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真凶!

金九龄死得很惨,他上半身倒在门边,下半身却还在屋里,一双手被生生砍下来,不知哪去了,地上拖着长长一道血痕,窗上,门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血。

浓烈的血腥味萦绕在这一方小天地,陆小凤一进来就吐了,他不是没见过死人,但死得这么惨烈、血腥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高月捏着鼻子走过去,蹲下来翻过金九龄的尸身,连她这见多识广的也被吓了一跳。

金九龄的脸已成了个血葫芦,他双目被剜去,眉毛下两个血窟窿,还在汩汩地往出涌着血,还有一块一块的碎肉挂在脸上,他的面目狰狞可怕,显然,在遭受剜目之痛时他还活着,再看一眼地上蜿蜒一道血痕,或许他被腰斩、断手时也还活着,一路挣扎着爬出了门……

高月也跑去吐了。

两个人倚在门边,几乎把黄疸水一块吐出来。

这个小院子很僻静,附近都没有什么人家,陆小凤和高月两个人找过来也颇费了一番功夫,或许金九龄也是考虑到偏僻少人才选了这,没想到反而给了凶手害命的机会。

“刚死不久,尸身还没凉,血也还是热的。”高月吐完,喘着气道:“但凡早来一会,或许还能救下他。”

“没有或许。”陆小凤道:“凶手早就算准了我们来的时间,所以他才下这种狠手,就是为了警告我们,不要多管闲事!”

高月蹙了蹙眉:“你觉得凶手是绣花大盗?”

陆小凤道:“难道不是?凶手若不是绣花大盗,他为什么要杀金九龄?”

高月道:“绝不是。”

“哦?”

高月道:“他没有留下绣花的手帕,这说不过去,凶手若真是绣花大盗,示威也好,灭口也罢,他一定会留下手帕,否则他示威给谁看?”

陆小凤道:“许是来的匆忙,忘带了呢?”

高月道:“好,就算他忘带了,这伤势也不对,绣花大盗用的兵器向来都是绣花针,这么久以来,他只绣瞎子,你什么时候见他绣过死人?就算金九龄武功高强,非杀他不可,可两个人又没有仇怨,绣花大盗何至如此?”

陆小凤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去翻看金九龄尸身,看了一会又掉头回来,长长吐出一口,道:“不错,剜掉眼睛,砍去双手,再腰斩,这么凶残的杀人方式,简直就像泄愤一样。”

高月道:“还有最关键的一点,绣花大盗就算有点炫技扬名的意思,他也是个图财的,你看金九龄身上的玉佩、扳指还有折扇,这些可都是上等的值钱货,他一样也没动,这合理吗?”

陆小凤百思不得其解,凝着眉道:“莫非是金九龄的仇家?这时候杀人只是碰巧?”

高月冷笑一声:“你相信巧合吗?我不信,金九龄在这时候被杀肯定跟绣花大盗脱不了干系!”

陆小凤道:“可你也说不是绣花大盗动的手。”他从鲜亮的红斗篷上撕下一块来,堵住了口鼻,又给高月撕了一块,俩人就像蒙面歹人似的钻进去,进了那间满是鲜血的屋子。

屋子很宽敞,没什么布置,但仅有的几样都是最华丽顶尖的,桌椅都是黄花梨的,桌子上的茶具也是一水的天青色汝瓷,床是金丝拔步大床,被褥叠的整齐,被子很软,被面的角落里还绣着两片缱绻的柳树叶。

高月盯着被子上的两片叶子看,又拾起它的一角,细细摩挲着它的纹理。陆小凤道:“发现什么了吗?”

高月道:“这花纹跟金九龄袖口的刺绣一模一样。”

陆小凤还特意出去看了一眼,返回来道:“的确,不仅是袖口,他里衣的领口也有这样的刺绣。”

高月思忖道:“柳树叶……是有什么说法吗?”

陆小凤想想,道:“柳,通“留”或许是留下的意思,以前也有姑娘送我柳叶刺绣的荷包,我还问她为什么不送鸳鸯戏水的,她还说我是土狗。”

高月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从被子上把那块刺绣扯下来,侃侃道:“这么说来,这刺绣也是一个姑娘送给金九龄的,她能在他被子、衣服上绣花,可见俩人关系发展得不错。”

陆小凤道:“不是找线索么?你怎么找到人家床榻上去了?难不成凶手是他的情人。”

高月收紧了手,眼中闪动着灼灼光彩,就连她那惨白无生气的脸也透出一丝激动的红晕。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不知道一个捕头的俸禄有多少,但她知道金九龄那一身衣料的价钱是多少,织金云锦,一匹就要数百金,再看看这间屋子的陈设,每一样都是最贵最顶尖的,他又不做生意,就算有那么一两样赚钱的兼职也供不起这么挥霍啊。

除非……他有一个更赚钱的路子!

……

还是那家裁缝铺,一块从被面扯下来的刺绣,一块绣着黑牡丹的红手帕被摆在柜台上,店伙计仔细看了两遍,肯定道:“这就是出自一人之手,绝对错不了!”

陆小凤眼睛瞪了足有三倍大,失声道:“你确定?确定这是出自一人之手?你……我当然不是信不过你的意思,我只是想问问,有没有可能是两个人绣工相近,所以……”

店伙计打断他的话,不耐烦道:“这就是一个人绣的,针脚,下针的手法还有收线的方向,一看就是没有师傅带的野路子,不成规矩,好认得很。”

若两块绣品真的出自一人之手,那代表着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陆小凤还是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他又去问了好几家,全是一样的说法,甚至有两个老师傅一口咬定:“这不仅是一个人绣的,而且刺绣的一定是个女人!”

就是这句话又让陆小凤迷茫了,他本来已经说服自己,金九龄这个三百年来六扇门武功最高的名捕是绣花大盗,可现在又说刺绣的是个女人?

难道绣花大盗是女人?

那金九龄又是被谁杀的?

陆小凤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头疼,这几天让他头痛的事实在太多,昨晚洗头的时候,随便撸一把就掉了一大堆,他不禁觉得,倘若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得秃。高月到是看得开,劝他一时想不通也没什么,回去休息一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灵光乍现了呢?

他们又回到了金九龄临时落脚的小院里,还顺便买来一口棺材。

不论金九龄是不是绣花大盗,他总还是个人,总不能就那么放着,沦为苍蝇蛆虫的食物。

高月跟他一起,这几天两个人一直待在一起,陆小凤收尸,她就把鲜血和碎肉一点点打扫干净,免得味儿太大,俩人分工合作,分外默契。

等把人拾掇整齐,装进棺材里,陆小凤扭头看着眼前纤瘦的姑娘忙忙碌碌,忽然间,久违的系统自动弹出,告诉他,他已完成了第二阶段的任务,让他再接再厉。他看着上面“甘愿奔波,不离不弃”的字样,忍不住叫她一声。

“瑶姑娘。”

一连叫了两遍高月才反应过来是叫她,**的手在裙子上抹抹:“干嘛?”

陆小凤眼神微微有些闪烁,道:“我又赚了三千积分。”

高月道:“恭喜恭喜。”

陆小凤顿了顿,道:“你呢?”

“我?我什么?”

陆小凤正要问“你是不是也在做任务?”转念又想,这个问题简直无聊透了,她要不是为了做任务,一直跟着他做什么?高月轮着扫把把屋子里的血水扫出去,环顾一圈,道:“你说我要不要把窗户拆下来?全是血,怪吓人的。”

“这又不是你的房子,拆窗户做什么?莫非你还要出钱……,等等,拆?”陆小凤忽然停住,从袖子里把那块绣花手帕,放在阳光下,阳光透过刺绣的针眼,有一部分明显更大一些。

高月凑上去道:“怎么了?发现什么了么?”

陆小凤沉默了许久许久,就像被人点了穴,脸上的表情也从恍然大悟慢慢变得一片空白。

那些被绣瞎了眼睛的人,他们所看到的绣花大盗根本不是在刺绣,而是在拆线!

绣花的固然是个女人,但绣花大盗一定是男人!

想通了这一点,那一切就都了然了。

他终于知道了是谁杀了金九龄,也知道了半年前那场大火是谁的手笔。

那个在暗处一直心积虑想要他的命的人,总算已露出了他真正的面目!

……

一场秋雨下过,江南越发冷了,开了一季的海棠被雨打落进泥土,还带着艳红的色泽。

冬天已近了。

在十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残秋,陆小凤亲手杀了他的仇人,一剑穿心,他冷眼看着那个人倒下,在埋葬仇人的时候,他顺便将自己的剑也一块埋葬。

从那天起,陆小凤再也没用过剑,在那天之前,还有人说他是武学奇才,是天生的剑客。

他已用他的剑祭奠了仇人的亡灵。

谁能想到,死了十年的人会从坟墓里爬出来呢?

这也没什么想不到的,连他都能死而复生,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窗户开着,云娘站在窗前,伸出手去接房檐上滚落的雨水。

蒙眼的白布已取下,视线虽然还模糊着,却也不是一点光亮也看不见了。

雨很凉,凉的就像她的心。

她回过身,陆小凤就站在她的身后。

“银票和玉壁我都帮你找回来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吗?”

云娘长长地叹了一声,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轻,那么柔,手指却紧紧抓着桌子。

“我最后还有一个请求。”

陆小凤道:“我在听着。”

云娘道:“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过分,但我不能不说,我……我想请求你……我……”说到后面,她已有些说不下去,因为她自己也没办法将这个过分的要求说出口。

陆小凤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若不是一心想给你报仇,虐杀金九龄,我也不会这么快就猜出他的身份。”

“陨星阁阁主,云在天,他是你的父亲。”

“他并没有死。”

可能是药吃多了,一整天都好困,本来一直计划日六的,也日不出来,唉

我算算,女主应该快掉马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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