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吧,把你那顶难看的假发摘下来。”姜湫叹为观止地在那碎碎念,“平时衣品不是挺好的么,怎么会给自己打扮这么荒唐的一个发型啊。这假发到底丑成什么样了,这么伟大的一张脸都顶不住。”
降谷零一边摘假发一边打断施法:“这就是你感谢别人的态度吗,真是别扭呢。”
姜湫在黑暗中竖了个中指。
“不过话说回来你演的还挺不错的。”姜湫对每个职场演技派都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你在波洛那副腔调不会也是演出来的吧?”
“你没资格说别人吧姜湫小姐。”黑暗中那双猫瞳似乎更为清亮狡诈,“你先前在我面前演了多少戏你自己还数得清吗?”
姜湫气得牙又痒,但想了想这人还是自己巴巴的、低声下气求来的,算了,回家多买两斤甘蔗磨磨牙就是了。
能屈能伸是当代打工人的美好品德。
“但还是要谢谢你,当时我都已经做好你拒绝我的准备了。”
彼时姜湫请求公安一定要比超调局早介入长野的案子,然后她再带着自己的队伍出现,顺理成章地耍一耍官威,用官大一级压死人挑起双方矛盾,再顺理成章地提出自己下去找人。这种情况下公安那边肯定也不放心,这时候降谷提出一起下去,就会被合理地认定是和姜湫互相制约。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为什么非要我一起来。”
姜湫笑了笑:“下面的情况还不清楚,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急了点啊?”
降谷:“你还蛮狡猾的嘛。”
姜湫:“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
“说点能说的。”降谷零哼了一声,“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姜湫脸色也不太好,连她都觉得难办的东西,降谷零有理由怀疑十分危险。
“阴连环。”
这是一种以阴/邪对抗阴/邪的阵法,在超调局有史以来的记录中也是寥寥无几。姜湫记得曾经看过的档案,记录的是宋辽交战时,辽帝误信奸人谗言,毒死了一名战功赫赫的将军,将军死后因强烈怨气而使魂魄不灭不散,留在将军身体里,使其成了一个怪物,不分昼夜直奔皇城,一路上见人杀人,十分凶恶,谁也拦不住。
按着这个速度,再过不了几日他就会杀到皇城,辽帝十分惊恐,四处寻求终找到一高人,求他破解一下此困局。可高人只是摇头,说为时已晚,已经没有什么能制住他的法子了。
辽帝遂以其家人相挟,高人实在没办法,只得设了一个以阴抗阴的局。找了十二个和将军同一生辰八字的死囚,在将军被毒死的时候把他们也用同样的方法毒死。趁其新死身体未僵,把每一个死囚的手都握在前一人的脚踝上,以此连成一个圈。再在将军前往皇城的必经之路上挖坑,把这个环放入坑中。
此事完毕,再找一死士引将军至坑中,早已准备好的士兵们推土把那将军掩埋。
此法由于过于阴/邪,且规模过大,那高人在为众人做法事时被惊雷劈中天灵盖当场毙命。
降谷零“啊”了一声。
“你也觉得很凶残对不对?”姜湫笑着叹了口气,“事实上在人类历史中,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有时候越是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反而是真实存在的。”
由于实在太过震撼,降谷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嗯”了一声。
姜湫耸了耸肩继续道:“但看上面的那三个阴连环都比记载中的小,往好处想,这下面的东西可能没有那么凶。”
降谷:隐约感觉被你坑了。
坑道一路向下,降谷零刚下来的时候觉得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然而却在走了一段路之后渐渐能看清了。
并不是眼睛适应了黑暗——在这种极端黑暗且毫无光源的情况下,眼睛再如何也不可能适应到他现在这种程度。
就在他疑惑之时,姜湫开口,语气中似乎带了几分欣赏:“能跟着走一路,看来你的天眼程度还不错呢。”
天眼是干他们这行的标配,像感应器一样能随时感应到某些东西的存在。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又是一个向下的洞口,周遭再没有其他岔路,姜湫率先跳了下去查看情况。
倒是没什么危险,四处一片寂静,于是她招呼降谷零下来,这才开始仔细观察这里的情形。
此处空间比上面要大很多,像是一间房间一般方方正正,在正中央的位置摆了几张石台。石台上堆叠着一些骨头,降谷零上前细细看了看,这些骨头不仅有动物的,甚至还有人的。
除此之外,石台上还散落了些阴干的内脏与没处理干净的血肉,像是被解剖后随意扔在这里,又因着此处常年不见光不通风,导致逐渐**糜/烂,从而散发出恶臭气息。
而这寂静之中,不知从哪传来几声“啪嗒”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光脚走在这半湿不干的泥地上发出的声响。
几乎是听到声音的同时,从暗处走过来几个身影,行走的样子像极了电影里的僵/尸。
姜湫当即分辨:“行/尸,抄家伙。”
不用她说,边上那人拔/枪上/膛瞄准早已一气呵成,然他在射击前问了问:“打哪里?”
姜湫连开两枪,分别射中心口和头部,行/尸还没来得及走两步,就晃了两晃倒到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降谷零当下就明白过来,照着姜湫的法子冲行尸打过去。
子弹击中的刹那,在行/尸身上炸开红色的粉末,行/尸的皮肤快速皲裂,遂炸出一个洞来。
见这里的行/尸都清理干净,姜湫绕过地上的几具尸体直向后面的那堵墙走去。探手在其上来回摸索一二,突然间找到了什么,往一个小洞里轻轻一扣,随后洞里就传出一阵轻微的咔咔声。
伴着这声响,姜湫面前的这墙开始慢慢向上升起,就在这时,里头突然摇摇晃晃又走出来几具行尸。
这距离实在太近,姜湫已经没有了射击角度,就在行/尸扑过来的时候,忽听到身后响起枪声,离她最近的一只行/尸骤然倒地。
姜湫反应过来,举枪对着面前一排行/尸就是一梭子。
打完这匣子弹,暗室里再没有行/尸出现,姜湫也已经退到降谷零身边,道:“枪法很准诶。”
“你过奖了。”
姜湫盯着他上下打量一番,最末眨了眨眼,心说这么强的行动力要不是被公安那边捷足先登了,他一定会被招到超调局的。
可恶啊,痛失一头牛马。
重新装好子弹,两人继续往里走,又走了一段路,姜湫冲降谷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墙壁上的一个铁环。
降谷零会意,收起手/枪双手搭上铁环,一发力将链条从墙壁里拉出来。随后就听到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他们身后的门轰然落下,另一面墙缓缓升起。
几具行/尸还没踏出门,石室中枪声已响,姜湫打完一轮后降谷零立刻无缝衔接,配合十分默契。
“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要不然你转岗到我们这边来吧,这样你就不用再去咖啡厅打工了。”姜湫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挖墙脚的赞赏,“我们这儿工资很高的。”
降谷零哭笑不得:“你不会觉得我是因为缺钱才去波洛的吧。”
姜湫表示质疑:“那你图什么?”
“嘛,怎么说呢——解压的一种方式吧。”
哪个正常人用打工来缓解打工压力啊,不理解,完全不理解!
“我突然有一个推测。”降谷零边换弹/匣边将话题转了回来,“这里应该是研究你所说的行/尸的地方,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就被废弃了。”
节奏带的很好,于是姜湫默了默。
“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她指出对方的技术性错误:“行/尸其实没有研究的价值,这些行/尸也没有凶到要用阴连环压着,我们刚才对付的这些,可能只是这地方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此时一位公安陷入沉默。
不会被她做局了吧!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姜湫突然跳脚,并且发出羊叫,“好像我骗了你一样咩!”
降谷零继续用半月眼垂眸盯着她,全然顾不上当“安室透”时候的好涵养:“你没有吗?”
姜湫觉得自己跳进日本海也洗不清了:“我也是下来才知道是这种情况的呀,难道你们做侦探的在人死之前就知道凶手是谁啦?”
所以风见哪里得来的错误情报说她是INTP,她哪里I了?她能说会道的很!
“风见警部补,你没事吧?”
黑眼圈日渐加深的风见裕也打完喷嚏揉了揉鼻子,随手又开了罐黑咖啡,命很苦地喝了一口。
他想起自己的上司降谷先生曾经吐槽过他常喝黑咖啡这件事,说是长期摄入过量咖啡因对身体不好。但是啊——风见裕也少有地在心里产生了些抱怨——降谷先生,不喝咖啡根本干不完这些事啊。
望向一旁堆叠着的尸体,风见裕也叹了口气,想起回去之后要写的报告被嫌犯捅一刀大概也只能捅破两个案子的厚度,忽然觉得刚才的回甘又砸吧不出甜,只剩下无尽的苦。
辽帝阴连环的故事来自民调局
今天看到有人问赤井和透子谁的情绪梗稳定
真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啊,下面的评论都是说赤井更稳定
深以为然,作为透子的时候阳光开朗大男孩确实属于一种伪装,但从零执以及万圣节看出来骨子里疯得很
个人认为他不是情绪稳定,只是他情绪管理能力更强
透子前期对待姜湫的时候很少用安室透的性格,双强的情况下,透子表示自己很难温柔的对待上来就抡自己一闷棍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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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所谓阴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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