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联盟就是要团结一切力量

然而，还没等丹尼·兰德内部策应的计划铺开，一场远超昆仑预料、雷霆万钧的外部打击，便已骤然降临在了昆仑高塔。

托尼·斯塔克这几日没有停止工作。借助棍叟与真纯会提供的珍贵情报，他对昆仑高塔的魔法防御体系、能量节点分布乃至守卫换防规律都了若指掌。但了解得越深，他越是清晰地认识到，仅凭他们原本设想中可以信任的那几位圣骑士和炼金师伙伴，想要强行冲击这座被千年光明之力层层加固的魔法堡垒，无异于以卵击石。他需要一个对昆仑同样知根知底、且拥有足以匹敌的力量与强烈对抗意愿的“盟友”。

于是，他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他主动联系了不久前方才与他们激烈冲突过的拉脱□□亚独裁者——毁灭。

这次联系绝非简单的求助。托尼为毁灭带来了一个他完全无法拒绝的、分量惊人的礼物。首先，是他自己关于能量污染的最新研究成果。他毫无保留地向毁灭展示了新一代“源心”技术的核心能量回路图——它不仅是更高效稳定的能源，其最革命性的突破在于，它能有效识别、剥离并净化某种深植于能量本源深处的、源自虚空的污染。“我们已经知晓你的子民长久以来究竟在遭受着什么。那不是寻常的兽核污染，而是代代相传、源自虚空的感染。我愿意与你共享‘源心’的全部技术，我们可以共同研究彻底根除空污染的方法。”这一提议击中了毁灭最为核心的软肋——他对拉脱□□亚人民那有些偏执、却毋庸置疑的责任感。

而第二份“礼物”，则来自匆匆赶回的赫克托带给毁灭的一份文件手稿。那是马特在前一段时间草拟的，关于《感染者及异常能力个体管理框架》的初步议案草案。这份议案极具马特·默多克的特色，没有天真地空喊包容与接纳的口号，而是极其务实。它将联盟内部已经相对成熟的“注册炼金师”的管理体系，与感染者的现状进行对标，提出了一条看似严苛、实则旨在给予出路和保障的路径，表面上，感染者仍会遭到官方意义上的“驱逐”，以避免直接触动公众安全与教义的敏感神经；但同时，允许感染者主动向一个特许设立的“管理机构”登记，并在监管与庇护下，享有基本公民待遇与有限的工作权利。像“白虎”赫克托这样因感染而获得可控能力的极少数个体，也能像注册炼金师一样，能力得到合法化认定与管理。而这个管理机构的提议席位设置更是带着政治上的深思熟虑。神盾，管理棘手问题的专家；托尼·斯塔克，公认的能量回路与兽核研究专家，还是顶尖的贵族；维克多·冯·杜姆，毁灭本人，其爵位法理可追溯至帝国早期的古老贵族传统；甚至其余席位还可用于政治交换，为法案争取更广泛的联盟支持。这为毁灭和他的子民，清晰地展示了一个未来的蓝图——不再是躲藏与恐惧，而是一个十分可能的、合法的生存空间。

最后，托尼才抛出直接的利益。“而这次行动本身，能让你一次性获得昆仑积累了数千年的魔法知识，以及那具真正的远古圣兽龙骨。所以，毁灭阁下，有兴趣为我们之间的合作，开一个足够震撼的好头吗？”

托尼带来的东西，完美覆盖了毁灭内心最深切的渴望。一个虽不算稳固、但目标高度一致的临时同盟就此达成。

突袭行动毫无预兆地发动了。昆仑高塔上方的天空再度被异常的能量波纹狠狠撕裂，毁灭那同样古老、却充满混沌与吞噬力量的魔法术阵，如同巨大的黑色磨盘，与昆仑璀璨的圣光防御结界发生了剧烈碰撞，黑暗的能量不断侵蚀、吞噬着光明结界，引发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能量爆炸，不断撼动着塔楼厚重的石壁。

几乎在同一时刻，钢铁之刃与贾维斯在结界出现短暂裂隙的一瞬间，便凭借托尼与马特之间的最高协议恢复了联系。他们沿着马特传递出的内部路线图与能量结构弱点，直接凿穿了囚禁其余载体的厚重监牢墙壁。毁灭麾下精锐的侍卫大军紧随其后，迅速而高效地接管了所有惊魂未定的囚徒。

紧接着，马特所位于高塔中层的房间墙壁被一道凝练的能量光束轰塌了半边，烟尘弥漫中，金红色的铠甲如同战神般降临。

“日安，被困高塔的湖中仙子。”托尼带着惯有戏谑的声音响起。“想和你的专属骑士去兜个风吗？”

马特有些虚弱地靠坐在椅子上，脸上却毫无意外之色。他早已听到外界钢铁之刃的轰鸣与毁灭的混沌魔法波动。“最大的那块龙骨——头骨，就藏在中庭广场地下深处，昆仑的人正在组织人手紧急挖掘。其余部分存放在塔顶的实验室，能量防御有三重，交替频率是……”他语速极快地报出所有的内部结构、守卫分布、能量节点信息。

“贾维斯，把顶层路径和防御数据同步给毁灭的人！”托尼一把拉起马特，同时铠甲所有防御术阵全功率开启，形成一道坚实的护盾，“走吧，我们去中庭拿个‘纪念品’。”

有了马特的精确指点，托尼与毁灭的联合部队效率高得可怕。他们绕过了所有无用区域和陷阱，直扑核心目标。毁灭强行侵入并暂时固化了守护龙骨的古老符文，使其暂时失效；贾维斯则暴力拆解了坚固的物理屏障；那具庞大而散发着磅礴生命力量的圣兽龙骨，以及周边所有相关的实验数据、药剂样本，被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一空。

同时，托尼和马特以闪电般的速度袭击了中庭的挖掘现场，利用多重叠加的炼金术阵将刚刚出土、能量躁动不安的头骨重重包裹、镇压，最后毫不犹豫地撕开一道珍贵的瞬移魔法卷轴，连人带物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昆仑的魔法师们终于从这措手不及的猛烈打击中回过神来，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时，托尼和毁灭已经带着所有的战利品和获救人员，通过早就预先布置在撤离点的大型空间跳跃术阵，全员撤回联盟边境线之外的拉脱□□亚境内，并立刻封锁了附近所有的空间波动，彻底断绝了追兵的可能性。

拉脱□□亚，毁灭阴森而宏伟的城堡深处。

获救的无辜者们被妥善安置在受到毁灭亲卫队严密保护的区域内。而那具耗费巨大代价夺来的珍贵龙骨，则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城堡地下那个能隔绝一切外界窥探的实验室中心。

托尼从金红色的铠甲中走出，看着虽然难掩疲惫、但终于脱离了危险境地的马特，咧嘴露出一个带着得意和如释重负的笑容：“怎么样？我说过会给你来个‘大惊喜’，没骗你吧？”

马特站在他此前从未踏入过的、充满毁灭个人风格的实验室内，超常的感知细致地捕捉着周围环境中那无处不在的、强大而冰冷的魔法能量，微微叹了口气：“你的‘惊喜’总是这么…极具冲击力，托尼。”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实验室内数个新布置的“源心”装置正散发着纯净温和的能量场，置身其中的多名拉脱□□亚重症感染者体内，那混乱而痛苦的虚空感染能量，正在被缓慢而稳定地剥离、抽出、净化。“所以，毁灭最终答应合作了？”

托尼的表情变得有点复杂，他揉了揉眉心，似乎回想起谈判时的场景：“嗯哼。他的核心秘密被我们掌握了，我手上有他梦寐以求的治疗方案，而你……你给了他一个能让他的子民真正正常生活的解决方案，还是颇具操作性的那种。更何况……”托尼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一丝难以言喻的古怪，“他好像还对之前误会并重伤你的事，有那么一丝……呃，基于他那种扭曲荣誉感的歉意。”

托尼想起毁灭在最终同意合作时，那双在金属面罩下灼灼发光的眼睛，以及那句用低沉而威严的嗓音说出的话：

“所以，告诉默多克——杜姆会因他给出的引诱而诅咒他，然后和他合作。”

“我后来私下问过，”托尼叹了口气，解释道，“他说的‘诅咒’是拉脱□□亚一种极其古老的习俗，好像是指用一种特制的、蕴含兽核能量的刑具打入自愿受罚者体内，是一种……呃，‘荣誉惩罚’？据说撑过去了，就代表你的所作所为是被上天或先祖所允许的？但我还是不确定他这个‘引诱’到底是指你那份该死的诱人议案，还是……”托尼瞥了马特一眼，“别的什么引申含义？但不管怎样，我亲爱的律师先生，你成功给自己争取到了一个最高难度的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