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芙瞬移到飞机上方，高空的寒冷和飞机四周迅猛的气流没有对它造成任何困扰。白色小兽懒散地在银白的机身上踱着步，如同巡视自家后花园一般，慢悠悠晃荡着。

太阳将将落山，只剩一丝余晖残留，飞机的大半轮廓淹没于昏暗的光线中。

但对于芙芙来说，光线从来不是视物的必要条件，视力也不是探查环境的唯一选择。风带来气息，也带来声音，开放到极限的感官将蜂拥而来的信息在脑内构建起广阔的地图。

待将飞机的每一寸都巡逻了个遍后，芙芙在眼睛上加持了些魔力，让视线穿过四周层叠的云雾。云雾背后还是云雾，层层叠叠，没有什么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也没有生物的气息。

芙芙特地着重观察了一下前方的云层，确保不会再突然出现什么雷云。

好在前方一片风平浪静。

看起来这次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了。

收回视线，芙芙想，人类幼崽估计只是太紧张出现幻觉了。人类果然是很脆弱的生物，作为一只强大的兽，它就多包容一些吧——拍它屁股之仇就暂时不记了。

外头新鲜的空气让芙芙一时有些留恋，不太想回去机舱里吸那个人类老头的二手烟。

然而想想脆弱的人类幼崽看它迟迟不回估计又要担惊受怕……芙芙摇摇头，唉，还是回去吧，谁让人类幼崽看着胆大，实际上没它在就不行呢。

正要瞬移回去，芙芙忽然浑身激灵了一下，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扭头。这一回头，就捕捉到一个鬼鬼祟祟从尾翼后方探出来的橘色猫头。

芙芙：……

芙芙：——！！！

芙芙脑子一片空白，蹦上前就是一串连环猫猫拳，邦邦邦拳拳到肉，爪爪生风。

这只跟踪狂猫，到底，为什么，会，在，这啊！！！

橘猫被打得脑袋瓜嗡嗡作响，爪子抠得特种钢制的飞机尾翼都凹下去了，才好险没被打得成为高空坠物。它试图开口求饶，却每喵半声就被对面的猫猫拳打断一次。

狗能忍猫也不能忍！

橘猫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最后，它坚强地用半声半声的喵喵声说完了全部的求饶内容：“喵——嗷——喵——啊喵——！（听我解释！救命啊老大！）”

“芙芙芙啊！（谁是你老大！好好说话！）”狂扁橘猫一百拳，芙芙总算发泄完了猝不及防看到跟踪狂带来的巨大压力，能扒拉点忍耐力出来听橘猫解释了。它把橘猫叼上尾翼，一爪子狠狠把对方踩在尾翼上。

“芙，芙芙，芙！（说，不说清楚我就把你吞了！）”芙芙呲牙放狠话

恐吓很成功，橘猫在高空气流和低温中都安然无恙的壮硕身躯硬是抖成了波浪状，连带着橘猫出口的喵喵声都成了波浪线。

在切实的生命威胁下，橘猫不敢再有所隐瞒，将小心思全都倒了出来。

“芙芙，芙，芙芙？（你是说，有个很坏的黑色恶魔最近在找你，你不想被他抓住所以才来寻求我的庇护？）”芙芙毛茸茸的脑袋上冒出无数光滑的问号，“芙啊克芙，芙嗷？（先不说为什么你觉得我会保护你，你管那叫寻求庇护？）”

橘猫顶着一张大饼脸，无辜而委屈地看向芙芙。

它这不是看对方和人类很亲近嘛，还以为对方也会喜欢人类喜欢的猎物。明明那些人类就对白孔雀很感兴趣。它叼走白孔雀的时候，后面还有人类追着它跑想和它抢呢。

它还准备了很多其他猎物，结果那次只展示了一只老大就赶它走了。橘猫挣扎着要把其他猎物吐出来，给老大看看它的诚意。

芙芙一看它的动作就猜到了它要做什么，连忙加大爪子踩下的力度，把猫踩得动弹不得才放心。

它不需要对方那些奇奇怪怪的猎物，也不想造成高空坠物，这份心意它十分不感动而且坚定拒绝。

这一刻，芙芙忽然与六年前被送了满房间猎物的人类幼崽心灵互通了。

不该啊，它当初真不该啊！

芙芙深刻反省，悔不当初。

问题是，它醒悟了，但面前这只跟踪狂橘猫显然还没醒悟。而且以对方那副大脑空空的样子来看，恐怕这辈子都醒悟不了。

“芙，芙不。（我帮不了你，你不要再来找我了，看到你一次打一次。）”芙芙冷酷地道。它和橘猫又不熟，没必要为对方和一个未知的敌人对上，“你可以赌我和那个‘恶魔’谁能打得你更狠。”

放完狠话，芙芙等着听橘猫的回应，却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

……不会吧，不会连这种程度的狠话都理解不了吧？

芙芙低头一看，撞上橘猫滴溜溜转的眼珠子，一看就是在打什么主意。芙芙都要被气笑了，这家伙居然还真把它和那个中二的什么“黑色恶魔”对比起来了，货比三家是吧。

要不是……它现在就把这家伙给吃了。

等等，这橘猫不会是直觉感应到它不会真的下手，所以才一直纠缠着它的吧？芙芙心里咯噔一声。它都把橘猫折腾得这么惨了，对方还执着地跟着它，就说明那个什么“黑色恶魔”带来的威胁比它更大，才会让橘猫心甘情愿忍受它的胖揍还要来寻求庇护。

而如果橘猫之后也这样死皮赖脸地跟着它，那么那个“恶魔”迟早也会找上门来。芙芙忽然想起来那道在公路中间闪现的黑影。

芙芙稍微松了松爪子，让橘猫能喘口气：“芙芙，芙芙，芙。（说，那个‘黑色恶魔’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喵喵喵呜！（老大你决定对付他了吗！我给老大带路！）”橘猫亢奋起来没两秒，又被一耳刮子打蔫下去，“喵，迷呜……（其实我知道得也不是很多。只知道我们好像就是他创造的，当有一天他需要我们时，我们就要为他献上一切……）”

芙芙的脑袋上缓缓冒出几个问号：“芙，芙，芙芙？（创造？你们？恶魔？）”

“喵喵，喵。（哦哦，那会儿他好像还是白色的，叫什么，带翅膀的？）”

“……芙？（……天使？）”

见橘猫恍然大悟点头，芙芙的三观隐隐开裂，毛茸茸脸上的严肃表情都有点端不住了：“你说的这个恶魔，原来是字面意义上的‘恶魔’吗？不是什么奇怪的代号？”

橘猫抬着那张被打肿了一圈的脸，茫然地喵了一声。什么代号，代号什么？

芙芙沉默片刻，最后一拳揍晕橘猫后转身就走。

开什么玩笑，有恶魔天使就说明也有上帝撒旦存在。要它为了一只跟踪狂橘猫去和那样一个势力对上？它又不是傻！

芙芙决定就当这次巡查什么都没发现，这就瞬移回机舱接着趴在人类幼崽腿上睡觉。

结果刚瞬移回去，一阵呛死兽的烟味就直逼面门而来。芙芙倒吸一口冷气，向后仰倒，眼睛下意识眯起来。

那个老年人类是在它出去这会儿吸了几百根烟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起火了而已——个鬼啊！

它不是才出去几分钟吗？顶天了才十分钟，怎么里头就烧起来了？？

火是从机尾开始烧起来的，此时那个人类老头和被看管着的人类幼崽都挪到了靠飞机头部的位置，其余特工们都挡在他们前面，拿着灭火器和灭火毯尝试扑灭火焰。

芙芙瞬移到了离开前的位置，要不是闪得快，差点被喷一脸干粉。它灵活地绕过几个特工，顺着托尼的裤腿往上扒，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托尼的肩膀上。

机舱内太多可燃物，火势蔓延得很快。特工们组成一道人墙，勉强用灭火器扼制住了火势继续前进的趋势。但飞机上储备的灭火设备也就那几个，用完了手头上的，就没有补充的份额了。

眼看着没有了灭火器的压制，火势又开始扩大，人群组成的圈子又往里缩了一圈。

泽莫男爵已经穿好了降落伞，他脸色阴沉地看了托尼一眼，下达了就近降落的命令。

最后，飞机在弗吉尼亚州的机场降落。降落时，飞机上几乎已经被火焰占领，几人挤在最后的一点空地，用湿巾捂住口鼻，几乎步入绝境。飞机落地后，泽莫男爵在特工的护持下第一时间从前舱门的工作梯撤离。

倒数第二名特工撤离后，火焰彻底占据了飞机舱室，最后一名特工来不及下楼梯，直接跳出舱外，摔断了一条腿，被担架担着抬走了。

“我说过了。”在泽莫男爵冰冷的审视目光下，托尼耸耸肩，十分无辜。

“不要让我抓到你在背后搞小把戏的证据，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泽莫男爵将擦脸的毛巾甩到一边，站起身，“走，让分部调车来，不能再拖延了。”

这场火在降落后仍持续燃烧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被扑灭，经过九头蛇改造的特制飞机彻底报废。随后，关于起火原因的调查结果发送到了泽莫男爵的手机中。

泽莫男爵打开信息，泽莫男爵仔细阅读，泽莫男爵沉默了——

起火的源头竟然是他那支没有完全熄灭的雪茄。雪茄被扔进垃圾桶后，慢慢引燃了垃圾袋，随后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火势在机尾的茶水间中一路蔓延，直到彻底失控。

真相居然真的完全和斯塔克家的小崽子没有一点关系。

泽莫男爵几乎有点不可置信了。

如果那小子嘴里说的都是真的，他的运气真的坏到这种程度。那带着他进行这次行动岂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可偏偏这小子又是这个计划的关键之一，这时候放弃他，他们一开始又何必冒着暴露的风险去绑架这小子。

不，计划已经到了这步，绝无回转的余地。

泽莫男爵咬牙，将心中的动摇和质疑彻底抛开。

前几天断更是因为卡文＋去fes逛了两天，精力条没了（心虚）

总之非常抱歉！

fes大家都好猛啊，听说有凌晨四五点就开始排队的，拼不过真的拼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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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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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