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赛琳娜打定主意要离开哥谭。
这时候的哥谭还没有展现出那种如同漩涡般的疯狂，但其深不见底的黑暗特质早已在谜语人事件中暴露无遗。有人说它像一口散发着腐臭的井，所有人沉浮在井底的淤泥里，只有蝙蝠侠站在井沿上，一次又一次地把千疮百孔的竹篮子放下去，试图打捞起那些少得可怜的清水。
大错特错。赛琳娜想。蝙蝠侠岂止是想打捞起那些清水，他是想连淤泥都捞上来筛洗一通，过滤，消毒，漂白，再测一下矿物指标，直到哥谭这口井达到饮用水标准为止。蝙蝠侠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完美主义者。
在蝙蝠侠达成这一宏愿之前，他似乎不会踏出哥谭一步。这城市的边界没有高墙，是蝙蝠侠自己为自己划出了一道无形的止步线。
他打算耗上多少年？赛琳娜无法去想。她看不到成功的希望在哪里，也许十年后、二十年后的哥谭会有些看得出来的变化，但是在那之前，赛琳娜·凯尔，来去自由的猫女，将会离开这个属于蝙蝠的巨大牢笼，在布鲁德海文开始全新的生活。
赛琳娜向蝙蝠侠发出过同行的邀请。那些词句吐出口的一瞬间，对方唯一可能的回答就已经清晰地跃出水面。这让她回想起他们视线焦灼的每一刻：在磅礴燃烧的夕阳之下，他低头看她，那目光显而易见在她唇畔流连，渴望如同炽热粘稠的蜂蜜盘绕身周，而后渐渐冷却，就像有一根坚不可摧的钢线勒住了蝙蝠侠的脖颈，叫他无法探身与她相拥热吻。
“我的小糖果们。”赛琳娜轻轻抚摸着一只姜黄色条纹的猫，起身为它们添了几碟羊奶，“我只要拿起包裹就能前往布鲁德海文，但是包裹里可没法塞上4只猫。”
她环顾着这间狭窄的廉租房，眼中并无有尘埃落定后的丝毫疲惫，正相反，不甘的滋味在她的胃里翻涌。这不该是一个故事的结局，尽管她会很喜欢一个女孩重归自由的结局，但不是这个，不是像这样毫无建树地离开。她看着那些打包好的箱子，还有与她同甘共苦的小小住客们陷入沉思。
蝙蝠侠一定会帮这个忙，问题在于赛琳娜并不愿意开这个口。灾后的哥谭已经占据了他太多精力，而赛琳娜的猫又算得上什么呢？只是她这么踌躇的时候，有一种预感总是徘徊不去，想象中那两个身影向背而行，永远不会再有沉默滚烫的视线，在赛琳娜的脊背上画出道别。
“再待最后一晚。”她对着那群猫喃喃自语。“我想知道他是否会把你们带去那里。”
……
蝙蝠侠略有些吃惊地看了一眼角落处的猫女，隐晦地朝她点了点头。GCPD的安抚工作已经进入尾声，蝙蝠侠从戈登那里拿走了需要技术处理的最后一份数据，而后迈着他特有的那种一成不变的脚步向停驻阴影中的赛琳娜走去。他迈出的每一步都应和着他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警员和伤患在他们周围来来去去，救援直升机带来狂风和巨响，GCPD成员的大喇叭盖过了几声呻吟。蝙蝠侠没有把余光分给任何过客，他甚至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他的靴子——溅满臭水的靴子，也许披风上也沾满了脏污的痕迹。
不应该。布鲁斯有些浑浑噩噩地想。他发散这些无用的思维，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警惕身遭的一切上，实在不应该，但是他无法停止地思索着这些事实。那些破损的零件还有可能会伤到他自己或者别人。它们很多天没有被修理与清洗了，这身盔甲在此刻带给他的尴尬远大于以往的安全感。
“嘿！”
布鲁斯被惊醒了。他有些庆幸头盔遮住了他的绝大部分面部表情。
“赛琳娜。”他干巴巴地说。
“没打扰到你吧？”赛琳娜皱了皱眉，环视着兵荒马乱的难民营。他们步调一致地向人群边缘走去。布鲁斯一边走，一边偷偷望向赛琳娜的侧脸，他看了一会睫毛，然后又把视线移到小巧的鼻尖。
他应当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
“……已经比上周好太多了。”他最后说，然后搜肠刮肚地思考该怎么出口询问对方的现状。
“我准备搬去布鲁德海文。”猫女单刀直入地说。
布鲁斯的脑袋被这句话砸的嗡嗡直响。布鲁德海文，赛琳娜确实提到过要在手头的事情解决之后远走高飞，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快，或者说想到了却仍然无法面对、不愿面对。大名鼎鼎的都市怪胎、黑夜传说蝙蝠侠，以及坐在金山银山上的孤僻王子布鲁斯韦恩本人，似乎从小到大都缺失一种面对离别的坚硬。
“现在就走？”布鲁斯干涩地开口。他明明甲胄加身，在这一刻却仿佛赤身（裸：体。
赛琳娜倏地地笑了，似乎被他这种措手不及的反应取悦。那道笑容就像一道闪电在布鲁斯的脑海深处炸开，留下了永不磨灭的明锐烙印——他有时候想要将眼前这独一无二的明媚存在卑劣地据为己有——只是想象一瞬，然后又像一只真正的夜行动物一样畏缩进角落里。赛琳娜嘴唇开合说的语句他只是下意识地在听。布鲁斯是个惯于一心两用甚至三用的全优高材生，这种以往被用于战斗与侦查的本能此时此刻全速运转着。
“好的。”他的嘴巴更快一步回答了，在意识到对方是向蝙蝠侠提出一个请求之后。
“你可以考虑更久一点。”赛琳娜朝蝙蝠扬起眉毛。这家伙很显然是一个颇有财力却不善社交的大男孩。“不用亲力亲为地照顾，也可以找另外的人帮忙养几天，虽然你看上去不太会有朋友——等我找到合适的租房后就来接回它们。要是你能帮我这个忙，我可以给你……”
“我有办法。”布鲁斯飞快地脱口而出，就在赛琳娜说出“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的同时。他迅速规划了几个暗中把猫带回地下车站基地的方案，最后沮丧地发现这一切都必然瞒不过阿尔弗雷德，而后续的交接又不免会有暴露秘密基地的风险，而假如不以蝙蝠侠身份与赛琳娜打交道……
难以遏制的期待与恐慌同时爬上他的肩膀。
“我还是知道一个‘可靠’去处的。”蝙蝠侠如是承诺道，“我去联系，你之后把猫送到韦恩大厦的接待处就好。”
02
赛琳娜与蝙蝠侠在哥谭市郊道别的时候，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地盘问了对方许久。那位风度翩翩而又耐心十足听她嘱咐育猫事宜的管家，或者说管家背后的韦恩少爷本人到底与蝙蝠侠有什么样的交情？对此，蝙蝠侠只是深沉地说：“怪胎也有朋友。”
韦恩，一个距离赛琳娜遥不可及的财富符号，韦恩少爷更是个向来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的影子人物。赛琳娜在布鲁德海文辗转数日最终落脚的间隙，只查找出来关于布鲁斯·韦恩少得可怜的消息,大多是捕风捉影的八卦臆测。要不是谜语人还锁定过他，恐怕绝大多数哥谭人早已把这个年轻人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也说不定正是这次案件中的交情，让小韦恩得以成为“怪胎的朋友”。
赛琳娜对于布鲁德海文的一切都适应得相当迅速。这个城市与哥谭就像一对双生姐妹花，更年轻些的布鲁德海文也不见得比哥谭更清澈。赛琳娜仍然在她最熟悉的夜色里穿梭来去，而远处那片灯火辉煌的城市上方，依稀还能看见熟悉的蝙蝠灯影。
赛琳娜突然开始想念她的猫。
……
小韦恩下楼来迎接客人的时候，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偏长的头发松散地垂落，遮住了他一半眉眼。管家在见到这一幕的时候严厉地咳嗽两声，而小韦恩本人在见到饶有兴致地抱臂欣赏他“晨起”风姿的赛琳娜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噔噔噔”后退三步。
真正的猫都围绕在昔日主人脚边，象征性地朝他甩了甩尾尖。
布鲁斯·韦恩似乎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张口叫出某个词，却又硬生生地停住了。这位公子哥儿虽然披着睡袍、踩着棉拖，一股子忧郁又落拓的俊美仍是自然而然流露出来。赛琳娜看着小韦恩有些手忙脚乱地朝她道歉，然后迈着更加惶急的脚步回去更衣。他皮肤苍白，音色低哑，发声方式轻飘飘的，似乎没什么底气，与这儿华贵典雅的装潢格格不入，只有一身的贵气不是作假。
赛琳娜向提供小点心的管家先生道谢，再次抚摸起了一只白猫的脊背。不知所措的布鲁斯·韦恩，在这一刻莫名地与蝙蝠侠相似了起来：这价值连城的豪宅于他而言，是否如同哥谭之于蝙蝠侠？他们在或大或小的牢笼中盘亘休憩、隐匿行踪，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得以窥见秘密的一隅，然后不由自主地被那些神秘吸引，卷入更深、更深的暗夜。
……
布鲁斯·韦恩用力捋过那些不听话的额发，目光扫过镜子中那张由于缺乏日晒而显得苍白阴郁的脸。那种仿佛赤身luo体的羞耻感再一次击中了他，在这个本该是家的居所里。离开了盔甲，他的尘世身份除了毫无意义的财富之外一无所有。他已经开始试着调动资本参与灾后重建，那些慈善之举消耗的资产在他眼里只是父辈的余荫，与“布鲁斯”毫无干系。
布鲁斯能给赛琳娜展现什么呢？他曾经在世界各地求学，追逐一切他感兴趣的知识与技能，他可以在竞赛中轻巧获胜，却不曾用他的天赋去攫取俗世的胜利。他远离那些享受，尚存的乐趣从机械改装、化学分析、真相调查到武术与极限运动，一项项都与盔甲之下的另一个身份密不可分。他还没有准备好带她去那个旧火车站，真正的“蝙蝠洞”，但是他能够给她展示那些沉睡在车间的钢铁部件，性感的新材料结构，还有妙不可言的痕迹侦测技术。理智告诉他这些东西无法取悦一个女孩，直觉告诉他永远都可以相信赛琳娜，世上只有一个赛琳娜。
他鼓起勇气向她讲述那些小猫在这几天里闹出的麻烦事，得到的是永远照亮他的温暖微笑。阿尔弗雷德体贴而促狭地把他们带到电梯间，向上就是停留在陌生人的道别，向下就是他堆砌杂乱的工坊，布鲁斯韦恩狠狠地戳中下行键。
“真美。”她说着，指尖拂过玻璃展示台、手控机床与独特设计的冷光灯组合，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布鲁斯眼中亦是如此，他看的是她本人。
“其实我没有想到你会愿意和我分享这些……”赛琳娜转过身来，斟酌着说，“你们男孩的秘密。你很可爱，布鲁斯。”
布鲁斯立刻为自己的欺骗感到无地自容。
……
他们跨上摩托。布鲁斯当然拥有另一辆摩托，另一个头盔，另一套骑装。两个猫笼一左一右挂在他的腿侧。这种久违的安全感到底是因为他套上了防弹头盔，还是因为他再次疾驰在了她的身侧？
风声呼啸而过，他们互相追逐。每一次，每一次都会像这样势均力敌、难言默契，就像在上一个离别之夜，在哥谭公路上的共舞。速度可以洗刷他连日来的疲倦，同行的伴侣则更添一份路途甜蜜。赛琳娜的机车划过一个巨大的弯弧，布鲁斯压低身行紧紧跟上，只是那两个猫笼叫他没法像从前一样与另一辆机车擦过。他们甩下住宅群、商业区，驶向贫民窟与田地，然后再甩下为了节省电费而显得一片黑黢黢的郊外民房，驶向空旷无人的市外。
他们该在这个岔路口停下，然后交接笼子，一个掉头，另一个继续疾驰向前，此情此景再次与往日重合。每一丝风都被赛车服隔绝在外，布鲁斯全身热气蒸腾，心如擂鼓。
赛琳娜回头，她的目光在他全身上下打转，然后望向他身后的天空。赛车服变得越发像个蒸笼。布鲁斯把头盔摘下，汗湿的额发紧紧贴在他的额头上，他随着她一同向后望去，层叠的天幕中，蝙蝠光影固执地钉入层云。赛琳娜朝他笑了笑：“他们在叫你。”
03
“我不该知道吗？”赛琳娜问。她故意取笑他：“你们都喜欢黑色。”
她不知道是什么让布鲁斯有了这种错觉：他将双重身份伪装得很好的错觉，尤其是对于她这种两方面都打过不少交道的人来说，“蝙蝠侠”与“韦恩”之间的关系早已密切到了只需要一点灵感就能看破。这两个身份的样貌从下巴轮廓到嘴唇的弧度都一样性感，声音音色略有不同，但说话方式十分相似。他们都喜欢行动胜于言语，更明显的是“他们”身上那种富家公子初入社会的青涩感简直如出一辙。
“你该把这两个身份变得更加割裂些，比如……”
“比如？”
赛琳娜将丝袜褪下，布鲁斯正呆坐在椅子上有些挫败地看着她，直到她朝他塌下身子，长腿一跨就坐了下来。她满意地听到了瞬间粗重起来的呼吸声。
“你什么时候买下的这间旧屋子？”
赛琳娜抱住他的头与他耳鬓厮磨。布鲁斯紧紧勒住她的腰不放，回答声断断续续，显然脑子里烧成了一片浆糊。
“就……就在你决定要搬走之后……”
“你以为我不会再回来了，笨男孩？”
“Hmm...”布鲁斯回避了这个让他有些羞赧的答案，十分不满地嘟囔一声。
He buried his head against her skin. Selena sighed softly, her sharp nails fleecing open button after button and tossing the fabric out of the way.
布鲁斯光裸的上半身除了数道没能消去的淤青外，还有些新旧不一的伤疤。这一事实让他不安地挺动了一下身子，换来几下蜻蜓点水的亲吻。
在他未老的伤疤上，麦色皮肤的女人用鼻尖和嘴唇依次轻触那些粉红色的新肉，深入骨髓的痒意渐次点起燎原的火。她无与伦比到让布鲁斯自惭形秽。他决心要带给她更好的，他能够做到的一切。
性对于布鲁斯来说并不是必需品。他不否认他喜欢和女人上床，但是他从来没有像这样卖力地将观察和学习的技巧都用在这里，只为了让对方获得纯粹的愉悦。他试着用嘴唇，舌头，手指先让她获得极乐，最后才轮到他自己。他表现出的控制力将赛琳娜送上巅峰，而这一切只有她才有资格享用。
布鲁斯得到的回报无比丰盈、甜蜜。当战场转移到真正的床铺上时，两个人已经将桌椅都弄得一片狼藉。每一次颠簸都不曾被浪费。他们从未嵌合得如此完美、如此亲密，无论是眼泪还是笑容都能够传递完整的感情。
他曾经觉得自己在灯光下像个无处可去的鬼魂，但此时此刻的黑暗让他不满。他想要看着她的眼睛。赛琳娜的每一次颤抖都是他满足的根源，他放任自己沉醉其中。
他们在日暮时分相拥入睡。夜未深时，布鲁斯轻巧离开他的热源，像往常一样开始真正的夜间活动。
“巡逻？”赛琳娜朝他轻声哼哼。他们脸贴着脸，十指相扣，安静地待了一会儿，布鲁斯认真地捏了捏她的手。
“我本来确实准备彻底离开。”赛琳娜突然说。布鲁斯转动一下脑袋，把额头贴上她的肩膀，闷闷地“嗯”了一声。
“你被锁在哥谭之笼里，而我不得其门而入。”
她从反光镜里看到的那个沉默目送她离开的蝙蝠侠，那个想要亲吻她却被某种无形之物拉扯住的男人，她看着他举起燃烧棒，将自己变成人群中的指南星，从一个陌生无礼的毛头小子变成她眼中真正的骑士。
她的新生活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你现在有钥匙了。”布鲁斯闷笑着说，“如果我真的呆在笼子里，我就给你钥匙。”
04
蝙蝠侠停留在一个无人的天台。他看到天边的鱼肚白，知道这一次的夜巡已经趋于结束。白天与黑夜在这一刻不再分明。就像阿尔弗雷德和赛琳娜，他想。“布鲁斯韦恩”与“蝙蝠侠”只是在他们两人眼前重合。这种感觉出乎意料的不错。阿尔弗雷德的优雅与赛琳娜的美丽都是他无法全然理解、只能全盘接受的事实，布鲁斯乐在其中。
他在两人的共同建议之下已经开始琢磨着新的白昼方案。更割裂的双重身份，更完美的伪装，一些可以给他的家人带来安全的小技巧。阿尔弗雷德对于演技指导的身份兴致勃勃，布鲁斯同样感到久违的、挑战难题的快乐。“老男孩，大男孩，也许还差一个小男孩。”赛琳娜点评道，“我真是受够了你们这些超龄青少年了。”
“到底是谁设计了花花公子方案又保证她不会拈酸吃醋？”布鲁斯朝她大声抱怨，得到针锋相对的嘲讽：“瞧瞧，自闭青年开始对这个世界指指点点了。”
他们相视一笑，同时想起在零下四十四度里，在任务过程中通过橙色镜片的联系互相拌嘴的幼稚过往。
想把这一段也录下来，布鲁斯想。想把每一分每一秒都录下来，这样他可以在独自一人的时候一遍遍回味。他无法想象此后的生命中假如缺失了赛琳娜会变得如何不堪，但这个决定权绝不在他手里。
“赛琳娜。”他朝那个坐在桌边的倩影轻轻唤道，“你还记得欠我什么吗？”
“怎么了？”她咯咯地笑着，“你准备好要兑换奖励了么，亲爱的？”
布鲁斯俯身贴上她的额头。他很喜欢这个姿势，鼻尖蹭着鼻尖，眼睛望进眼睛。“是的。”他说，“我准备好了。我想要请你收好我的钥匙，假如有一天你想要离开，你能够自由地离开。”
赛琳娜将他微微推开，张了张嘴，没有说一个字。布鲁斯再一次欺近，在她的肩窝拱来拱去。“赛琳娜，赛琳娜……答应我。这是我的笼子，只是我的笼子，你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们珍惜地拥吻，猫咪绕过主人的脚背，留下柔软而温暖的余韵。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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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Stepping in His Cage [蝙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