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月夜

佐助和斑回到家的时候只有客厅留下一盏灯,不见柱间和鸣人的身影。

早在进门前,那微弱的光亮就吸引了斑和佐助的目光。或许是演练场到家的距离太远,这一路过于寂静和黑暗,即使牵着彼此的手,心里的寂寞和惆怅仍在蠢蠢欲动。

可那单调又微弱灯光,不知怎么就轻易把这些情绪驱散了。

原来无论多么习惯独自扛下一切、习惯在黑暗中踽踽独行,都一直一直渴望着能有一道永远不会消散的、只属于自己的光。

关于这盏灯到底是谁留下的,佐助和斑用眼神无声地吵了一架,最终因为谁都不想去问已经先休息了的鸣人和柱间而不了了之。

莫名好起来的心情没有被这个插曲破坏,佐助洗漱完回到房间,正准备开灯,就敏锐地发现床上有人。

质问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正准备攻击入侵者的佐助就看见了月光下的一抹金色。手上的动作一顿,让躲在被子里的鸣人抓住了空隙抱了上来。重心不断旋转,最终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他们挨得极近,柔软的床铺下陷,更加缩减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佐助已经能感受到鸣人近在咫尺的呼吸,他又羞又恼,心底却意外地根本没有因为私人领地被鸣人入侵而生气,反而有一点点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满意和餍足。

“鸣人!你怎么会在我床上?”因为害怕会把斑引来,遭到嘲笑,佐助刻意压低声音问。

这句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题没有立马得到回答。佐助感觉到鸣人的身体一僵,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确认自己不会被扔出去才慢慢放松。

“对不起佐助,我只是有些话想跟你说,但又怕你不理我的说……我来之前已经把自己洗干净了!绝对不会把你的床弄脏啊我说!”

思绪不由自主地跟着鸣人的话走,佐助几乎觉得鸣人身上沐浴过的清香变浓了。

“谁问你这个了!”佐助稍稍把鸣人往旁边推了推,耳朵发烫。

被推开的鸣人端正地躺着,生无可恋地心情像是化为实质般不断刺激着佐助的神经。佐助叹了口气,不想追究这都是和谁学的:“你想说什么?”

鸣人翻了个身,两人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对不起,佐助!”

鸣人又道了一次歉,不过佐助知道这一次和刚才不一样,他耐心地没有出声,等着鸣人把话说完。

“都怪我太笨了,明明每天跟在佐助身边,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居然提到了……佐助最伤心的事的说。”

黑暗中,鸣人蔚蓝色的眼睛像是在发亮,不知道是因为月光的折射,还是因为里面开始蓄积泪水。

佐助没想过鸣人会因为这件事道歉,他甚至不打算告诉鸣人这件事。他怪柱间多事,但内心无人知晓的、最隐秘的地方还是在鸣人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柔软下来。

“……对不起,佐助…你一定很痛苦吧……一个人经历了这些…一定很害怕、很难受吧……”

鸣人说着说着已经开始哭了,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可以这样地痛。

“鸣人。”佐助无奈地靠过去,捧住鸣人的脸,又轻柔地把手覆在他的眼睛上,试图把决堤的蔚蓝色湖泊修好,“我都没哭呢,你不要再哭了。”

眼泪逐渐不再继续流淌,鸣人抽噎着,没有把佐助拦在自己眼睛前的手拿开。

“我知道你…在说谎…的说…”刚才哭得太狠,鸣人现在说话都说不流畅,他一边说,一边不断靠近佐助,紧紧拥抱住了他。

佐助一时无法分辨自己心里的感情。鸣人的怀抱不像斑那样宽阔,甚至有些孩子特有的柔软,在佐助看来,自己不该在同龄人面前失态,更没有理由依靠鸣人。

“你这吊车尾凭什么说我说谎?”愤怒夹杂着不甘涌上心头,试图掩盖起原本显露的脆弱。

“因为我的心真的很疼很疼。”

“你……”

“所以,别再独自忍受了啊,佐助。”鸣人打断了佐助的话,把他抱得更紧,“如果想哭的话也没关系,我是不会笑话你的说,我也……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因为鸣人一直不断缩短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为了不让两个人的脸贴在一起,佐助往下缩了缩。现在,他靠在鸣人的胸膛上,一只耳朵听着鸣人自顾自地说大话,另一只耳朵隔着衣服听见他的心跳。

鸣人没有说谎,他真的在为我而疼痛,也真的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这样的念头无端地出现在佐助脑海里,并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任。

眼泪留了出来,带着委屈和痛苦,有悲有恨,有释然和感动,是对逝去之人的哀悼,也是彻底告别过去、决定从容迈向未来的证明。

佐助把脸埋到鸣人怀里,不想让他看见。不知是谁先主动,紧密靠在一起的两人紧紧牵上手,像是害怕被分离一样,直到睡着了都没有松开。

“吊车尾,这可是你自己主动的。”哭累了之后,佐助在睡着之前迷迷糊糊地想起带鸣人一起离开木叶的念头,把手牵的更紧,“你最好别先松手了。”

就在两个孩子互相依偎的时候,斑刚刚回到房间,房门就被敲响了。

都不用猜,斑把门打开,果然是从隔壁房间摸过来的柱间。他手上拿着一瓶酒,眼神飘忽:“斑,今天月色很不错,一起喝酒吧?”

柱间怀着不安等了一会儿,没能等到斑的回话,终于选择与他对视,语气里也带上了些许急切和祈求:“只喝一点点不会醉的,不会耽误正事,斑……”

“行了,柱间。”斑无奈地叹了口气,打断了柱间的话,这家伙根本不知道他撒娇的时候杀伤力有多大,他瞥了一样还在原地消沉的柱间,“进来吧,不是要喝酒吗?”

没错,斑觉得柱间在“撒娇”,就和假装消沉一样。在他们相处的过程中,斑总是对示弱的柱间毫无办法,甘愿被骗,也甘愿做出一定的退让。

斑没有别的朋友,或者说只有柱间一个挚友。他不是很懂别人是怎么和朋友相处的,总之他和柱间一直都顺其自然,有了独特的相处方式,甚至模糊了朋友、亲人、恋人的界限。

今晚的月色确实很好。斑的房间连通庭院,坐在回廊上边缘,沐浴着月白色的月光,两人轻轻碰杯,各自品尝起杯中的酒来。

“那个黑漆漆的东西呢?”斑喝了一口,感觉和他们那时候的酒味道不太一样。他其实有点想问柱间有没有打算和漩涡一族联姻、会不会因为自己背叛村子就杀死自己……但这些话题终究太破坏气氛了,也没什么意义。

柱间喝了第一口之后就开始认真看着月光下的斑,听到这个问题,他的眼神才有了波动:“我拿到我房间里了,斑平时那么忙,那东西交给我看管就好了。”

斑点了点头,然后笑了起来:“大忙人可是你啊,柱间。你还记得我们上一次像这样对饮是什么时候吗?”

明明斑的笑容里不带任何怨怼和嘲讽,柱间却感到心虚。他们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好好聚过了,自从开始建立村子之后,柱间总是有批不完的文件,偶尔有空闲时间想去找斑,也在扉间的不满下妥协,留下处理无关紧要的家族事务。

终究是自己先退缩了。柱间低着头,心情低落。

“是刚刚结盟的那天吧?我记得你最后直接醉倒了,在我房间里睡了一晚,第二天下午才回去。”

不想破坏了这难得好的气氛,柱间没有把那些负面情绪表现出来,只是顺着斑的话题开始和他聊天。

其实柱间一直没有告诉别人,那天晚上醉了酒的斑很老实地靠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开始默默流泪,不管怎么问都不说究竟为什么哭。最终,斑在他的怀里睡着了,看着在睡梦中也依旧皱着眉的斑,柱间感到一阵心痛,然后不由自主地、怜惜地吻在了他的眉心。

柱间不知道要怎么定义那时的吻和感情,这也是他不敢面对斑的另一个理由。

“明明是你耍赖吧?你的体质那么奇怪,根本就醉不了。”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不满地抱怨柱间作弊。作为忍者,他平常根本不碰酒,但和柱间在一起,或许是潜意识太相信这个人,斑总是忍不住多喝几杯。

“还是能醉的。”柱间无法再继续忍受两人之间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把酒瓶放到了两人身后,然后贴近斑,歪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和斑在一起像这样赏月的时候,不喝酒我也醉了。”

斑喝酒的动作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少贫嘴,快喝。”

柱间耍赖地不愿从斑的肩膀上起来,他就着这个姿势摇了摇头,肩上传来的触感像羽毛一样拨动了斑的心弦。

又来了,这样界限模糊的亲密互动。斑不确定这是否意味着两人的感情已经变质,因为似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举动已经是他们相处时的主旋律。

斑也无法看透自己内心深处究竟是怎么想的,好像无论和柱间是朋友还是其他什么关系,只要能一直在一起的话,都是无所谓的。

他们之间的羁绊已经不会因为这个而动摇了。是吗?

这样一想,似乎关系什么的都不再重要,放纵自己沉沦就好。

不知月色和酒到底哪一个更醉人,没喝几杯,斑就感觉开始有点头晕,朦胧之中,他和柱间靠得越来越近,柱间已经开始试探地亲他的耳朵,亲他的脸和眼睑,好像逐渐想要靠近嘴唇。

斑闭上眼睛,打算任由自己沉浸在这场荒唐的梦里。

“她有着象征着生命力的红色头发,额头处有着紫色菱形印记,爱着村子,支持并守护着她所爱的初代火影大人。”

宛如一到惊雷,斑睁开眼睛,推开了想要更进一步的柱间。

“我们醉了。”斑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没有去看被突如其来的拒绝推倒在地的柱间,“你走吧。”

没想到居然是一章纯感情线!下章带土出现开始走剧情!

或许你们能看出来?两对CP会走完全不同的两种路线,因为鸣佐之间的感情是纯粹又热情似火的,柱斑之间的感情经过了多年的沉淀,比起热情已经变得深沉,而两人在爱的同时也需要兼顾来自外界的责任,多了几分顾忌和怯懦。这是人在成长中不得不经历的,扛起属于自己的责任,接受被现实磨平棱角的事实,或许也忘却少年时期的热血和勇气,所以我希望鸣佐的纯粹和勇敢能唤醒柱斑逐渐沉睡于内心深处的初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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