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云雀鸣冤

颜府每个出入口都有内卫府的卫士把守,是沈渡为了「看守嫌疑人」派来的,他把初一十五都做了,来罗织没有藉口派人看守,也没办法任意提审,虽然他也没想再从颜府这边多做什麽,还是被他防得怒火中烧。

颜芷夕的身手打乱了他对她的谋划,陈火蛾本来要做场戏再隐匿,也竹篮打水,来罗织甚至都在想,沈渡夫妻两是不是剋他?怎麽计划到了他们这里,总是会受挫?

再愤怒也只能忍,等到使臣离开之后,计划便可重新进行,届时再寻他们麻烦也不迟,否则太皇太后紧盯着局势,此刻她不会选择□□,但凡有什麽乱源,都会遭到毫不留情的清扫。

来罗织骑在马上巡街,路经被把持得如铁桶一般的颜府,双拳紧握,沈渡势大,不可力敌,只能想办法先削弱……

夜里,收到颜墨杰转交的颜幸书信,沈渡带领着卫士夜巡的时候,路线特意往张相宴请学子的酒楼附近绕,暗中还有人盯着那群学子,寒门学子中,确实有不少人因为张相杀鸡儆猴的行为,不敢再抗拒拉拢,但也有更多学子反而被激起一身反骨,今日宴席才刚开始,就被几名学子突然翻桌,痛骂张相道貌岸然,贤王沽名钓誉的举动中断,学子们是骂痛快了,没注意离开的时候,悄悄跟了好几个人过去,一路尾行,到没人的地方时,就突然出现把他们全敲晕了。

沈渡想抓现行,特意吩咐跟踪的卫士跟紧点,看看他们把人带到哪,自己带队稍落后一些,避免被犯人察觉,一路跟踪到郊外破庙,刚靠近就发现,除了他们,还有另外一队人马也在暗中跟踪。

前一批将学子绑走的确实是张相的人,只是想把他们打一顿,给他们教训,不想把事情闹大,没有要伤人性命,但是暗中跟着他们的这一批人,杀了张相的人之后,跟学子们声称是这些人办事不力,张相对今日他们辱骂贤王的事情感到十分愤怒,既然他们不知好歹,那就送他们下辈子投个好胎。

学子们惊怒交加,以为这批杀手真的是张相和贤王派来的人,没想到,他们居然草菅人命,杀手的刀正要落到最前头的两人身上,一把刀破窗而入,划过两名杀手的脖颈旋转飞向大门,被骑在马上破门而入的沈渡伸手握住。

景林和一群卫士随之涌入,解决了反抗的杀手,沈渡骑马缓缓踱步而入,吩咐景林把这些学子带回内卫府纪录口供,做完口供再放他们自行离开。

一行人离开破庙前,沈渡出于好心,提醒他们:「你们近几日注意自身安全,尽量不要落单,如果有事,可以来报内卫府,今日之事,如实陈述便可,无须多做猜测。」

「是,多谢大阁领。」诸位学子躬身抱拳行礼。

隔天,沈渡带着那些学子的口供,现场查抄的武器等证据入宫进行早报。

「微臣昨夜巡防时,恰巧遇到有几名寒门学子遭人打晕带走,微臣想观察犯人目的为何,没有惊动他们跟了上去,没想到,竟是张相的人,声称那些学子不接受张相与贤王拉拢,又辱骂贤王翰张相乃沽名钓誉之辈,要把他们都杀了。」

张相大惊失色,跪下拱手:「老臣冤枉啊,老臣不过是怜悯寒门学子为了进学,生活贫困,资助一二,不曾让人拉拢,更不可能伤人杀人啊!」

贤王也赶紧从坐位站起,跪下说道:「此事,也许是有什麽误会?」

来罗织看了托盘上的证物一眼,难得帮腔沈渡,说道:「这些武器,确实是贤王府的制式。」脸上笑咪咪,心里NMB,昨天夜里他本来派了两批杀手要解决那些学子,第一批杀了张相的人和几名学子,故意放跑一两人去传消息,等他们大呼小叫引人过去,第二批杀手便可动手将学子杀了,来个现行犯案,到时候,被引过去的人就是张相和贤王拉帮结派,杀人威胁的铁证。

可是……沈渡让这个计划又泡汤了一半!

他的手下都被他吩咐过暂时不要与沈渡正面冲突,有他在场,第二批杀手根本没有机会动手就撤离了,杀人未遂和命案现场总是差了一些,未必能让张相和贤王……思绪中断,又又又是因为沈渡……

「武器确实是贤王府制式,行凶之人也说他们是贤王派来的,但依微臣所见,凶手未必是贤王殿下。」沈渡说道。

「喔?沈爱卿可是还有什麽发现?」太皇太后问道。

「并未有别的线索。」沈渡回禀。

来罗织立马嗤声一笑,说道:「沈大阁领既然并未有其他线索,却说行凶之人不是贤王殿下之人,无视证据,莫非也是受了什麽好处?」

沈渡神情一变不变,说道:「启禀太皇太后,微臣只是觉得,凶手如果真是贤王殿下所派,没有必要大张旗鼓表明身份,既是为了杀人,不需要带上能彰显身份的武器,落人把柄。」

「也许是因为将死之人,不怕他们说话呢?」来罗织继续槓。

「所有犯罪都有曝光的一天,犯人只会想越隐蔽越好,这样明摆着的证据,恐怕是有人想要栽赃嫁祸,作乱引起动盪不安。」沈渡言之凿凿,太皇太后听他说完,脸上神色也从狐疑转变成严肃。

太皇太后说道:「行了,此事听起来却有蹊跷,在使臣来访之际,不宜节外生枝,张爱卿,既然文科考试由你负责,今日哀家便将寒门学子们的安危交给你,务必要保证他们安全,若是出事,为你是问。」

张相赶紧拜谢,说道:「谢太皇太后,老臣定当保护学子安全。」

一行人离开皇宫,来罗织在宫门口上马,看向另一边的沈渡,忍不住还是阴阳怪气:「沈大阁领一贯中立,不站队任何派系,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沈渡好整以暇,回他:「来中丞今日倒是急着给人定罪,难道是决定立场了?」内卫府跟御察司都是太皇太后直属,不会乐见他们加入派系,来罗织今天反应这麽失常,必会犯了太皇太后的忌惮,他还是烦恼该怎麽保住自身立场吧。

来罗织脸上果然不大好看,策马直接走了,沈渡唇角勾起不屑,策马朝另外一个方向离开,来到凤临街上,沈渡正想回府一趟,眼下有空,可以陪夫人一会儿再出门,最近夜里回得迟,待到公务结束回到府里,芷夕早已睡下,已经有两日没有好好聊过天了。

打定主意才刚要转换方向,突然一名女子从人群中冲出来拦在马前,跪到道路中央,景林几人剑都出鞘了一半,沈渡抬手,几人将剑收回,景林喝道:「妳是什麽人?敢拦道内卫府?」

「大人,民女要喊冤。」女子背着一个包袱跪着大喊,景林一脸惊讶,第一次遇到有人向内卫府喊冤,还真是新鲜。

「有冤情要诉?妳可知我们是何人?」沈渡也觉得奇怪,有冤情不找衙门、不找刑部、也不找大理寺,偏偏找他内卫府,目的为何?

「您是沈大阁领,民女此番专程上京,就是为了找您,民女名叫云雀,家在江南,是当年为锦绣坊提供丝绸原料的绸缎坊,当年锦绣坊一案必有冤情,民女有证据,请大人明察!」女子从包袱里取出一个折子拿在手上呈献,景林接到示意上前接过转交给沈渡。

沈渡打开略微看了一眼阖上,说道:「东西我收下了。」云雀欲言又止,还有话要说的样子,沈渡没有理会,对景林吩咐道:「带上证人一起,回内卫府。」

本来还想跟夫人偷得片刻空闲,看样子今日也还是不得闲,策马回到内卫府。

「这个册子是当年长公主驸马下的订单,上面绘有踰制的紫菊,但是订单用纸比往常轻薄,如果能证明此订单被人动过手脚,是不是就能给锦绣坊翻案?」

沈渡打开册子端详纸张,问道:「妳还知道些什麽?」

云雀摇头,说道:「锦绣坊掌柜夫妇真的都是很好的人,大人一定要替他们申冤啊。」

沈渡回内卫府才仔细询问云雀知道的案情讯息,听她说完发现,她根本所知甚少,敏锐的察觉到此事不管是否真有冤案,此人今日出现,很可能是有人推波助澜的圈套。

「此事本阁领已知晓,如果还有什麽需要询问,本阁领会找妳父母,妳暂时必须接受保护,不能自由在外行走,关于案情,也不能像今天这样宣之于口,妳父母,本阁领会派人保护。」

沈渡接着交代景林道:「景林,你去找异良人徐帅,请他们异良人协助保护证人,内卫府现在太多眼睛盯着,不适合。」

「是,大阁领。」景林领命便要离开,可是云雀又跪了下来。

「大阁领,我不去,我想要待在您身边。」云雀上京之路顺利无比,根本没意识到此事危险,心中早已有所盘算。

沈渡拒绝道:「异良帅能力不俗,有他便可保妳。」

云雀还是不愿意,据理力争道:「可我是重点证人,证据我也给你了,你有责任保护我。」

沈渡有些不耐烦了,但念在她只是个小姑娘,应该不晓得多少内情,不知被何人策动就过来了,最后一次劝说道:

「妳若不肯接受证人保护,那就让景林送妳出城,妳赶快回江南吧。」

「不是,我是想……」云雀略有踌躇,尔后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说道:「民女早有听闻大阁领铁面无私,秉公执法,是个明察秋毫,为百姓申冤的大英雄,民女一直仰慕您,民女想要嫁给您!」

景林偏过头去,露出「这女人在说谁呢?」的表情……

沈渡气笑了,简直莫名其妙,表情也一瞬变得冰冷,吓得云雀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沈渡坐在案后,冷声说道:「本阁领与夫人鹣鲽情深,绝不容旁人破坏,如果妳继续胡言乱语,本阁领只好请妳到牢里接受证人保护了。」

他刚被任命内卫府大阁领时,位高权重,皮相又好,全襄安不乏有女子前仆后继地向他表衷情,都被他在第一时间吓退,冷血残忍的名声传开来之后,所到之处更是乾淨得很,很久没遇到这种无聊的女子了。

「什麽?!您娶妻了?您怎麽可能娶妻?不是说,所有想嫁给您的女子,都会死于非命吗?我还以为,您是在等着娶我……」云雀有多真心实意的惊讶,沈渡就有多想杀她。

景林在她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开始紧张,不忍心一个只是脑子有什麽大病的人血溅内卫府,赶紧扯她一把,怒道:「妳胡说八道什麽?我们夫人跟妳一个天上,一个地底,妳一个小姑娘家自说自话,要不要脸?」

可惜景林一时发的善心还是没能拯救无知少女,沈渡冷声发令:「景林,请进牢里,仔细保护。」

「是大阁领。」景林吩咐两名卫士把人抓住,说道:「走吧,云雀姑娘,内卫府必定会好好护妳周全,放心吧。」他就知道要糟,大阁领这麽在意夫人,听见有人咒她,哪可能落得着好……

云雀姑娘来啦~在死线上反复横跳,小云雀前期没边界感这点挺招反感,作风还隐约有点蛮横,典型备受宠爱的孩子,但是正义感和勇气可嘉,不会一黑到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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