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陶德，AKA红头罩，卷入了地狱厨房的巷道游击战。

在蜘蛛感应的帮助下，杰森完美避开了一切危险：流弹、碎屑、以及一些更限制级的高空抛物。这场战斗已经进行到白热化，死侍和蜘蛛侠的加入让本就不甚明朗的局势更加混乱。夜魔侠试图做调停者，代价是同时遭到双方的攻击。他在打手和雇佣兵间辗转腾挪，短棍瞄准人体最脆弱的组织器官，力求在不伤及性命的情况下，一口气解决所有闹事分子。

杰森贴在墙上，眯起眼睛，看向引发火拼的罪魁祸首。

恐怖袭击者——弗兰克·卡塞尔，AKA惩罚者——啧了一声，道：“蜘蛛侠？”

弗兰克本是军旅出身，家庭美满，生活富足。直到卡塞尔一家意外撞破了一起黑邦私邢，他的妻子和孩子惨遭灭口。弗兰克求助法律手段未果，决心用自己的方式为家人讨回公道，让这群草菅人命的黑邦滚去地狱。他只为真正有罪的人降下审判。

弗兰克站在台阶上，面无表情，深黑色的T恤与黑夜融为一体，惨白色的骷髅头倒映着惨白色的月光。

“真是惊喜，RED。”惩罚者道，“你居然会和死侍这种人同流合污。”

死侍不满道：“什么叫我这种人！”

深红色的制服足以遮盖番茄酱的污渍，却不能抹消死侍周身浓郁的硝烟味。毋庸置疑，他刚刚使用了大量的热武器。尽管没有危及任何人的性命，但这依然是无可辩驳的犯罪。

杰森有些错愕——惩罚者在喊谁？

弗兰克不是超能力者，没有穿越多元宇宙的能力。他绝不可能看破红头罩的真实身份。

惩罚者称呼某人为“RED”。在场有三位红色制服的超级英雄或反英雄。

夜魔侠道：“我从未邀请他们。只是意外。”

杰森按了按太阳穴。

弗兰克打量一番杰森，道：“也是。我认识的那个蜘蛛侠已经不穿这套制服很多年了。”

他嗤笑一声：“你成年了吗？时空旅行小鬼？”

杰森道：“我们真的要讨论这个吗？”

他向右挪了一个身位，躲过不知何人扔来的箱子。随着“碰”的一声闷响，木箱应声而碎，木屑和箱内的鸭绒满天飞舞，杰森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们真的要在这种时候讨论这个吗？”

显而易见，这不是谈话的好时机。正如导演不会同时安排武戏与文戏，紧张刺激拳拳到肉的打斗也不应该涉及任何低俗的双关笑话。杰森终究不是彼得·帕克，没有自言自语的蜘蛛侠属性，对吐槽和话唠敬谢不敏。

但死侍不同。根据他自己的说法，他的个人漫画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对话框。

雇佣兵见缝插针地补充：“年龄并不重要！年龄只是数字而已。”

惩罚者冷冷道：“闭嘴。你这恋铜癖。”

“异议！”死侍道，“我犯过很多错，但绝对不包括这一条。我只是爱上了一位蜘蛛侠，而这位蜘蛛侠碰巧有一些青少年的可爱特质。”

惩罚者道：“你可以和狱卒讨论这个。”

死侍道：“我的身和心都是属于小蜘蛛的！我才不会陪你玩囚禁play！”

“离他远点，蜘蛛男孩。”惩罚者扔出一颗手榴弹，“死侍是个无药可救的罪犯。我迟早有一天会杀了他。”

杰森赞同他的观点。彼得确实应该离死侍远一点。

死侍挑眉：“小蜘蛛才不会这么做呢。他心里有我。”

*

战斗已逐渐接近尾声。夜魔侠打晕了带枪的守卫，将他们转移出危险区域，以免被惩罚者的炮火波及。少部分打手丧失了生命体征，夜魔侠不得不联系他熟识的医务人员。

死侍收刀回鞘，饶有兴味地问：“你们为什么会打起来？”

“让我猜猜，”他摇摇手指，“惩罚者在追查某位十恶不赦的极道分子，牵扯到地狱厨房的黑恶势力。夜魔侠不愿看到惩罚者杀害罪不至死的恶人，于是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大差不差。”夜魔侠道。

“怎么这么老套！”死侍撇嘴，“就连上世纪的编剧都知道应该极力避免这种情节。”

惩罚者冷笑一声：“这你就要问小红了。”

死侍压低声音，同杰森窃窃私语：“看到了吗？杀人的反英雄和不杀人的英雄一旦相遇，就会产生这种狗血烂俗的相爱相杀。我觉得他们应该在床上打架，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和B也可以试试。或者和夜翼。”

杰森不动声色地用蜘蛛力量锤了死侍一拳。

夜魔侠道：“……我能听见。”

死侍面不改色地吐出喉咙里的血沫：“所以到底是什么理由？贩独？人口贸易？”

弗兰克坦言：“人口买卖。他们不该对孩子下手。”

夜魔侠道：“我正在搜集证据。我会用合理合法的手段把这群人送进监狱。”

“你该不会要指责我打乱了你的计划吧？”惩罚者冷冷道，“拐卖儿童案分秒必争。纽约不能再出现任何无故走失的孩子。”

夜魔侠道：“但你不该这么做。他们只是奉命行事。”

惩罚者道：“为虎作伥同样不可饶恕。他们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一味的杀人是没有用的。”夜魔侠道，“这只会助长血腥暴力的风气。”

“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金并的死并没有让纽约变好。地狱厨房需要秩序。”他沉声道。

超级英雄向来是矛盾的集合体。他们破坏秩序，又致力于维护岌岌可危的秩序。夜魔侠体验过混乱，因而更加清楚秩序的可贵。

杀与不杀是无解的命题。他要做的只是遵从内心。

“地狱厨房的恶魔会说这种话？”惩罚者道，“你打算怎么拯救纽约？竞选总统吗？”

死侍举手：“不错的提议！我可以帮DD干掉所有竞争者！”

惩罚者瞥他一眼：“闭嘴。”

“你可以割断我的声带，或者缝上我的嘴。”死侍道，“但你不能剥夺我说话的权利。小蜘蛛就不会这么做。”

杰森的回应是再度锤了他一拳。

“我们得走了。”他道。

蜘蛛手环亮起了光芒。这是充能完毕的征兆。他宣布这是二十四小时内最好的消息。杰森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不清楚蜘蛛手环的蓄能原理是什么。也许是和原住民打一架，也许是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又或者是改变原有的世界线。目前的实验样本太少，杰森难以得出结论。

杰森希望傻逼蜘蛛手环的傻逼AI不要再搜索红色英雄或者红色反派。杰森进行时空跳跃，不是为了红浩克、绯红女巫或者金红色的钢铁侠。他唯一的目的是返回自己的世界，找到被魔法愚弄的杰森·陶德。

夜魔侠道：“你们的旅途结束了？”

死侍道：“我猜没有结束。众所周知，旅途都是一波三折的，我和小蜘蛛才折了两次，尚未达到普罗大众的平均水准。”

杰森冷冷道：“别乌鸦嘴。”

死侍从善如流：“飞天意面大神会保佑我们的。”

时空隧道的入口凭空产生，像一团五彩斑斓的色块。杰森被不可抗拒的拉力吸引，随即坠入多元宇宙的黑洞。

*

时空滚筒洗衣机深不见底，仿佛永无止境的莫比乌斯环。杰森和死侍在时间的夹缝中旋转跳跃，直到洗衣机大发慈悲地打开排水口。

杰森落在地上，打了个滚，第一时间呼唤彼得·帕克。灵魂链接的反应和上个世界别无二致。这个世界大概也有一位蜘蛛侠。

他就知道蜘蛛手环靠不住。

他和死侍似乎闯入了某艘戒备森严的太空飞船。银灰色的墙壁折射出探照灯深蓝色的光。

一只浣熊——真正的浣熊，穿着深蓝色的制服——冷冷地盯着杰森，枪口对准两位不速之客。

死侍举起双手，宣布缴械投降。他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随即掀开面罩，在浣熊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吐了一地。

开学了——开始焦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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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红头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