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事，在夜间部和理事长的共同努力下，被有惊无险地压了下去。金木问零那些目睹到吸血场面的女学生们怎么办，零告诉他，高级吸血鬼能够删除甚至篡改人类记忆。

金木这才想起穿越过来的第一天晚上，那个短头发的叫星炼的女吸血鬼，删除那两个违反校规女孩记忆的画面。

怎么把这茬子给忘了呢？他伸手用力按按额头，觉得这两天思绪纷乱，反应比锈住的齿轮还慢。

忽然，一道灵光在脑海中短暂地一闪而过，当他屏住呼吸想要抓住它时，它已经烟消云散了。

“怎么了？”看他一下子眉头紧锁，零随口问道。他们现在正在去神奇动物研究部活动室的路上，昨晚他们被血腥味惊扰，披衣服赶到女生宿舍时，包括优姬在内的三位伤者已经被送去抢救了，而玖兰枢和理事长早已赶到现场，神情严肃地争论着什么。

他们从来没见过玖兰枢如此生气。一直如王子般气度高雅，很能沉住气的深城府男子，此刻脸上、眼睛里斥满了火一样的愤怒，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他散发的强大压迫力。

理事长告诉他们，藤原美柚已经被关押起来了。暂且被关在校园地下室------一个曾专门用于关押吸血鬼的带有咒语封印的密室。

“这也是当下唯一可行的办法了。虽然理事长不会姑息那个女孩，但毕竟比落入夜间部之手要好。”上楼梯的时候，零说道。

藤原美柚要是只咬伤了那两个同班同学，还不至于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但她伤害了被玖兰枢视为珍宝的优姬，这恐怕是致命的。

“若叶在被删除记忆前，说优姬感到强烈的不安，她便陪着她去查看，结果发生了这样的事。”零继续说，“但她的一句话令我格外在意。”

金木很感兴趣地示意他说下去。

零：“她说藤原看上去像是没有意识的人偶一般，就好像------被什么附体或者操纵着。”

金木猛然停住脚步，使劲一拍脑袋，激动地说：“锥生君，我想起来了!刚才你说吸血鬼能篡改记忆，我就在想，他们能不能远程操纵人类呢，就像催眠一样？”

零的身体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他微微张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忽然，他转过脸，目光定在金木脸上，紫水晶样的眸子里，有一种悲伤而尖锐的东西在闪动。

“呐，金木，昨天晚上你为什么毫不质疑地就跟着我跑来了？我说嗅到了血腥味，你怀疑都没怀疑一下吗？你相信人类的鼻子能隔着数里的距离和两堵厚实的墙壁准确嗅到流血的位置吗？你肯定不信吧，可为什么还那样老老实实地跟在我身后跑到事发地点？”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眼神却平静如水，安静地望着金木。

金木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不知该如何回答。

零苦笑了一下：“你大概早就已经发现我的异常了吧？即便这样，还毫无芥蒂地跟我共处一室，是觉得无所谓还是同情，亦或是其他目的？”

零都这样反问了，金木觉得自己再装傻只会让零更加痛苦，他解脱似的叹了一口气，对零说：“没错，我偶然看见你喝血液锭剂，知道你……曾被纯血种咬过……”他结合这些天了解到的吸血鬼知识，小心斟酌着词语。

“你真的很温柔啊，金木君。”零露出苦涩的笑，“直接说我是吸血鬼不就行了吗，何必那么委婉地绕一圈呢。”

“抱歉，往伤口上撒盐这种事我实在做不来。锥生君一定也在一直痛苦着，努力遏制转变，面对如此努力却希望渺茫的你，我真的很佩服，也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