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旧巷的阴影像浸了墨的棉絮，裹着午后渐凉的风，往旧城区实验室的方向蔓延。

阿米莉亚站在消防栓后，指尖划过风衣内侧的暗扣。

那里藏着黑棺战衣的触发装置，哑光黑色纤维叠着三层防刺内衬，领口的声线转换器能将她的声音压成中性的低沉，连呼吸声都会被处理成类似机械运转的轻响。

“米莎，确认实验室外围的企鹅人手分布。” 她压低声音，看着蝙蝠女的身影消失在巷口。

就在十分钟前，蝙蝠女曾出现在灯塔咖啡馆门口，语气带着任务式的沉稳：“红罗宾让我来接你，说蝙蝠洞检测到企鹅人动向，需要带你去安全屋。”

阿米莉亚当时正把怀表揣进风衣内袋，指尖还残留着丝绒盒子的触感。她看着蝙蝠女耳麦里不断传来的电流声，突然让米莎同步检测蝙蝠女的通讯信号。

淡蓝色的全息投影在她掌心一闪而逝，显示信号源来自 “北岸科技”，而非蝙蝠洞的加密频道。那是企鹅人旗下的空壳公司。

“安全屋的坐标发我一份，我整理下东西就来。” 阿米莉亚故意放缓语气，指尖在桌下悄悄按了下怀表后盖。

那里藏着微型信号干扰器，能暂时屏蔽基因追踪器的探测。等蝙蝠女转身去巷口开车，她立刻从咖啡馆后门溜走，风衣下摆扫过老约翰放在门边的蓝莓派保温盒。

她攥紧怀表往旧巷跑。

米莎的机械音在耳麦里响起：“蝙蝠女收到的‘安全屋指令’是伪造的，坐标指向实验室后门的废弃工厂，周围 50 米内有 3 处毒素探测器，是企鹅人常用的‘捕兽夹’型号。红罗宾还不知道指令被篡改，他以为你已经跟着蝙蝠女去安全屋了。”

阿米莉亚的指节攥得发白。企鹅人连蝙蝠家族的通讯都能篡改，显然早有预谋，他让蝙蝠女来 “接人”，既是想让红罗宾放松警惕，也是想借蝙蝠女的手，把她引向早就布好的陷阱。而 “阿米莉亚” 的身份太柔软，一旦跟着蝙蝠女走，只会变成待宰的猎物，只有黑棺能走进这场毒素迷局。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风衣暗扣。

战衣的纤维迅速展开，覆盖全身，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冷得像冰的眼睛；战术靴的防滑纹路卡在砖缝里，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声响；右手摸向腰侧的特制匕首。

“变身完成，黑棺身份激活。” 米莎的机械音带着电流声，“提姆已进入实验室，与马库斯发生对峙，毒素样本尚未打开。建议从实验室后门的通风管潜入，避开正面人手，夺回残页。”

黑棺没回答，只是贴着墙根往实验室后门走。她像一道流动的黑影，路过街角的便利店时，她刻意在监控下留下一个模糊的侧影。不是为了暴露，是为了给企鹅人的监控传递 “黑棺单独行动” 的假象，让他们暂时放松对 “阿米莉亚本体” 的搜索，为自己争取潜入时间。

旧城区实验室的金属门被红罗宾一脚踹开时，铁锈味混着化学试剂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提姆握着战术棍，银灰色的战衣在昏暗里泛着冷光，战术目镜扫过散落的实验记录本残页，最终锁定在研究员身上。

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攥着半管淡绿色的毒素样本。

“把残页和样本放下。” 红罗宾的声音透过面罩，带着机械的冷硬，“企鹅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当诱饵引我来这里？”

研究员的肩膀瑟缩了一下，却还是把样本举得更高：“红罗宾？蝙蝠侠的小跟班？别以为你能拦住我！企鹅人说了，只要我引你和道格拉斯家的丫头来，就帮我毁掉塞缪尔的所有资料，你们这些护着道格拉斯的人，都该尝尝这毒素的滋味！”

提姆的战术目镜突然弹出警报：“检测到毒素样本含基因追踪剂，与道格拉斯家族基因匹配度 98%，一旦打开，会自动定位阿米莉亚的位置。” 他心里一紧，立刻按了下耳麦，想确认蝙蝠女是否已将阿米莉亚送到安全屋，却只传来电流的 “滋滋” 声，蝙蝠女的通讯信号像是被什么东西屏蔽了。

他刚想冲上去夺样本，就听见通风管传来 “咔嗒” 一声轻响，不是马库斯的动作，是有人从通风管潜入了。

阴影里，黑棺的匕首突然飞出来，精准切断马库斯握着样本的手腕。

淡绿色的液体溅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而黑棺已经落在提姆身侧，战术靴踩在残页上。

“黑棺？” 提姆的战术棍微微抬起，保持着警惕的姿态，“你怎么会来？蝙蝠女应该已经接走阿米莉亚了。”

黑棺没回答，只是用匕首指了指通风管。那里正有淡绿色的雾气渗出来，是企鹅人事先埋的 “定时毒素雾”，刚好在两人对峙时触发。

她的声线透过转换器，变成毫无情绪的中性音：“蝙蝠女的通讯被篡改了，她接的是企鹅人的假指令，安全屋是陷阱。阿米莉亚现在……”

话没说完，实验室的侧门突然被撞开，三名企鹅人的手下冲进来，手里拿着特制的电击网。

网丝上缠着淡绿色的毒素，是企鹅人的 “双重保险”，既能用电击制服，又能通过毒素确认是否有道格拉斯家族的人。

“红罗宾，左边两个！” 黑棺的匕首划过一名手下的手腕，电击网掉在地上，她顺势翻滚躲开另一名手下的攻击，战术靴踢中对方的膝盖，动作利落得像一道黑影。

提姆的战术棍砸在第三名手下的肩甲上，金属碰撞声在实验室里回荡：“黑棺，别硬拼！毒素有腐蚀性。” 他甩出眩晕镖，击中那名手下的脖颈，对方应声倒地，“我已经联系蝙蝠侠，夜翼在赶来的路上！但蝙蝠女还没回消息，阿米莉亚她……”

“她不会跟着蝙蝠女走。” 黑棺突然开口，匕首割断另一名冲进来的手下的腰带，对方的电击器掉在地上，“她没那么容易被陷阱困住。但企鹅人安排了另一组人手抓她，你得去确认她的位置，这里我能应付。”

她的战衣袖口已经被毒素溅到，黑色纤维开始泛白，是腐蚀的痕迹。提姆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又想起阿米莉亚平时藏在眼底的倔强，突然松了口气。

他该相信她的，那个能在实验室废墟里找到父亲笔记、能自己研制抗毒剂半成品的女孩，从来不是需要被人护在身后的菟丝花。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提姆看到黑棺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的左肩中了一枪，是企鹅人安排的狙击手，子弹穿透了战衣，淡红色的血渗出来，在暗里格外刺眼。

“黑棺！” 提姆冲过去，用战术盾挡住狙击手的第二枪，“你受伤了！先撤退！”

黑棺却推开他，匕首掷向通风管的狙击手位置，精准击中对方的手腕：“我没事。你去查蝙蝠女的位置，顺便确认阿米莉亚的安全，这里我来处理。” 她的声线有些不稳，显然伤口影响了动作，“企鹅人要的是她的基因，不是我的命，你再晚去…… 可能会错过她留下的线索。”

提姆的心里一沉。他看了眼被控制的马库斯，又看了眼黑棺肩上的血迹，咬了咬牙：“我去确认她们的安全，这里交给你。有情况立刻联系我！”

说完，他冲出实验室，战术靴踩过地上的毒素痕迹，耳麦里还在不断呼叫蝙蝠女的名字。

哥谭旧巷的风越来越急，阿米莉亚变身后的黑棺在实验室里打斗，本体却在往实验室外围赶。

她刚从废弃工厂的窗户里看到蝙蝠女的身影，黑色战衣在巷口的路灯下格外显眼，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上面不断刷新着 “安全屋坐标”，嘴里还在对着耳麦喊：“红罗宾，我找不到阿米莉亚，她没去安全屋，通讯器也联系不上！”

阿米莉亚贴着墙根往后退，风衣的兜帽压得很低，生怕被蝙蝠女发现。

她知道蝙蝠女是好意，却不能跟她走。米莎刚才检测到，蝙蝠女的平板电脑已经被植入了定位程序，只要她靠近，企鹅人的追踪器就能立刻锁定她的位置。

“米莎，蝙蝠女的定位程序能屏蔽吗？” 她躲在消防栓后面，看着蝙蝠女转身往另一条巷口走，手里还在摆弄耳麦，显然还没发现自己被企鹅人利用了。

米莎的机械音带着急促：“需要 3 分钟，但企鹅人的第三组人手已经快到这里了，他们的追踪器信号越来越强。另外，实验室那边的毒素样本已经被打开，基因追踪剂在空气中扩散，你的怀表会成为‘信号源’，就算屏蔽了蝙蝠女的程序，他们也能找到你。”

阿米莉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加快脚步，想尽快赶到实验室和黑棺汇合，却没注意到身后的阴影里，两名企鹅人的手下正跟着她。

他们手里的追踪器屏幕亮着，显示 “目标距离 10 米”，是怀表的基因片段暴露了位置。

“米莎，身后有追踪器信号！” 阿米莉亚突然转身，往旁边的废弃工厂跑。

废弃工厂里有很多金属管道，能干扰追踪器的信号。她冲进工厂，躲在生锈的铁罐后面，看着两名手下的身影在门口徘徊，追踪器的屏幕闪烁着，却找不到准确位置。

“干扰成功，追踪器信号紊乱。” 米莎的投影显示，“但工厂的后门被企鹅人的第三组人手堵住了，他们拿着‘基因捕捉网’网丝上有特殊涂层，一旦接触，会自动收缩。另外，蝙蝠女正在往这边赶，她的耳麦里传来红罗宾的指令，说要在工厂周围布防。”

阿米莉亚的后背贴在铁罐上，冰凉的金属透过风衣传来寒意。她能听到蝙蝠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能听到她喊自己名字的声音：“阿米莉亚！你在里面吗？这里有危险，快出来！”

她咬了咬唇，不敢应声。如果她出去，不仅会被企鹅人的手下抓住，还会连累蝙蝠女。那些基因捕捉网连道格拉斯家族的基因都能吸附，说不定也能通过蝙蝠女的战衣，定位到红罗宾的位置。

“米莎，查工厂的通风管道。” 她想起父亲教过的 “紧急逃生路线”，旧工厂的通风管道连接着外面的小巷，是当年工人逃生用的，“能不能从通风管出去？避开蝙蝠女和企鹅人的手下。”

“通风管直径 50 厘米，足够你通过，但里面有蜘蛛网和铁锈，有可能会划伤皮肤。而且管道尽头的出口，距离企鹅人的第四组人手只有 5 米，风险很高。” 米莎的机械音顿了顿，“另外，黑棺在实验室的战斗已经结束，马库斯被控制，但黑棺左肩中枪，变身解除需要时间，暂时无法支援你。蝙蝠女已经到工厂门口了，她正在踢门。”

阿米莉亚深吸一口气。她没有选择，只能赌一把。她爬上通风管，铁锈划破了手掌，疼得她倒抽冷气，却不敢发出太大声音。管道里的蜘蛛网粘在脸上，她用袖子擦掉，耳边还能听到蝙蝠女踢门的 “哐当” 声，还有企鹅人手下的低语声，他们在和蝙蝠女周旋，说 “这里没见过什么道格拉斯家的人”。

终于爬到管道尽头，她小心翼翼地推开出口的铁盖，却看到企鹅人的第四组人手正站在巷口抽烟，手里的基因捕捉网就放在旁边的箱子里。她屏住呼吸，想等他们离开，却没料到其中一名手下突然看向通风管的方向：“那边好像有声音！”

阿米莉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刚想缩回管道，就被那名手下抓住了脚踝。她挣扎着踢腿，却被另一名手下按住肩膀，基因捕捉网瞬间罩了下来。网丝接触到她的皮肤，立刻开始收缩，淡绿色的涂层吸附在她的手腕上，是基因片段被感应到了。

“找到她了！道格拉斯家的丫头！” 手下兴奋地大喊，拿出对讲机联系企鹅人，“老板，我们抓到阿米莉亚?道格拉斯了，怀表也在她身上！”

阿米莉亚被按在地上，怀表从口袋里掉出来，被一名手下捡起来。她看着怀表上的鸢尾花徽章，想起提姆修表时小心翼翼的样子，想起父亲说 “这是我们的小标记”，眼泪突然涌上来，却咬着牙没哭出声。她能听到蝙蝠女在工厂里和其他手下打斗的声音，能听到她喊 “阿米莉亚，坚持住”，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拖向黑色轿车。

黑色的轿车停在巷口，哈维从车里下来，手里拿着手铐：“道格拉斯小姐，企鹅人先生要见你。别挣扎了，你的朋友红罗宾现在自顾不暇，蝙蝠侠也救不了你。”

阿米莉亚被拽起来，塞进轿车后座。车门关上的瞬间，她看到提姆的身影出现在巷口，他正往这边跑，战术棍握在手里，眼神里满是焦急。

她想喊他的名字，却被哈维捂住嘴，只能眼睁睁看着提姆被企鹅人的手下缠住，距离越来越远。

而不远处的工厂门口，蝙蝠女打倒了最后一名手下，正举着蝙蝠镖往这边冲，却还是晚了一步，只能看着轿车的尾灯消失在夜色里。

轿车缓缓驶离，阿米莉亚靠在车窗上，看着哥谭的街景飞速倒退。怀表被哈维放在副驾驶，表芯里父亲的基因片段，成了她被囚的证明。

提姆被两名企鹅人的手下缠住，战术棍砸在对方的电击网上，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他看着载着阿米莉亚的黑色轿车消失在巷口，心里像被冰锥扎着，疼得几乎无法呼吸。他来晚了，不仅没保护好阿米莉亚，还让蝙蝠女也陷入了险境。

“让开！” 提姆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愤怒，战术棍横扫过去，击中一名手下的腰侧，对方倒在地上，他立刻冲过去，却被另一名手下的电击网缠住脚踝，电流顺着战衣传来，疼得他浑身发麻。

“红罗宾，别冲动！” 夜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甩出双节棍，击中那名手下的手腕，电击网掉在地上，“蝙蝠侠已经在追踪企鹅人的轿车，蝙蝠女也没事，只是受了点轻伤。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控制马库斯，找到企鹅人的老巢，而不是硬拼！”

提姆爬起来，脚踝还在发麻，却还是攥紧战术棍：“阿米莉亚被抓了！企鹅人要的是她的基因，她会有危险！我们必须立刻找到她！”

夜翼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布鲁斯已经安排蝙蝠女去查企鹅人的空壳公司，我也联系了戈登，让警方封锁所有出城的路口。阿米莉亚不会有事的，企鹅人需要她的基因，暂时不会伤害她。而且黑棺已经从实验室出来了，他左肩中枪，正在往这边赶，说有阿米莉亚留下的线索。”

提姆没说话，只是拿出通讯器，接通蝙蝠侠的频道：“蝙蝠侠，阿米莉亚被企鹅人抓走了，怀表也被拿走了。企鹅人的车往哥谭港方向开，我需要支援，我要去救她。”

频道里传来蝙蝠侠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沉稳，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提姆，冷静。企鹅人的老巢在哥谭港的废弃货轮上，我已经定位到位置。夜翼会和你汇合，一起去货轮外围侦查，我会联系阿尔弗雷德准备抗毒剂，防止企鹅人对阿米莉亚使用毒素。蝙蝠女会留在地面，排查货轮周围的陷阱。记住，别冲动，我们需要计划，才能安全救出阿米莉亚，同时拿回怀表和道格拉斯家的基因线索。”

提姆握紧通讯器，看着哥谭港的方向。那里的天空已经暗下来，货轮的灯光在远处闪烁，像企鹅人张开的囚笼。

哥谭的夜色越来越浓，废弃货轮的阴影在海面上蔓延，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等待着救赎与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