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公众松懈下来时,又一起案件悄然打破了短暂的平静。死者是个经常出现在红灯区的常客,名字叫汤姆·福德。
媒体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一般,蜂拥而至。不到几个小时,伊丽莎白便在晨报的头版看到相关新闻。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射在她的办公桌上,红茶的蒸汽缓缓升腾,空气中弥漫着油墨的气味。伊丽莎白翻着报纸,纸张微微发烫,仿佛还残留着印刷机的温度。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伊丽莎白将报纸平铺在桌面上,目光定定地落在一行标题上。
南茜已经在她对面坐下,手里拿着一本账册,正在计算最近的开销。她眉头微蹙,似乎在琢磨数字,却依旧随口答道:“艾莎的父亲叫汤姆·福特。我记得她提过。”
“是吗?”伊丽莎白若有所思地抿了一口红茶,热气在唇边弥漫,眼神越发深邃。“有没有可能,从一开始,凶手真正的目标就是这个人,而艾莎的父亲是被误杀的?”
南茜的笔停在账册上方,她一向冷静的面容难得显现一丝惊讶。“两个相似的名字,还是同样的职业……”她轻声重复着,仿佛在消化这个新的可能性。
艾莎站在一旁,眼神呆滞地盯着报纸上的名字。她原本平静的脸突然变得苍白,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眼眶。她紧咬嘴唇,仿佛在拼命压抑内心的剧烈情绪,却终究控制不住自己轻声哽咽起来。
听到这种可能,艾莎的嘴巴长大,泪水忽然从眼眶里涌出,她控制不了自己了,她一旦想到这种可能,就觉得心脏仿佛被人紧紧地攥在手心里,肺里的呼吸也被掠夺。
伊丽莎白看着她,目光里既有同情,又有一丝不安。她放下茶杯,声音柔和却坚定:“艾莎,我们要不要去一趟苏格兰场?告诉他们你的想法。”
“对……对不起,我可能……想要去一趟苏格兰场。” 艾莎对于伊丽莎白他们此刻已经有了一种盲目的信任,毕竟她内心也想要抓住这种可能性。她想要抓住杀害父亲的凶手,她想要还父亲的清白。
伊丽莎白没想到自己忽然的灵光一闪,竟然给艾莎带来了这么大的刺激。不过,她知道,尽管这几天表现得看起来十分平静,但是少女偶尔或恍惚,或悲伤的眼神告诉别人,她时刻也没有忘记父亲的死亡。这是迫于生活,她不能放纵自己沉浸在伤痛之中。
伊丽莎白从桌子上站了起来,“当然可以,我给你钱,立刻坐车去。苏格兰场离这里不算近,你不用跑过去了,又慢又危险。”伊丽莎白深怕这个傻姑娘一不留神就发生了交通事故。
艾莎接过钱,眼中闪过一抹感激,低声道了谢,转身离开,她欠伊丽莎白她们的已经够多了,她一定会好好偿还。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伊丽莎白的目光却久久停留在那里,仿佛在为她默默祈祷。
在去往苏格兰场的车里,她一路心神不宁。她不知道这对于警方来说是不是一个有价值的思路,对方是不是能够听进去她的意见,但是她也不想要让伊丽莎白陪同她。之前在印刷厂她可以一个人对峙,现在她也可以。
伦敦街头依旧人声鼎沸,但是艾莎的脑子里只有自己与自己对话的声音在回荡。
车辆很快行驶到了苏格兰场那条街上,蜂拥的媒体正在警局前等最新的消息,想要从警方的言语中撕开一条裂缝,如果幸运,明天的头条就又有了。
艾莎不想要成为媒体的话题,她知道这对于给苏格兰场留下的印象并不是一件好事。如果警方不愿意听她说什么,那么媒体也许可以成为另一条渠道。
另一方面,警局内又一次在召开会议。局长亲自参加了这次会议,他脸色阴沉地环视着周围的警员,脸上笼罩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上面也已经开始关注这个案件了。我们需要不遗余力地把这个案件解决。我不会参与案件的具体侦办,但是有具体的进展或者需要更多的人手,需要立刻向我反馈。”
约瑟夫警督依旧是惜字如金,他目送局长离开会议室之后,忽然陷入了思考没有开口。
正在这个时候,苏格兰场的一名警员忽然跑入了会议室——他其实不想要感受这么凝重的气氛,但是案件所有相关的警员都在这里了。
“约瑟夫警督,第二起案件的受害者家属忽然来了,说想要给案件提供新的线索。”
这一开口,莱昂他们的目光立刻看向了这名警员,齐刷刷的目光像是一股有形的力量,让这名警员不由地退后了一步,“我是让她进来,还是?”
“我去吧。”莱昂对于这个案件的家属有印象,一个病入膏肓的女性,和一个尚未成年的少女,不知道为何忽然有线索能够提供。
因为每天需要去报社上班,艾莎更加注重了自己的整洁程度,她破旧的衣服洗的干干净净,上面一两处细小的破损也被用绵密的针脚织补得平平整整,这是她母亲身体还健康得时候为她缝补得。
她紧张地来回在接待室徘徊,紧紧咬住下嘴唇,却感受不到丝毫疼痛,皮鞋的鞋跟敲击地板,发出回声让她更加烦躁。
“你好,我是莱昂警官。”莱昂的声音瞬间打破了接待室的沉默。。他一如既往地礼貌而冷静,看向艾莎的目光却带着审视。
“你好,”艾莎对这个警官有印象,他是少数不多在之前她与苏格兰场打交道过程中,有耐心的警官,“我想,有没有可能,凶手从一开始想要杀的就是最新的死者,而我的父亲是被误杀的。我是说,他们两个的名字很相似,同一个职业,碰巧我父亲出现在了那位死者出现在的地方。”
莱昂他们的大脑,因为长时间的缺乏睡眠和奔波于新的现场和苏格兰场之间变得有些迟缓,但是他很快反应到了艾莎的想法的价值,迅速地告诉艾莎,他们会考虑这种可能性,并随时和她保持联系之后,莱昂敲响了约瑟夫警督办公室的门。
只要没有更上层领导的参与,约瑟夫警督总是更加倾向于用最快的速度结束会议。
莱昂得到允许进入之后,就立刻开始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我想我可能知道为什么两名凶手会闹翻了。刚才第二名受害者的家属像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就是凶手本人弄错了需要杀害的对象。我想这种可能性完全符合我们的假设。”
约瑟夫警督并不是一个喜欢强调上下级关系和寒暄的人,他更加喜欢直接,快速的告诉他想法,这一个特点倒是并不英国。
见约瑟夫警督没有打断他的发言,他继续说了下去,“因为至少有两个凶手,一个选择受害者,一个动手,才更有可能发生受害者错误的;如果受害者错误,加上执行者又多杀了一个人,所以他们之间才会发生冲突,导致长达一周没有新的凶杀案。”
“我想,策划凶杀案的人应该更加的谨慎,她已经从执行者前面两次的失误中认为她们不该继续合作。我想这次的案件可能是行动者擅作主张,或许她想要挽回和执行者的合作,又或者她想要完成已经计划的案件。”
约瑟夫警督迅速将所有的线索串联了起来,他也赞成莱昂的观点,他看出莱昂还有话要说,示意莱昂不要停下,继续说自己的观点。
”我们在今天的调查过程中,听到一个半月前个月,有一个女性跑到了红灯区找自己的丈夫。他的丈夫似乎总是拿着工资在红灯区消费不回家。没过多久之后,她的丈夫就去世了,不过不是凶杀而是梅/毒。在这之后,本来她不应该再出现在红灯区附近。但是,有证人声称在前两周,还看到她在红灯区,并且看起来生病了。”
“她的丈夫已经不是第一年在红灯区寻欢了,如果她也被他的丈夫感染了,这也能解释她为什么生病,她为什么会如此憎恨红灯区。她憎恨不忠实的丈夫,也厌恶和嫉妒传播疾病的妓/女。而且这种病毒会损害人的听觉,神经等等。那么她弄错受害者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了。”
约瑟夫警官站了起来,“有没有人正在监视她,把她带回苏格兰场。如果情况真的是这样,那么她的神智应该不足以抵抗我们的审讯。”
另一方面,艾莎的心绪不定。她知道此刻的状态不适合工作,她也不想带着焦虑的状态回家。一定会被母亲发现,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现在的状况,她没有办法给母亲带来希望,更不想让母亲因为父亲被误杀而更觉得悲伤。
很快,她发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从苏格兰场的后门出来,那里正巧此刻没有媒体在蹲守。她不由地精神一振,她猜测是否她提供的线索起到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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