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克祯,起来了!”
顾燕帧穿戴整齐的站在穆白床边,叫了多遍也不见穆白起床。顾燕帧皱起好看的眉毛,担心的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儿。
顾燕帧俯身伸手覆盖在穆白的额头上。
“嗯……顾燕帧?”
顾燕帧手刚搭在穆白额头上,穆白悠悠转醒,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反应也有些迟钝。
顾燕帧见穆白醒了,连忙放下手,只是手上还残留着略微冰凉的体温,细腻的手感比自家妹妹皮肤都好。
“快起来,不然一会不用吃饭了。”顾燕帧急切的想摆脱刚刚心中盛起的一丝因为旖旎的幻觉而烦躁起来的感觉。但仔细看今天的沈克祯总觉得好像很乏力的样子。
“沈克祯……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额……好像有点感冒,没事啦,过两天就好,你先去帮我打个饭呗。”
穆白强忍着腹中的疼痛,想要将顾燕帧支开。
“哪还用我去打饭,谢良辰那小子估计都给你打完了。”顾燕帧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酸。
“我今天觉得我胃口应该特别大,平时饭量估计得不够吃,你帮我在多打一点吧。”
被穆白磨得没办法,顾燕帧只好先去食堂,给沈克祯打饭,顾燕帧走在路上越走越觉得今天的沈克祯不对劲,有点软软的感觉?
顾燕帧摇头将脑中穆白的形象甩出去,沈克祯要是软软的……世上就没凶残了。
穆白看着走远的顾燕帧,默默松了口气。
穆白快速起身看一眼被褥,还好……没染上,快速整理着被褥,一边疯狂呼叫M团。
“团子啊!我怎么大姨妈突然造访啊!>—<。”
[……宿主,你毕竟是个女的。]M团不懂自己宿主为什么总爱忘自己的性别。
“我知道我是女的!可是,我之前好久不来,根本没准备啊!而且,我从来不痛的,今天真的好疼~~”穆白说话都有点发颤,她第一次知道姨妈来了可以这样疼。
[宿主,要不你今天用一次性转啊?]
“不行,这才月初,万一之后有什么意外,没次数怎么办,你快点给我一张姨妈巾啊。”
[……]你这么突然,我也没库存啊!
一番手忙脚乱之后,穆白出现在食堂,在顾燕帧面前坐定。
谢良辰看着身边毫无血色的穆白,担忧道:“克祯,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穆白听着带着眼神明晃晃透着关心的谢·小天使·襄差点哭出来,当个女人太难了!
顾燕帧看着沈克祯和谢良辰那眉目传情的暧昧氛围,恶狠狠的咬紧牙关,伸长胳膊明目张胆抢走了沈克祯碗里的卤蛋,得到沈克祯愤怒的目光,顾燕帧得意的笑着。哼,这不就看着我了。
朱彦霖远远的跑来,不停地兴奋的挥舞着报纸高声喊道:“好消息!好消息!火烧华西棉机厂的那伙日本人被杀了!”
纪瑾连忙起身,同着全食堂的同学们一起围上来,簇拥着朱彦霖,而一旁的沈君山漠不关心的起身离开食堂。
穆白由于身体原因只是回头看去,对面的顾燕帧弯着好看的凤眼将多半碗的肉夹到穆白的菜碗。
“什么?真的吗?”
“太好了,他们真的该死!”
“纪瑾,你快念念。”
“日籍纵火犯及爪牙二十一人皆葬身火海。”
纪瑾看着手中报纸上占据大篇幅的报道,大声念着。
“到底是何时何地何人所杀,纪瑾上边写没写啊?”
“在通往王家庄的路上,其他的都没有写,不过这是民铎报,张瑜之先生所写,应该错不了……”
谢襄看着人群外匆匆离开的沈君山,若有所思。
“给我看看。”
“我也要。”众人都想看看这记载着如此让大家喜闻乐见的新闻,争抢着。
“喂!别抢坏了,我还得还门卫大哥呢!”
穆白看过热闹正拿起筷子低头吃饭,就看见碗里多出近一半的肉,顿了顿若无其事的吃饭。
此时,印有《日本商人途中遇袭,凶手踪迹至今成谜》几个大字的报纸正静静的躺在日本商会的办公桌上。佐藤一夫抓起报纸狠狠的揉成一团丢在地上,秘书站在办公桌前弓着腰静静的听佐藤一夫发着脾气。
“日本那边已经来信了,他们对于我接任会长这段时间内的所作所为十分不满,倘若在做不出什么成绩来,怕是就要让那个卑贱的女人来顶替我的位置了。”佐藤一夫一脸嫌恶,似乎对自己口中的这个女人十分厌弃,“给承瑞贝勒打电话,就说我要见他。”
“是。”一辆黑色的日本汽车缓缓驶入位于城郊的教堂内。带有浓浓欧洲风格的教堂内,承瑞正在弹着钢琴,眼前是一众唱诗班的女童正在吟唱着教堂的赞歌,一阵阵歌声透过五彩的玻璃窗缓缓传出,惊起屋顶上一群群栖息的白鸽。
承瑞年龄虽然不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孔看着却十分摄人,他仅仅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也自有一种贵族之气。清朝已经结束,抛却一身长袍马褂,剃掉一头辫子,承瑞梳着最时兴的背头,白色的衬衣外罩一件黑色马甲,下身一条黑色西装裤,领子间还系有一个黑色蝴蝶结。
厚重的石雕大门打开一条缝隙,一位老者佝偻着背走了进来,附在福九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福九挥了挥手,那人便退了出去。
钢琴曲伴着女童的歌声飘荡在空旷的教堂里。
良久,一曲赞歌终是结束,女童们缓缓退下,福九躬身上前,“贝勒爷,日本商会的佐藤一夫在外求见。”
侍女们端着水盆和汤药跪在承瑞面前。待他轼手后,一侍女端着药碗凑上前,他抬眼瞧了瞧福九。“祖宗不孝,现在连一个蛮夷小国的商人也能随便见我了。”
福九低身道:“他是有事求贝勒爷。”
“就让他候着吧,说我身体不好,没精神打理他那档子糟烂事。”
“是。”福九弓身退了出去,走到一半时似又想起了什么退了回来,“贝勒爷,显荣格格回国了。”
承瑞拿着药碗的手微微顿了下,又放回去,侍女跪在地上又将托盘往上举起,“贝勒爷,药。”
“太苦了。你替爷吃了吧。”
“奴婢喂您。”
“一勺一勺,更苦。”随即仰起头一饮而尽。
“知道她回来是做什么的吗?”
承瑞又端起一杯蜜水漱口。
“显荣小姐是织田秀幸的养女,佐藤一夫是织田秀幸的家臣。如今佐藤一夫将顺远搞得一团糟,显荣小姐这个时候回来极有可能会接替佐藤一夫的位置,成为日本在顺远的代表。想必,这也是佐藤一夫找您的另一个原因。”
“多留点神,她一到顺远立即告诉我。”承瑞转过身去继续弹琴,明灭的光影中瞧不真切他此刻的表情。
“福九。”
承瑞出声叫住几步之外的管家。
“在。”
“上次让你查的两个人,如何了?”
“回贝勒爷,”福九从一个随从那取出两个文件袋,一一打开,分别指着两人照片回答。
“这是顾燕帧,他是内政部常务次长顾宗堂的儿子,教育厅厅长胡柳翁的外孙,胡云生胡司令的外甥,徐少帅的小舅子。”
“这个……”福九有些犹豫。
“嗯?”
“这个人叫沈克祯,身份不好查,他是最近才出现在顺远城的,好像之前一直在英国留学,只是其他的,他们还没查出来。”福九低垂着头,等待贝勒爷的吩咐。
承瑞目光定格在那人微扬的唇角上,奇异的觉着近日的焦躁渐渐舒缓,莫名安心。
“不过……现在两人就读烈火军校,是同寝的同学。”
承瑞听到俩人不止在同一学校,竟然还是同一寝室,想起那日在街上俩人旁若无人的嬉闹神情晦涩。
他很不开心,承瑞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穆白的照片。明明这个人应该对着他笑的,对他好。
奇怪,为什么会觉得他应该对自己笑,对自己好?
承瑞额头隐隐作痛,汗珠慢慢滑落……
“让他们继续查,你下去吧。”
“是。”福九退了出去。
飘渺的钢琴声再次回荡在教堂内,却夹杂了缕缕烦闷忧愁,每当他心情低落烦闷的时候只有钢琴能缓解这焦虑,不过现在好像又多了一个,承瑞目光看向照片中笑的温柔儒雅的少年。承瑞很清楚金显荣的过去,对于王府、对于顺远,她有着诸多怨恨,这番积攒了十几年的怒火必将呈燎原之势在顺远掀起一股浪潮。
而让承瑞和佐藤一夫都如临大敌的金显荣此刻正站在讲武堂门前悠闲的等待着。
“……显荣?”
穆白看着背对自己站立的姑娘,身姿绰约,白底蓝纹的花边洋裙衬得她优雅玲珑,一头短发烫成大大的波浪状,不同于这个年龄女生的天真懵懂,她独有一种成熟风韵。
听到身后那人如珠玉般清澈的声音,女子飞快转身一头扑进了穆白的怀里,好热闹的学员们趴在门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阿祯……好久不见。”
穆白揉了揉金显荣的头发,“刚才他们说有个女生找我,还挺惊讶呢,不过你好像又长高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嘛,我没感觉啊。我刚回中国,就马不停蹄过来看你,是不是很感动。”金显荣又蹭了蹭穆白,不舍的退出穆白温暖的怀抱。
“嗯嗯,感动。”
“阿祯,你怎么跑来读男校了,不会被发现吧?”金显荣看着男装打扮的穆白担忧的说。
“哈哈,你是不是忘了我英国也住的男寝啊。”穆白亲昵的在金显荣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啊哦,我真的忘了。”
“对了,君山也在这里就读。”
“嗯……他不是学医吗?”语顿,“阿祯,你也是医学生啊!”金显荣显然有些不懂为什么一个两个医学生都跑军校去了。
“……说来话长,有空给你讲,要不要去叫上君山我们一起吃顿饭?”
穆白想想还是换个话题吧,她怎么告诉金显荣和沈君山,他们以为的高材生都靠M团才混过去的。不是她不想学,好吧她不是那么感兴趣。
“额,好啊。”金显荣笑的有点勉强,她只想和阿祯出去,不希望来第三个人。
“君山,快来。”穆白看向被纪瑾拉着看热闹的沈君山,沈君山看到金显荣显然很惊讶,笑着和金显荣打声招呼。
“金显荣?你这是特地跑过来看克祯吧。”沈君山笑着打趣俩人。周围人可都看出来也就沈克祯这榆木脑袋没瞧出来,金显荣心悦于他。
“君山又开我俩玩笑,走走走,今天我做东,请你们俩吃个饭,就当给显荣接风洗尘吧。”穆白笑着牵起金显荣的手,这个举动惹得看热闹的学员们一阵哀嚎。
“不是吧,烈火军校好不容易来了个异性,还是个美女,居然就这样被沈克祯拐走了!”
忽略众人的感慨,顾燕帧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二人相握的手上。
沈克祯低着头不知与金显荣说了什么,她轻轻锤了一下沈克祯,唇边却绽放出一朵笑花来。周边的学生叽叽喳喳的均是在谈论他们,郎才女貌,一双壁人,果真如此般配。
这幅场景,顾燕帧心里有些发堵,两人刚刚所有的亲密行为一一在顾燕帧眼前闪过,俊俏的轮廓绷紧了,随即垂下头,脚步沉重的离开了人群。
最近天气越来越凉了,小可爱们出门在外注意保暖,多喝水哦,我在家都感冒了呢,嗓子疼多天了,今天感冒就不停打喷嚏啦。
晚安,爱你们,么么哒^3^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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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金显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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