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13.

“下一个议题……关于第七星系高等咒术监狱里正在进行着的——代号‘未来’的计划。”

“破格级基因拥有者,Omega久川飞鸟,目前按照计划被关进了第七星系高等咒术监狱,到会议之前已经被关押了二十天,却依旧没有被任何Alpha标记的迹象。”

“对此,你怎么看呢?五条典狱长。”

坐在首位的执政官敲了一下桌子,皱着眉头看向边上的银发男人——然后发现后者正在明目张胆地走神:“五条典狱长!”

五条悟在玩手指。

他对了对手指,随手比出一个完美的心形手势,然后兴致勃勃地用咒术把便携终端浮了起来,和虚拟屏幕上的女性Omega照片一起合影自拍了两张,准备回去监狱给当事人看看。屏幕上的Omega温和又甜美地微笑着竖起中指,用口型说:“No.”

她真好看,就是背景里那两个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老头子太煞风景了。五条悟想。

在执政官不满的声音里,他勉为其难地收起了终端,懒洋洋地拉长了声音:“久川飞鸟是哪位?我可没听说过。”

执政官按捺着怒意:“你连特级罪犯的名字都记不住吗?五条典狱长?”

“抱歉,我只是很惊讶这个名字会从执政官先生你的口中说出来,”五条悟一手支着下巴,扯着唇角,露出一个近乎挑衅的微笑,“毕竟你之前叫的可都是‘那个Omega’,一时间完全没反应过来呢。”

的确相当讽刺。

在久川飞鸟这个名字刚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称呼她为“那个Omega”,语气轻蔑又满不在乎,好像她的作用仅限于提供卵细胞。他们认为能轻松得到她的基因,用各种方式逼迫她生育。

当她无数次拒绝生育、拖延时间之后,他们开始称呼她为“那个难搞的Omega”,轻鄙又垂涎,认为她只不过是贪婪又故作清高,想找更尊贵的Alpha结合。

他们最后才发现这个Omega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贪婪——她想颠覆这个世界。

他们频频受挫、发现自己拿她毫无办法之后,就不自觉地开始叫她的名字了。

这对于在座经验丰富自命不凡的Alpha们而言无疑是一种羞辱。

但执政官无视了五条悟的挑衅,眉头紧锁:“所以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任务?五条典狱长。时间紧迫,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必须尽快让那个Omega怀孕——你最好,其他人也行,不管是谁……”

“你竟然还没标记那个Omega吗?五条典狱长。”长老院的席位里,坐三席的长老抬了抬眼皮,瞄了一眼对面坐在五条家主席位的五条悟,“你们的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根据帝国法令,你完全可以直接和她生孩子,她没有拒绝生育优秀后裔的权力。”

“要是她会在意所谓的帝国法令,你们也不用纠结这么久了吧?”

五条悟完全不想理会他,随意应了一句,看向边上的另外一块屏幕。

Omega保护协会的会长坐在虚拟屏幕后,正申请紧张地擦着汗。他的身后传来一阵一阵的喧闹声,似乎有人在喊“释放她”、“平权”之类的字眼。

他了然地笑了起来:“Omega们还在抗议?唔唔,我还以为按照诸位镇压Beta平权运动的速度,他们撑不了多久呢。”

执政官面色铁青。

事实上,不只是Omega保护协会发生了动乱,就连已经嫁人在家的Omega也有一部分开始抗议。

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从哪里传出去的……或许一切早有苗头,只不过久川飞鸟事件成为了Omega暴动的导火索。

真是见鬼!这些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关注社会新闻只知道在网络上和现实里谈情说爱的Omega到底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帝国为他们付出了这么多金钱和人力养着他们,为什么还这么不知满足?

原本击垮他们最好的方法就是先击垮他们的精神领袖——那个被关进监狱的可恶的Omega。如果她怀孕了、沉溺于爱情回归家庭,那就是对所有支持她的Omega们的巨大打击。

帝国决心把久川飞鸟关进监狱除了不得已之外也就是为了这个。她和五条悟有旧,和里面的好几个Alpha相过亲,如果成了,又可以作为美好夫妇爱情典范宣传了。

“鉴于五条典狱长对帝国命令的不配合,帝国皇帝和长老院一致决定,让人接替你典狱长的位置,五条典狱长降为副典狱长。”他把文书摔在五条悟面前,扯着唇角勉强露出一个笑,“代替你的人是高等新人类‘真人’,你只要负责守卫监狱治安。”

即使帝国因为五条悟对那个Omega的态度对他相当不满,也不敢彻底夺去他的权力——能镇压住夏油杰和禅院甚尔这样的人,全帝国只有五条悟一个人能做到,而以五条悟的责任心,他显然也不可能彻底丢下监狱不管。在这种情况下,帝国对他的降职指令下得有恃无恐。

五条悟看着坐在执政官身后的那个银色长发的男人,唇角的弧度微微下压。

后者看着他,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像个孩子一样:“你好,五条典狱长……五条副典狱长。”

“真人典狱长是高等人类,和五条副典狱长你一样拥有特殊的能力。”执政官看到他的表情,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扬眉吐气的喜悦,“虽然我们非常不想破坏神之基因一丝一毫的完整性,但为了防止那个Omega用特殊能力改变自己的基因鱼死网破,我们只能拜托真人典狱长了……”

“你最好看好你的Omega,”他拍着五条悟的肩膀,冷笑道,“如果你不能让她好好地和你结婚生子,那就只能胖真人典狱长改变她了……到那时候,她可未必还能保持着除了子宫之外的形……噫!”

他骤然发出了像被菜刀抵着脖子的猪的惊恐叫声。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捏住了执政官的脖子。

他瞥了一眼不远处噤若寒蝉的长老们、高层们,还有那个新任的典狱长。

新任典狱长依旧是笑着的,接着执政官的话解释道:“我可以通过改变人灵魂的形状来改变人的外在,依据皇帝的指令,在必要时刻,我会把那位Omega小姐改完成生育道具——在尽量保全她的基因的情况下。”

五条悟眼罩下的眼中满是冰冷的杀意。

他听说过这个“高等新人类”。

高等新人类是帝国持续了很久的新人类计划的产物,缺乏科技支持,他们就用可怕的执念和令人作呕的阴暗实验制造了所谓的“新人类”。他们选取无权无势的高等基因人类关进实验室强迫他们生育,并在其中混入了奇怪的基因……甚至包括虫族。

在军部逐渐偏向民众的情况下,由他们一手制造的高等新人类成了维持皇室、长老院统治的最重要的倚仗。这样产生的高等新人类实力强大、但其实不能说是完整的人类。他们在实验室长大,往往并不把普通人类当作同族,对他们缺乏最基本的同理心。也因此,他可以肯定,这个肆意玩弄着人类灵魂的家伙显然并没有在开玩笑。

高等级基因的拥有者会拥有一些特殊的能力,Omega也不例外。

“改变灵魂”,这个能力和飞鸟的有些类似。想到这个,五条悟一贯以来的从容终于消失殆尽了。

飞鸟之所以只是被关进监狱、而没被关进实验室直接用特殊手段生育,最重要的理由就是飞鸟公开过的异能力——

她能改变基因。

这项能力本可以让她成为令人恐惧的强者,但她对人类生命和未知的敬畏让她仅仅只用这个能力自保:如果帝国做出让她不愿意做的事,她就能通过这个能力毁去自己完美的基因,让帝国永远失去所谓“人类进化的钥匙”。

帝国采集的样本在离开她身体的时候都会被改造得七零八落,不得已,他们才只能妥协,仅仅只是把她关进监狱,试图通过别的方式让她臣服。

真人的出现会打破这个平衡。五条悟捏着执政官的脖子,这样想着。

他随手把人丢到一边,冷声道:“还有什么要通知的吗?快一点,我还赶着回去。”

执政官被甩到了墙上,咳出一口血。

“咳……”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在骇人的威压中不敢再耍花招,断断续续地说完了剩余的调令:“由真人典狱长主持本年度的等级赛,强制所有囚犯参加,并引入新的规则、降低监狱等级赛的存活率……”

五条悟耐着性子勉强听他叭叭了十分钟,才在会议结束的宣布中转身离开。

情况稍微有点麻烦了。他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完全不想等那个新任典狱长一起走,就直接回去了。

这个时间点,飞鸟大概在和杰打扑克吧。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加入。

—————————————

会议室内,除了五条悟以外的官员们仍坐在原位。

“可恶!如果不是他的能力和基因……帝国早就该把他驱逐了!”执政官重重一拳砸在桌上,愤怒道。

“但他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长老院首席老神在在,“好了,年轻人,这不是现在的重点,现在应该想想怎么解决那群Omega。”

“这次的平权浪潮非比寻常,我们无法像镇压Beta一样**,毕竟Omega的子宫依旧是帝国重要的财富。”

“零星几个不听话的异类Omega能有掀起什么风浪?”有人不屑道,“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这次Omega暴动的规模很大,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洗脑了。”一个官员说,“已经结婚的Omega也有不少人站了出来,要求得到合法的权益……他们在网络上和现实中都组建了社团,开始集中抗议。”

“那就割裂他们。”执政官冷笑着说,“Omega保护协会代表的才是广大Omega的权益、久川飞鸟是自己无法生育因为嫉妒才想煽动其他幸福的Omega报复社会,或者告诉他们那些激进Omega都是收了联邦的好处才出来反抗游行……怎么样都好,不需要证据——反正想要相信的人听到什么话都会相信的,不管是Omega还是Alpha。长老院不是很擅长这个吗?”

“至于那些剩下的Omega……羞辱他们再随便夸夸他们就是了,他们喜欢这个。告诉他们反动的Omega都有基因缺陷、被Alpha抛弃、长得丑,他们就会一拥而上,把他们割裂出Omega群体,为寻求Alpha的认同感发声了。”

“最后再爆出久川飞鸟和Alpha结婚怀孕生子的消息,那些人自然聚不起来了。”

“可是五条悟那边……”有官员提问道,“他似乎不太想配合,不然早就可以直接上……”

“哈,如果不是为了他的基因……啧,我们可没把宝全押在五条悟身上。”首席长老冷笑道,“我们还有夏油杰——满足他的诉求,让他攻克那个烦人的Omega,哄哄她,让她多生几个孩子,那些Omega不就最喜欢这种类型的温柔Alpha?”

“可是夏油杰……”末席的长老有些迟疑,“他曾经屠杀过一整个村子的人,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他的诉求是杀光普通基因的群体,放他出来是否……”

“给他两座城让他自己玩就好了,”首席长老冷漠道,“这是为了人类的进化、人类共同的利益做出的必要牺牲罢了,反正那些普通基因也迟早会被淘汰。还有谁有意见吗?”

末席长老不再说话了。

议会投票表决,全票通过。

被念叨着的夏油杰打了个喷嚏。

“噫,你感冒了?”我捏着扑克牌,抱着抱枕往后挪了十来步,才靠在另外一张沙发上坐好,在他谴责的目光中毫无感情地道歉:“抱歉,我只是不想被传染,不然又得被七海前辈碎碎念好几天、并且关进医务室禁足。”

“应该不是感冒,”夏油杰捏了捏鼻梁,把他的牌丢在矮桌上,“大概是有人在念叨我吧……对了,你之前写的小说什么时候更新?从你被关进监狱以后就没动过笔吧。”

我算了一下他的牌,丢出一张黑桃2,笑着回答道:“只剩下最重要的结局了——这部分内容将由所有人一同书写。”

“由我,和所有的Omega一起。”

“……就算你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其实也是因为懒不想更新吧。”夏油杰说,“好好把它写完啊。”

我假装没听见,催促道:“轮你了,快出牌。”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鬼牌丢了下去:“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啦。”

在他的鬼牌落到桌上之前,一只手接住了那张牌。

五条悟站在我们中间,不满道:“居然背着我就玩起来了,也太过分了吧?”

夏油杰把剩下的牌收了起来,微笑道:“只是在等你的时候找点事而已,别这么在意,悟。”

“……你刚刚啧了一声对吧?杰?”五条悟不满道,“我听到了,你绝对是在暗示什么——”

我比他还不满:“别闹了五条,我明明就差一点就能赢夏油了,至少让我把这把玩完啦!”

气氛一片欢乐。

完全没有议会的紧迫感。

14.

三个人就可以玩儿斗地主了。

我、五条悟、夏油杰围在一张圆桌上打牌。

“改变灵魂?”我叼着一块饼干,含糊不清道,“哦,我有听过他,是个出名的人渣呢。”

“我对高等新人类能否称之为人类这件事存疑。”夏油杰看了一眼五条悟。

他们两个几乎同时伸手抓住了我面前的盘子上的最后一块小饼干,一人捏着一端卡在半空中,场面一度十分僵持。

“你以前可不会为了这种事和人这么针锋相对的,杰。”五条悟捏着饼干的一端,冷笑道,“我还以为这在你的事业中无足轻重……就和其他同伴的心情一样不重要。”

“该争取的时候当然要尽量争取,我们不是为了这类事打过很多次了吗?”夏油杰捏着另一端,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我当然很清楚什么东西是重要的。”

他们看起来都阴阳怪气意有所指,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

我低下头凑了过去,嗷呜一口把半空中的饼干吞了下去,解决了他们的问题。

“好了好了,都是临时盟友了,就不要吵了。”我拍了拍他俩的肩膀,随手把手上的饼干屑蹭在他们的衣服上,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五条,不用紧张……”

“我的确不喜欢用我的能力改变其他人的基因,因为我不能确定,在人类已知的基因序列之外,那些基因会给人造成什么样的改变。一旦一个人能把他人的生命掌控于指掌之间并毫不节制,这个人就不能在被称之为人了。”我张开手掌,认真道,“所以我给自己定了一个‘限制’,不对其他人类使用这样的能力。”

“但夏油说得对,”我看着五条悟,一字一句道,“我不认为那样玩弄人类的渣滓可以被称之为人类,也不介意在必要的时候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仁慈和善意不该用来面对这样的敌人,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五条悟微皱着的眉心舒展开了。

“你能想通就好。”他收回手,靠在椅背上,恢复了懒散的样子,“除了这个,还有即将提前举办的等级赛……”

咒术监狱是鼓励犯人互相残杀的。

这座监狱里从来不缺少强大的Alpha、穷凶极恶的连环杀人犯,他们之间的内耗是对帝国资源的节省。

帝国甚至每半年都在这里举办强制囚犯参与的比赛,赢得越多的犯人等级越高,也就能拥有多一些的优待。

这场比赛被称之为等级赛。

这种争斗和平时的大规模争端都会被镜头记录下来,供部分权贵观看娱乐。黑市里还有专门的盘口可以下注,赌自己看好的犯人是否能取得胜利。等级赛上还会开放投放补给、资助犯人的权力,这也成为了帝国每年的固定收入。

我来之前被迫看过一两场的视频,保护协会的人试图通过这个让我放弃被关进监狱、选择生育指标。那是相当血腥的斗兽场,在权贵们的“恶趣味”之下产生了许多令人作呕的规则。他们制订了生存率,逼迫囚徒们自相残杀。有的人死于同类之手,有的人死于陷阱、武器、被豢养的虫族的口中。

监狱里不乏含冤入狱、罪不至此的倒霉蛋,也多的是死有余辜的人渣。前者一般会被五条悟设法保下,后者的生存则就是纯粹的弱肉强食了。

“的确是个好机会啊。”九级罪犯夏油杰支着下巴,看向了五条悟,“补给中包括某些平时不会运进监狱的危险物品吧?”

后者勾着唇角,露出了狐狸似的微笑:“那是当然。帝国并不希望这项活动被公之于众,但万一某个环节出了一点小问题、等级赛被全网直播……”

我看着他俩心照不宣,忍不住替帝国点了一排蜡烛,然后举起手:“有没有E9型号的激光枪?我也想整一把。”

下次再有人抓我就对着脸反手一枪——对,没错,说的就是伏黑甚尔。像五条悟那种异能枪对他没什么用,对付伏黑甚尔照脸一枪应该有点用吧。

“这就要看资助者了。”五条悟对我的想法表示喜闻乐见,解释道,“你能在镜头下拿出来使用的武器必须是资助者提供的,其他的东西暂时见不得光。”

“不过……我想你应该会有很多资助者。”他捏了捏下巴,露出一个微笑,“比其他人多得多。”

“听起来外面的进展还不错。”我了然道,“没有出动军方镇压吧?”

“军方并不想掺和这档子事。”五条悟说,“元帅的母亲是上过战场的功勋Omega,曾有将军军衔,对于近年来对Omega的政策方面,她对帝国不满很久了。”

“爱丽将军扛枪的时候,执政官还在玩儿泥巴呢。”夏油杰嗤笑道,“军方不乏爱丽将军的支持者,元帅也是母亲的支持者之一。更何况……”

他冷漠道:“每个人都有母亲,有妻子,有姐妹,有子女,支持亲人的合法权益是理所当然的、每个人都应该做的事。也只有部分完全没有同理心、自私又愚昧的渣滓才会觉得现在的这一切理所当然吧。”

我沉默了一下。

“说起来,夏油,我一直想问……”我戳了戳他的手臂,小声问,“那部被帝国列为**的漫画《完美新世界》是不是你画的啊?那本未来向‘高等新人类’圈养普通人养殖玩乐、有的普通人为了自己把有抵抗能力的高等基因同胞作为供品供奉换取虚假和平、特别血腥的G级漫画……”

并且夹带私货着重突出了普通人的愚蠢、无知和残忍,因此引发民愤被举报下架。

夏油杰咳嗽了一声。

“虽然我没看过,但是听剧情描述完全就是他的作品呢。”五条悟瞥了他一言,果断道,“你们传销头子搞传销的方法都这么一致吗?”

夏油杰看了我一眼,微笑道:“大概是心有灵犀吧,你不明白吗?悟?”

五条悟满脸都写着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还想请夏油杰帮我画插画,有求于人,义正言辞地帮他说话:“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搞传销呢?我和夏油老师心有灵犀,你懂个屁。”

夏油老师被我逗笑了,摸摸我的脑袋:“乖孩子,回头带你画画。”

五条悟的表情活像就着绿橘子味的营养液吃了三斤过期十年酸中带着苦辣咸的柠檬。

真他妈酸。

15.

五条悟的闷闷不乐一直持续到他带我回南区寝室的路上都没有消散。

“你和杰总是有那么多话题聊,聊起来就把我晾在一边。”他闷闷不乐地环着我的肩膀,把脑袋埋在我的颈窝里乱蹭,像只撒娇的大猫,“明明是我先来的!过分,飞鸟你好过分——”

我拍拍他的脑袋:“我寻思着你和我聊漫画的时候也没管夏油能不能加入话题啊?不要现在才来说这种话,好双标的。”

然而双标的五条先生装起傻来显然是不讲基本法的。

“你真的好过分,”他控诉道,“明明我这么辛苦、开完会还来陪你玩儿,你还指责我!你变了飞鸟,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我想了想他开会面对那些老家伙的确也挺辛苦的,一时间有点心软,只好摸摸他的脑袋,安慰他:“是是是,好好好,都是我不对,五条先生我错了?”

五条悟完全不知道见好就收四个字怎么写。他乘胜追击,把娇小的Omega笼罩在怀里,压着声线,委屈道:“那我可以要奖励吗?飞鸟?我想要你亲……”

“……………我记得我之前说过,Omega和Alpha之间的安全距离是多远来着?”七海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一个激灵,迅速推开五条悟、在他委屈的目光中后退十步:“五米远!对不起前辈!我错了!”

离奸计得逞只差一步的五条悟:“…………………”

他看了一眼面色严肃的后辈和后辈带着的学生,轻咳一声,故作严肃道:“哎呀,是七海和悠仁呀,好巧。”

“是好巧,”七海面无表情道,“本该去议会开会的典狱长居然提前回来了——用开会的理由把学生拜托给后辈带着、自己跑来纠缠别人家的Omega,真是繁忙啊,五条典狱长。”

五条悟心虚地咳嗽了一声。

“听起来真的好过分哦,五条老师。”虎杖补充道,“昨天还说是因为开会真的没空了才不亲自教学,现在居然在这里对飞鸟动手动脚——好过分啊,五条老师。”

五条悟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面对后辈和学生谴责的目光,他吹着口哨若无其事地离开了,留下我对着七海和虎杖的奇特组合。

对于这种组合方式我确实没想到,迷茫地问:“所以为什么是七海前辈带着虎杖君?虎杖君不是五条的学生吗?”

“教他一些常识、生存方法和遇到事件的处理方式。”七海推了推墨镜,解释道,“在新人中,除了你之外就只有虎杖一个人是真正意义上的新人,其他人都对监狱的存在和高等基因人群对战的方式有所了解。”

“教这个的话,七海前辈的确比五条靠谱多了。”我自来熟地拍拍虎杖的肩膀——然后在七海和善的目光中迅速收回手、保持和Alpha的安全距离,摆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要加油哦?虎杖君。”

“那当然,我会好好加油的!”虎杖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与那爽朗笑容相对的,他的脸上裂开一张嘴,宿傩低沉的笑声从那张嘴里传了出来:“哈,我看要好好加油的是你吧?小雌性?一段时间不见,你身上的气味似乎变得有点奇怪了……有趣。”

我脸上表情不变,手指却捏紧了一些,嘲笑道:“寄生虫先生才应该好好努力吧?都只能这么说话了呢?”

七海却没被带偏。

“你又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实验?”他皱着眉头看了过来,一手按着我的肩膀仔细端详,却没察觉出异样。

“只是普通的信息素应用实验啦。”我无辜道,“我可没做什么危险的事哦?我可是七海前辈的乖孩子。”

“乖孩子?”七海完全不吃我这一套,冷淡地拆穿了我,“我带过的后辈可一个都不让人省心,你也是,虎杖也是,倒不如说虎杖虽然莽撞,但有时候他也比你听话多了。”

我吃醋了。

可恶,明明是我先来的,难道我不是七海前辈最乖巧的后辈吗???

“诶?飞鸟会不听话吗?”虎杖挠挠头,疑惑道,“说起来我也刚知道飞鸟你也是七海海带的后辈诶,好好奇乖巧的飞鸟是什么样子……”

还连昵称都叫起来了!!!我都没给七海前辈起昵称!!!

我酸得不行,别扭地瞪了虎杖一眼,在后者茫然的表情里跟上七海的脚步,回到了寝室。

这个点的寝室里只有我和虎杖刚回来,七海送我们回来以后就下班离开了。他前脚刚走,我就扯着虎杖的领子把他按在了墙上,在虎杖迷茫的眼神中恶狠狠道:“你引起我的注意力了虎杖君,别以为七海前辈对你很特殊,我才是七海前辈最重要的乖孩子!”

被Omega摁在墙上的年轻Alpha完全没听进去。他红着脸看着够到他胸口的娇小Omega,瞬间回想起了某天晚上的场面,思维发散、迷茫道:“嗯……哦……乖孩子?”

看到他的表情,我才后知后觉地有种欺负了单纯后辈的罪恶感,咳嗽一声,松开贴在他胸前领口的手,后退到安全距离,假装无事发生。

就是总感觉刚刚有什么东西舔了一下我的手……是错觉吗?

虎杖呆呆地站在墙边,茫然道:“……诶?刚刚飞鸟说了什么来着……?”

他脸颊上,宿傩砸吧砸吧嘴:“不知道,在求偶吧。现在的雌性可真热情……虽然味道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不过还是很香嘛。”

虎杖:“…………………?”

16.

等级赛提前举办的消息是由新任的典狱长带来的。

这位外表接近人类、甚至说得上俊美的“高等新人类”上任的时候几乎所有囚犯都感到意外。他们都没想到五条悟竟然会被撤职,又一时间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位最强者不再拥有实权,那么他们应该有机可乘……

不管是越狱还是拿到巨额悬赏出狱。

监狱内部一时间躁动不安——尤其是在等级赛的新规则宣布之后,所有人都感到不安了。

“这次的等级赛将从过去的一对一循环战斗赛制更改为团体战斗,”典狱长微笑的脸出现在各个区域的投影上,笑容天真又和善,“每个区域的囚犯都会被打乱次序编入群体战,一百人一场,取最终存活的十人获胜。如果最终存活人数超过十人,则在活着的人中随机抽取十人,没抽中的将被我亲自‘惩罚’;同场竞赛的十人进入下一轮两两决胜,最后决出一人晋级。”

“……恐怕根本不会有一组最后有这么多人存活吧,”野蔷薇坐在自己的床上,抬头看着屏幕,冷笑道,“没人愿意把自己的命寄托在这种概率的‘抽取’上,更何况,剩下的人还都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这是对恶人更有利的规则。”伏黑惠眉头微拧,“据我所知,这所监狱里除了那些穷凶极恶之徒,还有很多……不该在这里的人。”

含冤入狱的、见义勇为被反咬一口的、被莫须有的指控诬陷的、与议会政见不和遭到迫害的,这座监狱里存在着许多手上没人命的“普通人”。

以往的等级赛分组名单由五条悟亲自确认,他会将这类人挑出来,穷凶极恶之辈则任由他们自相残杀。

“我比较想知道他口中的惩罚是什么东西,比死还要可怕吗?”野蔷薇挑了挑眉毛。

“你不会想知道的。”我低声说,“的确比死还要可怕。”

野蔷薇看着我,微微收敛了脸上的烦躁。

“你在害怕吗?”她问,“也对,这种生死关头,害怕也正常。”

“……不,我不是害怕我自己的死亡,”我叹息道,“我只是觉得……”

对,我的确有点害怕了,害怕那种失控的局面,人类在死亡的威胁下抛去人性化身野兽的局面。所以我果然不喜欢那个玩弄人类灵魂的高等新人类。

狗卷看着我,语气安抚:“大芥。”

“五条老师会阻止他的吧?”虎杖的面色已经完全沉下来了,“这种性质的比赛根本不应该发生——”

我却知道,如果想要按原定计划运输武器进入监狱的话,这场比赛就不能第一轮停止,至少需要进行一轮足够吸引人、能够引来武器资助的比赛。

如果我去参加第一轮的话,有没有可能控制住局势?说不定那些Alpha会为了悬赏暂时放弃争斗、结盟一起来追杀我?

“让我们先举行一场试试看吧?公平起见,第一轮的一百人待会我们会由抽签抽出——”屏幕上,真人典狱长的微笑突然扩大了,“众所周知,Omega在帝国一向拥有特殊权限,我们监狱里唯一的那位Omega当然也不例外。”

“只要她愿意结婚完成生育指标,就可以不用参加这场等级赛、离开监狱;反之,她就必须参加第一轮,悬赏在此时依旧有效。我也会亲自加入这场大赛,杀了我也同样可以直接获胜。”

“反之……”此时他脸上的笑容扭曲而令人生畏,“如果是我抓到了这位Omega,我会把剩下的所有人都杀掉哦?如果有不限人数的囚犯抓住她、并把她完整无缺地交给我,就都不用参加剩下的等级赛了。”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

标记我让我怀孕,能取得悬赏出狱,这大概会是绝大多数穷凶极恶之徒的选项。但比赛的情况瞬息万变,可能很难完成这个。而且名额只有一个,按议会一贯的手段,被抽进来的人应该不会全是无牵无挂的人,会有亲人、朋友的存在。

抓住我献给真人就能维持现状安稳地活下去,对于不那么激进的、有亲朋好友同样抽入这场比赛的人而言这会是个好选项,也使他们免于自相残杀。不错的选择。

如果真人抓到我……这个选项应该是源于他的恶趣味吧。

“飞鸟……”虎杖担忧地看向我。

我微笑着说:“没事,倒不如说这是一件好事,免除了许多不必要的损伤。更何况……”

“他们把真人投放进来,我就迟早会和他撞上。”我冷静道,“这应该是对我的最后通碟了,如果我不愿意就让真人直接改造我,还能用我赚一波黑市的流量和金钱,也算是物尽其用。”

伏黑惠看着我,皱眉问道:“五条老师不能直接叫停比赛,对吗?他,或者说我们需要借此机会囤积物资——”

“的确如此。”我安慰他们,“所以无论如何,等级赛必须开始。放心,我会活到他们解决一切的时候的。”

“可是你……”野蔷薇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万一……五条老师居然愿意让你去……”

“因为他们相信我,而这一切最终的决定权把握在我手上。”我平静道,“现在要退出还来得及……但我并不想止步于此。”

上门问询的狱警得到了答案。

“我拒绝完成生育指标。”

17.

监狱中一片哗然。

五条悟站在高台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虽说我相信你……”他轻声自语道,“但我仍然非常担心。”

真人典狱长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意外。

“那这场比赛就会变得很有意思了呢,我已经迫不及待了——那么,第一轮比赛就明天开始进行吧?”他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天真、满怀期待的笑容,“准备开始抽签了哦?会是谁被抽中呢?”

一百人的大名单中,除了我,还有狗卷棘、伏黑惠、甚尔和夏油杰。

这是我没想到的。

我微微皱眉,有点想不通他们把这四个人放进来和真人作对是什么意思——总不可能真的是完全随机的吧?

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还对丝毫不破坏我的基因抱有一丝期待,希望狗卷棘、夏油杰、甚尔或者伏黑惠能通过感情软化我。这种生死场合容易产生吊桥效应,这么想确实挺有道理。

即使不知道外界的抗争到底进行到什么程度了,但我也知道,我大概是成了精神支柱一般的角色。万一这个时候我软化了、和Alpha恋爱生子,这无疑会被当成一种对现实的妥协被大肆宣扬。

“别担心。”伏黑惠站在我身后,平静又坚定地注视着我,“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绝不会让你在这里停下脚步。”

像一把未出鞘的剑,安静、包容又有一股随时会帮你扫平一切的锋芒。

“嗯。”我和他碰拳,“我知道。”

狗卷扯了扯领子,也跑过来和我碰了一下拳头,表情郑重其事:“海带。”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突然想到我们之前有一次相亲、他顶着兔耳朵帽子的模样,看起来可可爱爱,让我总有一种在和未成年约会的负罪感。而现在他似乎又高了一点,看起来像个可靠大人的样子了。

“那么拜托你啦,棘君。”我笑着说。

他点了点头。

名单出来以后,我的熟人们几乎都来找了我。

乙骨拧着眉满脸担忧,看起来很想找个人顶替了他亲自参加。

七海前辈给我带了一堆药剂,按着我训练了半天体术,最后紧锁着眉头让我遇到危险立即叫停。

五条悟也来了。

他站在我的身边,难得地没有说话。

“你在犹豫吗?”我问,“你知道我的能力足以自保,我以为你是最不该担心的那个。”

“……怎么可能呢……”他没戴眼罩,天蓝色的眼睛注视着我,眼底深处像是结着冰、也像燃着火焰,“说不担心绝对是骗你的,怎么可能不担心——”

“那你骗骗我吧,悟。”我叫出了这个陪伴了我最久的Alpha的名字,轻声说,“告诉我你不担心,我可不想在这种局势下还要在里面担心你的心理状态。”

五条悟抱住了我。

他的额头抵在我的颈窝,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用很低的声音说:“我完全不担心你,飞鸟,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最好。”

我没有推开他。

我们维持着这个姿势维持了一段时间,可能有五分钟,也可能有十分钟。

“如果有危险……随时叫停好吗?”

“我会的。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回答道。

但就像我知道他在骗我一样,他也清楚我在骗他。

我们都知道这批物资的重要性,它承载了我们这么久以来的谋划和希望。在军部接近中立的情况下,我们将用它们做出一点微不足道地反抗——比如杀入隔壁星球的议会,为自己争取一点小权益。

要面对高等新人类,这批武器是必要的。

夏油杰没有来,甚尔也没有来。

我躺在床上,平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天亮即将到来的纷争。

这是一个漫长的黑夜,但拂晓已经快要降临了。

18.

等级赛第一轮。

高等咒术监狱外有一块被圈起来的荒林,我被狱警押送着到达了自己的出发点。

每一批次十个人一起出发,这一批次除我以外的另外九个人我都不认识。其中有个肌肉虬结、身高近两米五的壮汉对上我的眼睛时狞笑了起来,大声说:“看来我的运气很不错,能够提前获胜了。”

他的另外一边,一个面色阴郁的Beta冷冷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头。

有人讥笑,有人瑟瑟发抖。我看了他们一眼,收回了目光。

每个囚犯的脖子上都被戴上了带有摄像头和定位器的项圈,手腕上也装了终端,被推着走到了出发点。

“祝你好运,久川小姐。”帮我戴上项圈的狱警低声说。

我认出他是我进监狱第一天在外面遇到的那个狱警,回以一个和善的微笑。

在警报器的蜂鸣声中,这场生死竞赛开始了。

我站在出发点的林地上,看着周围围上来的Alpha,捏了捏手指,面无表情地想:为了让Omega维持身体健康好生育,保护协会强制我参加了八百米测试真是太好了。

在浓重的□□味儿里,我拔足狂奔。

真是要命……监狱里肯定已经有人知道我信息素不对、提前准备了掩盖剂之类的药物吧?有高层资助也很正常……

我可暂时不想用自己的杀手锏和他们打来打去,只能先行逃命了。

信息素只放倒了五六个,那个强壮的刀疤脸Alpha已经凭借着身体优势挡在了我面前。

他看起来的确有些倚仗,那个阴郁的Beta似乎是他的队友,他们一前一后把我堵在树林里,我大约七绕八绕躲了十多分钟就被他们堵到了。

“看起来你们要有准备。”我苦笑着喘了一口气,感觉已经跑完了一整年的运动量。

“我们当然已经查过资料了——你的体术很差劲吧?可怜的Omega?”刀疤脸Alpha一脚踏在我面前的石头上,得意道,“你的信息素的确很危险,但在掩盖剂的作用下不值一提,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特地和Beta联手了。在不用信息素的情况下,Omega的身体素质远逊于Alpha和Beta,你之前和禅院甚尔那家伙的对峙就已经说明了这一点吧?”

“是哦,我的体术相比起甚尔来说的确非常差劲,”我捏了捏拳头,“但也是相比起甚尔来说——你跟他比不也是垃圾吗。”

刀疤脸面色骤变:“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挑衅人吗?真是不知死活的Omega。”

“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而已。”我说,“我知道你,外号绞肉机的平谷健,你有猎杀军人的癖好,在虐杀二十五名强壮军人之后被捕入狱。你边上的Beta是你的兄弟也是助手,负责帮你迷惑敌人、分尸善后。如果不是你拥有高等级基因,你们应该早就被判死刑了。”

“你知道的还挺多嘛?”平谷健捏了捏拳头,狞笑道,“你不也享受着高等级基因的优待吗?Omega。”

我很想告诉他我完全不想有这种优待,如果我不是高等级基因说不定都不会被关进这里,但又觉得说出来他也不能理解,就不说话了。

而且我说这个不是为了动摇他,而是为了说服我自己——这家伙死不足惜,我动手也完全……啧。

我回忆着第一次杀掉那个Alpha的感觉,微微苦笑了起来。

对我而言,改造基因这个能力和信息素完全不一样。前者太过强大,我也并未完全掌握。我不知道用在人身上会产生什么样可怕的、未知的后果——或许会像我看到的资料上被真人改造的人类一样。

所以我坚持不对别人使用这个,我的能力只用在自己身上过。主宰别人一切的感觉接近于神灵,我怕我会打开心中的魔盒。

但现在容不得我犹豫了。

Alpha的拳头迎面而来。他显然想先制服我再做打算,掩盖剂毕竟是有时限的。我闭上眼,伸出手指抵上了他的拳头。

【重写】发动……

我没有碰到他。

温热的液体泼在了我的脸上,炙热的、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是血。

我睁开眼,看着面前的Alpha被砍成两截,那个Beta尖叫着软倒在地。

在他们的背后,高大的黑发男人提着染血的刀,踩在Alpha的尸体上,随手抹去眼角的一点血迹,向我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

是伏黑甚尔。他背着光,踏着一地血腥和刀光而来。

“既然还没准备好,就不要强迫自己去做,”他扯着唇角,抬手擦掉我脸上的血,“总有别人替你做这些事,不必脏了你娇嫩的手。”

“我的Omega大小姐。”

等级赛部分设定参考饥饿游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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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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