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召唤魔神不就是为了抓住使唤的吗？

在拉脱□□亚城堡幽深的地下核心，作为坚实同盟的一部分，毁灭向托尼与马特敞开了部分最为隐秘的族群传承秘典。无数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古老文字符码与记录于记忆水晶中的模糊影像在空气中流转、交织，诉说着被时间长河掩埋的真相。。

他们惊异地发现，拉脱□□亚人的先祖并非单纯的战士或法师，他们曾是光明神麾下最忠诚的卫士，专门负责对抗并从源头上封堵来自各个虚空裂隙的可怕存在。而那所谓代代相传的“感染”，实则是先辈们为了在极度危险的虚空中作战而不得不承受并最终融入血脉的“遗产”——一种高度凝练、性质特异的空间辐射污染，它既是诅咒，也曾是力量的源泉。而毁灭曾提到过的那种被视为残酷刑罚的“诅咒”仪式，最初的目的本不是为了惩罚。托尼指着一段残缺不全的能量记载，眼中闪烁着发现全新炼金回路般的兴奋光芒：“看这里！记载提到，虚空的混乱能量流拥有将生物的神魂强行剥离、撕碎躯体的恐怖特性。这个仪式的原始版本，是利用特定频率的兽核能量作为‘锚点’，在身体内部形成一个强大的、向内稳固的能量场，将自身神魂死死锁在体内，避免在虚空乱流中被冲散和湮灭。这是一种利用一种污染能量去对抗另一种侵蚀的生存手段，古人的智慧确实了不起。”

“只可惜，”毁灭低沉的声音接上，那惯常的冰冷语调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与沉重，“随着神明的陨落和主要虚空通道的封闭消失，完整的仪式流程与核心频率早已失传。我们的记载只模糊提及它需要承受巨大的痛苦并能让人在极限中保持清醒不死，但它最初的、作为‘守护之锚’的真正意义却湮没了，最终……它才扭曲成了如今考验意志、甄别忠诚的残酷刑罚。”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托尼已经完全陷入了痴迷的研究状态，他一把拉过一张古老的兽皮纸，指尖闪烁着微光，飞快地勾勒计算起来，“对抗乱流的剥离效应，我们的新‘源心’技术已经有了初步方案……现在关键是还原那个特定的能量锚定频率……我试试看能不能根据这些碎片化记载，结合能量共鸣原理，反向推演，把缺失的核心部分补完……”

经过数日不眠不休的疯狂推演、计算，以及与毁灭之间时而激烈、时而陷入沉思的讨论甚至争吵，托尼竟然真的以新“源心”的能量核心为基础，结合那些破译出的古老符文，初步修复并极大优化了这个失传已久的古老仪式。马特，作为目前对虚空能量感知最敏锐的个体，亲自尝试了优化后的仪式效果，为它提供了重要的能量反应数据和适应性调整意见，再度保障了它对普通拉脱□□亚感染者的稳定性和安全性。当第一位因此受益的重症感染者脸上那常年扭曲的痛苦逐渐平复，浑浊的眼神恢复久违的清明时，即便是高傲如毁灭，也向着托尼和马特，庄重地行了一个拉脱□□亚古老相传的、代表最高认可与诚挚感谢的礼节，并将一枚蕴含着族群传承力量的兽核护符，郑重地赠与了他们。拉脱□□亚与斯塔克公国的永久联盟，在这一刻，于共同的目标与相互的尊重中，真正铸就。

就在大家还在为这一巨大的成就感到兴奋时，一旁反复阅读着实验数据的马特忽然低声开口，提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设想：“既然这个仪式能有效地锚定神魂，防止它被强行拉出或脱离某个容器……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能用它……来固定‘黑空’呢？”

实验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马特继续冷静地分析：“根据昆仑典籍的记载，被光明神击败之后，现在的‘黑空’并非真正的生命体，它更像是一团拥有原始吞噬本能、极度狂暴混乱的能量集合体。我们可以将它视为一个极其强大的、却没有固定容器的‘流浪神魂’，所以它才如此渴望找到一个宿主。既然它需要容器，那我们就干脆给它造一个专用的。”他微微侧头，“望”向那具在实验室中央散发着柔和而强大白光的圣兽龙骨，“龙骨内部蕴含的磅礴生命力量，足以承受它的冲击并将它与外界一定程度隔绝。而这个优化后的‘锚定’仪式，正好可以将它强行固定、锁死在这个龙骨打造的容器里。新‘源心’配合特定兽核，正好可以提供仪式持续运转所需的能量。”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地抛出结论：“这不就是一个……理论上可控的、强大的炼金造物吗？”

托尼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一句：“……马特，我的老天……你知道你刚才描述的是什么吗？创造一个能量和仪式的囚笼，去捕捉一个虚空级的灾难……这、这从理论到实操上……”

“理论到实操上如何实现就要看你了，公爵大人。”马特平静地把问题抛了回去。

“……现在的甲方需求真是越来越胡闹了……”托尼扶着额头，一脸崩溃，又带着点被挑战激起的兴奋，“光明神当年都没彻底干明白的事情。手合会那帮疯子可是研究了几百年来着？”

但为了马特日后能彻底摆脱追猎获得安宁，也为了从根本上解决这个悬于世界之上的威胁，托尼再次豁了出去。他几乎是燃烧生命般投入到这项前所未有的、“为神级能量打造囚笼”的炼金伟业之中。接连数日，他未曾踏出实验室一步，门外的人只能听到里面不时传来能量剧烈对冲的嗡鸣、容器爆裂的脆响，或是某种沉闷的、被强力约束法阵压抑下去的爆炸声。刺鼻的溶液与金属灼烧的气味时常从门缝中渗出，而唯一被允许送入的，只有一管管用来提神、维持精力、甚至暂时压制痛感的炼金药水，它们如同流水般被悄无声息地递进去，支撑着里面那个与时间和技术极限赛跑的身影。

而马特，为了确保“黑空”能被准确地引诱并进入这个特制的炼金造物，他在毁灭的护法下，忍受着撕裂灵魂般的剧痛，将自己体内那颗作为“种子”的黑魔法核，生生剥离了出来。

当托尼终于完成那具为囚禁神级能量而生的炼金容器时，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毁灭，眼中也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叹。那不再仅仅是一具遗骸，而是被赋予了全新生命的造物。圣兽的每一根骨骼都被铭刻上了无数微缩而精密的炼金回路与防护符文，它们并非简单地蚀刻表面，而是如同生命的脉络般深入骨质内部，与龙骨本身蕴含的磅礴生命能量完美交融，流淌着柔和却坚韧的白金色光泽。整个容器悬浮在实验室中央，仿佛一件同时汇聚了远古神圣与炼金技术的艺术品，静谧中蕴含着足以令天地失色的力量。

托尼小心翼翼地将那颗剥离自马特体内、依旧躁动不安的黑魔法核，置于容器核心预留的能量焦点。就在魔法核与龙骨接触的刹那，整个容器骤然亮起，无数符文依次点亮，如同星辰般流转闪烁，纯净的白金色光芒与深邃的幽黑能量形成了短暂而激烈的对抗，最终在炼金术阵的强力约束下渐渐趋于平衡，魔法核被稳稳地锚定在光芒之中，如同黑暗之心被镶嵌于圣光王座之上。

“完美……”毁灭凝视着这炼金与魔法结合的奇迹，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怀念的感慨，“若在百年前，部族必将为此等神圣造物的诞生举行盛大的庆典，以歌颂智慧与力量的结合。”

托尼虽然脸色苍白，眼圈深重，却还是扯出一个标志性的笑容：“庆祝仪式当然要办，不过我们可以等那位挑剔的‘客人’真正入住的时候，连欢迎派对一起给它个惊喜。”

马特望着黑魔法核载容器中运转的场景，心中涌起复杂的感慨。“人类似乎总是如此……会亲手制造出危机，也能亲手制造出转机。”

“这就是炼金术和魔法最终的意义——不是索取力量，而是理解它，驾驭它，哪怕面对的是神级的灾难。”托尼轻声道，“马特，我想我们做到了。”

***

之后，马特自己作为最有可能吸引黑空的载体，主动暂时隔绝了与外界所有能量的连接。在毁灭那些特制的镣铐再次上身的瞬间。他又陷入了极度的虚弱，五感衰退到比真正的盲人还要不如，世界陷入一片彻底的安静与黑暗。

那段时间，托尼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所有琐碎事务亲力亲为，无微不至。某一天，前来商议后续“黑空”诱捕计划的丹尼·兰德，恰好看到托尼正小心翼翼地将一件厚实的外套披在马特肩上，并仔细地替他系好扣子，那神态中的专注与温柔，让年轻的公爵忍不住脱口而出：“斯塔克公爵……您，您也是默多克阁下的‘剑侍’吗？”在他所接受的古老帝国贵族教育里，“剑侍”一词往往兼具着贴身近卫与婚姻之外唯一被认可的亲密伴侣的含义。

托尼头也没抬，一边调整着马特衣领，一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对，兼负责暖床。”

丹尼·兰德的脸瞬间爆红，眼神慌乱地瞟向站在他身旁的格温，结结巴巴地想解释什么。格温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向他解释道：“公爵阁下，您恐怕理解反了。按照帝国的惯例，钢铁之刃是斯塔克公爵派给默多克阁下的‘剑侍’，而斯塔克公爵本人，是他的法定伴侣。这就像是……嗯，凯特林家的小姐是您的未婚妻一样。”

丹尼脸色一白，立刻反驳：“我可没接受家族安排的那个婚约！”

正在给马特整理袖口的托尼闻言，挑了挑眉，瞬间开启了忽悠模式：“我看你对帝国那套公爵的继承权和那些老古董规矩也不怎么上心，等我们这边搞定了‘黑空’，你这‘铁拳’守护者的使命也算完成一大半了。不如考虑来联盟待几天？我们没那么多束缚，炼金术研究高度自由，最重要的是……”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一旁的格温，“还能和你的‘剑侍’正大光明地在一起。我们那儿，不讲究包办婚姻。”

丹尼·兰德，这位一直生活在古老传统与沉重责任下的年轻公爵，眼中立刻露出了真正向往的光芒。但他随即甩了甩头，想起迫在眉睫的危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红月之夜就快到了，昆仑和手合会绝不会放弃，他们肯定会强行尝试召唤黑空。他们对黑空的了解和准备时间比我们多得多，唯一的优势是，他们手里那些魔法‘种子’，都没有默多克先生体内原本的那颗强大。”

托尼冷笑一声，拍了拍身旁那具圣洁的龙骨容器，语气自信满满：“放心，我们这边现在有超级豪华的‘龙骨城堡套房’，只要黑空还有点基本的意识，都知道该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