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微微的晕眩，胸腔之中那颗脏器传达来阵阵的嗡鸣。他和妻子对视，望进那双漆黑而澄澈的眼睛。

她对他微笑，微微勾起唇角，神色之中是全然的信赖与包容。于是他在那近乎凛然的色彩中品味到深邃与宁静。

仿佛血液倒流，心脏跳动铿锵有力。托尼·斯塔克垂下手，目视前方，不去看手中那早已准备好的胡编乱造的说辞，他沉下一口气，然后说：

“我就是钢铁侠。”

*

伊芙把扎克·斯坦也送进了局子。

斯坦父子在下一盘大棋，可惜终究是未竟，伊芙掀翻了棋盘。

他们暗中造了一具盔甲，以Mark1四散在沙漠中的残骸为基础进行加工，但世上能造出Mark战衣的天才理应只有一个，只能是托尼·斯塔克。

斯坦父子秘密聘请的科学家没有一个能完美地复刻出反应堆作为动力炉心，加之俄巴底亚锒铛入狱，堪称致命打击。

扎克是个狠人，他用科学家们造出的半成品反应堆将自己和盔甲连接到一起，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改造人。

——半成品反应堆，简称大电池，因为他们连简单地合成钯元素都做不到，只能以电力为能源驱动盔甲。

铁霸王对上了钢铁侠，他大意了，他没有闪，被雷劈中，不知所措。

扎克·斯坦英年早逝，神盾局的特工为托尼编好了说辞。伊芙早知道她丈夫异于常人，因此当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扔掉照本宣科的手卡，平淡地宣布“我就是钢铁侠（I am IronMan）”时，她的心情也如他一般平淡。

早就料到了，没什么不好的。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托尼·斯塔克是个天才，即便扎在凡人堆里也是独一无二的天才。

他生而不同，也无需在意他人的眼光。

“但我唯独在意你的眼光，伊芙。”

而天才此刻正像一只大猫一样和她撒娇，试图和女孩儿索要亲亲抱抱，“我们一定要这样吗，宝贝？”

伊芙冷笑一声，心平气和，不为所动。

——托尼是天才，大难不死，擅长死里逃生。但这不是他把自己置于险地的理由。

“你差一点就死了。”她说，艳丽饱满的嘴唇微微抿起来，乍如雪地里一剪红梅，美艳不可方物，偏偏骨子里还是冷的，冰霜覆满枝梢，当得上一句雪艳冰魂，“我很害怕，托尼，你明明知道我很担心你。”

“是的，我知道，宝贝。”而他回答，心不在焉，意欲亲吻女孩儿雪白的侧颈。他想，为什么可爱的猫猫（老婆）就算发脾气都像是在撒娇？

伊芙踢了他的小腿一脚，没用多大力气。她非常自信，经历了娜塔莎的魔鬼训练后，她坚信自己可以一拳一个小朋友。（至少在梦里）

她威胁道：“像你这样的人，我一拳能打死十个。”

言讫还非常刻意地举起胳膊，向托尼展示她那并不存在的肌肉线条。

托尼突然捂住胸口，深情款款地说：“亲爱的，你一定知道你的一个眼神就足以让我毙命。”

“……”

“…………你好骚啊。”

“？”

最后斯塔克先生睡了地板。

但他在斯塔克夫人睡着后偷偷摸摸地重新爬上了床。

第二天，贾维斯无慈悲地向夫人举报了他。

伊芙：“？”

托尼：“……”

所以爱会消失对不对？

不幸中的万幸，伊芙今天忙得要命，没时间跟托尼插科打诨。这让后者十分忧伤，因为在他眼里妻子稍显严厉的谴责等同甜言蜜语。

“你没救了。”对此，小辣椒评价，“滤镜能收一收吗？”

答案是不能。

他拿她完全没有办法。他想把心掏出来给她，把一切都送给她。

起初托尼天真地想，在床下如此，那在床上他必然会是主导的那一个。

然而并没有！小姑娘轻声娇媚地哼哼让他轻点时，他不以为这是**，心中第一个念头是他弄疼了她，好像那么多年沾花惹草的经验都扔进垃圾桶了似的。

直到伊芙怜爱地亲了他一口，轻抚狗头，对他说，哥哥，动动。

……他才反应过来，他有点保护过度。在那之后他一直贯彻“动动”的原则，力求让妻子说不出话。

“所以爱会消失对不对？”想到这里，托尼忧伤地抚上伊芙的肩头，“现在再也无法回头了，那也没关系吗？”

好家伙，你就演吧。伊芙想，但是，就像托尼拿她没办法一样，反过来于她而言也是同样。但她真的搞不懂为什么婚前看上去成熟可靠的丈夫会在金婚两年后变成生长周期缓慢的问题儿童，“我爱你，托尼，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件事。”

“你爱我吗？”男人假惺惺地说，装模作样地停顿了一会儿，才俯下身去亲吻她的眼角，“好吧，我当然知道你爱我，你根本离不开我。”

……并且这还是个自恋的问题儿童。虽然他没有说错，关于她爱他并且离不开他这件事。

然而，但是——

伊芙心平气和地放下了手里的眼线笔，再心平气和地看向捣乱的男人，“我在化妆呢，斯塔克先生，我忙着赚钱养你和你的盔甲。”

“公司是我的。”托尼义正言辞地表示。

伊芙反驳：“班是我在上，会是我在开，生意也是我在谈，你想说我是你的打工人吗？”

男人低低沉沉地笑起来了，那略带粗糙的指腹抚摸过她的眉骨，像是缱绻而恋恋不舍的流连，他肌肤的温度对她来说太过于滚烫了，那是一种足以燃烧灵魂的温暖热度。

“没有的事，甜心，你是我爱情的俘虏。”他语气愉悦地说。

“……”

好吧，还能说什么呢？

她心都化了，深刻体会到他们的婚姻对双方而言都是一种甜蜜的驯服，首先是浪子回头，其次是冰消雪融。

好吧，托尼。

她在心里想，我也爱你。

然后当天下午伊芙就飞往了巴黎，拔dio无情的样子像极了渣女。

在此她要澄清——她不是渣女，她只是要去查看位于巴黎的子公司的情况。顺便再去看看艾米莉。

“真的只是顺便。”伊芙对托尼解释，她有点心虚。

日理万机的斯塔克先生也跟着去了，尽管伊芙再三强调这是工作，没时间和他甜蜜蜜。

但托尼对她发动猛烈进攻。事后伊芙回想，被那双点星缀月的棕色眼眸盯住，还真让人有点走不动道。

更正——不是“有点”。她根本走不动道，更遑论拒绝。

那时候托尼对她说，我们没度过正经蜜月，但我们可以把这当成蜜月。

伊芙说，所以这就是我们的蜜月了？

“只是打个比方，”他失笑，亲吻她扬起的唇角，“你值得更好的，我们会有更好的。”

他们乘了一艘小船，在塞纳河上随波逐流。晚风吹拂了头发也乱人心曲，他们在烟火垂垂之下拥吻，在异国他乡相知，相爱，慰藉彼此。

是这样的，最近卡文，就比较短小（心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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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小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