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番外】

【“梦与现实,总是相反的,活得越久越能在现实里体会到无奈痛楚,以及……无尽的空虚,你又是如何在这样的现实里坚持下来的呢?”】

“雨歌,你到底想要什么?”

少年时期的宇智波斑曾经这样问过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姑姑。

天空飘着细碎的雪花,刺人的冷风卷着雪花落进祭台火架里熊熊燃烧的火焰,鲜红的绸带在雪风里荡漾。

那个时候,充其量还是个小姑娘的姑姑抱着他刚学会走路不久、还经常会平地摔的弟弟,有些呆滞地看着火架里燃烧的火焰,艳丽的火光跳跃在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

细碎的雪花落进眼睛里,却始终一眨不眨地看着火架里燃烧的火焰。

……

宇智波斑在一片叽叽喳喳的嘈杂声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晰,入眼就是某个被他捡回来的少年追着白绝上蹿下跳的背影,活脱脱就是个傻子。

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石制的座椅上,沉默地看着追着白绝上蹿下跳的少年,从地上追到外道魔像的头部,再从外道魔像的头部追到地上开始你追我赶,样子要多蠢有多蠢。

在山洞里你追我赶了大半天,两个蠢货最后都累得精疲力尽,一个直接跟狗一样扑街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另一个好歹可以站着喘。

两个人又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子之后,感觉到宇智波斑看白痴的目光之后,这场让人无语的争斗才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一样,两个人很有默契地闭了嘴,齐齐回头看着坐在石椅上的老人。

宇智波斑面无表情地扫了俩白痴一眼,惜字如金地发表了意见:“白痴。”

智商欠费已经不能形容这两个人了,目前看来白痴更适合。

刚才追着白绝跑,现在站着死命喘气的少年愣了一下,紧接着瞬间炸毛,指着宇智波斑义愤填膺地扯开嗓子:“嘿,你这糟老头子怎么骂人?”

宇智波斑继续看白痴的眼神瞟了他一眼之后,瞌上了眼睛。

“喂,这人怎么回事啊?”耳边的嘈杂声音响起,听声音感觉对方蛮生气的。

“嘛嘛。”白绝的声音响起,“不要生气了嘛,带土,斑就是这个样子啦。”

“这样的糟糕的性格谁受得了他啊!”少年气呼呼地说。

白绝嘿嘿一笑:“不知道耶,但是据说斑的姑姑和弟弟就受得了哦。”

“蛤?”少年撇了撇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坐在石椅上的喜怒无常的老人,然后意识到了什么,大叫起来,“这家伙还有姑姑和弟弟?!”

“嘛。”另一只白绝从地底下钻了出来,仰着头告诉带土,“斑也是人类啊,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子。”

“人类都有父母,有父母的话,有姑姑和兄弟就不奇怪吧?”

“白绝,你今天的话,太多了。”坐在石椅上的老人睁开了眼睛,即使□□已经衰老,那双眼睛却依旧如曾经一般锐利。

空气的气压仿佛在话落音的瞬间骤降,老人眼底的冷意宛若刀锋。

山洞里的白绝和少年都闭上了嘴,神经不自觉地绷紧,少年的汗水从额角渗出,顺着沟壑纵横的半张脸的轮廓滑落,‘啪嗒——’一声砸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宇智波斑兴味索然地闭上了眼睛之后,空气中的冷意散去,老人的意识一点点地,再次回归了睡梦之中。

“性格糟糕成这样,肯定没娶到老婆!”迷迷糊糊之中,耳边传来轻飘飘的嘟囔,像是少年,又或者是某个人的声音从时间的彼端到达到这一端。

“性格糟糕成这样,肯定娶不到老婆!”

有小孩在拍着巴掌,发出‘咯咯’的欢笑声,还有属于女孩子的声音。

……

从宇智波斑记事开始,每一年的年末,宇智波一族都会在祭祀祖先的神社里举行一年一度的祭祀,年末的祭祀很受族人重视,外出的族人也会在这一天尽快完成任务,从四面八方回到族地参加祭祀。

小时候的泉奈身子骨不如长大之后那样好,祭祀那一天却是一年的年末,也差不多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之一,因此这一天的泉奈不得已总是待在烧着炭火的房间里。

宇智波斑记得,天还没有黑下去,祭祀还没有开始,神社的那片天空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太鼓声,幼弟总是会趴在窗台上,眼巴巴地看着神社的方向,黝黑的眼睛里满是渴望。

“泉奈,不要趴在窗边。”宇智波斑伸手把弟弟从窗台上抱到了被炭火烫得暖和的榻榻米上,“会风寒的。”

幼弟鼓着腮帮子,不情愿地被他抱着放到了榻榻米上。

袖子突然一紧,宇智波斑低头看到了泉奈抬起脑袋,指着太鼓声传过来的那片天空,软绵绵地喊着:“哥哥。”

想要去参加祭祀。

宇智波斑愣了一下,最后还是不得已跟弟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抱歉,泉奈。”

被他抱在怀里的团子难过地低下了头,小声地吸了吸鼻子。

弟弟哭了,宇智波斑瞬间感到手足无措,半大的孩子心智已经早早地成长到了不属于这个年龄段孩子拥有的程度,在任务之中也能冷静地面对各种突发事件,但是回到家中面对伤心的幼弟,却始终还感到慌乱。

“泉奈,我……”宇智波斑手忙脚乱地哄着弟弟。

“刷拉——”

房间的纸隔门被拉开,寒冷的空气在闯入和室之前就被再次拉上的纸隔门隔离在外。

兄弟两个人齐抬头看向门边,扎着马尾,穿着深蓝色族服的纤细少女站在门前,背后是被拉得很严实的纸隔门。

宇智波斑突然想起来,昨天早上开始,宇智波雨歌就被派遣出了族地,外出执行任务。

对方的白皙的脸颊是红润的,想必是在寒冷户外奔走了很久。

对于宇智波一族的祭祀,哪怕是有任务,宇智波雨歌也会在祭祀开始之前快速地将任务处理好,哪怕再怎么劳累,也会和往年一样,跑到神社参加祭祀,说是参加祭祀,只不过是呆滞地看着燃烧的火架和祭台上的神官跳舞。

从宇智波斑记事开始一直都是这样。

“雨歌。”小小只的泉奈从他怀里钻出来,张开手兴冲冲地往站在门边的人身上扑过去。

怀里空了的宇智波斑:“……”

超级不爽!

不爽归不爽,好歹把弟弟的注意力从祭祀上拉开了。

刚从门外进来的雨歌却按住了泉奈的肩膀,不让他往自己身上扑,泉奈不解地抬起毛茸茸的脑袋看着往日里很喜欢给他举高高的姑姑。

雨歌低下头:“等会儿,我身上很冷,会冷到泉奈。”

刚从外面回来的雨歌,带着一身属于户外冬季的寒冷,即使脸颊是红的,但是身上的衣物却带着一股冷意。

“等我身上暖和一点再抱你好吗,泉奈?”雨歌轻声说。

“是啊。”宇智波斑瘫着一张脸把弟弟抱起来塞进自己怀里,“会感冒的,感冒了就要喝好苦好苦的药。”

这样的举动换来的是雨歌略带鄙夷的眼神,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明晃晃地写着‘原来你是这样的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毫不犹疑地瞪了回去,要你管。

仔细想想,那时候的他们总是在‘谁可以抱泉奈’的问题上明争暗杀的。

毕竟弟弟那么可爱。

三个人坐在被炭火烫得暖乎乎的和室里,围着噼里啪啦烧着的火盆取暖,没过一会儿,泉奈就从哥哥怀里钻了出来,钻到身上已经暖和起来的姑姑身上。

宇智波斑:“……”

我超级不爽。

雨歌拢了拢团子一样的泉奈,将身形小的像只奶猫一样的泉奈整个拢进怀里。

宇智波斑:“……”

我没有嫉妒,我一点也不嫉妒!

宇智波斑撇了撇嘴,终究还是没有暴起。

雨歌的下巴磕在幼弟的发顶上,脸上的无喜无悲,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盯着火盆里烧起来的火,样子有点呆滞。

“任务,还好吗?”宇智波斑忍不住问。

把下巴磕在小侄子发顶上的雨歌缓缓开口:“很顺利。”

宇智波斑有点疑惑:“那你怎么……”

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雨歌想了想,最后回答了宇智波斑:“在任务里杀了人。”

宇智波斑愣了一下,其实在任务的执行过程之中,与人对立,最后动起手来杀死对方是件不少见的事情。

她应该早就习惯了才是。

“那个人做了什么?”宇智波斑忍不住问。

无论曾经还是现在,无论表面上雨歌看起来有多冷漠,宇智波斑一直都知道,他的这个姑姑的心一直都是软的,甚至在脑回路上也有点问题。

“没什么。”雨歌轻轻说,“他是来找父亲的。”

雨歌顿了顿:“但是找不到了,于是找了我。”

宇智波斑可以理解了,毕竟,宇智波雨歌是龙介先生唯一的女儿,唯一的继承人。

“被骂了。”雨歌又说,“卑劣的弑父者,那个人是这样说我的。”

宇智波斑怔住了。

……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宇智波雨歌,是宇智波一族现在唯一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也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那双独一无二的眼睛,是通过弑杀了自己的父亲宇智波龙介得到的。

这个传闻传遍了整个忍界,宇智波一族的‘罗刹’名声太过响亮,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弑父的罗刹’听起来是‘合情合理’的。

所有人都对这个年纪不大的女性敬而远之,包括族人,宇智波斑和弟弟泉奈,还有父亲田岛是三个例外。

宇智波斑不是个人云亦云的人,泉奈还小,并不懂什么是‘弑父者’,至于父亲田岛,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实情的人。

曾经的宇智波一族,知道这件事的真相的只有他的父母,母亲逝世后,父亲成了唯一的知情者。

偶然一次在书房里听见父亲与姑姑的谈话,宇智波斑才知道,他平时脑回路奇奇怪怪一直被人敬而远之的姑姑还有这样的不为人知的过去。

不应该是这样的。

站在书房门口的宇智波斑抿了抿唇。

“雨歌。”书房里传来父亲的声音,“你可以澄清真相的。”

“现在的流言对你造成的影响……”

然而父亲的话还没有落音,就被雨歌打断了:“用不着,田岛大哥。”

为什么不?

明明,那不是你愿意的!

宇智波斑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的衣料。

“人们只会愿意听自己相信的事情。”

“那也不算谣言。”宇智波斑听到,从书房里传来的,没有波澜的声音,“各方面来讲,也算是事实。”

“我的确弑杀了自己的父亲。”雨歌轻轻说。

……

回到现在,宇智波斑觉得自己的胸口烧了一把火。

生气,真的很生气。

宇智波斑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咬着牙齿:“那些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不是这样的。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对别人的过去指手画脚。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有什么资格对别人的过去指手画脚?!

脑袋上一沉,宇智波斑回过神来才知道雨歌把手放在自己的头顶上,还撸了两把。

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

“别随便摸我的头!”宇智波斑跳起来大叫。

雨歌弯了弯嘴角,慢条斯理地把手收回来。

幼弟伸手抓住了那只收回来的手,小脸扬起灿烂的笑容,“我也要!”

于是宇智波斑眼睁睁看着雨歌把弟弟当猫撸了,还是舒服地发出类似猫一样的呼噜呼噜声。

宇智波斑:“……”

气成海豚jpg.

宇智波斑气鼓鼓地抱着胳膊坐在了榻榻米上,忍不住瞟了撸弟弟的雨歌一眼,被对方发现看过来之后撇过头去,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对着自己的头发一顿乱抓。

“你都不生气的吗?”头发乱成鸡窝的宇智波斑从榻榻米上跳起来。

宇智波斑看到雨歌摇摇头,而后缓缓开口:“你知道不就好了。”

宇智波斑一愣。

雨歌低下头,看着怀里的泉奈:“还有泉奈,田岛大哥。”

“你们都知道不就好了。”

“其他人知不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吗?”雨歌轻轻说。

宇智波斑顿时觉得没气了,生不起气来,又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

房间里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还伴随着某个人怀里的幼弟伸着手,抓着雨歌的头发玩的时候发出的笑声。

“多好,不是吗?”良久雨歌才重新开口。

宇智波斑抿了抿唇,最后还是不甘心地‘嘁’了一声。

窗外的那片天空又传过来一阵又一阵悠扬的太鼓声,天空的云一片又一片叠在一起,被烧成艳丽的红色。

玩着姑姑头发的泉奈又被这声音吸引了,玩着雨歌头发的动作停住了,小团子拉了拉姑姑的衣袖。

雨歌低下头,看到小侄子指了指窗外:“雨歌。”

想要去祭祀。

宇智波斑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雨歌却先他一步说了“好”。

宇智波斑混杂着疑惑的眼神看向了雨歌。

她明明知道泉奈身子骨不好,这样的天气出去,容易感染风寒。

雨歌淡淡地说:“没事,不会感冒的。”

宇智波斑半信半疑地相信了他。

于是雨歌让他第一次看到了须佐能乎这个寄宿在永恒万花筒的术式。

出了和室的雨歌一手抱着泉奈,一手牵着死活不愿意给她牵、终究是妥协在对方武力下的宇智波斑,瞳孔里的万花筒旋转,深青色的肋骨骨架将三个人围在了中间。

宇智波斑:“……”

啊,的确吹不到冷风了啊。

个屁!

周围路过的族人的目光已经要把他刺穿了好吗?!

“你怎么了?”雨歌疑惑的声音传进耳边。

宇智波斑眼角抽了抽,余光督见兴致勃勃伸着手想要去摸这些骨架的幼弟,累觉不爱。

“没什么。”

……

雨歌一如既往地看着神官跳舞,抱着泉奈,另一只手牵着宇智波斑的手,到写绘马的时候才松开了手。

中途神官跳舞的时候,三个身高不够的家伙被人群挤在了后面,隔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连神官的影子都看不到。

宇智波斑本来想说算了看不到就看不到吧,反正这种东西每年都可以看,明年再来看就是了。

雨歌却蓦然拔高了须佐能乎的身高,被罩在里面的三个人视线随之变广。

宇智波斑看着底下族人亮晶晶的眼睛,有几个还瞪出来写轮眼,生无可恋。

神官的祭祀舞蹈结束之后,三个孩子又被神社里的神官介绍去写绘马,听说写在绘马上的愿望能被神明看到,雨歌拉着宇智波斑抱着泉奈,马不停蹄地朝那边奔过去。

“雨歌,你想要什么?”写绘马的时候,宇智波斑忍不住问。

雨歌想了想,一手抱着泉奈,一手动笔在绘马上书写,神情肃穆地告诉他:“我要一个足球队的侄孙和侄孙女。”

宇智波斑愣了一下,很久才反应过来。

宇智波斑→大侄子,泉奈→小侄子。

侄孙→宇智波斑/泉奈的儿子。

侄孙女→宇智波斑/泉奈的女儿。

足球队……有多少个人来的?

宇智波斑:“……”

去你妹的足球队!!

……

祭祀的那天雨歌给了宇智波斑和泉奈一人一颗被糖纸包得很漂亮的糖。

“带有姑姑祝福的祭祀糖果。”雨歌是这样说的。

小孩子的玩意儿。

宇智波斑撇了撇嘴,还是把那颗小小的糖果塞到了自己的衣兜里。

后来他才知道,泉奈也小心翼翼地把糖果收好了,兄弟两个人到了糖果变质的时候也没能舍得吃它。

……

睁开眼,没有笑得很开心的弟弟,没有脑回路奇奇怪怪的雨歌,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空虚和痛楚。

宇智波斑抬头,漆黑的洞顶,外道魔像狰狞的头部映入自己的视线里。

什么都没有了。

……

“……活得越久……越是能体会现实里只充斥着无奈痛苦以及空虚……”

他这样告诉那个咋咋乎乎的、被他捡回来的少年。

……

没有了父母。

没有了弟弟。

没有了朋友。

没有了姑姑。

没有了家族。

怀揣着一无所有苟延残喘。

这样的人不止他一个。

“斑,牵好我的手。”祭祀里姑姑牵着他的手,抱着他的幼弟,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雪地里,慢悠悠地朝神社的方向走去。

“我才不会迷路!”那时候的孩子气得炸毛。

于是对方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好好,你不会,但是我会迷路。”

“所以,等会我迷路了你回来找我吗?”

“我会在原地等你找我的。”

“泉奈也会等哥哥!”被抱在怀里的幼弟趴在姑姑的肩膀上,朝他挥手。

……

眼部蒙着纱布,穿着白色的寿衣,双手交叉放置于腹部,弟弟静静地躺在棺木里。

在沙沙的雨水里,鲜红色的液体混杂着雨水将褐色的土层浸成暗红色,被泡在雨水里的女性没有了气息。

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呢?

好寂寞。

过去的宇智波雨歌总是在失去,没有了母亲,将长嫂视作母亲,没有了父亲,将兄长视作父亲,兄长与长嫂逝去之后,拼了命去爱他们的孩子,最后一无所有,像是一个幽灵一样,却又重新回到了战场。

梦与现实,总是相反的,活得越久越能在现实里体会到无奈痛楚,以及……无尽的空虚,你又是如何在这样的现实里坚持下来的呢?

雨歌,告诉我啊。

泉奈,你们还会在原地等我去找你们吗?

白发如雪的老人在黑暗里瞌上了眼睛。

等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无论你们的愿望是怎样的,都会实现的。

至于那个什么足球队……就算了吧。

雨歌:我要一个足球队的侄孙和侄孙女,不是足球队!!

斑斑:驳回!!

泉奈奈:……【保持微笑JPG.】

堍堍:你这糟老斑子还骂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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