，小心地把沾的水虚化，再戴到女孩的头上。

“帽子……变干了？”天内理子歪头道：“是因为千里姐的术式吗？”

“对，我的术式可以虚化或者制造出物体。”她笑着给天内理子演示，手中聚集起了红色的咒力。

——像血一样。

樱井千里的瞳孔一缩，笑容僵在了脸上。

“……千里姐？”

咒力瞬间消散，她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不值一提的能力罢了。”

天内理子没有在意这一闪而过的异常，她好奇地问：“千里姐居然也是咒术师，是因为发现有很厉害的术式所以成为咒术师吗？”

“不。”樱井千里摇摇头，粉色的眼睛注视着她天真的面孔，许多画面一帧帧闪过脑海。

从前自己说做咒术师只是为了赚钱，只把它当作一份工作，并没有抱着像夏油君那样强烈的救助他人的想法……

但是，她的手轻轻按在了天内理子草帽的边缘，女孩蓝色的眼睛犹如纯真的稚子。

我果然还是……

“咒术，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人们……存在的。”她的声音轻柔得仿佛细语呢喃，却透露着坚定。

“我也是如此，这是我和我的术式存在的意义。”

天内理子与她那双粉色的眼睛对视，那里似乎隐藏着看不懂的复杂而汹涌的情绪。

“继续玩吧，理子，今天还有很久哦。”

“嗯！”

海鸥振翅飞过，在天空形成了一道雪白的航线。

碧空如洗，白云飘浮，眩目的阳光闪烁着夏日里的幻梦。

天内理子在海里尽情地奔跑，黑井美里和夏油杰站在遮阳伞下柔和地注视着她。

“喂——”她把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我们来拍照吧！”

夏油杰刚要拿出手机，五条悟就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晃了晃手里的拍立得。

“早有准备嘛，悟，”他失笑道：“不过，干得好！”

“你们选个位置，我来拍照。”五条悟说。

天内理子跑到沙滩上，伸手笑着招呼道：“黑井，快过来！”

“欸？我吗？”黑井美里一愣：“理子大人……”

“快过来嘛！”

“是！”黑井美里柔和了面容，走到了天内理子身旁。

夏油杰也走过去，站到了天内理子旁边。

她看见樱井千里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失落道：“千里姐不过来吗？”

樱井千里攥了攥手心，犹豫着说：“我——”

“既然那小鬼都这么说了，你也过去吧。”一道话音从身后传来，淡然到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

樱井千里回头望向白发蓝眸的少年，他穿着红色连帽衫，手中拿着拍立得，因为要拍照所以摘下了墨镜。

在她望过来的时候他就移开了视线，苍蓝色的眼睛瞥向远方的大海。

“……之前不是说要去海边么。”他低声说。

樱井千里一怔，接着，又浅又柔软的笑容缓缓浮现在她脸上。

“好。”

五条悟有些诧异地转头，却在看见那双浸染笑意的粉眸时像被烫到一般，迅速移开了目光。

“站好了哦——3、2、1——”

拍立得中吐出的照片静止了时间，天内理子拉着黑井美里的胳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海风不再吹拂，白鸥停止飞翔，记忆封存在图像当中。

水族馆。

巨大的湛蓝水箱里游动着各种各样的鱼，粼粼波光映在墙壁与地面，仿佛置身于海底世界。

樱井千里和天内理子穿过低声说笑的人群，在场馆慢慢地走着。

天内理子在一处水箱前停下来，隔着玻璃伸手轻轻触碰游过来的鲨鱼。

迷离的蓝光下，她的眼睛也变成了一片深海。

“千里姐说成为咒术师是想守护重要的人们，这是你存在的意义。”

“嗯。”樱井千里静静地倾听她的话。

“人活着……都有意义吗？”

樱井千里说：“有的。”

天内理子望着面前的水箱，顶部落下来的光洒落在她的瞳孔，白色的裙子随着她的走动轻轻飘荡，犹如一尾游曳的鱼。

“我从小就被告知身为星浆体的责任，我与别人是不同的，”她的脑海里浮起黑井美里站在自己身旁，幼年的自己面无表情地望着嬉笑追逐着的孩子的场景，像机器一样叙述道： “所以，我并不觉得寂寞。”

水波的花纹在她麻木到空洞的面孔上起伏。

“爸爸妈妈在车祸中死去的情景，我已经记不清了，所以不再觉得悲伤……”

“一个人也没关系，被限制出行也没关系，有一天与大家分别也没关系，我一直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理子……”樱井千里轻轻拢住了她的肩膀。

“他们说，我诞生的意义就是作为星浆体与天元大人同化，维持咒术界与人类社会的稳定。”天内理子深蓝色的眼睛，望向比自己高一些的少女。

那双眼睛中带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迷茫。

“理子，”樱井千里稍微按紧了她的肩膀，说：“生命的意义，是由你自己赋予的。”

“而且，你真的感觉不到悲伤与寂寞吗？”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天内理子眸光微动，抿唇沉默。

游客渐渐离开，水族馆内，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无边的蔚蓝与自由游动的鱼群。

处于犹如深海之中的静谧环境，好像把那个岸上的世界与复杂的责任、压力一同抛离，只有微不可闻的心跳与细细的水流声。

天内理子眨了眨眼睛，把泪意压下。

“千里姐，我想自己一个人走一会，可以吗？”

樱井千里揉了揉她的头顶，弯起嘴角：“当然可以。”

……

樱井千里走入灯光稀薄的暗处，夏油杰和五条悟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注视着她们。

“和理子妹妹谈完了吗？”夏油杰笑着说。

“嗯，她会好好想一想的，”樱井千里目光扫过他们隐在深蓝之中的脸：“你们呢？有什么打算？”

“被你发现了啊，”夏油杰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他说：“我和悟在任务开始的时候就说好了，如果她不愿意同化那就不同化了。”

五条悟也点头肯定。

樱井千里站到夏油杰旁边，一边望着天内理子的背影，一边轻笑着说：“你们倒是不怕天元大人和上面的人怪罪。”

“有什么好怕的，而且这种行为也是夜蛾老师默许的，对吧，悟？”夏油杰拍了一下好友的肩膀。

“嘁，不过是和天元开战，我和杰可是最强，不会输给他们的。那个小鬼不愿意同化就把她从薨星宫带回来。”五条悟抱臂说。

听了他们的话，樱井千里舒缓了神情：“太好了。”

她望着安静行走在水箱前的天内理子，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意义，卸下沉重的责任得到自由……实在是太好了。

本章bgm：杪夏

下一章出场的是——

天与暴君·咒术师杀手·单身奶爸·怀玉终结者伏黑甚尔！

然后，懂得都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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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