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7.

我乖乖跟着七海去打抑制剂。

“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你什么,”他睨我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脖子上的痕迹,“我应该提醒过你,应该有点你自觉——不提心理状态,Omega在生理上比起Alpha天生弱势,这次碰到免疫你信息素杀伤力的虫族你更是很难反抗。你该保护好自己。”

“是我的错,”我摸了摸鼻子,自知理亏,却又忍不住兴致勃勃地发散思维:“我确实没考虑过虫族、也太依赖信息素的杀伤力了……你说我多备几种药剂怎么样?改造信息素把信息素弄成更毒的成分?不然我精神力这么强,不用信息素做武器多浪费啊。”

“…………我是在劝你谨慎,不是在鼓励你更大胆。”七海拧着眉,严肃道,“你的信息素不是无敌的,总有人会免疫信息素——你可别忘了,这座监狱里不只有Alpha,还有部分强大的Beta,你的信息素可影响不了他们。而在巨额悬赏下,Beta们也很有可能对你下手,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怎么办?”

我确实差点忘了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回答:“那我还有肌肉松弛剂可以……不,等等,前辈,你这是……生气了?”

七海确实很生气。

他当然知道面前的Omega有着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志向,这个目标实现的路上荆棘遍布,她可能被摧毁,被折断,燃烧掉最后一点热量,但她不会停下来。

他希望她做想做的事、也赞同着她的理念,但他还是……非常担心。

他抿紧唇,一言不发。

“对不起……”我扯着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向他道歉,“我知道你担心我,下次我一定不这么激进、优先保护好自己……对不起嘛,前辈?这次让五条悟把那个想对我不利的囚犯调到我那间是我不对……”

七海听到了自己的理智崩断的声音。

在我错愕的目光里,他按着我的后颈、把我按在了医务室的床上,然后抓着我的手腕、用膝盖把我死死定住。

他决定身体力行地给面前的Omega一个教训——让她知道自己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危险境地之中。

“你看,最普通的Beta都能轻而易举的制服你、把你按在随便哪个地方艹到哭出来。”他俯视着我,锐利的眼紧紧盯着我后颈上的那块痕迹,“即使是你最信任的人,在巨额赏金的诱惑下也可能做出这种事。”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我的后颈,即使没有信息素,敏感的腺体被这么粗暴的对待,我也情不自禁地轻轻颤抖了一下:“前辈……?”

“听好了,”他按了一下我的腺体,俯下身,在我的唇角停下,低声道,“这是我最想教给你的……别相信任何人,也别想着孤身犯险。”

柔软的触感停留在我的嘴唇上。

直到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了,我才后知后觉、迷茫地意识到:七海前辈在……吻我?

我很少看到七海前辈对我露出这种眼神:锋利的、充满危险的绿色瞳孔凝视着我的脸,交织着冲动和隐忍。他的手指按揉着我的腺体,像是在按着不听话的猫咪。

嘴唇分开的时候我的大脑里已经一片空白了,瞳孔中满是那一片放大了的、深邃又迷人的绿意。他金色的额发有些凌乱地贴在额头上,额头上也冒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现在知道了吗?”他的语气肃然又低沉,“不要随便相信……”

“可是七海前辈不可能背叛我啊?”我下意识道。即使以这样危险的姿态被按在身下了,我仍然没感觉到半分危险性。

七海差点被我气笑了。

他松开手,坐在床边,想着Omega那张被吻得满脸通红却仍然满是信赖的傻脸,烦躁地整理了一下领带。

“……你说得对。”他苦笑道,“我的确不可能背叛你。”

我彻底放松了下来,把刚刚的一切归咎于一次特殊的教训,就轻松地爬起来靠在他肩头休息,好奇地、不知死活地问:“对了,刚刚那个是七海前辈的初吻吗?感觉七海前辈也是老处男了……呜呜呜!”

七海建人扯下领带塞进了我的嘴里,面无表情地拍拍我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冷漠道:“……没大没小,给我闭嘴。”

这个小混蛋真是……不知死活。

他揉了揉眉心,把刚刚那一瞬间的失控埋进眼中,重新戴上了墨镜。

8.

我回到宿舍里的时候,只有伏黑惠在。

“钉崎和虎杖去混合区看看情况,狗卷前辈好像去找其他学长学姐了。”他正在翻看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籍,见我回来利落地合上书,站起了身,“走吧,去吃午饭。”

“好啊。”我摸了摸肚子,确实感觉有点饿了,“希望牢饭的口味不要太差,听说混合区的食堂是大锅饭……”

“我们不去混合区的食堂,”伏黑惠说,“乙骨前辈邀请我们去西区的九级塔一起吃饭,那里有专属的厨师。”

“还有这种好事?”我惊喜万分,“乙骨果然是个大好人啊。”

“……你认识乙骨前辈?”伏黑惠的语气不变,脚步却微微一顿。

“认识啊。”我理所当然道,“相亲对象——我几乎和全帝国的优秀Alpha相亲过。其实你也在名单上,不过我觉得和甚尔相亲过再和他的儿子相亲很奇怪,就没有去找你啦,不然我们应该也见过的。”

伏黑惠微微捏紧了指节。

“我们见过。”他注视着我的发顶,语气平静,“在基因配对会上。”

“诶?是吗?”我回忆了一下,却还是没什么印象,“不知道诶……感觉三天两头就有这样无聊的聚会……”

伏黑惠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你真是……”他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在我好奇的目光中冷淡道:“好了,先走吧,我也饿了。”

我总感觉他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不过伏黑惠这两天看起来也都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我就没有在意,跟上了他的脚步。

西区和南区的距离不远,穿过混合区的时候又有一群囚犯盯着我们窃窃私语。

我并不在意他们,而是和伏黑惠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

而伏黑惠虽然看起来觉得我很无聊的样子,却依旧会定点回复我的话,这让我感觉他还挺体贴的。

“不过说起来好奇怪啊,他们居然不打算冲上来吗?”我瞥了一眼躲在墙角张望的几个Alpha,微微挑眉,“今天五条悟又不在,难道是因为伏黑君的缘故吗?”

“或许吧。”伏黑惠无视了那几张有点眼熟的面孔,朝另一个方向投去冰冷的视线。在那些Alpha承受不住压力逃开后,他才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重新把目光停留在了我的发顶上:“也有可能是五条老师已经威慑过他们了,他们投鼠忌器。”

“应该不是……”我摸摸下巴,“是怕你吧。”

伏黑惠不可置否。

当我们走到西区的高塔下时,周围已经没什么囚犯敢在这里停留了。塔上的灯亮着,隐约能看到有一个男人独自站在窗边,低头往下看。

我看了一眼塔,看了一眼高高的楼梯,忍不住扯了扯伏黑的袖子:“那个……你是不是会飞啊?”

伏黑惠嘴角微抽。

“我的确可以通过操纵式神飞起来。”他说,“但我不太想带人,在监狱里这么做也太高调了。”

我相当遗憾:“那真是太可惜了。”

爬到塔上的时候我已经膝盖发软了,边上的伏黑惠仍然脸不红气不喘,这让我心里相当不平衡。

“如果能把身体改造得强一点就好了……”我搭在伏黑惠的肩上喘气,“上一次塔也太……”

“所以你才更要多多锻炼啊。”一只微凉的手握住我搭在伏黑肩上的手腕,把我拉了起来。我抬头,就看到乙骨忧太微微弯着腰看着我、露出一个微笑:“好久不见了,飞鸟。”

“呼……好久不见……乙骨。”我借着他的力道勉强站直了,看着这个似乎没什么变化的、只是成熟了一些的青年:“谢谢你。”

“不用谢。”他弯了弯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完全是羞涩寡言纯情的少年,“飞鸟的话,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哦?”

他松开我的手,走在前面几步,带我和伏黑惠进去。我没再搭着伏黑的肩,而是小小声跟他咬耳朵:“乙骨果然是天使吧?人又好、又温柔、还请人吃饭……”

伏黑惠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加快了脚步:“谢谢前辈带路。”

我:?这什么眼神?

在我们的前方,乙骨背对着我,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伏黑也不用客气,都是同学。啊,虎杖、钉崎、狗卷、真希和熊猫都在里面了,说不定已经开始吃了,我们快一点吧。”

在九级塔的伙食真的相当不错。

我们三个是最后落座的,其他人都已经开始吃了。我左边坐着冷着脸的伏黑惠,右边坐着微笑的乙骨,一时间竟然感觉气氛有点微妙。

……怎么回事,没理由,不应该啊?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俩有仇?不吧,乙骨那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主动和人结仇的……

野蔷薇端着碗瞟了我们这个方向一眼,若无其事地低下头继续吃。她边上的真希推了推镜片,没什么表情地也看了一眼我们,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那个……”还是虎杖先说话了。他相当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欲言又止:“那个……身体、体检……怎么样?”

我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身上,轻松道:“啊,完全没事,打了一针抑制剂就好了。”

“那就好!”虎杖显然松了一口气。

他想到昨晚的事就有点脸红,连忙不再去注意这个,为了转移注意力专心吃饭。

“抑制剂?”我身边的乙骨露出了有些担忧的表情,“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极其顺口道:“没什么,昨天我分配宿舍的时候拜托了五条老师把那个□□犯Alpha分到了我们宿舍,他半夜袭击我失败,被我用信息素杀……了。”

话音未落,我就感到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升头顶。

乙骨依旧是温和的表情,眼中却满是严肃:“嗯?”

我头皮发麻,在这一刻终于回想起了被乙骨忧太支配的恐惧,迅速道歉:“我错了!我再也不找事了!”

我第一次认识乙骨是在相亲的时候。

他和其他Alpha比起来温柔腼腆过头,看起来反而更像Beta。我对这种类型很有好感,很快就能跟他说上话了。

说实话,我总把他当成比我小的弟弟。我们一起看恐怖电影的时候我总感觉他有点害怕,就会故意吓他,然后拍拍他的肩膀、抓着他的手安慰他都是假的。他每次都会好脾气地苦笑着看着我,握着我的手说他没有怕,不过下次最好还是不要这样了。

这种态度只会让我变本加厉——多罕见啊!我居然能欺负到人!于是我总是变着法子逗他,那段时间我和他见面的频率甚至超过了给我带少年Jump的五条悟和给我带政治学书籍的夏油杰。

我一直觉得他大概永远不会生气、永远不会露出别的表情……直到那天,我兴冲冲地拉着他去偷看Omega保护协会的高层和某位长老偷情,看完还逗他说要不要一起试试……

乙骨的表情我至今忘不了。

他红着脸教训了我一顿,语气严肃地教育我不能做这种事,讲了两个多钟头,我每次想解释我就是开个玩笑都会被他精准打断,然后用更严肃的表情继续说……

“绝对不要和Alpha靠太近!也不能和他们在一个房间独处……”

我最后被他说困了,在他的床上睡着了,最后是被他抱回去的,保护协会的人还一度认为我俩成了,是我再三解释说我们只是朋友他们才放过我们。

饭后,我果然还是没躲过去。

乙骨叫住了我,用类似的语气教育了我一个下午。

“如果有任何问题,完全可以来向我求助。”他捏着我的手心,认真道,“我可以帮你解决的。”

我嗯嗯嗯哦哦哦敷衍三连,心想一般叫救命肯定来不及,不如自保来得快。

乙骨看穿了我的敷衍,脸上的笑容微微变淡。

“显然完全没听进去呢,飞鸟。”他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和过去一模一样,迟钝、我行我素、毫无危机感……”

我无辜道:“哪有那么夸张,我明明很紧张了——而且你跟我认识这么久了,居然还不喜欢吗?”

“……完全习惯了,我已经习惯你……”他苦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轻声说了一句什么,“所以,我也有了全新的、应对你的这种情况的方式哦?”

他牵着我的手微微用力,把我扯进了他的怀抱里。

“……乙骨?”我突然想到早晨七海前辈的教训,突然罕见地产生了一种不详地预感:“怎么突然……?”

“打个标记而已,别担心,”乙骨的嘴唇停留在我的耳廓,一触即离,“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飞鸟就算不在我面前、被我保护着的话,身上也必须带着我的味道……这样他们就什么都不敢做了吧?”

他咬上了我的腺体,扶着我微微打着颤的身体,把信息素注入了我的身体:“只是临时标记……”

我被他的信息素包裹着,自己身上的信息素也不自觉地泄出了一点。但早上刚打过抑制剂,我不能做到像昨晚一样大规模的信息素释放……

而且这样的释放对乙骨未必有用。

我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就算看起来再温和腼腆,乙骨也是一个Alpha……一个强大又危险的Alpha。

难以言喻的紧张感涌上我的大脑,我的身体却温驯地靠在他怀中,任由他完成了这次临时标记。

“好了。”他拭去我唇角的唾液,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这样就可以了。”

“……我该说谢谢吗?”我捏着怀里的药瓶,最终还是没有注射下去,而是半开玩笑道。

“我说过,不用这么客气的。”他笑着说,“飞鸟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我坐在他腿上,微微垂下眼:“嗯。”

【不要太相信任何人。】

我突然觉得,或许七海前辈的提醒是对的。

“有点迟了,我送你回去吧?”等我缓过来,乙骨才扶着我起身,关切道。

“不用了,有乙骨你的味道在,其他人应该不敢动手啦。”我说,“我自己走就好——打算顺路去西区洗个澡。”

他的脸稍微有点红,咳嗽了一声:“嗯,那我就不送你了。”

我下了塔,看着地图,熟门熟路地绕到了西区。托这一身味儿的福,果然一路上没人敢找我的麻烦,我顺风顺水地摸到了西区的九级塔——敲开了夏油杰的门:“开门了夏油杰!江湖救急!你这里有掩盖剂吗?”

我完全不敢带着一身乙骨的味道直接回去——我还做不做人了啊!要是被七海前辈知道我又随便相信别人、还被打了临时标记,我一定会被他打死、被五条悟嘲笑致死的!

穿着袈裟的男人推开门,表情无奈:“……不要大半夜来敲门啊。”

9.

我和夏油杰挺合得来的。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是个好人,认为强者应该保护弱者,也认为Omega受到的束缚和局限太大了,反而失去了应有的人权。

我们总有聊不完的话题——用五条悟的话来说,两个传销头子撞在一起就是天雷勾地火,可以一起讨论传销话题。

只是后来夏油杰变了。

最后来见我的那一次,他漆黑的瞳孔里一丝光线也没有,死气沉沉。

我后来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变故:他想保护的弱者夺走了他的同伴。在有些落后的地方,低等级基因者视高等级基因持有者的能力为“异常”,肆无忌惮地伤害着与他们不同的人。他见到了那些事,也见证了同伴的陨落、保护对象的愚昧和不识好歹,这对他的理念无疑是极大的冲击。

只是那次见面时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和他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之后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就是他被关进监狱的时候了。

我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表情迷茫地喝了两口。

夏油杰端着一杯咖啡坐在我身边,把掩盖剂丢到我的面前:“我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

夏油杰总是能看穿别人的情绪,我也没有隐瞒他的意思。说实话,在信任这一点上,我信任他,和我信任五条悟的程度差不多。

“我本来没想过来的。”我坦白道,“你变了好多,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因为悬赏对我做什么,一个人过来其实好危险。但是……”

“你信任我。”夏油杰喝了一口咖啡,露出了然的神情,似笑非笑:“即使你听说过我做了什么,你也仍然相信我。”

“是的。”我说,“我相信你永远不会杀死同伴……不会吧?你不会杀我吧?”

“要求可以不要这么低吗?”他哑然失笑,“还有同伴这个分类,你还真是一点自觉都没有……就算不会死,做其他的事也是有可能的哦?”

换作以前我肯定以为他在开玩笑,但连续经历了七海前辈和乙骨以后……我突然有点不确定了:“……你是在开玩笑吗?”

“当然不是。”夏油杰坐在我边上,理所当然道,“你居然这么久之后才意识到吗?如果不是对你有兴趣,是不会有Alpha主动和你相亲这么多次的哦?”

我默默抱住了膝盖,突然感觉有点冷:“……是吗……?”

“所以是什么让你突然开窍的?”他饶有兴味地问,“乙骨?他标记了你?”

我没有回答,只是迟疑了一下,答非所问:“七海前辈告诉我,不要随便相信别人……”

“他说得对。”夏油杰放下杯子,注视着我,“你虽然比其他Omega见到得多、并且更为强大,但你过去仍然被关在保护协会,没怎么见过外面的世界……所以单纯乃至于轻信别人,都是可以理解的。”

我知道他说得对。

我相信乙骨的时候认为我们是朋友,而他今天的举动让我突然意识到:或许乙骨并没有把我当成朋友,而是把我当成一个Omega……或者说,“喜欢”的异性。

这让我很没有安全感。同伴带给我的安全感远远超过追求我的异性,我的理念也让我对AO之间的关系存在许多疑虑。

不过这并不是今天谈话的重点。

夏油杰显然意识到了我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他捏着杯柄,感受着咖啡杯的温度,没有看我:“反正你已经经历过了吧?被想要帮助的人背叛的感觉。在利益不一致的情况下,没人可以相信。”

“但我的确相信你,夏油。”我打断了他的话,“我想五条悟也相信着你——否则你应该早已被处死,而不是关在这里。”

“你现在的理念的确和我、还有五条悟不尽相同,但我们仍然有合作的余地。”

我和夏油杰是一样的人,我们同样固执、偏执、不撞南墙不回头。

夏油杰看着我,嗤笑道:“你还是毫无长进。”

“明明被那些你想拯救的Omega举报了,你还是一厢情愿地想改变他们吗?”他讥讽地笑着,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哈,在你不顾生命地帮助他们的时候,他们或许在背后嘲笑你、骂你是魔鬼呢?很多人不想被你拯救,别把自己看得太重。”

“我并不是想改变所有Omega、让他们都和我一样,”我说,“我只是希望他们能拥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这本该是每个人都拥有的,不管是嫁人生育做家庭主妇,还是投身于自己热爱的事业,我希望他们能自己选择。”

“但你和他们之间还是有着难以避免的矛盾,”夏油杰收敛了讥讽的笑意,看着我的眼睛,一针见血,“你想解除Omega受到的特殊优待。”

“……的确如此。”我坦然道,“不只是Omega,还有Alpha的特殊优待。归根到底,我想打破基因定下的阶级定位。”

“——从头到尾,我追求的也只不过是平等而已,我希望从人性的角度来区分人类,而不是通过性别。”

同样是奸杀三人,Beta会被处以死刑,而Alpha却能被关进监狱苟活。

Omega校园暴力致人死亡,身为Alpha的野蔷薇只是打了那个Omega一顿,却因此被关进了监狱。

Beta作为底层被忽视,Alpha拥有特权却仍受钳制,Omega特权最多却也受到了最多的禁锢,每个性别的人都有好有坏,却被性别强行锁定在了某个阶层和定义中,最后只会让这个社会充斥着不平等和纷争。

帝国扭曲的法令禁锢侵害的从来都不只是Omega,而是每一个、活生生的人。性别问题归根到底,仍旧是阶级问题的一种。

夏油杰看着面前的Omega,不,此刻她的性别完全不重要——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坚定不移的斗士。

即使他们的理念截然不同、甚至说得上背道而驰,他却仍旧忍不住露出了一个不带任何嘲讽意味的微笑。

看到世上的美好,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微笑。

“你说得对,飞鸟。”他说,“在你相信着我的同时,我也相信你。”

“我依旧认为普通人都是猴子,完全没有教化的必要,事实已经证明基因带来的阶级是不可跨越的。”他玩笑似的对我说,眼中却一派认真,“我想杀光所有猴子、建立只有高等级基因的、平静又安宁的世界……说到底,这也只不过是我的高等基因自救措施罢了。”

“但在此之前……在我们之间产生冲突之前,我想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他握住了我的手晃了晃,这是我们今天最亲密的动作,深不见底的眼瞳中一片郑重:“让我们一起撕碎这个令人作呕的世界吧。”

我和他握手,就像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离开之前,夏油杰叫住了我。

“如果你是那些Omega,你会怎么选择呢?”他问,“刨除你现在加在自己身上的重担,把自己当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O。”

“我宁愿马上死去,也不想在牢笼里长命百岁。”我沉默了一下,这么回答道,“死亡……说不定比漫长的斗争轻松很多吧?”

10.

我还是被七海前辈和五条悟一起骂了一顿。

“找杰结盟这种事找我就好了,为什么要亲自去啦!”五条悟恨铁不成钢地扯着我的衣领晃,“乙骨也是、杰也是,你还要招惹多少奇怪的人——”

“禁足吧。”在我求救的视线里,七海前辈冷酷无情道,“这次一定要关到你认错——”

于是我就这么凄惨地被勒令待在寝室禁闭、半步都不能离开,这几天吃饭什么的都是虎杖他们帮我带的,洗澡也是伏黑亲自护送。后者对这样的命令显然相当不情愿,每次等我的时候都会别过头去,只留给我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我寂寞得要死,恨不得赶紧有人来挑事。

很快我就知道了,flag不能随便乱立。

我是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的。

当我看到床边的人的时候,眉心微微一跳:“甚尔?我以为以我们之间的交情,你不会为了赏金做这种事的。”

“虽然我们的确有交情,但是为了这种大金额悬赏和出狱的资格,这样的交情当然就……”伏黑甚尔面向我,弯了弯眉毛,“你知道的,一文不值。”

“我知道。”我叹息道,“你这种就叫渣男,太让人伤心了,我已经要哭出来了。”

“你也可以理解成我一直想得到你、进了监狱还对你念念不忘、爱而不得、爱在心里口难开,借着悬赏才能对你表露出一丝情谊,还要假装全是为了悬赏、维持自己冷酷的形象。”甚尔从善如流道,“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说实话,我可不太喜欢在床上哭哭啼啼的Omega。”

“好的,我这就哭。”我假惺惺地挤出两滴眼泪,在他饶有兴致地盯着我的脸时,迅速对着他的脸释放了信息素:“不过说到底,最后哭哭啼啼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男人嗅了嗅我的后颈,若无其事地露出一个微笑。

“我觉得会是你。”他毫不留情地一拳砸在我的腹部,在我惊愕的目光里把我拎了起来,“呜哇,眼睛已经红了呢,是第一次被这么打吗?”

“哦哦,抱歉,”他没什么歉意地扯了扯唇角,再次按了按我的小腹,掀开囚服观察了一下,“是担心怀孕的事吗?没关系,我特意没打到子宫的位置,你被打到的只是胃部而已。”

从未感受过的痛感从腹部传到大脑,我痛得额头冒汗,眼眶中也分泌出了生理性的眼泪。在难以言喻的疼痛中,我被他拎着,看到他低头观察我的状态,艰难地保持理智:“为什么……你身上一点信息素的味道也……没有?”

“你还是太不小心了。”甚尔拎着我的领子把我提到床边,让我的脑袋枕在他腿上,俯下身来注视着我,像是情人间面对面的私语,“虽然比起其他Omega,你知道的东西更多,也更优秀,但你仍旧只是一个Omega——你被笼子里的生活限制了,还有很多东西你没见过……”

他的笑意逐渐扩大:“所以你不知道,世上还有我这样对信息素毫无感觉的Alpha。”

“你在放什么屁啊,”我面无表情道,“这他妈不是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吗?关我是Alpha什么事?说得好像五条悟很早就知道你对信息素毫无感觉了一样。”

“的确、你说得对,”甚尔失笑道,“他也是在和我打过之后才知道。没有信息素的Alpha就像透明人一样,没人会觉得这样的Alpha有威胁——包括五条悟,所以在被我捅了个对穿之前,他也不知道。”

“你这是在进行情报公开吗?”我被他钳制着靠在他腿上,忍着痛红着眼角抬眼瞟他,“不会吧不会吧,打个手无寸铁的Omega都要靠情报公开提升力量?”

“是的,我刚刚撒谎了。”他摊了摊手,坦然道:“我没有小看你,倒不如说我很重视你,认为你很强、并且很有可能翻盘,刚刚嘲笑你只是为了让你失去理智……所以,虽然你还痛着,但是我不得不在这种情况下先让你怀孕了……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吧?亲爱的?”

“唔……”我被他按着小腹,像是被大猫按在爪子下的小猫咪,忍着疼痛、断断续续道:“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因此感到荣幸的,混蛋!”

甚尔用吻盖住了我的痛呼声。

他亲了亲我的唇角,露出了大猫似的、带着点得意的表情:“我倒是挺荣幸的。”

与此同时,他按着我腹部的手逐渐发力,仍未散去的疼痛让我的眼角渗出一点泪水。他温柔地吻掉那点泪水,挡住我刺向他的针管:“真是危险……是肌肉松弛剂吗?这个对我可能没什么效果。”

我也察觉到了。他的身体甚至比被宿傩附身的虎杖还要强——至少虎杖不会让针管弯掉。

“真疼……唔……”我把针管丢到一边,呼吸急促,“你真是出人意料的王八蛋,甚尔。”

“你骂人就只会说王八蛋和混蛋吗?Omega大小姐?”他捏了捏我小腹上的淤痕,低声嘲笑道,“我不介意教你骂点别的。”

“哈、我可不想跟你学这个。”我从袖口甩出一管新药,将它摔碎在了地上,刺鼻的气味瞬间在房间里蔓延开来,“有机会我倒是有点想跟你学体术了……下次一定。”

在这股气味中,伏黑甚尔用最快的速度扭断了我的脚腕。

“我就猜到你还有别的药。”他的反应已经足够快了,却还是吸入了大量空气,“这是……为什么……”

我痛得泪流满面,趴在他腿上一拳捶在他腹部上,抽泣着骂他:“想不到吧王八蛋!幸好我之前就考虑到了有人对化学药物和信息素同时具有抗性的准备,用自己的信息素提取物做了、呜、做了一种全新的药物……呜……痛死了……你这混蛋、神经病……你有病啊!强制爱有必要粗暴到卸了我的脚踝吗!”

甚尔的动作已经变得相当迟缓了。他无力地抓着我的脚踝,扯着唇角道:“对付你的话,显然是有必要的。”

他察觉到身体变得不太对劲,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嗅到Omega的信息素而产生反应。这种全新的药剂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但这种影响显然不应该在眼前这个Omega的预料之中。

“……你这是什么药啊。”他捏了捏我的小腿,“高浓度提取信息素?助兴用的?”

我见了鬼似的盯着他,震惊道:“你这都不晕吗?这种剂量对其他Alpha用估计都是致死量了,你居然还……?”

“都说了我对信息素极度钝感了。”他挑着眉毛,晕乎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慵懒,“哈……这种感觉……可真是新奇。”

我勉强撑着软绵绵的腿,坐在他身上提着他的领子,照着他的脸上打了两记,冷笑道:“还有更新奇的——你没被这么打过吧?”

后者被我打得偏过头去,唇角溢出一丝血迹,却仍然带着笑意:“的确没有,力道比想象中大一点……而且,你确定要就这么坐在我身上吗?”

我感受着那股热度,面无表情地又打了他一巴掌,冷酷道:“还不是你把我的脚踝扭断了……小心我把你的OO也扭断!”

11.

伏黑惠一脚踹开一个囚犯,站在北区的高塔下,抬头看向高塔顶端的灯光。

塔上住着他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几面的父亲、一个能重伤五条老师的要犯。这个名声不佳的罪犯如今绑走了他想保护的Omega,即使有点排斥见到对方,伏黑惠也认为,他来这里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他习惯于保护弱小、保护同伴,觉得自己有能力和义务保护其他人——当然,也包括了那个兼具了二者属性的Omega。

在监狱门口的那一次见面不是他们第一次相见了,只是那个Omega显然对他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基因契合的名单上。

伏黑惠第一次听说她的名字,是听五条悟提起的,“奇妙的Omega”,“和父亲相过亲”。也因此,当他听说Omega保护协会想安排自己和她见面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协会大概疯了。

在基因配对会上,他在人群里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Omega,后者被团团围在人群中,漂亮的脸上满是直白的厌倦。

伏黑惠有点同情她。

他知道Omega受到的不公,他们几乎是生育工具的代言词,许多人提起他们的语气尊重又轻鄙,尊重他们的子宫,轻鄙他们的意识。活在金丝雀笼子里的Omega看起来是那么纤细,细弱的脚踝看起来一折就断。

但他并没有来得及表达出他的同情。

这个Omega在圈子里也相当出名,“叛逆”、“不听话”,他看到她在Alpha的包围里亲密地搭着一个金发Beta的肩,熟门熟路地甩开所有人,甩下高跟鞋,从二楼的露台上翻了下去……

那时的伏黑惠站在露台下往上看,只看到那个小疯子在所有人的惊叫声里从天而降,跳到了他的怀抱里、把他压倒在地,然后不好意思地冲他吐了吐舌头,赤着脚拎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向外跑了,留下一句毫无诚意的道歉:“虽然很想和大家一起跳舞,不过今天是周日,我在追的番更新了,希望大家理解。”

回忆到这里,伏黑惠已经有点想叹气了。那时的他迷茫地看着自己残留着香气的怀抱,想说那个Omega吐舌头的时候碰到了他的笔尖……纯情Alpha的心脏乱得一塌糊涂,而始作俑者却哒哒哒地跑了,再次遇见还用超级陌生的语气说:“伏黑惠?”

啧。

他一边想,一边向塔顶奔去。

真是……麻烦又讨厌的Omega。让人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

而到了现在,这个Omega也一直在刷新他对弱者的定义。

他看着被念叨的Omega坐在他眼圈发黑的父亲身上挥拳的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惊讶?不、说到底,这种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好像也不该意外……

“啊……晚上好,伏黑君。”

我坐在伏黑甚尔身上,顺手给他的腹部也来了一拳,没什么力气地和伏黑惠打招呼。

甚尔偏过头,那张向来邪气横生的脸上居然带了一点微妙的羞窘。看到伏黑惠,他迅速扭过头,若无其事道:“有人来救你了?看来今天我是拿不到悬赏了。”

我猛地肘击他的小腹,冷酷道:“你本来也就拿不到。”

后者硬生生把闷哼声咽回肚子里,又飞快地瞟了一眼伏黑惠,故作镇定:“那可说不定。”

这倒是有点新奇。

我发觉自从伏黑惠来了,甚尔这家伙就变得有点不一样了——让我很想利用这一点再欺负欺负他。

“……你闹够没有,”甚尔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咬着牙在我耳边说,“你还想在我身上坐多久,不怕药效消失吗?”

这倒确实是一个问题。我遗憾地又给他的脸上来了一拳,一手按在他的腹肌上,一边向伏黑惠求助:“拜托了,伏黑君,可以帮我一把吗?我的腿被这家伙弄伤了。”

伏黑惠看了一眼地上的另外一位伏黑君,伸手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他先把我安置在了桌上,看到我姿态扭曲的脚踝时皱起了眉头:“……必须简陋地处理一下……失礼了。”

“没事。”我坦然道,“都住同一间宿舍同进同出了,看个脚踝也没什么,只能拜托你——唔!疼、疼疼疼!”

伏黑惠相当熟练地咔吧一声把我的脚踝接了回去,在我的痛呼声平静道:“非常抱歉,我的父亲给你添麻烦了。”

“为什么要给她道歉啊……”甚尔背对着我们,敲敲扯了一条毛毯盖住下肢,语气不满,“我又没做什么……”

我瞬间变脸,可怜兮兮地抓着伏黑惠的袖子,长吁短叹:“伏黑君!他真的好过分、乌乌,他居然要对人家做出那种事情,乌乌……”

伏黑甚尔看我背影的眼神一时间跟看鬼似的。

伏黑惠叹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捏了一下我的脚踝:“都伤成这样了,请不要再耗费精力做这种事。”

我相当委屈:“……乌乌。”

“还有,父亲,”他看向地上自己的父亲,眼中微微闪过一点复杂的情绪,认真道,“请不要为我做奇怪的事,我确实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

“我抓那家伙可不是因为你哦?”甚尔背对着我们,无所谓道,“我之前单纯觉得有利可图罢了——说起来,这家伙还差点当了你的妈妈呢。”

我捏着拳头嘲笑他:“我可没答应让你入赘哦?退一万步说,就算你入赘了,我也要让你当妈妈,我可以做伏黑君的爸爸……唔!”

伏黑惠捂住了我的嘴,额上青筋微跳。

“我也并不想叫你爸爸。”他似乎忍无可忍地把我抱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而且请你注意一下,你其实只比我大了五岁,一年前的基因配对会上我们还见过,算是同龄人。”

我被他抱在怀里,自知不能得罪救星,只得闭了嘴,乖乖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的无害。

甚尔的眉心微微一跳。

他回过头,看着儿子那张自己相似的、满是不耐的脸、眼底却满是柔和之意,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惠。”他突然开口,“你看过nk25系列的电影吗?”

我察觉到伏黑惠扶着我腰部的手微微一紧。

他冷淡道:“没有,不要讨论这么无聊的话题。”

甚尔似乎松了一口气:“……哦。”

他们这么打哑谜,让我一时间相当好奇。在伏黑惠抱着我飞出塔楼时,我扒着他的衣领,好奇道:“nk25系列是什么?也是小电影吗?”

伏黑惠完全没理我,耳朵却红了起来。

“…………普通电影而已,”他啧了一声,不去看怀里Omega被撕得乱七八糟的囚服底下的那点风景,红着耳朵、镇定自若地转移话题,“先送你去养伤——你不是想飞吗?现在就飞。”

我这才想起我们被式神抓着飞在空中,顿时有种小学生初次春游的快乐感:“好耶!”

伏黑惠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真是的,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看那种继子和继母的电影到底有什么代入感……不,谁是继子了啊!

12.

监狱里的Omega和悬赏现在是犯人们闲暇无事的时候最经常讨论的话题。

他们总是会讨论谁得手了、辅以各种恶劣的猜想,来作为无趣生活的消遣。

“那个Omega昨天在北区的伏黑那里待了一个晚上呢!”有个囚犯冲同伴挤眉弄眼,不无嫉妒道:“居然被伏黑那家伙抢先了,也不知道那个Omega是什么味道……”

“前几天不是有人说她被西区的乙骨标记了?”有人说,“啧,这不都被玩烂了,没意思。”

“不是早就被玩烂了吗?他们那个宿舍指不定怎么玩儿呢。”

“那个Omega好像和五条悟也有一腿吧?噗嗤,我可真好奇五条悟的O是什么味道。”

“不就是个废物Omega,等伏黑玩腻了再去捡回来玩玩不行吗?”同伴满不在乎道,随即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就是听说生完孩子的Omega没那么够味儿……笑死了,那个Omega前几天那么嚣张,现在不也还是被Alpha弄得服服帖帖……噫!!!”

猛烈的拳风冲向他的脸,他的笑容突然僵硬在了脸上,变成了扭曲的恐惧:“伏、伏黑!”

刚刚经过的北区首领一拳砸在他的头上,把他打得倒飞了出去。

在他痛苦的哀嚎中,黑发的北区首领捏了捏拳头,在北区囚犯惊恐的目光中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你在意淫什么啊,垃圾。”

“可不是每个Alpha都能抓住她,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废物,去找她的话应该连她的手指都碰不到。”他慵懒的眼中此时满是冰冷的光,扫过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Alpha们,“明明是个废物还能自信满满地说出这种话……该说你们是弱智吗?”

“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我不介意送你们去认清现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突然露出一个相当恶劣的笑容,让那张俊美的脸看起来更加锐利又放肆了:“啊啊,真是令人期待,下一次……”

“她会给这个愚蠢的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冲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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