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事件过去了以后,为了让城岛犬和杮本千种逃离,六道骸牺牲了自己在复仇者的水牢里被囚禁,因为是幻术师,所以可以让自己的意识在人间游荡。
今日也一如既往,他走入了某个人的潜意识里。
——却看到了非常不得了的东西。
*
那是一个荒凉的郊区,一个带着蝴蝶结的女孩,跪在地上哭泣。
“你快去死啊!你快去死啊!呜呜呜…呜呜呜……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
六道骸作为旁观者,注视着哭得哽咽,顾不得地上的尘埃,朝着棕黑色长发的白大褂女人一遍遍宣泄的小孩子。
【这是……某个人的梦吗?】六道骸这样想,感觉很有趣,于是静观其变。
“把Enoch还给我,把他还给我!!!我们不要做什么实验了,也不要打什么针了,把他还给我…………”
他敏锐地听到关键词,“实验”“打针”“死亡”。
有关艾斯托拉涅欧家族虐待的记忆是六道骸不能抹去的悲惨遭遇,从小开始,被逼上绝路的高层,为了活下去赶着研发特殊武器,做实验把家族们的孩子都聚在一起。
在六道骸的童年中,没有伴在父母膝下的安逸,没有童年之爱,没有温柔光明世界中的自得其乐。
只有冰冷的仪器和针管,身体超负荷的疼痛,身边孩子的哭泣,大人残酷的对待。
——“人体实验”
光是想到这四个字,都感到厌恶作呕。
六道骸见身穿白大褂的女人默默待在原地伫立。
“是啊……我也……这么想……”他听见她喃喃道。
这个女人是人体实验的研究员?
他们在做什么类型的人体实验?
那个叫Enoch的男孩死了吗?
六道骸有很多的疑惑不能解答。
走向这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像是雨水从屋檐滴到窗台上的声音,清晰和轻微。饱经风霜,有着黄昏时刻的暗淡,可是仍然节奏分明。
而后女人的身影恍如移动的树木,留在这里的痕迹是雁过留声般飘渺。
“对不起……”
画面一转,她在写最后的绝笔。
一个人烟稀少的郊区,一个隐秘的实验室,一个浴缸。
六道骸看着那个刚刚的女人拿起一把刻刀,割开自己的手腕。
……这是在做什么?
女人的脚下都是散落的密密麻麻的资料,六道骸看不清,也许是有关他们实验的。
鲜血流淌着,女人泡进放满水的浴缸。
这时候,身边冲进来一个年纪很小的少女。
“■■!!”
少女破门而入,焦急呼喊什么,可六道骸无法听清。
但他,记得这个女孩的面庞。
…………梅川堀子?
并盛中学战力排名第一的梅川堀子?
这是梅川堀子的梦?
她试图阻止女人自杀的动作,却见女人说了什么,让女孩的泪水无声的流淌。
年轻的女人推开梅川的手,笑了,拥抱她。
年幼的梅川一直在哭,泪水仿佛永不枯竭。
梅川堀子一直在重复说一句话,而六道骸之前模糊的耳边终于变得清晰:
“我不害怕死,一点都不怕……”
“我只是害怕再见不到你了……”
声音如水滴一般低落下去,宛如叹息地抽泣。
梅川最后不知为何,没有阻止女人的自杀,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生命一点点在浴缸里流逝,血与水融合扩散,将整个浴缸都染成殷红。
哭泣的声音持续不断,在狭小的浴室回荡。
六道骸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心情。
画面再次变更。
这次,六道骸看到一个病弱忧郁的绿发男人,穿着病号服躺在单人床,带着氧气罩昏迷不醒。
他的手上是密集的针孔,额头上贴着很多仪器,设备连接着身体,就像在吸食他的生命。
房子只有机器运作的声音,心电图机显示不健康的低频率,反映男子状态不佳。
这里的一切都让六道骸感到抗拒。
随后门口走进三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一个黑发金瞳的严肃男人。
一个白发绿眼的温柔男子。
……还有,像个跟班一样,拿着纸和笔不停记录的梅川堀子。
又是她。
“有关■■■■的研究,首要问题就是能否找到拯救她的最合适的药物剂量。”
“……为了拯救■■,我们需要实验者。”
六道骸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听着女孩的回答。
“……就是■■■吗?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的人啊。”
“是的,■■■和■■从小就认识了。”
黑发男人面露悲戚:
“没有什么牺牲是崇高的。无论那些花言巧语的理由听起来有多么真实,结局都是悲惨的。”
“■■■在我们说要救她的那一刻起,就决定当志愿者了,但找到最合适的药物剂量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做到的。”
男人的声音忏悔:
“我们之前除了她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的注射,只会让■■■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重复的实验对他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六道骸看不清楚梅川的表情,女孩一直都在调试着周围的设备,停停写写,记录密密麻麻的数据。
除了开头,她拥抱那个陌生女人露出过此刻的神情,其他时候都是模糊不清。
仿佛心如死灰了一样。
白发男人开口了,他向梅川的方向,温柔又不能拒绝的命令:
“继续注射■■■。”
“是。”
他听到梅川没有起伏的平静之声。
***
仿佛就像走马灯一样。
六道骸又来到一处新的片段。
他又看见梅川和那两个人在一起,垂头丧气,“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的结果。”
一个黑发的女人的尸体,浑身是血地被绑在一个椅子上。
“划开她的脑袋,就像我们曾经对■■做的那样。”
轮回的眼睛目睹了那个女人脑子被掏出,尸体被焚毁的全过程。
六道骸依旧看不清楚梅川堀子的表情。
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黑发男人和白发男人所做的一切。
无动于衷。
*
——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首婉转的歌谣。
是开头那个,麦浪金色头发的孩子,戴着可爱的蝴蝶结,坐在梅川身边唱歌。
随后场景从辽阔无垠的海边,变幻到一处有限的设施里。
“每当看到■■■■那空洞的微笑时,我的心就像撕裂了一样。”
蝴蝶结的女孩崩溃和梅川诉说:
“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真正的■■■■永远都不会回到我身边!”
“这首歌叫做‘■■■■的挽歌’,为■■■■而写的...…愿这首歌..….能安抚我们的灵魂...”
“如果你能听到这首歌的话... ”
“你告诉过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吗... ”
梅川拥抱了那个年幼的女孩,就像曾经拥抱过那个自杀的女人一样。
六道骸好奇已久的面目终于再次明朗,他最后看清楚了她的表情。
平静的,无奈的,麻木的。
她顺着发丝抚摸孩子的金色麦浪,黯然神伤。
“Tiphereth,对不起。”
回忆定格在此。
————————
清晨的阳光一如既往照耀着梅川沉睡的躯体。
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
系统:[……]
[…………………]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完蛋啦完蛋啦啦啦啦啦啦!]
好的,前言撤回。
我从床上滚了下去,鼻梁都感觉被砸歪了,怀着死人的怨气爬起来,咬牙切齿:
“……吵死了……好不容易睡个好觉,你叫什么啊?”
[完啦完啦完啦完啦啊啊啊啊啊啊!]
“到底怎么了!!!”
系统从来没这么失态过,可无论怎么问都没有结果,只是在脑海里疯子般自言自语:
[没,没什么……对,没事,应该没事的,嗯嗯!不会有什么改变的,只是记忆传送错人了,应该,没事的没事的,嗯嗯嗯!!]
“……什么记忆?你说的太小声了啊?能不能大一点?”
[没事没事没事……]
“没事你叫什么?!”
[烦死了,我不都说没事吗?!!!!]
“你凶什么啊????”
[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嘿嘿,记忆空空而已没事哒没——事——哒!]
“……你是指你的脑子吗?”
[你的脑子才空空的呢笨蛋!!]
“所以到底怎么了?!你说啊!唧唧歪歪的吵死了!”
[ 没 事 !继续睡你的!]
——“那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打鸣的公鸡吗大清早的!!”
[少管我!!!继续睡你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个臭硅基生物我要把你扔喂给歌唱机!!!”
一如既往鸡飞狗跳的。
系统(汗流浃背):把记忆不小心传送到六道骸那里应该没问题吧?
梅川:我听到了“霉运”的回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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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漫长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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