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古怪早就有所端倪，而时间交织流转的复杂更是无法用具现的语言去形容。

安晓原本是想要远离所有有可能的麻烦事情，只继续自己的人生就好，但是现在看来……她好像在一开始就已经身处在洪流之中。

这起连环杀人案件牵扯的时间线和地点都甚是广泛，在场的分局来的警官们也纷纷参与其中。

只是博物馆那边的实习生，安晓本来还想着要尽快离开这样的场合的，但还是因为她提出来的过于‘新奇’的观点，而被留下来参与进来了接下来的会议。

“这只是其中一种的可能性，在事情真相真正被调查清楚之前，我们也不会排除掉这个可能性。”

霍奇探员听完了瑞德转述的安晓的猜测后，如此说到：“但是现在政府部门针对超能力者的案件并没有相应的章程部署，案件还是归我们管。”

“在还没有能具体的证据之前，所有可能性都在我们要调查的范围内。”

原本只是要把那些旧档案重新整理，去看还有没有当初调查时被漏掉的蛛丝马迹，这下子有了新的调查方向，需要调查的也一下翻了个倍。

“安小姐，还需要麻烦你把《Supernatural》的小说都带过来，时间久远，网上能找到的电子档扫描也有缺失。”

再加上他们组的小天才看纸质材料会更快些。

不论是小说是某种杀人回忆录，又或者真的是先知写下的某种箴言，这部小说本体内容都至关重要，他们需要逐字逐句去拆解里面每个字母，去分析连环杀人犯兄弟又或者猎魔人家族的行动轨迹。

安晓颔首，虽然不知道怎么地变成了现在这种协助破案的角色，她的通行证都被安吉拉拿去开好了来往研究室和试验台的权限，甚至她的导师古德曼先生都给批了暂时借调部门的条子。

“不过那些小说有点多……”她想说，自己或许也能帮上更多的忙帮忙总结概括情节，不过想到自己并非行为分析专业，还是掐住了话头，以免画蛇添足。

瑞德博士接过话茬：“安小姐我跟你一起，我看得很快。”

目前所有能动用的人也都动用上了，连交流学习的警官们也被部署下去，安排去联系曾经逮捕过温彻斯特兄弟的警局，想找到当初负责案件的警官，把那对兄弟的事问得更清楚一些。

陈旧的案件卷宗堆起来比人高，其中又有些受害者是土葬，从科学以及证据的角度去验证受害者之中的关联，这么多尸体俨然不是布伦南博士还有霍金斯博士两个人能都做完的，于是连过来的各地分局的鉴证官还有法医也都一起被抓了壮丁。

布鲁克林99分局的两位警官也分成两头在行动，圣地亚戈警官对于看档案再整理归类很有一手，留在杰弗逊实验室和安吉拉一起在归类还没看完的旧纸质档案。

帕特尔塔警官是更擅长一线行动，他和布斯探员一起去见最近的以前案件受害者的家人们，准备和他们聊聊看还记不记得受害者遇害前的那段时间，仔细回忆一下有没有遇见过什么古怪的事情。

布斯探员本来很想对超自然案件嗤之以鼻，但是他的确是有信仰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超级英雄层出不穷，北欧众神都在纽约那边出现过，谁又能保证圣经里的恶魔撒旦是虚假的呢。

天还在飘着细细密密的雨，安晓的头痛症状也已经好了很多。

理查德警官自告奋勇开了车带安晓还有BAU的小博士去拿书，这一路的车程不长，但是安晓却待得浑身难受。

警官开着车，瑞德博士坐在副驾，宽敞的后座留给了在场唯一的女士，这样的举动很贴心没错，只是安晓还是感觉自己试图自然掏出手机的动作有点儿鬼鬼祟祟的意味在。

但等会儿到了目的地去拿完那堆旧书之后，就得重新回到杰弗逊，人多了的情况下，好像更不方便和外人联系。

拿出手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亮度给调低，好像这样就能稍微遮挡一下自己现在的心虚。

小姑娘嘴角的弧度都被拉平，从后视镜里瞧着就是一副严肃又认真的表情。

【查理！查理！！！出大事了！by 安晓】

【？by 查理】

手指头安安静静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点动，她的好友也回复地很快。

案件相关的细节当然没办法拿出去给别人讲，这一点安晓还是清楚的，但是关于小说的部分，她想，自己还是可以问一问的。

她和查理之所以会认识也是关于这系列的小说，熟悉起来的过程中也总是会聊及其中小说的内容。

比起安晓这样只是单纯会喜欢看小说看漫画作为消遣来说，查理是单纯只是喜欢这一系列而已……她很喜欢很熟悉其中这对主角兄弟，就如同考据党对其研究至深。

安晓有个缺点就是容易发散思维联想过多，她会想，查理会有搜索查询过关于那系列小说其他资讯的经历吗，又是否会在这样的过程中察觉到某种端倪。

查理是安晓认知里的很厉害很厉害的那一类型的黑客。

世间上所有事情想要做到‘最厉害’那一档，天赋努力和专注都不能缺，好奇心和探索欲是前进的推力，查理她真的会只是因为喜欢一个故事才对小说本身看了个透彻吗？

哪怕知道查理本人不会很在意，但是下意识分析好友的行为模式这种事情还是让安晓不太自在，她选择直接去问。

【查理，温彻斯特兄弟是真实存在的人吗？by 安晓】

纵然扯个理由去说谎对安晓也不是难事，但她也总是说不了多高明的谎言，倒不如连问题本身就这么直白了当。

消息一发出去没两秒，聊天框里就弹出来一长串的问号和感叹号。

【你最近有遇到什么吗，还好吗！？by查理】

黑客么，打字敲代码的手速总是快的，查理发了一连串的话出来，手机嗡嗡震动，安晓都差点儿赶不上看。

如果叫同样的书迷来看见手机里的聊天消息的话，怕是以为这是什么超自然驱魔小妙招摘录。

什么记得在房间里面备好盐啊，铁器准备好啊，银餐刀随身带着啊，从对付鬼魂到针对变形怪，所有普通人能准备好的应对方法全都被写在了聊天框里。

查理还没哟直接回答安晓的那个问题，但是答案已然明了。

——鬼魂是存在的，恶魔也是，那对温彻斯特兄弟当然同样存在，而查理认识他们。

【查理，我没事！我当然没事你先放心！】

【只是遇见了一点点工作上的问题，想要解决着结果突然发现了这个。by安晓】

【完全被惊到了诶！by 安晓】

试着用文字表现出来更轻快些的语气，安晓悄悄呼出来一口气。

你真没事儿？

对方显然对此回答报以怀疑的态度。

再三保证着说自己真的没事之后，安晓还是不得不又说了个谎，才让查理那边暂时放弃追究。

杰弗逊和FBI有合作不是秘密，安晓和人类研究所这边的人熟悉起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偶尔聊天时她也会和查理提及这些。

那么，她会给人类研究所的团队帮忙整理案件卷宗也就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儿了。

脑内飞快地想了一圈自己确实帮忙整理过的一些案卷资料，又连带着回想着这段时间自己在新闻上看见过的那些，安晓直接挑出来几个比较有信服力的案件。

比如说有个是在山谷里面断头的尸体的案件，还有女巫诅咒人的案件，都是上过新闻的，媒体总是喜欢夸张报道，把这些都给渲染上了灵异的色彩，但是正好可以现在用作搪塞。

等一下……

虽然这两个案件是被破了没错，但是现在仔细想想确实很灵异事件啊！

安抚好了朋友，直到下车的时候，安晓都保持着个面无表情但是心里惊涛骇浪的状态。

不去算超英世界的话，我这边自己的世界好像也很有问题啊喂！！

哪怕想说超英世界管他DC有康斯坦丁还是漫威有恶灵骑士，可，万一呢？

她认识了查理，看了那些书，那些被这次案件牵连出来的陈旧档案，可全都是在她撞到头然后发现世界融合之前。

不是科学侧和超级英雄世界的融合，而是灵异相吸吗……

并不是很想面对这个着实有些残酷的现实，她掏出钥匙开门，两位来搬书的苦力很礼貌地只停在了客厅门口。

隔壁的霍齐家的旧居之前来过，瑞德原以为同一个社区差不多的房型，只是没想到这边会这么……简陋。

除了最基础的家具之外，都没有别的什么装饰，说起来，其实不太像‘家’。

随即他便想起上次抓捕佛耶后给安晓做笔录时的记录，连带着上面也有简单登记福珀家的情况，这间屋子可是被国税局从内到外查抄过一通的，如果不是房产税每年都交了的话，这间房子本身怕是都要被贴了封条。

房子被搬空之后，安晓虽然主要还是只在厨房和她的房间活动，但空房间多了出来，而她还有着不少书，原本两个大行李箱装完的书籍们也被朱利安做主全都放进去了原本书房的位置，虽然原来的红木书架也都没了，现在的书架也是二手市场里买来的板材料。

安晓的书很多，翻找起来却不算麻烦——过目不忘的好处就在这里。

只是稍微思索下，她就直接走过去伸手，唰唰几下，从书柜上抽出来几本。

小说本身也没有精装版发型，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书已经开始泛黄，印刷的纸料也有些粗糙廉价，纸质书翻开来时的那种油墨味道依然存在，安晓觉得这是电子时代唯一无法替代掉的东西。

顺手按照发行顺序排了，确定自己没有遗漏之后，她才小心把书给摞起来，颤颤巍巍准备一次性抱着下楼，

看着这小姑娘出现在楼梯口，理查德警官和瑞德博士赶紧伸手给她接过几本。

——总觉得不这么做的话，这孩子下一秒能直接从楼梯上翻下去。

“还蛮多的嘛，这些书。”理查德警官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这么多案子啊。”

瑞德博士：“先按照最近的时间顺序往前看，我会尽快。”

安晓从那堆书底下抽出来一个本子。

“……我之前有做过一点摘要。”她说，“可能有用。”

摘要里恰好有写每个案子的顺序，但也仅此而已。

安晓做这个摘要的目的，其实也只是为了练习口语——从俚语和骂人开始，这系列小说可多这种内容了呢！

-

“嗨，迪恩，我有件事想找你们帮忙……”

与此同时，怎么想都觉得好友今天突然问自己的那个问题不太对劲，查理思来想去，还是拨通了一通电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