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托尼/马特：抱歉我来晚了？
马特蜷缩在座椅里，身体因剧烈的痛苦而微微颤抖。这痛苦一半是真切的——那强行注入体内的狂暴能量如同熔岩般在他的血管和经络中横冲直撞，带来灼烧与撕裂的剧痛；另一半，则是故意给周围那些九头蛇看的戏码。他了解自己的身体，任何异种能量进入，最终都只会被那深不见底的黑魔法根基吞噬、分解。他强忍着令人晕厥的痛楚，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感知化作最精密的网，疯狂解析着绝境元素的每一个构成和能量频率……如果他没办法拦住他们在下一个无辜者身上注射，那起码也要在药剂彻底发挥作用之前解开它的秘密。
多米尼克正指着痛苦蜷缩的马特，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愉悦，对着在场所有被禁锢的人高声宣扬：“看吧！这就是力量蜕变的开端！很快，你们所有人都将亲身体验到这伟大……”
“轰！——”
他蛊惑的话语被一声巨响悍然打断，会议室华丽的镶金穹顶如同脆弱的蛋壳般，被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整个掀飞，刺眼的天空和飞扬的尘土瞬间涌入，紧接着，两侧绘着神圣壁画的厚重墙壁也被接踵而至的狂暴能量轰然炸开，碎石与扭曲的金属构件如同暴雨般砸落。同时一道防御术阵启动，撑起了一道闪烁的能量光幕，堪堪护住了里面的人没被坍塌的结构掩埋。
烟尘渐散，透过崩塌的缺口望去，只见断壁残垣之外，史蒂夫·罗杰斯手持熠熠生辉的圣光盾牌屹立前方，娜塔莎·罗曼诺夫如暗影般静立其侧。几名圣骑士正在调整仍在散发青烟的重型水晶炮——显然，方才房间的崩塌正是出自其手。另一侧，几名炼金师见屋内情形一览无余，且无人受伤，便挥手撤去了护住房间内众人的防御法阵。他们身后，圣骑士团的精锐战士已然展开阵型，将整片废墟重重包围。兵刃出鞘的凛冽寒光、升腾涌动的斗气与蓄势待发的法术辉光交织在一起，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神盾总部已被我们控制！”史蒂夫清晰而冷峻的声音透过扩音法术传开，“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发现此地通讯完全中断、能量读数异常飙升，现奉命展开救援！”
“罗杰斯！”多米尼克面色骤变：“你不在乎这些人的命了吗？”
斯蒂夫毫不退让：“你的同伙已全部落网。立刻释放所有人质，否则我们将即刻公布所有调查结果！”
多米尼克脸上血色尽褪，但随即眼中闪过疯狂的孤注一掷，他猛地一把抓过身边一名被禁锢的神盾高级文官，用能量刃抵住其咽喉：“你们不也在顾忌上面的大人物吗？有本事你就公布！现在，立刻退走，给我们准备好船！否则，每过五分钟，我就杀一个人！”他嘶吼着，周围的九头蛇成员和绝境骑士也立刻加强了戒备，武器对准了无法动弹的人质。
双方剑拔弩张，空气紧绷得仿佛随时会炸开。
就在这时，马特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瞬——他成功了，体内那肆虐的能量已被他彻底解析，配方如同烙印般刻入脑海。几乎同时，他听到了数个极其隐蔽、却带着熟悉能量波动的身影，正利用废墟的阴影、混乱的能量场以及圣骑士团制造的外部压力，如同鬼魅般悄然潜行至附近。
一个低沉沙哑、熟悉无比的声音通过极其隐秘的魔法波动传入他耳中：“小红，我们到了。外面可真热闹，怎么进来最省事？”
是弗兰克。
马特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在椅子扶手上点动，仿佛只是下意识的动作。然而他的感知却如无形的潮水般向外蔓延，扫过圣骑士团严密的包围圈，探知残存防御术阵中最脆弱的节点，捕捉各类侦测法术交替扫描时产生的短暂盲区。那缓慢而精准的敲击，正将最优的潜入路径、最佳时机以及必须规避的危险点位，化作无声的讯号，悄然传递出去。
弗兰克冷酷的声音很快再次响起，“已就位。所有节点清晰。准备同步破坏能量禁锢……”
就在这时，一道燃烧着熊熊烈焰、散发着极度不稳定能量波动的身影如同失控的陨石般疾飞而至，悬浮在会场废墟上空。但是已经没人认得出那是基里安。他此刻的状态极为骇人，全身皮肤赤红龟裂，仿佛随时会彻底融化，眼中只剩下疯狂的毁灭欲。
“哈哈哈！失败了？那就一起毁灭吧！谁也别想得到！”他狂笑着，声音扭曲嘶哑，同时伸出燃烧的手臂，隔空猛地一抓，一股无形的牵引力瞬间爆发，多米尼克手中的金属箱脱手飞出，稳稳落入基里安手中。
“不！拦住他！”多米尼克惊骇欲绝地大叫！
随后赶来的托尼情急之下，身上那套金红色的钢铁之刃战甲直接了脱离自身的穿戴状态，在他的操控下扑向那个箱子，试图将其彻底包裹封印，但终究慢了一瞬。
基里安狂吼一声，恐怖的能量冲击自他体内爆发，猛地将手中的金属箱连同里面所有的绝境病毒原液一起震碎。
高度浓缩、处于极度活跃状态的橙红色绝境元素，如同挣脱囚笼的毁灭洪流，自破碎的容器中轰然爆发。它顷刻间化作一片灼热而浓稠的雾海，朝着整个会场迅猛蔓延，将所有人吞噬其中。凡被沾染者纷纷脸现痛苦之色，呻吟喝骂声四起。
“为了九头蛇！净化所有异端！”绝望之下，多米尼克反而彻底释放了疯狂。他嘶声尖叫，眼中燃烧着最后歇斯底里的光芒。
原本压制着人质的绝境骑士和九头蛇成员眼中红光大盛，能量刃抬起，法术光芒亮起，对准了身边毫无反抗能力的人质，一场血腥的屠杀眼看就要爆发，托尼咬牙，正要不顾源心的荷载要再度操纵钢铁之刃爆发，就见数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会场各个意想不到的角落——破碎的壁画后、翻转的会议桌下、甚至是从阴影本身中——骤然现身。
卢克那庞大的身躯如同人型攻城锤，带着碾压式的气势直接将所经之处的绝境骑士连人带甲撞飞出去，深深嵌入墙壁，杰西卡看似轻飘飘的拳脚带着奇异的韵律和千钧之力，倒在她手下的敌人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之前那位煎肉饼店的老板则手持两柄巨大的魔金能源炮，炮管震荡着发出致命的咆哮，还有其他几名身手矫健、风格各异的成员，如同刀锋切入战场，将一个个敌人缴械、击晕，动作行云流水，目标明确无比，几乎是在呼吸之间，刚才还气焰嚣张、正要行凶的敌人便已全部被放倒，失去了生息。
空中的基里安发出不甘的怒吼，却被愤怒的托尼远程操控着钢铁之刃战甲一顿毫不留情的痛揍，金属臂铠的动能术阵就没熄灭过，势大力沉的拳头如同雨点般接连砸在他的躯干上，发出沉闷而扎实的撞击声。基里安在空中失控地翻滚，毫无还手之力。
一片混乱之中，马特的感知却如牢牢锁定在那具自动战斗的金红色战甲上。他原本是下意识地关注一下许久未见的友人，却猛地发现——那战甲内部是空的。冰冷的金属和沸腾的能量之下，是纯粹的机械与程序的运作，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
他的心跳加快了两拍，一开始还以为出了什么差错——之前与他并肩作战时，里面明明是有人的——那呼吸、心跳、甚至偶尔的抱怨都无比真实。然后，他感知到了那个带着滔天怒火、刚刚冲入会场废墟的托尼·斯塔克本人，他胸口的炼金源心正散发着强大而熟悉的能量波动，与空中的钢铁之刃胸口的动力核心产生着隐隐的共鸣。他手里还拿着一个闪烁着复杂能量回路的水晶阵盘，眼睛紧紧盯着空中的战场，手指还在飞快地操作着，嘴唇微动，似乎在无声地下达指令。
所以……
现在的钢铁之刃……是远程操控的。
之前钢铁之刃里面的人……是托尼·斯塔克。
和他一起作战，逃跑，聊天，吃夜宵的，就是斯塔克。一直都是。
马特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一道无声的闪电劈中，所有线索——那些巧合、那些默契、那些看似合理的解释——瞬间串联，又轰然炸开，留下一片空白和巨大的荒谬感。
托尼此刻没空理会马特内心正经历怎样的惊涛骇浪，他快速扫视着正在有条不紊地控制现场、救助伤者、检查那些被注射者情况的那群人，目光尤其在熟悉的店老板、卢克和女侦探身上停留了一下。
托尼挑了挑眉，收起水晶板，有些不确定地低声问走过来的店老板：“……捍卫者行会？”
老板正好拖着一个被打晕的九头蛇成员路过，闻言冲托尼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朝马特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声音洪亮地说：“告诉小红，等这边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完了，务必来找我一趟。”说完便像拖垃圾一样把俘虏拖走了，气都没喘一下，仿佛刚才只是顺手拍扁了几只苍蝇。
马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大脑还在艰难地处理“斯塔克公爵等于钢铁之刃”这个足以颠覆他认知的等式，表情有些空白。
这时，托尼终于走到了马特面前。周围斯塔克公国的代表们仿佛瞬间开始忙碌起来——“快去统计损失！”“得赶紧和圣骑士团对接，向神盾要个说法！”“声明！对外声明起草了吗？！”然后迅速一哄而散，留给他们一个相对独立的、布满碎石和灰尘的空间。
托尼看着脸色还有些苍白、靠在椅背上似乎惊魂未定的马特，脸上带着明显的歉意和担忧，声音也放缓了些，甚至有些小心翼翼：“抱歉……我来晚了。
马特的大脑还有些懵，闻言下意识地回答：“……没事。我是说，‘夜魔’不也没来。捍卫者们倒是很积极，他们还挺乐意看神盾乐子的。”
托尼看着马特明显比平时慢半拍的反应，心想律师大概是被绝境折磨得够呛，明显被惊吓到了还在硬撑，心里更是一阵愧疚和懊恼。“我是说……你被注射了绝境……”他伸出手，似乎想检查一下马特的状况，又觉得过于冒犯，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有些尴尬地收了回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难受？”
马特慢慢从混乱清醒过来，想起正事，连忙坐直了些：“没事，那个……夜魔，他……提前拿到了初步的配方分析，我……提前注射了元素中和剂，没什么大碍。”他顿了顿，“不过夜魔给我的中和剂是广谱的，效果可能没那么好，后续恐怕还得麻烦你研究一下专用的解毒剂，才能确保没有后患。绝境的配方是……”
托尼愣了一下，随即大大地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不用麻烦了。你看，”他指了指天空中刚刚赶到、正在贾维斯操控下施展大型净化术阵的钢铁骑士们：“他们现在喷洒的就是专用抑制剂，我在码头对付基里安那群手下时已经验证过效果了，保证药到病除。”
马特也有些微妙的尴尬。“啊……哦，那就好……”他沉默了一瞬，下意识地想说点什么。“那……抱歉我来晚了？”
两人停了片刻，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终于见面啦。
某人终于暴露啦。
接下来又是快乐的约会啦，四角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