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瑞德下意识跟着托尼的方向看过去。

这就有点儿明显了，托尼不想打草惊蛇。他顺势往兜帽男旁边的肉食区一指，“差点忘了，你妈妈是不是让我们带点鸡肉回去？”

瑞德已经看到那个可疑的男人，很快就明白过来托尼的想法，配合道，“……嗯，她做的鸡肉派味道很好。”

芙芙蹲在托尼头顶上附和地叫了一声，被托尼抬手摸了摸。

两人推着购物车，像一对普通的被家长吩咐出门购物的兄弟，若无其事地往肉食区走去。兜帽男察觉到他们的靠近，拢了拢帽子，快步离开。

充满恶意的目光没有再投过来。

看来那道目光的主人十有**就是兜帽男了。托尼很想立马跟上去，但为了圆先前编造的话，他耐着性子站在原地盯着开放式冷柜里整整齐齐的肉，假装自己在挑拣，“你认识那个人吗？”

瑞德伸手拿起一碟包装好的鸡胸肉放进购物车，压低声音：“好像是住在附近的马克·戴维先生。我不太确定，他的脸没有露出来，而且走路习惯也和戴维先生有点区别。”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戴维先生和儿子相依为命，平时对邻居很亲切……不像是会做坏事的人。”

“谁知道呢，这里可就他看起来最可疑。而且刚刚看到我们过来就马上走了。”托尼还是认为那人身上有点问题。

能散发出那种程度恶意的人，就算不是罪犯，未来犯罪的可能性也不小。而且还是最令人不耻的那种罪。

算算差不多伪装够时间，托尼推着车就跟着刚才马克·戴维离开的方向走。

“我们应该报警吧？”瑞德跟上来，他还是对擅自跟踪的行为有点疑虑，“如果他真的有问题，只凭我们两个小孩子没办法对他做什么；如果他没问题，我们的跟踪行为就不太恰当了。”

托尼抬起手腕示意了下上面的手表：“定位器，按下旁边的按钮可以紧急报警，紧急时刻可以当小型□□使用。”

又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型手电筒一样的东西，在指间转了一圈后塞到瑞德怀里：“手电筒，紧急时刻可以充当电击器，来，分你一个。”

瑞德睁大眼睛，打量着手里的细长金属棒，推了一下上面的开关，前端立刻响起电流的滋滋声：“你怎么……”

小孩棕色的眼睛看过来，里面装着满满的惊叹。

“有备无患。”托尼手有点痒，这种时候非常适合推一下墨镜，可惜他的墨镜放在了瑞德家里，“还有，是我。没有我们，等会结完账你就回家去，我去看看就回。”

他还没心大到带着真小孩去做跟踪疑似罪犯这种危险事。

“什么？我不能就这么让你一个人去！？”瑞德强烈反对，“就算你……但是你现在也还是个小孩，对上成年人没有优势。”

托尼晃晃自己能当炸弹的手表。他只说了两样装备，没说身上只有这两样装备。

小意思，一些被哭泣天使追杀和差点被失控小猫吞了之后的火力不足恐惧症罢了。

头皮传来一阵刺痛，是头发被用了拽了一下，芙芙在他头顶发出不满的叫声：“芙芙芙嗷！（还有我在呢。）”

“嘿，放过我的头发！”托尼从芙芙爪下抢救出自己的发际线，无奈地对瑞德补充，“对，还有她在。她一个能打一百个地球人，现在你放心了吧。”

购物车被推着转了个弯，马克·戴维出现在了收银处，已经结账完毕，拎着购物袋，脚步明显加快眼看就要拐出超市大门。

托尼把购物车往瑞德手里一塞，盯着兜帽男的背影快步跟上。

他走到门口时，超市的感应门正好合上，又因为他的靠近而缓慢打开。托尼从来没觉得这玩意这么碍事过，盯着那道门缝扩大的时间足以让他在脑内把接下来的情景预演推到第三个版本。

指尖轻轻点着裤口袋，点到第九十九下时，托尼侧身从门缝中钻出，这时马克·戴维已经拐弯，消失在灌木丛绿化带中。

托尼咬牙，反正现在对方也看不到他了，干脆拔腿跑了起来，芙芙惊呼一声，差点被甩下来，紧急趴低，拽紧头发当固定。

砰！

拐过弯，托尼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什么，被握住肩膀扶正。

“没事吧，男孩？”男人的声音从托尼头顶传来，“小心点，不要在马路上玩闹，你们家的大人没说过吗。”

托尼的身量只到男人的腰部往上一点，要是再高些，额头撞到下巴，那就有得受了。现在只是有点疼而已，完全可以忽略。

重要的是被这么一撞，说不定就要把那个兜帽男追丢了！

在撞击发生前，芙芙已经跳到了托尼的肩膀上。托尼用气声让它先追上去。芙芙应了一声，跳下地面，几下便没了踪影。

这时，瑞德的声音追了上来，脚步声停在托尼旁边，气喘吁吁。喘过点气候，瑞德向被撞到的男人道歉：“抱歉，艾伯特先生，你没事吧？”

不是说让他回家吗，怎么跟过来了。托尼感觉本来不疼的头都要疼了，他敷衍地跟着道了个歉，抬眼看了眼被自己撞到的男人。

嗯？是刚刚超市里的另一个男人？

被称为艾伯特先生的男人即便在周末也穿着衬衫和西装裤，一派精英风范。细细的金丝边眼镜架在鼻梁上，反射的白光挡住了大半眼睛，只看得到和蔼的笑容。

打扮讲究，样貌端正，看起来有份好工作，生活优渥，手上戴着婚戒，已经成婚，对小孩子也有耐心，简直是模范般的中产阶级男性。

就是透着股莫名的虚伪劲。

他想了想，摸摸瑞德的头：“我记得你是……瑞德家的孩子，和朋友出来一起玩？”

被意料之外的人物缠上，这下他肯定追不上了，托尼想，幸好芙芙在，还能带回点信息。

理智上知道以芙芙的形态去追踪，能得到的信息说不定比他亲自去多得多，但托尼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对挡住他路的男人翻了个白眼。

“嗯，他是托尼，今天刚好从纽约来找我玩。”瑞德和查理·艾伯特也只是参加社区聚会的几面之缘，这会说起话来不免带了几分局促。

“那可挺远的，好好玩吧，可惜你们还没办法体验拉斯维加斯最大的特色。”艾伯特爽朗地笑几声，伸手拍拍两人的肩膀，“托尼的宠物好像跑走了，需要我帮忙找找吗？”

瑞德逐个问题回答，像个一板一眼的机器人：“好的，我们不会去赌场的。芙芙会自己回家，不用麻烦艾伯特先——”

托尼身体一侧，拉了瑞德一把，躲开了查理·艾伯特的手。

艾伯特没生气，挑起一边眉毛，笑了笑，“坏脾气的小伙子，以后进社会了可是会吃苦头的。”

托尼现在是真的有点后悔没戴墨镜了，要是戴了，他现在就可以从墨镜上方鄙视地看过去，而不是毫无气势地直接翻白眼。

“不劳你费心，我姓斯塔克。”扔下最后一句话，托尼拉着瑞德往回走。

走远一段距离后，瑞德问：“你不喜欢艾伯特先生？”

“看他不顺眼，说话就说话，整天动手动脚，没点距离感。”托尼嫌弃。

瑞德其实也不适应陌生人的肢体接触，但只要不是握手，其他时候他都会为了礼貌而忍耐。托尼拉开他时，他有点惊讶，有点失礼的不安，但更多的是放松。

他想，要是他能像托尼一样就好了……他能吗？

被羡慕的对象本人一无所觉，大步走在前方：“走吧，回去了。等芙芙回来说说都看到了什么。”

回去时，瑞德家中的争吵已经停息。瑞德的母亲戴安娜已经服药睡下，父亲威廉做了简单的番茄肉酱意大利面给他们。

饭桌上氛围还算轻松，威廉说了不少瑞德以前做的傻事，瑞德耳朵红得能滴血，恨不得扑过去捂住父亲的嘴。

托尼听得津津有味，至于礼尚往来？拜托，他怎么可能有童年糗事这种东西，他可是托尼·斯塔克。别家小孩四岁在玩泥巴，他四岁就搭建了第一块电路板了。

吃完饭，托尼和瑞德去了瑞德的房间，时而聊聊两人现在手上正在做的内容，时而聊聊今天遇到的事，也不觉无聊。

然而当时钟的长针走过两个小格，芙芙还没回来时，氛围就有些紧张了起来。

托尼频频往窗外张望，然而期望中的白色身影始终没有在视线范围内出现。他知道以芙芙展现出来的能力，人类难以成为威胁。但他仍然忍不住去想，万一之前那次失控让它处在虚弱期，万一那个什么马克·戴维有枪，或者家里有什么克制芙芙的东西呢？

既然哭泣天使那么完美的生物被视线克制，那有着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能克制芙芙也不奇怪。

越是发散思维，托尼越不能安坐。

“我去看看情况。”在房间里转了几十个圈后，托尼决定。

“我和你一起。”瑞德也站了起来，“你总需要有个人给你指路。而且我不和你一起进去，我在外面等你，如果你十分钟内没有出来，我就借旁边人家的电话报警。”

托尼没有反对，只叮嘱他带好防身的手电筒。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社区中的路灯已经亮起，在黑暗中照亮一片片连贯的区域。这个时候出去一般都要向家长报备，好在威廉已经回了房间、

托尼和瑞德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梯，留下一张去马克·戴维家找猫的留言，两人溜出了门。

马克·戴维的家是一栋和小区里其他楼房没什么差别的二层独栋小楼，前院杂草丛生，甚至越出了围栏，从石砖路的缝隙中顶出来，显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打理了。

一楼的灯亮着，窗户拉着窗帘，看不到有人影活动。

托尼拍拍瑞德的肩膀，示意让他在外面守着，自己去按门铃。

前院的石砖路被杂草顶得有点摇动，踩上去时有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而与荒废鬼屋般的前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光鲜亮丽的楼房。

这个社区建成已经差不多十年，而这座楼房仍然光鲜得像是刚刚才被建造出来。没有裂痕，没有污渍，甚至没有老化褪色的痕迹。

以托尼的经验，想要将房子维护出这种效果，所要花费的时间和金钱不在少数，但一个会花大价钱或耐心维护房子的人会如此忽视庭院吗？

非常矛盾，也非常奇怪。

思绪流转，托尼站在戴维家深红的大门前，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搭在门铃上。

下一秒，大脑嗡一声，他的视线毫无预兆地陷入黑暗。

可以猜猜谁才是妈妈听见的真凶www

猜兜帽男马克·戴维扣1

猜精英男查理·艾伯特扣2

猜超市售货员扣3

猜妈妈纯粹幻听＋妄想扣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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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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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