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这点儿少男心思于平日相处中不自觉地流露,杨纯虽不会读心术,也略有所感,对他的小意殷勤十分受用。
各位看官不要误会,杨纯这么做,可不是欺负小孩儿,而是从源头压制“祸端”,实现武当山的可持续发展。
因此,杨纯时不时也给宋青书一些甜头尝尝。
作为武当七侠之首的宋远桥,对上敬顺,对友谦恭,对徒儿与众多三代弟子们温柔和煦。一面对宋青书这个亲儿子,就化身最典型的封建家长,开口“孽畜”闭口“逆子”。
宋青书毕竟是个真正的孩子,看不懂严苛声色下隐藏的拳拳爱子之心,时常因父亲的冷脸而伤怀;或是思念住在山下的母亲,情绪不佳。
杨纯或抚琴、或说故事,尽力哄他开怀,若还不奏效,便揽过他肩膀,同去后山疏散赏景,温言细语地开解,直到宋青书重新振奋精神,方才作罢。
诸般手段一齐施为,更兼杨纯气度清华,容貌精致,恰好击中颜狗宋青书的好球区。按某东方玄幻社交换装网游的好感度系统来算,两人已经达成好感度第六级——生死不离。
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又匆匆四载寒暑过去,杨、宋二人都已十六七岁,若是正常古代社会,他俩算是成年人,要足额缴纳丁口税了。
时阳春三月,万物生发、勃勃生机,武当山上碧草如茵、花开嫩蕊。两位翩翩少年各乘骏马,自紫霄宫缓步而下。
右侧一人木簪束发,穿生丝道袍,大袖收祛,衣袂飘飘,正是杨纯。他问:“小师兄,这会子没有旁人,你总该告诉我,准备了什么贺礼吧?”
左侧锦衣玉冠,做俗家打扮的少年狡黠笑道:“待我们到家,你便知道了。”听得宋青书还是卖关子,杨纯失笑,心想这小师兄十六岁的人了,怎还是孩子心性,不再多话,催马赶路不提。
宋青书口中的“家”,说的是他母亲住处。
山居清苦,宋夫人又不懂武功,待儿子正经拜师开始学武之后,便依从宋远桥的安排,回襄阳娘家居住,侍奉老父母。襄阳城到武当山路途并不遥远,宋青书就算有诸多课业,每年都要归家小住数次,宋远桥怕是跑得更加勤快。
二人纵马奔驰至丹江口,只用了小半日。
宋青书寻了家大车店寄托脚力,付过赁银之后,又摸出十来个铜子儿另外交给小二,殷殷嘱托人家好生照看马匹,要喂细料净水,又去左近糕饼南食铺子逛了逛,拎走一匣子点心。待赶到码头,杨纯已经提着两人的包袱剑袋,候他多时了。
杨纯知道他什么毛病,也不催促,招呼船家一声,自己负手立于船头,细观江景。
宋青书满头大汗跑来,见自家师弟青丝、袍袖俱被江风吹得飘摇四散,仿佛下一刻便要飞升而去,不禁看得痴了,船家连喊他数声,方才回神。
“发甚么楞呢?”杨纯坐回乌篷里头,随口问道。
哪知宋青书脱口而出:“休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哎呦!”杨纯不耐听他乱放彩虹屁,扔一酒盅正中前额,止住他话头。
不对劲,一定有哪里不对劲,杨纯心想。
近来,他发觉宋青书时常楞神,或突然傻笑,笑完还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竹马静悄悄,一定在作妖。杨纯不愿亲手扶持栽培的小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歪,决定刨根问底。
到了襄阳宋夫人处,杨纯洗沐过后回房安歇,见竹马还是卷着被褥面墙假睡,莫名有些生气,三两步跨到床沿,一把扯开布被,虚按宋青书肩颈大穴,迫使他转头。
宋青书没法子,刚想开口讨饶,抬眼却是一片玉色肌肤,凸起两痕清晰的锁骨。两道鲜红从他鼻下淌出,二人同时怔住了。
还是杨纯先反应过来,他掰着宋青书的下巴,在其面部、耳后几处穴道轻捏数次,给他止血,又打水投了帕子,细细替他揩尽面上、脖子的血痕。
“还不起来?”杨纯把脸一板,假意凶他。宋青书果然应声而起,只是一时之间不知手往何处放,脚在哪里摆。
杨纯怠懒与这呆子多说,推门去耳房唤来值夜小厮,取干净被褥来换过。
僮仆下人进了又出,不论什么动静,宋青书都似没听见,一味在小榻上垂头呆坐。
等空间又安静下来,房里只剩他们两人时。杨纯愈发不耐,冷冷道:“宋青书,你是中了甚么降头?”
宋青书抬头,满面通红,支支吾吾半天,忽而石破天惊地来了一句:“小师弟,我心悦你!”
宇宙猫猫头升华.jpg
剧情是怎么跳跃到这里的???
见杨纯木呆呆地,宋青书急了,快步走到床边,合身扑上,把杨纯压在褥子上。
杨纯如梦方醒,刚想说话,发现二人此时的姿势、位置相当暧昧,本能地侧头,用力将脖颈往床外伸去,试图拉开头与头的距离。磕磕巴巴道:“怎么就,就,太快了,现在、现在不行!”
宋青书视线从他微红的耳侧扫过,心里满意,乘胜追击道:“怎么不行?师弟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男子?”真不喜欢,那你挣扎一下啊,胳膊腿倒是动一动啊,再不济,用内力把我震开啊,啧,口是心非。无师自通床咚技能的宋青书心想。
因为晋江不让未成年谈恋爱啊——杨纯os。
“太突然了,你让我想想。”
宋青书松开桎梏,去床沿坐了,脚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毯子上的软底布鞋,努力装得漫不经心,问道:“要想多久?”
杨纯不答,只说:“你还小……”
听他这般推脱,宋青书登时怒了,冷笑一声:“若不是在山上,我娘早就给我说亲事了。莫不是你平日里‘小师兄’、‘小师兄’地叫惯了,真个将我当小孩子看么?”
“我不是……”
“‘男女之事,不必强求,男子与男子、女子与女子的事情,也未尝不可。’这话是不是你说的?”宋青书侧身,直勾勾盯着杨纯的双眼问道。
什么致命回旋镖啊!
几个月前某一天,宋青书忽然问他:“师弟,你以后想找甚么样的女子做你夫人?”杨纯下意识答道:“不要女子做夫人。”
他是真没想过男女之情,上辈子他牡丹到三十来岁,捡到小猫之后,跳过婚恋过程直接开启单身老父亲模式。这辈子忙着习武练功,巨大的获得感让他神完意足,完全没想过向外找什么失去的肋骨命定的半身。
宋青书这么问他,似是满腔知慕少艾、少年心事,他却半点没往自己身上想。回忆起原作里的孽缘,拉拉杂杂说了好一通话,试图劝慰对方,休恋逝水、早悟太极,抛却小情小爱,将全副身心投入到让武当派再次伟大的辉煌道路上。
现如今,被人拿话堵了,杨纯无奈认命道:“好吧,是我说的。可我……”眼见宋青书腮帮子又要鼓气,杨纯忙改了话音,道:“两年,好师兄,这般人生大事,咱们总要多相处些日子再定下。”
宋青书奇道:“咱们相处时日还少么?小十年了吧!”
杨纯叹气:“从前不是这般相处……唉!你松手!我没有不答应的意思!”
他有心要躲,宋青书确实制服不住,只好叉腰封堵在房门口,道:“真相处?要两年?莫不是缓兵之计,想过些时候下山跑路吧?”
杨纯暗叫一声糟糕,今天的小师兄不好骗了。正想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把现下的尴尬糊弄过去,却对上宋青书一双明澈双眸,就什么说辞也编不出来了。
只好并指作誓:“若我下山,一定带上你!”
张三丰期颐寿诞日近。小两口取来寿礼之后,仍依着旧日规矩,练功打坐歇息,只不过,杨纯屋内多了些宋青书日常起居之物,床上添了个枕头。
殷梨亭快步闯进弟子精舍时,杨纯正在教宋青书练琴。
古琴记谱专用之减字,不在古今书体中,乃是是将文字谱的指法、术语减取其较具特点的部分组合而成,非习琴之人不可辨认。杨纯一手撑在书案上,一手握住宋青书执笔之手,缓缓在白纸上书写,好让他加深记忆。
故而推门进来的殷梨亭吓了一跳。
只是,事分轻重缓急,殷梨亭摇摇头,将师兄弟怀抱亲密的景象甩出脑海,急道:“纯儿快换衣裳,随我和四哥下山,二哥接了五哥、五嫂,从海外回来啦!”
话音刚落,杨纯视线里一卷水墨卷轴缓缓展开,上书两行文字:“第一项强制任务发布:阻止张翠山、殷素素在张三丰百岁寿诞当堂自尽。”
原作时间线上,张翠山血洒恩师寿宴悲剧收场,大半要归咎于殷素素。
江湖人士逼迫他说出谢逊下落,他尚有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应对之法,但殷素素害他三哥险死几成废人在先、十载隐瞒在后,事到临头又以激烈词锋相逼,几番压力叠加,刚烈重情的张翠山可谓是走投无路,这才决绝自尽。
原书里,殷素素因说话声音暴露,面对苦主与丈夫的诘问,向来机敏多智的殷素素,为何把话说绝,讲该如何赔罪的问题,上升到该不该死?还要“十年夫妻”“情义深重”的情郎,持剑杀她?杀了她,固然能全了武当七侠之义,但她与张翠山恩爱十年,如何不知,孩儿他爹是个心软正直的?
实际上,殷素素这番诛心之言,大约半是认罪,半是拿话逼迫众人。她非是良善女子,行事偏激,杀人无算,这番作态,应当是想张翠山捅她一剑,借此抵过。可是,从小受好人教育的武当弟子的应对举措,殷素素想象不到。
她话说出口,张翠山便陷入两难——众目睽睽之下,不杀,是对同门无义,杀她,是对妻子无情;横竖都是错,不如用自己的一条性命,夫妻兄弟两相抵。再加上她拔剑相递,给了张翠山便捷道具,是以弄巧反成拙。
而杨纯作为最大的变数,直接插手扰动剧情,如今俞岱岩伤愈,应当不会追究旧事。
那么,杨纯要做的就是:
1.说服殷素素,上山之后即刻寻俞岱岩道歉,把事情说开。
2.引导想要屠龙宝刀的江湖人士去海外,或者说出倚天剑屠龙刀所藏隐秘。
倚天世界的老婆是宋青书,青梅竹马养成系,阴湿反派爆改傻白甜小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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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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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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