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相

“什么!?要多在新宿逗留半天,任务昨天已经完成了啊……”

辅助监督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有什么关系啦,就说没赶上动车要晚一些回去。”五条悟不以为然的耸肩。

“但是……”

“你是在忤逆我的意思吗?”五条悟明显是不想继续纠缠了,故作阴沉的说道。

“怎怎怎么可能!五条大人息怒,我这就按您的意思去做。”

辅助监督急忙挂了电话,大概短时间都不会再打回来了。

面对此情此景,樱岛鹤一脸无语,她想问:这样压榨可怜的辅助监督真的好吗,好歹算是同事吧……

“你这表情怎么回事啊。昨天蛋糕店的甜品真的巨好吃啊,老子今天要把所有种类都买下来,带回去给硝子当伴手礼。”

樱岛鹤仿佛看见了硝子看着山一样堆在自己桌子上的甜品袋子和旁边得意洋洋的白色脑袋时的无奈表情。

不过说到伴手礼,她确实还没想好给硝子送什么呢,不如先去街上逛逛吧,毕竟还有半天时间。

……

“夏油,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樱岛鹤拿起柜台上的手链对比着。

“只要是你送的硝子都会开心吧,不过左边的似乎更适合她呢。”

夏油杰认真分析着。

“但是会不会太张扬了,毕竟没见过硝子戴什么饰品,而且还是红色的。”

樱岛鹤有些担忧道,又开始了下一轮的挑选。

这就是女孩子之间细腻的友谊吗,哪怕一次的伴手礼也会细心挑选很久,要是悟的话肯定是会把他最爱口味的甜品打包带回去,在硝子嫌弃的推开那些甜的齁人的甜品时,又顺理成章的拿回来吃掉。

夏油杰靠在柜台旁,静静的注视着神色认真的樱岛鹤。其实他很想告诉她,只要给硝子带一包烟或者酒就好了,但最后还是没有破坏眼前情景的美好。

最后樱岛鹤精挑细选了一支素色的银色手链,很日常戴起来没有违和感,就是希望硝子喜欢吧。

她还买了一条红色的平安绳,是想要送给早川濑里奈的。这么多天,她每天都在坚持和护工发消息了解早川濑里奈的情况,可惜她到现在都没有苏醒的迹象。医生的意思是过度惊吓导致的心理创伤所以才一直没有醒过来。联想到那天红色咒灵冲向早川濑里奈的景象,樱岛鹤不禁抿了抿唇,她知道都是她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让那个总是大大咧咧笑嘻嘻的棕发少女陷入了不知何时结束的昏睡……

“不给自己买点什么当纪念品吗,毕竟是第一次出任务呢。”

夏油杰和樱岛鹤从饰品店离开,漫步在商业街上。

“想不到买什么比较好呢,而且这次任务我基本上什么都没干吧,网站那边是夏油去处理的,咒灵是五条祓除的,我好像……只是跟着你们来旅游一样。”

樱岛鹤还是像往常一样露出轻浅的笑,夏油杰却看出了其间的一丝苦涩。

“不能这么说哦,鹤也做了很多呢,无论是寻找线索还是祓除咒灵都应该有鹤的一份吧。”

夏油杰一边温柔回应,一边在店铺外放的货架上挑选起来。

“但是……”

“鹤觉得这个怎么样?”

夏油杰拿起一条深紫色的发带,对着樱岛鹤的头发比了比。光滑的绸缎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银光,称的少女的皮肤更加白皙。

“好看诶。”

夏油杰听到肯定的回答,就叫店员打包起来。

“和夏油的眼睛是一个颜色呢。”

夏油杰突然顿住了,对上一双笑吟吟的清澈眸子,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就这样沉溺在一汪蓝色的湖水中。

“先生,帮您打包好了,欢迎下次光临。”

“啊……好的。”

……

去甜品店找五条悟汇合,去吃了新宿的招牌美食,又打包了一堆小吃给硝子。三人终于在辅助监督打来第三个电话之前坐上了回东京的动车。

期间夏油杰向他们交代了从宫野真守那里得到的一些真相。

宫野真守是在去年十月得知废弃医院爆火的新闻,于是突发奇想的建立了网站。原本只是想要博人眼球来谋取红利,后来浏览网站的人越来越多,于是才根据医院历史编造了【鬼神】的故事,并且扩充了其他的什么民间传说。

他和佐藤确实是一起长大,但说是朋友却算不上。或许幼年的他们真的是彼此纯真的玩伴,但随着年龄增长,有些感情也面临着变质。佐藤的成绩优异,外表出众,在学校里是老师的心尖宠,也是不少人爱慕的对象。久而久之,衬托得宫野愈发平庸,所以他格外的想要远离佐藤健。可那家伙不知是无心还是故意的,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想要和他形影不离。

就连母亲也只是对佐藤健赞不绝口,每天回家吃饭就要被拿去对比,他真的受够了。他拼命的想要逃离,却发现佐藤健这个名字早已阴魂不散的渗入了他的生活。

他一直等着,等着佐藤健落魄的时刻。直到今年一月,佐藤突然找到宫野。满脸颓丧的样子和从前的意气风发大相径庭,他对宫野讲述了自己投资失败的事情。

宫野虽表面波澜不惊,其实内心已经开始偷乐。他突然想起来网站里最近有人传言好像见到了【鬼神】,于是夸大其词的讲述了这个民间传说。他的初衷也只是想要骗佐藤去废弃医院,让他吓破胆,看看他更加失魂落魄的样子,以此来满足内心畸形的快感。

没想到那家伙听了这故事好像着了道,每天都扒在网站上去浏览信息,后来两人再没见过,他也早就忘记了佐藤健的反常。

三月初的某天,有一位名为美子的高中生通过网站联系到他。他很是惊讶,连忙否认自己是网站的站主,任谁也知道建立这样的恐怖网站是不合规的行为。对方小小年纪却出手阔绰,直接转来一笔钱,要求他阐述【鬼神】的更多细节。

有钱谁不赚,更何况宫野真守建立网站的目的就是为了谋利。于是他编造了更多的细节和网站舆论的发酵让故事更加的真实可信。但美子也并非那么好骗,他了解到美子遭遇了长期霸凌,唯一接纳她的朋友彩阳现在也被纳入了霸凌行列,所以她渴望有人能满足她的愿望。

“我希望彩阳能够幸福快乐的生活。”

于是最后协商,如果美子真的在医院找到所谓的【鬼神】,那么就支付相应的费用给宫野。如果没有,宫野将退回全部费用。宫野其实是个实打实的唯物主义者,他当然不认为这个世界上存在能满足愿望的神明,否则他早就能够从佐藤的影子里脱离出来了。

答应美子也不过是口头上的,等她们发现空无一物回来时,自己就拿钱跑路,毕竟对方只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也拿自己没办法的吧。

没过两天,却突然传来小道消息,在废弃的医院发现了一具男尸。他顿感不妙,他下意识拨通了佐藤健的电话却无人接听,有一个猜测仿佛被证实。

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宫野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又哭又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终于逃脱了啊,没人会再把自己和佐藤健比较,自己再也不用是谁的陪衬。可恍惚之间他却又看到穿着校服的佐藤健一脸明媚的对他笑,眼泪止不住的流……

当情绪平复下来,他终是敌不过良心的谴责。他感到后怕,这两年废弃医院从来没有出过事故,怎么偏偏佐藤健去的时候就……

难道真的存在【鬼神】吗?

他有些不知所措,而且美子告诉他准备在周末前往新宿。以防万一,他发消息告诉美子,医院死人了,让她安稳的待在东京。而且也下定决心把钱退还回去。

对方却问他,是【鬼神】所为吗?宫野不知道,因为警方没有出示任何相关信息,但直觉告诉他确实存在这样的灵异事件。思考片刻,他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美子。

再次得到美子的消息是周末,美子转来一大笔钱并告知他,带着彩阳来到了新宿。宫野心情忐忑,连隐藏的身份都顾不上了,连忙打去电话,却再也无人接听。他只能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巧合,美子不会和佐藤的结果一样。

他开始失眠,一闭眼就是佐藤的样貌,清朗的脸上满是怒意,不断质问他为什么要害自己。宫野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但他不敢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只能佯装无事的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祈祷美子她们会没事。

直到新闻报道出在废弃医院又发现了两名死者,宫野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坍塌了。他害怕着,惶恐着,他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这一起起案件都源自于他编造的故事和建立的网站。于是他决心关闭网站,然后拿着美子给的钱申请去留学,这样就又可以若无其事的活下去了吧……

但结果并不如他所愿,浏览网站的人基数太大,甚至之前为了捞钱还发展了vip用户。突如其来的变故引起了众人的不满,于是有人请了黑客夺取了网站的控制权,让网站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

五条悟靠着椅背,此时他没有戴墨镜,却眯着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

“所以,网站到现在还没有摧毁?”

“怎么会,已经联系新宿警方解决掉了,不然怎么会放任不管,去现场找你们。”

夏油杰平静的回复五条悟,语气里却在压抑着什么,大概也是在为受害者惋惜吧。

樱岛鹤靠着窗,看窗外的景色飞快的掠过,连成一片片流淌的色块。她仿佛看见了两个女孩相互安慰着走进那栋阴森医院的情景。

……

“彩阳,不用担心我啦。无论真假,都是要去看看才知道的嘛,我保证我会没事,安安稳稳的回到你的面前。”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

两人乘车来到了新宿。

因为前些天的事故,警方对医院拉起了警戒线,禁止无关人员入内。经过她们一上午的观察终于在中午,看守人员交班时偷偷溜了进去。

诡异的气氛压的两人喘不过气,牵着对方的手越收越紧。

“据说是要【许愿】才能进去的哦,委屈彩阳在这里等我了。”

“可是我也有愿望的啊。”

少女的笑容灿烂想春日里最绚烂的樱花。

“我想和美子一直一直在一起。”

随着场景的变化,两人落入了名为捉迷藏游戏的陷阱。不知道奔跑着度过多少回合,两个人终于牵着彼此的手倒在了血泊中。

一片鲜红里,唯有手腕上的彩虹手绳保留着原本的鲜亮。

……

“等等,你不是要满足我的愿望吗?”佐藤健绝望的反问那咒灵。

他是在早上来到这废弃医院,综合这么多天他在网站得到的信息,他已经总结出了能藏身的点位,于是毫不犹豫的迎着楼内的低气压开始【许愿】

“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只要有了钱就可以把欠的债还了,就可以和旭美复合,然后按照原计划结婚了吧?

不愧是学霸级的人物,在对方的第一回合就发现墙壁不对劲的时候,就在自己的回合里找到了藏身的咒灵。

但咒灵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所谓的游戏规则不过是幌子罢了。

手起刀落,场景复原,留在原地的只剩下被鲜血包裹的的佐藤健,瞳孔还因为恐惧皱缩着。

或许直到最后一刻,他还在幻象着自己能够走出去,和坊上旭美过上幸福的生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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