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的暴雨总带着铁锈味。阿米莉亚撑着一把黑色长伞,站在旧城区废弃的纺织厂外,雨水顺着伞骨往下淌,在她的战术靴尖积成小小的水洼。米莎的全息投影浮在她手腕上,是一张泛黄的地图,标注着 “目标区域:纺织厂地下三层,原道格拉斯家族私人实验室入口”。
“检测到入口处有三道机械锁,其中两道是您父亲先生 1997 年改装的电磁锁,密码可能是您的生日。” 米莎的机械音带着轻微的电流声,“周围 500 米内没有监控,但有三个热源点,应该是流浪猫,没有人类活动迹象。”
阿米莉亚点点头,收伞走进纺织厂。厂房里积满灰尘,断裂的传送带挂着残破的布料,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吹得布料像幽灵的衣角。
她沿着楼梯往下走,每一步都踩得木质台阶 “吱呀” 作响 。这里是哥谭遗忘的角落,就像她父亲,那个被“绿荆会实验事故” 标签钉在耻辱柱上的医生,连名字都快被人忘了。
地下三层的入口藏在一面假墙后,墙面上画着道格拉斯家族的鸢尾花徽章,颜色早已剥落。
阿米莉亚输入自己的生日 “0601”,电磁锁发出 “咔嗒” 的解锁声,假墙缓缓移开,露出一条潮湿的走廊,走廊尽头亮着微弱的应急灯,是父亲当年装的备用电源,居然还能用。
“空气中检测到微量甲醛和抗毒剂残留,浓度在安全范围内。” 米莎提示,“走廊尽头的实验室门没有锁,应该是您父亲最后离开时故意留下的。”
阿米莉亚走到实验室门口,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旧纸张、消毒水和金属的味道扑面而来。实验室不大,中间摆着一张实验台,上面放着半瓶干涸的抗毒剂样本,标签上写着 “道格拉斯 - 11.05”;墙上挂着一张哥谭地图,用红笔圈着十几个点,都是当年绿荆会的实验点;最里面的柜子上,放着一个生锈的金属盒,盒盖上刻着鸢尾花,和她战术包上的徽章一模一样。
她走过去,轻轻打开金属盒。里面铺着暗红色的绒布,放着三样东西:一张折叠的手写交易协议、一支银色的录音笔,还有一张泛黄的家庭照片。
交易协议是用泛黄的牛皮纸写的,字迹潦草,签名处一个是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另一个是她父亲的名字,日期是 1998 年 11 月 10 日,距离父亲 “意外” 去世还有三个月。协议内容很简单:“道格拉斯向奥斯瓦尔德?科波特提供绿荆会抗毒实验数据,换取 500 万美金,款项于 1998 年 11 月 15 日转入瑞士银行账户。”
阿米莉亚的指尖抚过那些小字,突然想起小时候她听到的家族故事。
道格拉斯家族初代,她的曾祖父伊莱亚斯?道格拉斯,是 1920 年代哥谭著名的生物学家,当时就发现了家族血脉里的 “抗毒基因”,这种基因能中和大多数植物毒素,包括后来绿荆会研究的那种。
而当时企鹅人的祖父,兰德尔?科波特,是哥谭地下世界的小头目,想利用这种基因制造 “不怕毒素的打手”,曾威胁过伊莱亚斯,伊莱亚斯被迫带着家人躲到了乡下,直到兰德尔去世,才敢回到哥谭。
“米莎,调出曾祖父的档案。” 阿米莉亚轻声说。
米莎的投影立刻显示出资料:“伊莱亚斯?道格拉斯,1901 年出生,1928 年发表《人类抗毒基因序列研究》,1930 年因‘实验室意外’去世,死因存疑;兰德尔?科波特,1929 年去世,官方记录是‘□□火并’,但当时的报纸提到‘科波特死前曾寻找某家族的基因样本’。”
阿米莉亚的心脏猛地一缩,原来这不是两代人的事,是三代人的陷阱。
兰德尔没得到的东西,传给了儿子,也就是企鹅人的父亲,而企鹅人的父亲,在 1970 年代也曾接触过她的祖父,当时祖父以 “基因研究未完成” 为由拒绝,后来父亲也在一场 “车祸” 中去世,当时她还小,祖父只说是意外。
直到后来,企鹅人奥斯瓦尔德?科波特找到她的家族,用 500 万美金买 “绿荆会实验数据”,父亲当时在绿荆会做医生,表面上是为了赚钱养家喜爱这份职业,实际上是为了收集绿荆会的罪证,可企鹅人要的根本不是实验数据,是道格拉斯家族的抗毒基因序列。
父亲发现后,故意给了假数据,还给祖父发了提醒,怕自己出事,祖父能发现真相。
“所以父亲的‘实验事故’不是绿荆会干的。” 阿米莉亚的声音有些发颤。
“根据现有线索推测,可能性 87%。” 米莎回答,“1998 年 12 月,您父亲向当时的哥谭警局提交了绿荆会的罪证,包括企鹅人试图购买基因序列的录音,但那份录音后来‘丢失’了;1999 年 2 月,您父亲的实验室发生爆炸,现场没有找到绿荆会的毒素残留,反而有企鹅人公司生产的炸药成分。”
阿米莉亚拿起协议,折叠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
这是三代人的抗争,曾祖父、祖父、父亲,都为了守护家族的基因,守护哥谭不被这种基因变成 “毒素傀儡的天堂”,而企鹅人,为了完成祖父和父亲没做到的事,为了在哥谭地下世界 “站得稳”,不惜杀了她的父亲,还把罪名推给绿荆会。
她想起录音笔,连忙拿起来。
笔身是银色的,上面有父亲的名字缩写 ,电池已经没电了,她从战术包里拿出备用电池换上,按下了播放键。
“1998 年 11 月 16 日,晴。” 父亲的声音从录音笔里传来,带着一丝疲惫,还有不易察觉的焦虑,“奥斯瓦尔德今天又来问数据的事,我能看出他不信,他盯着我的眼睛,像他祖父当年盯着曾祖父一样,那种眼神,是饿狼盯着猎物的眼神。他说‘道格拉斯先生,你知道的,我不像我父亲那样有耐心,他当年被你祖父耍了,我不会’,我假装害怕,说‘数据还在整理,下周给你’,他笑了,笑的时候嘴角会抽搐,像在压抑什么,或许是愤怒,或许是…… 脆弱?”
阿米莉亚愣了一下,脆弱?企鹅人,那个在哥谭地下世界心狠手辣的人,会有脆弱?
她调出资料,企鹅人小时候因为身材矮小、走路姿势怪异,被父亲嫌弃,母亲去世后,父亲把他赶出家门,他在哥谭的下水道里长大,靠捡垃圾为生,后来靠着狠辣才一步步爬到现在的位置。
有时候看他,会觉得他不是天生的反派,是被家族和哥谭的冷漠逼出来的,他对权力的渴望,其实是对 “被轻视” 的反抗。
但谁知道呢?屠龙少年也会变恶龙的。
录音笔继续播放:“1998 年 11 月 20 日,阴。提姆的父亲杰克今天来找我,他是韦恩企业的研究员,负责生物科技项目,他说‘塞缪尔,我发现奥斯瓦尔德的公司最近在买大量的基因测序仪,还在找当年你曾祖父的研究资料,你要小心’。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我在韦恩的数据库里看到了科波特家族的采购记录,还有兰德尔当年的档案’。杰克是个好人,他还说‘如果有危险,随时找我,韦恩企业能保护你’,但我不能连累他,科波特的势力太大了。”
提到提姆的父亲杰克,阿米莉亚的目光落在了那张家庭照片上。
照片里,父亲抱着年幼的她,站在韦恩企业实验室的门口,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父亲说 “这是杰克叔叔。”可没过多久,杰克叔叔和他的妻子就死于一场车祸,提姆成了孤儿,被布鲁斯?韦恩收养。
“1998 年 12 月 5 日,雨。杰克出事了。” 父亲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今天早上,新闻说杰克和他妻子开车时坠崖,当场死亡,警方说是‘刹车失灵’,但我知道,是奥斯瓦尔德干的,因为杰克昨天还跟我说‘我找到兰德尔当年威胁伊莱亚斯的证据了,明天给你’。他是为了保护我,保护道格拉斯家族的秘密,才被灭口的。奥斯瓦尔德,你这个魔鬼,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就算我死了,也会有人揭穿你。”
录音笔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接着是父亲的咳嗽声:“1999 年 1 月 10 日,雪。我把真的基因序列藏在了实验室的墙里,用的是曾祖父留下的密码,只有阿米莉亚能打开。奥斯瓦尔德开始怀疑我给的是假数据,他的手下最近一直在跟踪我,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阿米莉亚,我的女儿,如果你听到这个录音,不要恨,不要被复仇冲昏头脑,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家族的秘密,哥谭不需要‘免疫毒素的傀儡’,也不需要用鲜血浇灌的权力。还有韦恩家族有自己的规则,杰克的死,可能也和他们的‘规则’有关,你要小心,不要相信任何人。”
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只剩下电流的 “滋滋” 声。阿米莉亚的眼泪掉在录音笔上,她想起提姆。那个总是帮她、却又让她捉摸不透的红罗宾,他知道他父亲的死不是意外吗?他知道他父亲是为了保护道格拉斯家族才死的吗?他会不会为了某些 “规则”,隐瞒真相?
她拿起另一张照片,照片里的杰克叔叔笑着,提姆抱着父亲的腿,眼神清澈。可现在,这份清澈背后,可能藏着和她一样的秘密,一样的仇恨。
她把照片放进金属盒,心里的防备又深了一层。
提姆最近总问她 “在查什么”,还说 “有需要可以找我”,他是真的想帮她,还是想知道父亲留下的秘密?她不敢赌,父亲的录音里说 “不要相信任何人”,杰克叔叔的死,可能和“规则” 有关,她不能再失去更多了。
让我攒够国庆章,毕竟不放假。好惨···[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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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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