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庄园内,便被通知去餐厅用餐了。
他们一到餐厅,便看见有一把椅子被一个陶瓷玩偶占据,它穿着一身熨烫平整的黑色西装,系着暗红色领结。
它有着洁白无瑕的面容,梳理整齐的黑发,五官看上去和欧尼斯特有些神似。
这个陶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美感,让伊莎蓓尔他们内心生出一种排斥感。
碍于他们的父亲没有任何表示,两人只能沉默着坐下来。
伯母此时已经取下了黑纱礼帽,看上去情绪似乎稳定下来了:“这是布拉姆斯,我们定制的一个玩偶,用来替代他陪伴在我们身边的。”
见他们用玩偶代替失去的孩子,以此来抚平失孤之痛,他们三人也只得配合的将那个玩偶视作一个真人般对待。
这一顿饭让他们吃的味同嚼蜡,很快便结束了用餐,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父亲在和威廉商议后,他们会在这里住上一周再回去。
回到房间,伊莎蓓尔只觉得睡意来袭,11小时的飞机让她的精力已经到了极限。
日光渐渐西沉,月光爬上了伊莎蓓尔忘记关闭的窗户,风轻轻吹动窗帘。
在月光照射下,窗帘的影子一瞬间多出来了半边影子,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在了窗帘旁。
床上的伊莎蓓尔依旧在沉睡中,对异常情况没有一点察觉。
下一秒,一只小巧过于苍白的手出现在床角,这个房间多出的东西赫然是那个名为“布拉姆斯”的陶瓷玩偶。
一阵怪异的声音,像是人声被什么东西阻挡,显得含糊轻微:“新……朋友……”
随着一阵风吹动窗帘,陶瓷玩偶消失不见,那个声音也没有再次响起。
第二天,经历了深层睡眠的伊莎蓓尔只觉得身心舒畅,在和欧尼斯特两人用完早餐后,两人准备去庄园旁的树林里走走。
他们沿着一条小道走去,能听见树林里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清新的空气,也让他们心情很是愉悦。
他们很快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路,如果不是欧尼斯特一直低头看着路边的碎石子,他们很可能就直接略过了。
没有过多的思考,两人便决定转弯顺着小路走下去,想看这条小路的尽头是什么。
这条小路不算很长,它的尽头刚好在右边树林的中央。
在一片圆形的空地上,有一座木屋,不算大,门上挂着风铃,木屋左侧有一个乳黄杜鹃花丛。
欧尼斯特上前敲了敲门,见没有回应,两人对视一眼,没有继续敲,也没有想要推门——不经允许,擅自推门,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两人绕过木屋,却在屋后看见一个被树叶掩盖的小土包。
伊莎蓓尔拂去土包上的树叶,不见有杂草,看样子是才堆起没多久。
犹豫了一下,她没有继续挖掘下去——看这个大小,有可能是埋葬了一个宠物的坟墓。
就在她抬头的瞬间,余光看见远处的树后,有一个孩童的身影,躲在了树后的阴影里,让她看得不是很真切。
伊莎蓓尔脑中闪过很多种可能,最后定格在一个疑问里:那会是布拉姆斯么?那个已经离世的堂弟。
她没有将自己看到的告诉欧尼斯特,他和她不同,看不见那些鬼魂,她不想将他拉入不属于他的世界,他能平平安安,每天都能快乐的度过,就是她所希望的。
两人在午餐时间之前回到了庄园里,用过餐后,伊莎蓓尔被伯母叫住,询问她是否有时间加入她的午后课程中。
伊莎蓓尔不知道她说的午后课程是什么,但不想拂了她的好意;欧尼斯特则是被父亲留住,让他加入他和伯父的飞钓活动。
伊莎蓓尔跟随伯母走上二楼,进入昨天传出乐声的房间。
她进去的时候,就发现已经被放在了椅子上的陶瓷玩偶。
它今天换上了一白色衬衣,外搭一件墨绿色毛衣,系上了一个黑色领结。
伊莎蓓尔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它就像是等待她们到来,一起上课的同伴。
伯母笑着望向伊莎蓓尔:“伊莎,请入座,我们要开始阅读课了。”
伊莎蓓尔勉力维持着微笑走到放在玩偶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余光却不得不一直注意着玩偶。
见伊莎蓓尔入座后,伯母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是一本诗集。
伯母开始了朗读,是拜伦的《赛尔莎挽歌》:“你逝去时依然那么美,即便消逝却从不枯腐,如那划过长空的流星,坠落之际却最为光明。”
伯母读着,声音却并不稳,一如同她的心境一般。
在阅读课后,便是音乐课,伊莎蓓尔这时便知昨天听到的音乐来源。
伯母将碟片放在黑胶唱机里,旋律带动一幅奇幻的画卷在伊莎蓓尔耳边铺成开来。
今天放的是莫扎特歌剧《魔笛》,讲述的是夜后请求塔米诺从祭司萨拉斯托那里解救自己的女儿帕米娜,而当夜后露出险恶的意图时,萨拉斯托却成人之美,让塔米诺和帕米娜在经历了诱惑、水和火的考验之后,终获结合的故事。
这首曲子统一了意大利歌剧和德国民谣的风格特色,有正剧的严谨,亦有喜剧的诙谐。
伊莎蓓尔不由得闭上眼,将自己的身心沉入其中,去倾听音乐描绘的故事和情感。
待一曲终了,音乐课也随之结束。
伯母看着坐在椅子上认真倾听的伊莎蓓尔,眼神染上了一丝悲伤:“谢谢你,伊莎,如果你能早些时候来,你和布拉姆斯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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