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克拉克很想逃避现实，问题还是要回答的。

克拉克揉了揉头发，做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也没得出什么靠谱结论：“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站在围墙后面，拿着从车里面找到的旧手机拍了一下，可能是因为我站在杂物堆的一边，并且关了闪光灯？”

他在纸上画了一下福利院的简笔画，连说带比划的讲了一下自己当时大概方位在哪里。

克拉克倒也没说假话，他就是这么自然的做了，只是他本人用超级听力和超级速度小小的做了个弊，还不需要呼吸，所以没被感觉到。

这个答案大家肯定都不相信，但谁都没在现场，也搞不明白为什么。

也许只是蝙蝠侠被温情感动，忽略了周围呢。这么想的记者打了个激灵，感觉更奇怪了。

总不能是克拉克有什么问题吧，比如，在一群全国顶尖的记者窝里还能掩盖自己变种人或者外星人的身份？不可能不可能。

布鲁斯怀疑地盯着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心虚的小记者。

位置没问题，确实算是死角，但也足够近。

后来查监控的时候就感觉很奇怪，这家伙之前是用跑的吗？

在五分钟内跑完普通人少说二十分钟的路程，这段路他还不熟。除了开始的打劫，返程时运气奇好的避开了相当一部分事端。原本道路中游荡的扒手和小型斗殴完全没牵扯，还能藏匿气息，恰好赶上蝙蝠侠的临时访问……

不是没有巧合的可能性，但这也太巧了，而和哥谭、和蝙蝠侠沾边的事情，布鲁斯总是不介意多想一些。

例如，不说这个迷之身体素质为什么躲不过打劫，就说他跑这么快，停下都不会喘口气吗？

用有些怀疑的眼光看向克拉克——这家伙居然还穿格子衫，还带着这种丑不拉几的黑框眼镜——看着小记者者躲躲闪闪的眼睛，布鲁斯觉得：这个肯特记者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蝙蝠侠一定会查出来！

有点歪打正着的感觉，但现在，小记者只是害羞而已。

“好，我个人的好奇心就到这里啦。”眯眯眼的布鲁斯在椅子上转了一圈，回头看向吃瓜群众们。

“这次来呢，除了看看这个报社，满足一下我自己的好奇心，还有其他因素。”

他冲昨天的报纸努了努嘴。

是因为报纸的销量？因为话题关于哥谭的都市传说？还是因为克拉克？大家已经准备好开口等夸了。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福利院的孩子，还有前一阵子逃出去的那些依旧徘徊在哥谭大街小巷，不知蛰伏在哪个阴暗角落的罪犯们？”

这时的布鲁斯看上去很正经，他没怎么动作，只是直起腰，将手搭在了一旁的写字台上，这样，就已经足够让人无法直视，至少这些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记者们，没办法去看他。

他看上去已经是哥谭的报纸描述中的白骑士，而不是什么小王子了。

那个福利院是韦恩一直在资助的，这个人也确实是关心孩子们才来的，韦恩或许爱玩，但在基础建设和慈善事业方面，是不会玩笑的。

露易丝悚然一惊，回想起了她们那天在哥谭的遭遇。

福利院不算多么偏僻的地方，附近也不是荒无人烟，可就算是这样，附近依旧会响起枪声。而她们仅仅将车辆停靠了半个小时，车子就已经到了几近报废的地步。

更别提本身就是弱势群体的孩子们了，换成他们，生活在这种地方，绝对会神经衰弱的。

她和小伙伴们对视了一下，都发现对方眼中的懊丧：天哪，我们昨天居然还在抱怨要加班加印回邮件，根本不知道自己给对方带来了并不需要的热度。

事实上，这种热度对任何地方的福利院来说都不算坏事，只是她们没有深入认识这座城市。

哥谭从不吝惜吞噬这些无知，敲打这些善良。

克拉克简直要把自己塞到桌子底下：拉奥啊——我怎么可以没注意到这个……

社会经验还是相当不足的小记者涨红了脸，他的情绪简直没什么保留，真诚的让人感觉怀疑他都很抱歉：“最开始，我只是发现，蝙蝠侠被人误解的太深，想要帮他澄清一下……”

说着说着，克拉克自己先消声了，现在这只是推卸责任的理由了。

“是我的错。”

是他太骄傲了，明明现在地球上，却还用俯视的心态，自信可以应付任何状况。

“事实上蝙蝠侠不需要这种澄清。”坐在他旁边的布鲁斯抱起胳膊不满地指出“他就是靠恐怖的形象镇压哥谭的那些罪恶的，而这种恐怖针对的是所有产生犯罪念头的人。”

所以被帮助过的人总会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言。

这下好了，克拉克，你又搞砸了一件事……

他感到有些窒息，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说什么呢，都已经这样了，克拉克难过的把脸埋进手里，觉得自己没办法面对那些孩子了，同样也没办法面对蝙蝠侠和布鲁斯。

谁能想到，前天夜里，孩子们还在叫他克拉克哥哥，期待他带来的零食，而蝙蝠侠甚至还在忙碌的夜巡里抽空找一个迷路的小记者。

可他除了为他们带来麻烦，什么都没做，自己还有些沾沾自喜，自说自话的报道，谁知道会变成是恩将仇报呢。

弓着身子，穿着格子衫的大块头相当难过了。

叹了口气，老编有些于心不忍，他拍了拍这个小伙子的肩膀：“我们都有错。昨天看到你的稿子和照片，我不是还为了它的爆点和反差兴奋吗。”

并不处于哥谭环境的人很难转换思维，在一个相对正常的城市里生活，自然不会深入极端的危险，例如哥谭。

所以布鲁斯不赞同哥谭以外的报纸发布城市中的信息，那些人不会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社会经验更丰富的老编自觉应该承担责任，这次是他们激进了。报社抢新闻的事情屡见不鲜，但哥谭日报能活到现在果然还是有原因的。

佩里虽然平时暴躁了点，却着实是好人，他没到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步。

本来，那篇报道可以不出现的，至少应该出现在合适的时间……

布鲁斯转身抱着胳膊，不赞同的看着克拉克。好心，办了坏事，那就不叫好心。

全部裁撤除了制造失业没有用，只能引导。

努力振作的小镇男孩想，我必须为他们做些什么。

没道理我拥有这种力量，却只能让别人受难。

佩里看了看新老板，没了一开始吊儿郎当的样子的布鲁斯真的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或许就是那种家族里面培养出来的贵气。有一点，这个资深编辑可以确认：这个人确实是重视那些孩子们的。

那些慈善新闻都不是作秀的。

看上去不靠谱的公子哥，似乎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那一直以来，他自己的名声，是故意的吗？

想到哥谭独特的环境，不想再淌浑水的佩里摇了摇头。

或许这就是布鲁斯能活到现在，并且还算完整的秘诀呢，戴着面具装傻充愣的人多了去了，何必追究？

现在他应该做好他的事情，而不是去想这个。

既然明白自己做错了，大家就开始思考补偿措施。

安全方面，韦恩集团会雇佣一些安保人员，保证孩子们的安全。

在这方面会联合蝙蝠侠和警局进行，并不需要报社成员们多费心，所以主要还是处理新闻本身。

一个新闻，通常只需要过一个星期，就会失去相当一部分的讨论度，但还是太长了，必须用更新的覆盖它。

不能牵扯他人，不能给孩子们带来更多影响，要和蝙蝠侠相关的、更大的、更有爆点的、值得那些人转移视线，不去针对孩子们的新闻……

聚焦蝙蝠侠本身吗？

记者们有些发愁：本来蝙蝠侠的信息就少，这个人存不存在都争执过两年呢，更别说找什么联系人了……

唯一明确认识他的就是老板，虽然老板肯定不介意把风险转移到他身上吧，那前提也得是罪犯只看一个人，照哥谭在逃人员的作风，万一韦恩的员工遭罪了呢？

咦？说到信息和联系，这不就个现成的嘛！一大堆若有所思的视线包围了发愁的克拉克。

克拉克咬着的笔杆，还在思考要不要用超能力去解决后患，被这么一看差点给一口咬碎，突然成为视觉中心的小镇男孩很迷茫。

我干什么了吗？小记者被同事包围不知所措。

发现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克拉克身上，眼神还有点……一言难尽，发散了一下思维后，布鲁斯很容易的猜到了大家在想什么。

不愧是同事啊，记者的思路这么统一真的好吗？

换个姿势支愣着下巴，有应急方案备用方案一摞的布鲁斯回到小王子状态开始看戏。

能轻易和这群家伙对上脑洞，不愧是他们老板唉布鲁斯。

很快，记者们就意识到脑洞都是共通的，于是在大家迷之兴奋的眼神交流后，露易丝英勇地站了出来，面对看上去有些惊慌失措的克拉克。

露易丝险些被可怜兮兮小镇男孩的眼神说服了，但是她摸了摸躁动的良心，觉得吧，这是可以搞的，还是最好沟通的一个了。

克拉克，我们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而付出代价！

求轻喷( ?,_?)因为福利院这段本来就绕到后面的剧情，不是断在这儿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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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