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用恐惧守卫哥谭的效果就是，蝙蝠侠还什么都没做，只是降落的时候踹倒了一个男人，这群混混们便惊声尖叫着“蝙蝠侠来了”，屁滚尿流地往外跑。

但这群人已经实施了犯罪，蝙蝠侠不可能再容忍他们跑掉。

蝙蝠镖甩出，一个个逮回来先狠狠揍一遍，等人都鼻青脸肿的，再捆成一圈，方便一会儿挂在警局门口。

绑好最后一个绳结，伊莱主动上前，先礼貌地向蝙蝠侠道谢。

蝙蝠侠的手微顿，腰身直起，沙哑低沉的嗓音冷冷地：“哥谭的夜晚很混乱，不要乱跑，尤其是到这种地方来。”

伊莱无辜地眨眨眼，“我只是对这里的酒吧有些好奇。”

蝙蝠侠白色护目镜下的眼睛定定地看了他几眼，不再回复，拎起这群被打包好的混混，闪身消失。

伊莱拍了拍手，黏腻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嫌弃地闻了一下，最后望了一眼蝙蝠侠消失的方向，离开小巷。

斯蒂尔开到小巷口，车门自动打开，伊莱坐进去。

Duang的一下，柔软的坐垫向上一挤，伊莱没有防备差点磕到脑袋。

他不高兴地说：“你没有出声，我以为你同意了的。”

斯蒂尔回了个“哼”，车速飞快，不再理会伊莱。

回到酒店，伊莱在浴室把全身上下，好好地搓洗了一遍才觉得身上那股难闻的气味消失了。

他对着镜子观察了一下身上的红痕，新奇地拿手碰了碰。

不疼？

伊莱感到很好奇，拿手轻轻在手臂处的红痕边捏了捏。

疼！

伊莱吸了口气，瞬间放开手指，看着两个红痕，百思不得其解。

他穿上睡衣，走出浴室，斯蒂尔已经分析好结果在等待他了。

伊莱坐到沙发上，斯蒂尔将光屏投到空中，所有的分析结果展示在伊莱面前。

一张属于布鲁斯·韦恩的人体扫描数据和一张属于蝙蝠侠的人体扫描数据，两张数据图放在一起。

伊莱：“这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什么时候扫描了布鲁斯的人体数据图。”

斯蒂尔一边操作一边回复：“在你们共进晚餐，互相表白的时候。”

随着斯蒂尔的操作，两张数据图渐渐相互重合。

伊莱的眼睛瞪大了，“布鲁、布鲁斯和蝙蝠侠？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

斯蒂尔：“Yes！”

他又将伊莱今晚穿过的白西服拿出来，将在上面发现的定位器和监视器递给伊莱看，“这些就是证据。”

如果只发现这些监视用的小玩意儿，他的思维或许还猜测不到布鲁斯的身上，毕竟他穿着那身白西装又不是只接触过布鲁斯一个人。

可加上这份重合的人体扫描数据图，伊莱脑中的逻辑线逐渐清晰。

身为哥谭著名花花公子的布鲁斯·韦恩不可能知道诺曼父亲就是绿魔，可如果他同时身为超级英雄蝙蝠侠，这就说得通了。

布鲁斯·韦恩在宴会上注意到的其实是哈利，在他身上装这些小玩意儿也是因为哈利的缘故。

可惜他的思维完全跑偏，第一个就排除了正确答案。

斯蒂尔看见伊莱的脸色几经变化，干巴巴地安慰：“90％的可能性，还没到100％呢。”

伊莱的逻辑线已经彻底理清了，他说：“不，我敢确定，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

伊莱的眼中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是一种发现未知宝藏的惊喜，好奇心已然被尽数勾动，他看着斯蒂尔说：“斯蒂尔，这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啊。莱克斯恐怕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吧。”

斯蒂尔：“呃、应该不知道，反正从没见他提起过。”

伊莱彻底放心了，手指轻轻点着光屏上重合的数据图，眼中兴趣盎然。

“这一次，布鲁斯·韦恩才是真真正正让我感兴趣了。”

-

蝙蝠洞内，布鲁斯将伊莱被抢劫的画面反反复复地观看，不停地拉回重放，但还是没有发现特殊。

他捏了捏紧皱的眉心，低下头眨了眨干涸的眼睛。

阿尔弗雷德端着咖啡过来，递给布鲁斯，“老爷，这位小先生的危险等级又在你心里上升了吗？”

布鲁斯灌了一口咖啡，淡淡地说：“他会易容，他在刻意接近企鹅人的手下，或许是为了宴会上的事，但是我没有在他身上发现格斗或是其他什么超能力之类的东西，当他碰到抢劫的时候。”

阿尔弗雷德宽慰他，“那么这不是证明伊莱先生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吗？老爷接下来可以好好享受一下年轻人的恋爱。”

布鲁斯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老管家，“别这样，阿福，你知道的，这段感情，我们都没有真得投入。”

他恢复正经的话题，“况且我觉得他今晚遭遇抢劫时的表现，也许并不是他真实的表现，他在被那个黄毛男捏住的时候，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好像他下一秒要做些什么。”

阿尔弗雷德：“但是，老爷你提前结束了这一切。”

布鲁斯撇开眼，这一次的声音有些闷，“我不能拿......去赌。”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接下来，我还得对他保持持续的关注。”

布鲁斯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起来，光屏开始不断地变化。

他尚不知道，在他还没有破解谜题的时候，伊莱已经发现了他最大的秘密。

临睡之前，伊莱本来已经躺在床上了，却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斯蒂尔，帮我搜索一些东西。”

他想起了今晚布鲁斯做出的奇怪举动，当时布鲁斯没有给出回复，他也在接到斯蒂尔的信息后就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现在他回忆起布鲁斯当时的举动，他询问出声的那一刻，布鲁斯的眼中明显闪过了一丝诧异。

伊莱是个好奇心很重的家伙，当然他也很好学，并不吝啬花费时间去学习他想了解的知识。

斯蒂尔搜集整理了地球上最全面的一份......嗯......学习资料，他在接收到这些信息之后，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

“你们人类的交合方式还真是花样百出、千奇百怪。”

伊莱滑动着光屏，仔细浏览着这些信息，听到斯蒂尔的感叹，出声怼他：“我也没法想象你们汽车人的繁衍方式。”

他好奇地看着斯蒂尔，“话说你们会有人类这样的贴贴吗？”

斯蒂尔：“......”

他表示沉默，在通过时空裂缝来到这里之前，他还是个宝宝呢。

斯蒂尔没有给出回复，伊莱便也不再追问，他还有体谅朋友**的心。

他继续浏览着图文信息，有时会点开一个视频，看着里面的人物动作琢磨琢磨，不时发出“哇哦”的感叹。

这一晚，伊莱的思想再次得到了升华，他感觉自己距离成年人的世界又更近了一步。

-

一周后，由伊莱作为封面人物的杂志终于在万众瞩目下发售。

封面上，以鲜血和精灵两种反差极大的主题，浓墨重彩地勾勒出伊莱的容貌。

他站在黑夜里，身着洁白的精灵圣装，蓝色的眼睛和灿金的头发使他的确像传说中的精灵一族，美貌而圣洁。

但传说中高傲的、不可攀折的精灵却对着世人露出微笑，他来到人间，并不在意世间的尘埃沾在他的圣装之上。

然而当人们仔细观看，才发觉那身后的黑暗是鲜血，其中荆棘遍布，再看精灵的微笑却像是引诱，可哪怕察觉真相，人们的心中只盘旋着一个想法，那就是遵从精灵的引诱。

于是杂志一经发售便被哄抢一空，哪怕此前杂志社就已有预料，但现在看来他们还是保守了。

他们低估了哥谭人对布鲁西宝贝的第一位公开男友的好奇，也低估了首期爆料刊文上，人们对伊莱美貌惊鸿一瞥后的期待。

杂志方只能再次加印，以满足大众。

伊莱这个原本只不过依靠与布鲁斯·韦恩的绯闻而闻名的小模特，因为这次出色的封面秀，彻底成为了模特界的新星，封面的拍摄者尼尔也由此从一线成为顶级摄影师。

尼尔将伊莱称为自己的缪斯，当初尼尔力排众议邀请伊莱的事迹，也成了他慧眼识珠的名声。

布鲁斯：“所以你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伊莱：“没错。”

伊莱为布鲁斯讲述了他和尼尔相遇的故事，以及尼尔为何会选择他，他又是如何进入模特界的。

布鲁斯：“看来这还真是一段奇妙的经历，不过我原以为你是为了梦想才成为模特的。”

伊莱感到疑惑，“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布鲁斯：“你的个人百科上是这么写的。”

伊莱无语地摆摆手，似乎很嫌弃，“那不过是朱莉安娜的小手段，事件的核心在于我和尼尔的审美理念很契合，以及......”

布鲁斯：“以及什么？”

“好了，布鲁斯，我们再说下去的话，面前的菜就凉了。”伊莱摇摇头，不再继续说下去，他转移了话题，专心享受起面前的食物，“我可不想我们好不容易约会一次只能吃一些凉掉带着腥味的恶心食物。”

布鲁斯也拿起刀叉，他说：“我可以让后厨再做一份。还有，宝贝，是谁导致我们只能抽空有一次难得的约会呢？”

“但是我不想再花费时间等待。”他还俏皮地眨眨眼，“我认为应该不是我的原因的吧。”

名声大噪的伊莱开始变得繁忙，他收到的合约邀请逐渐变多。

伊莱口中所说的“以及”后面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想要以这样高调的方式向莱克斯宣扬自己的理念，表明即使离开了他，去到了莱克斯口中“混乱的、不正义的世界”，他能活得更好。

因而伊莱并不抗拒这些合约邀请，只要是符合他自己的要求，他就会接下，这也导致伊莱的空闲时间被压缩。

布鲁斯可怜兮兮的表示，“好吧。”

而伊莱名声大噪，也同样伴随着副作用。

他与布鲁斯·韦恩的一举一动再次点爆话题，哪怕两人只是普通的相约吃饭，也能感觉到不少小报记者随行偷拍。

伊莱叉起一块鳕鱼放入口中的时候，一个忘记关掉闪光灯的小报记者不慎闪到了他的眼睛，本想安抚布鲁斯的话，转而变成对小报记者的抱怨，他不耐地翻了个白眼，“怎么会有人愚蠢到这种境地。”

布鲁斯有些好笑，伊莱的美貌使他即便是不雅地翻着白眼也风韵不减，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起身微微向前，为伊莱擦拭掉眼睫下细微的生理性泪水。

在他身后的那张桌子传来打翻杯子的声音，以及手忙脚乱地惊呼声。

布鲁斯转过身朝他们走去，他拿出名片和一张银行卡，颇具有“布鲁斯风格”地告诉这两个小报记者，“拿着这两样东西回去找你们的老板，从现在开始，布鲁斯·韦恩收购你们的报社。”

他正要离开，又想到了一些话，提醒两个小报记者，“我要发的第一期报纸的核心内容，就是告知所有人，如果要拍我和伊莱宝贝的照片，务必关掉闪光灯。”

两个小报记者目瞪口呆地看着布鲁斯·韦恩，在轻描淡写并且以如此荒诞的理由收购下一家报社后，又若无其事的回到餐桌，为对面的男人递上一块丝绒蛋糕。

伊莱抿了一口勺子上的奶油，感受着甜蜜顺滑的奶油在口中化开，一双明眸好整以暇地看着布鲁斯。

“你对你的每一任情人都这么体贴吗？”他说。

布鲁斯露出一个求饶的表情，“伊莱，宝贝，别这样，我更喜欢用伴侣的称呼，情人似乎不太好。”

伊莱轻轻地“哼”了一声，“避重就轻。”

桌面上手机轻轻振动，伊莱拿起查看，然后告诉布鲁斯，“抱歉，我又有工作了，所以我得先走了。”

布鲁斯的表情一下变得愁闷，他小小地抱怨：“全世界只有布鲁斯·韦恩是个大闲人。”

伊莱凑过去落下一个安抚的吻，捧着布鲁斯的脸说：“布鲁西，如果你愿意在公司会议上多清醒几分，你自然不会感到自己是个闲人了。”

布鲁斯：“......”

伊莱笑了，“明天见了，亲爱的布鲁西。”

这一夜，伊莱宝贝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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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