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周结束,合宿似乎让教练看到一丝胜利的曙光,这几天对社员操练的强度又加大了,一轮训练结束,从未见过教练如此斯巴达的社员们蹲的蹲,坐的坐,有的甚至把舌头伸出来喘气,但看到千惠和真冬两个女孩子走进体育馆,又马上把舌头收了回去,很心虚地扭过头。
盘腿坐在地上的铃木将和真冬的视线撞上,无言地低下头去躲开真冬的视线。
千惠最近一直都很关注这两个人的互动,见状心里也有了猜测,不由得摇头微笑,看来是闹别扭了哦?
真冬也别扭得很,铃木将倒没有和她冷战,只是今天一天都没有和她有过打闹,这种冷淡就连旁人都看得出来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于是社团里就有了一些窃窃私语,偏偏还让她听到了。
说什么幼驯染吵架是情趣,这些人怎么这么闲!就是因为心思总放在奇怪的地方所以才一直都是候补队员的吧!可恶!
真冬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咬牙切齿地开始捶墙。
哼,她才不会因为他不和自己开玩笑而难过。
“今天一天都很不自在吧?”
部活结束的时候,千惠望着她拿把拖把扎进水桶里半天没动作,笑着点破她心思,同时脸上也表现出羡慕,“你们的感情真好啊,很珍惜对方呢。”
真冬闻言一愣,顿时心虚起来,她偷偷瞟了眼学姐的脸色,说起来,铃木将那家伙那天早上被灵幻老师送回去之后,不知道有没有和学姐解释。
她不要变成打扰别人恋爱的绊脚石啊,会被马踢的。
千惠又是何等聪明的女孩子,她最会察言观色,所以对这个学妹此时偷偷摸摸的样子,她在想些什么也能猜出个**分,但这样反而让千惠更羡慕了——如果她能和这两个人同一个年级,该有多好,这样,她也许就能成为这段友情的又一个当事人了。
是的,千惠并不打算在真冬这边多问什么,她并不想为难学妹,更不会让学妹总是夹在她和铃木将之间。
但是,如果铃木学弟能够用急切的表情来解释她一直以来的疑惑,她还是会感到幸福的。
真想看看学弟着急的样子呢,千惠恍恍惚惚地想道。
眼看着学姐又陷入自己的世界,真冬顾不上今天自己那一点小别扭了,她连忙满场去找铃木将的身影,结果看到铃木将那家伙没有像其他社员一样部活结束就跑去更衣室,而是伸长了脖子也在观望这边。
对上真冬的视线,是今天第二次了,但不同于第一次,铃木将这一次疾步向他们走来,真冬有一种预感,他已经做好某种准备了。
千惠被铃木将叫走之后,真冬就不得不一个人负责收尾工作,体育馆的日常清扫不止由她负责,还有几个一年级男生,他们跟真冬还有铃木将一样,要负责社团里大部分的杂活和后勤,馆内还有一些二年级在监督他们。
突然,真冬感觉有人特意走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问,“你的幼驯染要被抢走了哦?这样可以吗?你不介意吗?”
听声音是二年级的一个学长,名字真冬不记得了,因为常年候补,所以在社团里渐渐沦为一年级的监工这样的角色。
好烦啊这个人。
但因为是学长,就算心里很不爽真冬也不能表现出来,只是把湿漉漉的拖把从水桶里拿出来,“啪”一下摔在地上,溅起一片水,有一部分飞到了这个学长的训练服上,有几滴还甩到真冬下巴了,她瞬间露出慌张的表情,“啊啊——太不好意思了学长!”
“你干嘛!”那学长拉下脸来,连忙擦拭衣服,“谁让你这么用拖把的!”
“对不起学长!因为我刚刚看到您脚边有一块好大的污渍,所以我才——”
“你在耍我吗?”
“没、没有。”
周围的一年级都在看着,他一个男生总不能真的和女孩子发生冲突,于是那个二年级学长涨红了脸,胸口起伏越来越大,显然被气到了,他眼睛一转,想到一个主意,指着真冬说:“这件训练服是你弄脏的,你来洗。”
“我……”
“你们在干什么?”
正僵持不下的两个人转头,千惠和铃木将一起走进来,看到真冬神色,千惠目光闪了闪,但铃木将抢在她面前说话了。
“学长,你的衣服脏了哦。”
“还不是拜你的幼驯染所赐,我正准备让她帮我洗干净呢。”那个学长吊儿郎当地笑着,看得真冬想在他脸上再倒一桶拖把水,“怎么好麻烦你,学弟这么忙,既是正式队员又忙着和前辈搞好关系,反正经理本来就要负责照顾队员,就让宫崎学妹帮我把这衣服洗了吧。”
“够了。”千惠沉声打断这个二年级的阴阳怪气,她伸出手,“脱下来吧,我帮你洗,没有教好学妹,我替她道个歉。”
“……”
“脱下来吧,学弟。”千惠把最后两个字咬了重音,不无严厉地盯着眼前这个人。她当然明白这个二年级是在拿年级高低来压人,真冬没有能当面反抗他的余地,那她作为更高一年级,就当一次坏人。
这个二年级候补队员自然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身上唯一一件衣服脱掉,只能憋红脸,最后僵硬着说:“算、算了吧,这点小事,我洗就好了。”
这个闹剧就此告一段落。
真冬戳了戳旁边的铃木将,得到对方疑问的眼神后,小声说,“我们三年级的时候,也能说这么帅气的话吗?”
“哼。”铃木将哼笑一声,“你下次不要总是那么嘴上不饶人,让学姐给你收场。”
一旁的真冬没有回他,他望过去,发现这家伙捂着耳朵,把头摇成了拨浪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站在前方的千惠突然转过脸对他粲然一笑,把他闹了个红脸。
一想到刚刚自己对学姐说的话,他的脸更红了,连忙装作擦汗用衣服领子把自己下半张脸藏起来。
真冬怎么想?
真冬有点尴尬,于是偷偷走起螃蟹步撤离现场。
南野秀一有点发愁,他觉得自己低估了自己学生和非人生物的适配性,那天晚上真冬差点出事后,回来上课第一天就和他说了,当时这孩子表情还是心有余悸的,等过了几天,他旁敲侧击地问起她身体里那个客人的情况,她一脸无忧无虑——
“树神最近能和我在脑海里对话了,它和我说了很多他朋友的事情,藏马……不对,南野老师,你们超能力界感觉好梦幻哦。”
不是,等等等等,虽然他说过不用太排斥这个外来的客人,但没想到你们交谈甚欢啊?甚至都到了交换这种信息的地步了。
至于她这什么情报都简单归类于超能力界这个话题——算了,就让她这么认为吧。
“宫崎同学,请不要在学校或者其他人面前提起我的另一个名字。”红发青年坐在办公室里,竖起食指立在唇前,一脸无奈。
“好的,南野老师。”真冬像变魔术一样从身后变出一枝开得正旺的重瓣樱,“树神说让我把这个给您,还说希望您不要总是偏心月季,现在樱花还开着呢,您有空可以去看看它们。”
她随手往窗外一指,不远处的樱花树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摇了摇花枝,在外人看起来,就像是被风吹动了一样。
“谢谢你,我知道的。”南野秀一接过来自真冬的礼物,下一秒他就看见学生的指尖迸发出又一朵樱花,怔了怔,表情变得忧虑起来,“宫崎同学,你还好吗?”
“嗯?我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呀?”
“你……宫崎同学,有感性的想法不是一件坏事,但思考与行为切记要是理性的。”
“?”老师怎么又在和她讲哲理,真冬歪歪脑袋。
不行了,孩子没听懂。
南野秀一终于深刻感受到教书育人的不易,他之前和真冬说的那些,本意只是叫真冬不要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继续过自己的日常生活就好。但他会这么说,是因为他已经能够很熟练地把这种超自然事物和自己的日常生活关系处理好,真冬不一样,她是刚开始涉足这个世界。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之前就隐隐出现的不安思绪终于开始浮现出全貌。
他对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负有责任,所以他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决定——把自己的私人联系方式给了真冬,让她有事就联系自己。
真冬怎么想?
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老师,经常在课堂上抓她发呆走神,还会用笑面虎的表情笑她小测成绩逼她发奋,但他同样也是这一堆或秃头或上了年纪或一年四季只会穿运动装的老师队伍里,最为清爽和亮丽的一道风景线——天啊,这样的帅哥给了她联系方式诶!
真冬接过写着数字的纸条,表情梦幻,她觉得老师实在太关注自己了,以至于本来一片清明的脑子都出现了之前铃木将那家伙半开玩笑说的那句“师生恋是没有前途的”这几个血淋淋的大字以示警醒。
感觉自从遇到树神之后,自己身边发生的,尽是一些之前从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呢,周围人对她的态度,也是前所未有的特别。
她居然对这样的日子感到雀跃。
“再多和我说说你的事情吧,你真的叫树神吗?”真冬站在南野之前和她说过的樱花树下,伸手摸了摸树干,“很结实的样子呢,你在这里很久了吧?除了南野老师没有人发现过你吗?”
【呵呵。】树神轻笑两声,它如今的情绪表达变得越来越灵动了,仿佛就和人类一样。
不过它本来就是有灵性的,只是之前还不懂怎么表现出来而已,真冬猜想。
【如果是说你们人类灵魂上这种独一无二的符号是名字的话,我确实有,但用的是另外一种语言,我也不知道怎么描述,等再过些日子吧。】
【冬天的孩子,藏马大人真的很关心你。】
【人类的情感,就是用语言和行为构筑起来的吗?】
【我们怎么会被发现呢?没有发声的器官,就连一开始接触你,也只能通过梦境。】
一人一树在脑内聊得很愉快。
但在旁人看来,却只是一个少女站在树下,带着笑抬头望着那一棵只有残樱的樱花树而已,游荡在他们之间的,唯有风声。
真是奇怪啊,为什么会在春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来赏花呢?
哈哈,我来啦,存稿是有的,但不多,一般好几天不更新就是攒存稿去了(目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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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就要完结,在此立誓!再拖久一点,我是说我身上某些美好的品质就会消失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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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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