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疯狂的野狗

西门吹雪不禁怔在了当场。

看着自己用过的碗被舔舐已经够恶心的了,没想到楚行风接下来的举动更是突破了“恶心”的界限,简直到了让他毛骨悚然的地步。

楚行风竟将那只碗的碗沿咬碎,一点点地吞了下去,脸颊红的像是在热水里烫过,将碎瓷残渣咽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扭过头朝西门吹雪羞赧一笑。

“抱歉,我这样,是不是太冒犯了?”

旋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把残碗撂在桌子上,语无伦次道:“你的伤……等下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重新上一次药吧,脱衣服……对,你得把衣服脱下来……”

说罢,竟欲伸手来扯。

西门吹雪脸色一变,向后退了一步,冷声道:“不必!”

顿了顿,语气略放缓了些,道:“今日之事……多谢你厚意,伤势我自行处理,不劳尊驾了。”

楚行风呆了呆,身体忽然颤抖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也不知是什么毛病,他突然狂声大笑,然后那个部位就挺了起来……

像是远古时代某种巨兽的角。

西门吹雪没心情看他发疯,转身便走。

他之所以浸在湖水里强行恢复伤势,本就是不打算留在这里了,尤其这里还有一个明显精神不正常的人。

谁知刚走出一步,身后骤然刮起一道冷风,跟着,腰身就被一双手臂紧紧箍住,浓烈的呼吸声吹进耳朵里,湿湿漉漉。楚行风几乎是呻.吟一般道:“等……等等,求你,不要走……”

楚行风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西门吹雪一说话,他的脑子就不会转了,心脏每跳动一下,便疼上一下,他可以忍受很多种疼,哪怕剥皮拆骨都受得住,唯独忍受不了这种——心脏好似被麻绳牵扯住,而麻绳的另一端,就握在西门吹雪手里。

他就像一条被牵了脖子的狗,痴痴道:“不要走,我……我帮你……让我帮你治伤,不要走……”

他越来越慌,越来越语无伦次,也越来越激动,忽然,一股巨力袭向肺腑,就算是他,在全无防备之下,也不禁后退了几步,呆呆地看着西门吹雪。

好不容易才将将愈合的伤口全崩裂了,才换过的白衣瞬间变成了血衣,方才那一推显然已是西门吹雪的极限,剧烈的疼痛让他身子颤栗不止,他死死咬着牙,靠在门边,缓缓滑了下去。

眼前一片黑暗,伤口痛到极致已然麻木,有那么一瞬间,仿佛连魂魄也已飘远。

也不知过了多久,西门吹雪感觉自己的衣服和裹伤绷带全被解开,伤口处敷了一层厚厚的药粉,而楚行风正一瞬一瞬的盯着伤处看,目光如有实质,只让西门吹雪浑身汗毛倒竖,难受到了极点。

忽然,楚行风骤然贴近,鼻尖几乎贴上了西门吹雪的胸膛,轻轻地嗅着。

西门吹雪再也忍受不住,一时间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撬开地上的一块砖石,不顾肺腑浑身血液逆流冲撞肺腑的剧痛,强提内力,撬开地上的一块砖石,朝着楚行风的咽喉弹射过去。

他并不擅长暗器,身体也虚弱得厉害,一块小小的石子更无多少余力,幸好与楚行风的距离足够近,在楚行风仍陶醉在幻想之中时,石子不偏不倚,击中了他咽喉处的廉泉穴上。

而廉泉穴刚好能刺激喉咙的收缩,他喉咙里碎瓷的残渣还没咽下,受这一击,他的整个喉管便如被扯烂的丝瓜瓤一般,鲜血箭一般飙射而出。

若是常人自然必死无疑,但西门吹雪心知肚明,能杀死常人,却杀不死楚行风。

所以,一击得手后,西门吹雪即刻扶门而出,几乎是逃一般离开了这栋屋子。

他这一生中,从未如此狼狈过。

远山被茫茫黑雾所笼罩,澄澈明亮的月光撒在地上,就像下了一地的雪,丛林就是一头蛰伏在黑雾与大雪之中的莽兽。

他这么走进去,披着一身月光,堕神献祭般走进了兽口之中。

夜黑中,似有鬼魅随行。

劲风拂过草木,冰冷如墙的压力如影随形,很快就贴上了他的脊背。

那是令人肝胆的杀意!

西门吹雪当即心下一沉——内力虽已耗尽,五感却还在,在感觉到后颈发凉的瞬间,他猛地侧过身,也是在那瞬间,一抹寒芒擦过脸颊,身侧的一棵大树拦腰而断,地上的花草也纷纷碎裂。

致命一击虽然躲过,但这一动让西门吹雪喷出一大口血,半跪在地上,逐渐重影的视线中多出一双捻金绣龙纹的靴子。

“西门吹雪?连你也不是他的对手……莫非是世间,谁也奈何他不得了么?”

剑光在月色下亮得就像一面镜子,西门吹雪看不到那人的脸,却能听到他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看来我是与那笔赏金无缘了,不过你的仇家似乎也不少?”

那人笑着,剑光晃过眉眼,连头顶的风似乎也冷了许多。

或许就在下一瞬间,他就再也感受不到寒冷,身体所承受的痛苦也都随风消散……

然而,剑锋斩下的瞬间,脸颊忽地一热,西门吹雪定睛一看,眼前哪里还有人,视线里只剩下了那双靴子。

靴子里流出了血,一双脚完完整整地断在靴子里。

不用想也知道,方才喷脸上的,就是这个人的血。

西门吹雪勉强抬起手,想擦去血污,一只手却比他更快。

柔软的绸缎落在脸上,极轻柔的擦拭着,耳边是楚行风的声音,他就站在西门吹雪身后,声音比绸缎更轻柔。

“我真是该死,居然让这种家伙的血,沾在你身上……凭他也配?”

“连我都还没有这样的荣幸……这家伙……凭什么……”

楚行风的声音开始咬牙切齿。

他跪在西门吹雪面前,眼眸通红,因愤怒而蓄满了泪水。

天很黑,月光很亮,月光下的两个人就在这么一个莫名奇妙的时机对视了。

楚行风的心如遭重击,好像虚空中有一把利刃突然在他心上狠狠扎了一刀,他痛的弯下腰,额头的青筋绽出、滚动,全身控制不住的战栗起来。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他在想一件非常下流的事——西门吹雪始终赤着脚,就在刚刚,楚行风想,我要为他穿上鞋子,就那么跪着,把他的脚抱在怀里,手指在他的小腿上抚摸一下。

或者,再过分一点,就像给他上药包扎那样,卷起他的裤腿,脱下他的衣裳……

人都是贪心的,在今天之前,楚行风也只不过是奢望自己的尸体能被西门吹雪略略触碰而已,可是现在,他的妄念一个接一个的升起,满足了这个念头,另一个又产生,他越来越大胆,也越来越放肆。

楚行风突然暴起,伸出手,手在颤抖,他就用这双止不住发颤的手去扯西门吹雪的腰带,并没有受到什么阻力,于是他更加大胆,眼中的愤恨也渐渐转换成了一种难言的兴奋。

衣裳被扯得凌乱……

他就像一条疯狂的野狗,什么规矩什么礼貌体面通通抛在了脑后,他必须得承认,这些日子他已经压制到了极致,他想西门吹雪想的要发疯——他这条野狗,已经想西门吹雪想了一辈子,太久了,已经记不清具体有多少年,他这条野狗,好不容易等到他这棵树结了果子,哪怕还很青涩,却幻想着果实成熟后的模样,然后迫不及待张开嘴,伸出舌头,将整颗果子含在嘴里。

他终于不再矜持伪装,终于抛弃了所有的恭敬和羞涩,他要吞掉这颗果子,他不想再等了!

西门吹雪的后脑重重砸在地上,衣裳被一条条撕下来,他看着楚行风举止疯癫,扑在他上身乱嗅,**着衣服上的血迹……

他实在已没有一分一毫的气力,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闭上眼睛,避开楚行风凌乱的吐息。

半晌,楚行风停了下来,如梦方醒。

“我在……我究竟在做什么?”

楚行风伏在地上,懊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使劲儿摇晃着脑袋。

“不,这不是我,我怎么能……我怎么敢做这样的事?”

“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我只是,只是太兴奋了……西门吹雪,西门吹雪……”

“是我不好,居然做这种事,真是老糊涂了。”想了想,又连忙改口道:“不不不,其实我一点都不老……我看起来的确不老,是不是?”

一边说着,楚行风一边脱下自己的衣裳,整个盖在西门吹雪身上,然后抱起他,向木屋走去。

“我不会再冒犯你了,也请你,好好的养伤,等你伤好了,你想怎么杀我泄愤都可以。”

……

西门吹雪又躺回了那张床上。

剑已经不在枕边,也不知被藏到了什么地方。与之相对的,楚行风的“疯病”好了一些,手脚规矩极了,敷药包扎的时候,不该碰的地方绝不乱碰——西门吹雪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在乎“被人碰到”。

包扎完,楚行风又端来一早就熬好的药,用勺子一勺勺喂进西门吹雪嘴里,雪白的丝绢垫在衣领处,以防药汁撒出,弄脏了衣服。

他是跪着做完这一切的。

西门吹雪用过的勺子照样被他珍惜的舔舐过,却没舍得吞下去。

做完这一切后,楚行风将床帐放好,自己蜷缩着身子躺到那张脚踏上。

“我觉得,还是封住你的穴道养伤更快一些。”他恭敬而小心地点住西门吹雪身上七八道关键穴位,手法奇特,只是让人脱力,无法行动,却不会痛。

“如果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吩咐我,能够服侍你,我真的,很荣幸。”

西门吹雪能说话,也没有昏过去,只是实在不想理这个人。

他并不恨他,恨一个人也是需要力气的,折腾了一晚上,他实在已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消耗了。

西门吹雪盯着床帐上镌刻的云纹,一直到东方日出。

……忽然的,有件事情,他必须要“吩咐”一下了。

“凭他也配?连我都没有这样的荣幸……”以后这句话会高频率出现

楚行风现在还没脱敏,等过一段时日,他会稍微正常一点,表现的跟正常人差不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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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下流的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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