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通常都是别人这么问：他又想干什么？
“你……你是九头蛇？！”
现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一名被压制的神盾炼金师率先挣扎着怒吼出声，声音因禁锢而显得嘶哑，“你怎么敢？！副会长阁下在哪里？”
“怎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多米尼克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可笑的笑话，“不过你们确实不必叫我副会长，可以叫我‘蝰蛇’。我只不过是被你们早一步明白什么是力量和秩序罢了。”他轻蔑地摆了摆手，“没关系，今天之后，你们也会走上这条路的！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尼克·弗瑞的独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声音低沉，带着极致的危险气息：“你潜伏了多久？渗透到这一步……到底有什么目的？”
“多久？”多米尼克歪着头，故作思考状，“久到……足以让我看清楚你们这套体系的腐朽和无能，久到我受够了在你们划定的圈子里，像狗一样祈求一点可怜的资源和权力！”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积压已久的怨毒，“你们的秩序和规则？那只是你们设置的枷锁，用来束缚所有可能威胁到你们的强者！”
他张开双臂，数名全身皮肤赤红、散发着高温和狂暴能量波动、眼中燃烧着疯狂光芒的人穿着圣骑士银白色的制式铠甲走了进来，默默地站到他身后，每个人都拿着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箱。多米尼克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尖锐亢奋，回荡在死寂的会议室里：
“看到了吗？！这是你们逼我的！你们让我们这些追求真正力量和进化的人无路可走！”他猛地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一管管的玻璃注射器，橙红色的液体在玻璃管中缓缓流动，如同活物，散发着危险而诱人的光芒。“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将打破这一切，我们将赐予你们——是的，甚至是你们这些曾经的敌人——一个加入伟大力量阵营的机会！拥抱它，你们将获得超越凡俗的力量，见证生命的终极进化！”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面露恐惧、挣扎或绝望的人，最终落在了马特和佩珀等少数几个异常平静的人脸上，这让他感到极度不快，仿佛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力量？”马特忽然轻声开口，即便在这种境况下，他的声音依旧保持着令人惊讶的冷静，“你指的是那种……剥夺人的自身意志，最后将整个人燃烧殆尽的绝境元素吗？那更像是……诅咒。”
多米尼克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他一步步走向马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诅咒？一个瞎子，懂得什么是力量？默多克，你根本想象不到绝境带来的伟大潜能！它能让残疾重生，让弱者强大，让生命超越固有的极限！”
他猛地一挥手，那名手下立刻将金属箱捧得更近。他拿起一支注射器，近乎虔诚地举到眼前，“它是通往进化之路的起点，比战神试炼更伟大的神赐！你们应该感谢九头蛇的慷慨，将这个力量与你们分享。”
“既然你对你所宣扬的力量如此深信不疑，”马特不闪不避地坐在原地，嘴角甚至扬起一丝微笑，“又何必用这种手段，强迫他人就范？”
“马特！”佩珀轻呼，他微微侧头示意。他知道佩珀想提醒他什么——这个时候不能挑衅对方，让对方恼羞成怒地给他来上一针——但这就是他的目的。
他又转头正对着多米尼克，声音清晰而平静：“是不是因为你们自己内心深处也明白——一旦剥离了暴力与恐惧，你们所倚仗的所谓‘力量’，根本什么都不是？”
多米尼克沉默了，目光死死锁定在马特身上。终于，他的脸上露出了残忍而快意的笑容。
“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瞎子……那就让你用身体来亲自感受一下吧。”他好整以暇地坐了回去，偏头吩咐道：“让他成为绝境伟大的第一个见证者。给他注射！”
***
与此同时，港区上方的天空被扭曲的火光和爆炸染成一片诡异的橘红色。金红相间的钢铁之刃正与浑身皮肤龟裂、散发出熔岩般光芒和骇人高温的改造体们激烈地交锋。
能量脉冲与灼热的拳头猛烈对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和四溅的火花，基里安自己也注射了高浓度的绝境元素，力量、速度、恢复能力都达到了非人的地步，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毁灭性的灼热冲击，逼得托尼不断灵活闪避，金属铠甲在与高温接触时发出“滋滋”的熔化声。
“我的成果才是代表了进化！代表了真正的力量！”基里安的声音因痛苦和狂热而扭曲，他咆哮着，一拳将托尼轰退数步，在地面上犁出一道焦黑的痕迹，“斯塔克！你来看看！这比你那些铁皮壳子要强大得多！绝境！才是未来的真理！”
托尼稳住身形，面甲下的脸上却不见慌乱，反而露出一丝近乎怜悯的讥诮：“真理？基里安，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它甚至算不上是一种合格的力量，顶多算是自我燃烧。”
“闭嘴！”基里安被彻底激怒，双臂张开，更恐怖的热浪席卷开来，仿佛一个小型太阳正在港区升起，“你根本不懂！这才是生命应有的强度！感受它！”
他和那些嘶吼着的改造体们再次扑上，狂暴的攻击如同雨点般落下。托尼看似被完全压制，只能不断格挡、后退。
但就在这看似不利的局面上，托尼的声音却依旧冷静清晰，甚至带着一丝轻松：“好吧，既然你展示了你的‘军团’……”他猛地抬手，掌心向上，一个极其复杂、由无数细微金色光线构成的巨型召唤术阵在他头顶的夜空中倏然展开，霎那间覆盖了小半个港区。
“那也看看我的。”托尼带着一丝威严的声音透过铠甲传开，“贾维斯，启动‘环星’协议。让骑士们登场。”
下一秒，港口上空的空间仿佛被无形之手撕裂。超过四十个金红色的身影如同流星般从巨大的召唤阵中呼啸而出，冰冷的金属躯体在火光映照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眼眶中亮起的蓝色光芒如同死神的凝视，瞬间锁定了下方狂暴的敌人。
“这……这不可能！”基里安震惊地看着这凭空出现的钢铁军团，失声叫道，“我做了干扰！你的通讯水晶不可能还有用！”
“啊，说到这个，”托尼轻松地避开基里安因震惊而迟缓了一拍的攻击，“还真得‘感谢’你和你那些九头蛇朋友之前的捣乱。你们袭击庄园时的那套空间封锁式干扰确实挺麻烦的。”
他说话间，天空中的钢铁骑士已经发起了攻击，脉冲炮交织成密集的火力网，追逐着那些浑身冒火的改造体；也有钢铁骑士如同重锤般砸入敌阵，不断洒下束缚能量网和冷冻射线，瓦解着敌人的火焰和战斗力。整个港口瞬间卷起了混乱的能量风暴。
“……所以，我只好抽空重新设计了一套小小的闭环指挥链路。”托尼的语气轻松，身形也很轻松地闪避着基里安越来越没有章法的攻击。“基于一点空间折叠信号共鸣原理，和我自己弄着玩的回路加密技术。”他甚至有闲心指了指天空中美轮美奂却又致命无比的能量回路。“看，效果还不错吧？”
“……这才是炼金术，基里安。遇到问题，现有的手段解决不了？那就创造一个全新的、更好的东西来解决它。”托尼的声音变冷，带着一种属于真正创造者的骄傲，“而不是像你一样，把自己和别人都变成怪物。”
基里安气得浑身颤抖，身上的光芒愈发不稳定：“狂妄！我会把你和你的铁皮玩具一起熔成废铁！”
“恐怕你没这个机会了。”托尼不再躲闪，他猛地后撤一步，右手臂甲上的复杂纹路再次亮起，一个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小型术阵瞬间激活，直指天空。
样本分析完成。特异性抑制剂调整就绪。是该下一场雨了。
随着术阵光芒的扩散，港口上空高速机动中的钢铁骑士们突然停在原地，肩甲数个微小的发射口同时打开，无数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试剂被喷洒而出，在高空与持续闪亮的炼金术阵能量结合，迅速形成一片带着微弱蓝光的、覆盖了整个战场的细雨。
雨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量波动落在改造体身上，仿佛炽热的铁块遇到了冰水，瞬间引发了极其剧烈的反应，他们体内的绝境能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失控，身体由内而外爆发出恐怖的高温，赤红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他们，将他们化作一个个疯狂舞动的人形火炬，最终在几秒内便燃烧成一堆焦黑的残骸。
基里安本人也感受到了体内的绝境元素变得极不稳定，能量在他的血管里横冲直撞，带来撕裂般的剧痛，皮肤下的熔岩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爆炸。他惊恐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又看向立于废墟和细雨中的托尼。
“你……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无法理解的恐惧。
托尼缓缓降落在地，一步步走向因能量反噬而痛苦不堪的基里安，语气平静却带着绝对的碾压感：“没什么，只是帮你验证了一下你这项‘伟大成果’的稳定性而已。顺便说一句，我逆推了你的绝境公式，它的结构缺陷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只需要一点点特定频率的能量干扰和金属性催化元素，就能引发全身性的、不可逆的能量坍缩暴乱……”
他停在基里安面前，俯视着这个曾经的炼金师。
“你这技术……从根本上就错了。所以，它注定会失败。”
基里安见大势已去，凭借最后的力量挣脱纠缠，如同丧家之犬般朝着城市中心疯狂逃窜。托尼立刻紧随其后。
但越追，托尼越觉得不对劲——基里安逃跑的方向……似乎是神盾总部？他总不会愚蠢到自投罗网，神盾那边不会真的被九头蛇弄成了筛子了吧？
他立刻打开了远程通讯：“贾维斯！”
“先生。很高兴再次听到您的声音。”贾维斯平稳的回应立刻响起。
“长话短说！基里安似乎正往神盾方向逃，我跟在后面！你们在哪？”
贾维斯的声音依旧平稳，却透出一丝不寻常的意味：“愉快的告知您，先生，我们即将在神盾总部会面。”
紧接着，一段加密的实时影像传输到了托尼的面甲显示器上。画面晃动间，能看到一片混乱的会议室里，几个人影粗暴地按住无法反抗的马特。冰冷的针头刺破他的皮肤，灼热如熔岩的橙红色液体被强行推入了血管。
托尼的呼吸猛地一滞。
画面定格在马特无力倒地的身影。贾维斯的声音再次响起：“检测到马修阁下遭受致命性生物武器注入。我请求启动最高协议第七章条款，被马修阁下以最高权限强行制止。”
托尼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面甲下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又想干什么？！贾维斯，接管环星链路，启动所有战备协议！”
“好的，先生。”
金红色的铠甲喷射出更强烈的能量波纹，划破天空，向前方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