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劝了几句友人，好让有被害妄想症的友人安心，宾客越来越多，哈维端起侍者托盘上的香槟，穿过若即若离地香水味，开阔空间的微光为他渡上一层金。

会厅挂着一盏巨型水晶吊灯，到处都是金色的海洋，舞台悬挂莹白大幕，台下红色绒面座椅标着座位号。

哈维在台下与无边的人群说说笑笑。

“长路漫漫，我知道我们的城市，没有人能比我们更清楚哥谭，作为一名地方检察官，我曾迷失自我，但我更庆幸我还在，谢谢你们愿意参加我的聚会，没有什么比来之不易的信任更珍贵。”

有被害妄想症的市长在友人说话时，找到标着自己序号的座位，他看着跟哈维简单寒暄的人群，耳机里传来今天的新闻。

“各位观众，下午好，这里是调幅255至265，哥谭快讯为您播报。”

“今天是10月23日。”

“天气情况，下午3:07之前依然晴好，此后将有短时阵雨，预计持续至下午4:30，为了您的安全，哥谭市民请留意从各个地方突然窜出的超级老鼠。”

“今天播报的主要节目有：《哥谭市长召开法案会议：我们的义警该何去何从》、《公开透明的哥谭警局（GCPD）对社会招募新成员一事正在进行》、《从阿卡姆疗养院归来再次成为检察官哈维·丹特谈话强调切实建设哥谭》、《总投资超过4000万美元，哥谭9号轻轨明日零时正式通车》、《超级老鼠事件最新进展，哥谭警方的回应》。”

布鲁诺注意到一个架着摄像机的记者举着话筒走近哈维。

“聚会挺热闹吧？”旁边传来低沉冷峻的声音。

布鲁诺扭头，一个二十多岁的黄发年轻男子正放下一本书，布鲁诺垂下眼，保持得体又没那么有距离的微笑，“英勇的麦克白？”

“市长先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罗伯特·卡茨比，很高兴认识你。”罗伯特扶了扶自己的方形眼镜，将手里的书递给市长，“可是这一切都无能为力，因为英勇的麦克白——真称得上一声英勇。”*

布鲁诺面带微笑地接过书，还没等他说话，他就听见罗伯特接着说。

“不以命运的喜怒为意，挥舞着他血腥的宝剑。”*

“犯罪和暴力、善良和残酷、毁灭和新生，两股力量总是在斗争，亲爱的哥谭市长，我希望你能腾出时间，我有个故事要告诉你。”

“关于救赎？”市长天真地眨眨眼。

罗伯特露出一个可惜的委婉笑容，“是贪婪、复仇和改变，第二次改变。”

布鲁诺注意到罗伯特强调第二次改变，同样他也发现盲点，这人一股乳液和化妆胶水的味道——罗伯特易容了。

“很抱歉，我并不懂你的关键词。”市长弯起眼睛，“介意给我讲讲故事吗？”

“当然不介意，这是我的荣幸，虽然我们完全没有共同语言。”罗伯特拿走先前递给市长的书。

留意到罗伯特的小动作，布鲁诺发现罗伯特讨厌他？

是单纯的仇富还是讨厌市长？

“布鲁诺·韦恩，叫我布鲁诺就好了。”布鲁诺露出友好的笑容。

罗伯特同样笑了笑，“好的，韦恩市长。”

并非仇富，而是讨厌市长。

“市长，你怎么看腐坏？”罗伯特慢慢导入他的故事。

“你在跟我谈制度？”被政治泡疯的蝙蝠侠问。

罗伯特摇摇头，“是也不是，我在谈毁灭和新生。”

“毁灭者和缔造者，毁灭者摧毁机制，缔造者构建美好世界，新世界里没有你，也许也没有我，然后永不再见。”罗伯特取下一朵别在西装上的百合花，“韦恩市长，你喜欢百合花吗？百合花很配你的蓝眼睛。”

所有线索串成环，结合谜语人的谜语，白天模式的蝙蝠侠确定了罗伯特的目标。

针对市长，毁灭和改变，以及百合花。

强调毁灭，那就不可能是祝福，而是死亡预告。

“罗伯特......先生，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最开始的模糊线索在布鲁诺说出名字的那一瞬间固定下来。

这家伙是无政府主义者。

罗伯特是他故意选的化名。

1605年11月5日，盖伊·福克斯和罗伯特·卡茨比是“火药阴谋”的执行者和策划者，以爆破的方式推翻当权政府。

新人，一个策划送哥谭市政府上天的新人。

大屏幕突然接入一则未知通讯，《哥谭快讯》被人从外部入侵。

正在说话的哈维发现话筒忽地不好使。

戴白色面具，穿白色披风的陌生男子出现在屏幕上，他的胸口刻着一个画圈的大写字母A。

“哥谭市市民们中午好，你们的自由近在咫尺，新制度下人人平等，从今往后这里只有——安纳奇。”

门外传来一声巨响，宴会大门被人轰开，人群熙熙攘攘，罗伯特或者是安纳奇的策划者抓住没什么武力的韦恩市长，“市长别担心，很好解决，我带你躲起来。”

随后是一声枪响，布鲁诺猛地回头看向开枪的人。

哈维持着他那枚硬币举着枪穿梭在人群，“我不杀人，剩余的事在之后交给上帝和运气。”

枪声混合人群的惊呼，布鲁诺甩开罗伯特的手，跑向正在交战的哈维。

只要一枚黄色铜块，一切都会改变，他们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要他说，这些垃圾根本就不长记性。

恐惧就会开枪，愚蠢的开枪只会杀人。

穿常服的蝙蝠侠打碎玻璃，拿走摆在玻璃柜里的应急灭火器，潜闪接近绑匪们，敲晕他们的后脑勺，看到远一点的劫匪，他推倒桌子投掷托盘。

哈维注意到加入的友人，抓着友人的后衣领往后退，“快离开，这些家伙是无政府主义安纳奇的人，他们的目标是你！”

“让你失望了，哈维，你该冷静点。”布鲁诺与哈维背靠背，冷漠地注视正在靠近的劫匪。

最开始的枪击让劫匪们愣了一下，接着他们就看到他们的目标自己撞了上来。

“哎呀哎呀，这不是我们乐善好施的市长先生吗？”

“哥谭的大人物，大鱼啊。”

“那么你会付多少赎金来支持我们的无政府活动？”

“我们会吊死你以示感谢。”

“别想喊蝙蝠，我们调查过，那该死的蝙蝠侠只在夜间活动。”

布鲁诺冷笑一声，“如果你们不在乎蝙蝠，就不会在白天犯罪。”

“是的是的，你说得对。”领头的劫匪持枪围住地方检察官和市长，他招呼人把检察官拉走绑起来，将枪顶在市长的额头，指挥其他人开始装炸弹。

“市长先生，我们来谈谈，我们老大很崇拜蝙蝠，你会撤下蝙蝠侠的通缉令吧？”

“不可能，蝙蝠侠是罪犯，他会毁了所有，看看他做的事，他就是在吓唬所有人。”涉及蝙蝠侠，韦恩市长一向很激进。

劫匪头目却不满意，他踹翻市长的腿，迫使他摔倒，居高临下地拿枪顶住韦恩的头，“拜托，蝙蝠只是行事有些极端，连我们罪犯都知道他是来帮忙的，不过如果你执意不改，只能说抱歉了。”

“我给你五个数反悔，一，二——”

“五。”

被捆住的哈维不可置信地看着友人主动结束倒计时，“等等！布鲁诺，你他妈在干什么！只是通缉令！答应他！”

原本安分的人质突然暴起，一击上勾拳，打得劫匪眼花缭乱，夺走枪后，被绑架的人质用枪顶住绑匪的头。

给了头目一脚，确保头目一时半会爬不起来，布鲁诺没收子弹，扔掉枪。

哈维沉默了，见鬼，被害妄想症这么能打？

楼下传来警车的警报声，劫匪二把手注视聚在一起的人群，“你们报警了？”

其中一个握着袖珍□□贵妇颤抖着手在人群中瞄准目标，“然后等你们来解决我们？你们是哥谭外的新人吧？哥谭不拒绝任何人，但你们也别想从我们手里夺走什么，孬种，你们连晚上打劫都不敢！”

混在人群的无政府行动策划者罗伯特有被哥谭人冒犯到。

“别以为你练过，你就了不起。”绕后的绑匪试图从背后解决特别闹腾的市长，杀死市长很简单，只需要一发子弹，这家伙就会倒在地上呼气多进气少，但没有仪式感，对无政府主义者来说，有什么比在市政府吊死市长更有威慑呢？

布鲁诺把子弹甩出去，猝不及防踩中硬物的劫匪重心不稳，战斗经验丰富的“人质”果断冲上去给人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多么巧合，我真好运。”

“韦恩，我们报警了，GCPD正在赶来的路上，注意安全！”在人群里一名女性对空放了一枪。

“美丽的女士，谢谢你的善意，小心些，枪械是不分敌我的杀人武器，请谨慎选择。”一个肘击击倒靠近的人，哥谭市长很哥谭的回敬市民的好意。

快乐又刺激的声音在人群里蔓延。

假名罗伯特，无政府主义行动策划者aka安纳奇更讨厌哥谭市长了。

看到市长吸引了大部分绑匪注意，一些胆大的贵宾解开哈维的绳子，他们从地上摸到一把枪塞给哈维。

“我有点喜欢市长了，莽撞又胆大，也许还有点毛绒绒的小问题？”

“市长除了在蝙蝠侠问题上不退步，我觉得他挺好。”

“喂喂，警官，你们再不来我们的市长就要解决了。”

哈维拍拍西装上的灰尘，走向绑匪先前丢下的箱子，听到箱子里有嘀嗒嘀嗒的声音，哈维意识到问题，“朋友们，退远些，我要打开了。”

行李箱打开后，一个屏幕连接着正在倒数的炸弹，各种红色的线密密麻麻，哈维看到只剩一分钟的倒计时，他冲那边正在打架的友人喊话，“等等！别打昏了，我们需要密码。”

效率巧合又迅速的布鲁诺放倒最后一个被他扼昏的人，“什么？”

罗伯特露出一个真心的笑，慢慢走到哈维身边，“来不及了。”

看到屏幕逐渐接近零的倒计时，一些人迅速退场，结果他们发现大门从外被人反锁，哈维放弃拆弹，拿枪对准门锁果断开枪，门开了，一群人争先恐后地涌出去。

布鲁诺叹气，罗伯特刚打算说话，他就看见哥谭市长走到他面前，肯定地摁了A。

屏幕上只剩个位数的倒计时停住。

罗伯特好奇地望着掌握哥谭政治权利最高峰之人，“为什么你如此笃定？”

“罪犯在本性上，不过是懦弱迷信之徒。”布鲁诺歪了歪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换句话说，简单又缺乏想象力。”

“原来如此......”安纳奇咬紧牙关，这一瞬间他重新思考市长的死法，吊死太浪费，不如随市政府一起爆炸！想想看吧，一个随市政府爆炸的市长，多么有意义。

（没听说过被害妄想症加战力啊？给我也整一个）

（看，这里有一个新人，我们慢慢从背后靠近他，他竟然不没收通讯工具！也不敢在晚上打劫！丢人，太丢人了）

（神奇哥谭的神奇鄙视链）

（老友合作三缺一，戈登局长正在赶来的路上）

（时代变了，想不到吧，锁门根本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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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的回合：

*出自莎士比亚《麦克白》朱生豪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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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的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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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支持，虽然这文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最近会恢复更新，上半年心态崩了外加各种考试，现在我差不多调节好了，我又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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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迷信缺乏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