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格雷森，AKA夜翼，尝试着消化蜘蛛侠传递出的信息。
他跟在红头罩（或者说蜘蛛侠）身后，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脚踹开天台的门。小丑坐在一罐笑气上，惨白的脸蛋上挂着他那标志性的狰狞笑容；蝙蝠侠肌肉紧绷，神色严峻，漆黑的披风与暗夜融为一体。
二者之间弥漫着一种不容旁人插足的微妙氛围——加上一位死而复生的红头罩，堪称地狱构图。
真是世界名画。夜翼苦中作乐地想。《红罗宾在加班》。
蜘蛛侠射出蛛网，正中小丑脆弱的鼻梁。蛛丝没有毒性，唯一的作用是遮挡视野。小丑依旧保持着诡异的笑容，发出阴恻恻的笑声。蜘蛛侠视令人毛骨悚然的背景音如无物，镇定自若地用蛛网发射器给这只恐怖游戏NPC做了个全身造型。蛛丝里三层外三层加厚封装，把小丑包裹成木乃伊不倒翁。
男孩掏出真假难辨的模型枪，装模做样地转了一圈，收获了蝙蝠侠复杂的目光。世界第一侦探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头罩。”蝙蝠侠干巴巴地说。
他知道了。迪克心道。他不清楚究竟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也许是鸟宝宝的资料库惨遭入侵，又或者是阿尔弗雷德的行为被B看出了端倪。蝙蝠侠显然掌握了不少他本不该知道的情报，明白红头罩就是昔日的罗宾——至少那具身体是。
蜘蛛侠版本的红头罩和蝙蝠侠没有任何冲突。他确实是哥谭市民的友好邻居。就他和GCPD的接触来看，他勉强算是个好说话的热心市民。
蝙蝠侠道：“你得去蝙蝠洞做个全身检查。”
夜翼道：“B，他不是……”
他不是杰森。杰森没有回来。
“我不明白，”彼得道，“我真的不明白。”
“语言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为什么你们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呢？据研究36%的暴力事件可以通过沟通解决。我就是这么做的。”
他跨坐到天台边的栏杆上，两条腿在寒风中晃来晃去。男孩眨了眨多米诺面具下的绿眼睛：“教你一招。想好自己究竟想说什么，提前打个草稿，通读几遍，确保措辞足够友善。家人和朋友之间没有什么是一段开诚布公的对话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谈一次。”
左右回归在即，蜘蛛侠放弃了自己惨淡的伪装，不再扒着自己的马甲不放，假装自己是很有文化、很有墨水的杰森·陶德。他其实有点紧张——非常紧张——任谁面对蝙蝠侠的时候都不能保持原有的镇定——那可是蝙蝠侠——蜘蛛侠应对紧张的方式就是没话找话。
“红头罩并不在乎自己的死。但他对蝙蝠侠也没什么好感，他觉得对加害者的怜悯就是对受害者的残忍。谁对谁错这种事很难评判，因为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正确。我建议你们各退一步，退一步海阔天空。换位思考，懂吗？幼稚园的小朋友都知道什么是换位思考。”
蝙蝠侠面无表情，紧绷的下颔线表达出强烈的不赞同。而夜翼——夜翼已经提前领教了蜘蛛侠嘴炮的威力。他们的通讯频道接入了蝙蝠洞，他不知道提米和阿福会对红头罩这一大胆的发言作何感想。
阿福绝对录音了。夜翼心道。
半空中忽然出现一道紫黑色的光圈，光圈内探出一颗红黑色的脑袋。这副画面比木乃伊装的小丑更加惊悚，可以原汁原味录入哥谭惊魂夜。正值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一颗红黑相间的、倒吊着的脑袋漂浮在半空中，本该是脖子的部位被一道绛紫色的圆环取代，像极了万圣节魂兮归来的吊死鬼。那颗脑袋龇牙咧嘴，挤眉弄眼，尝试用指甲盖大小的白色眼睛表达内心喷薄而出的情感。他晃了晃，终于挤出了破破烂烂的上半身，接着是下半身，仿佛一根拔出泥坑的红萝卜，四仰八叉地栽倒在地。
男人拍了拍脏兮兮的制服，慢慢悠悠地站起来。
双枪、武士刀、体格、动作习惯……尽管制服的颜色和款式有所区别，但这位不速之客的一切都与丧钟肖似。夜翼神色凝重，握紧了手中的卡里棍。蜘蛛侠说另一个世界的少年泰坦马上就到，也许来者正是另一个宇宙的丧钟。
蜘蛛侠自栏杆上一跃而下：“韦德？”
雇佣兵一蹦三尺高：“小蜘蛛！”
他猛地扑过来，像一只六英尺高的拉布拉多犬。蜘蛛侠显然对此早有预料，闪身避过时空旅行者的袭击。男人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假惺惺地说蜘蛛侠是个薄情冷酷的负心汉。
夜翼道：“丧钟？”
“不要把哥和那种沉迷收集小鸟的变态相提并论。”男人不满道，“虽然我们确实有点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但我比他专一多了。我和小蜘蛛可是编辑钦定的灵魂伴侣。”
“我找了很多很多个世界，这才终于找到了我的小蜘蛛。”
蜘蛛侠清了清嗓子：“他叫韦德·威尔逊，是我的朋友。你们可以叫他死侍。”
夜翼眉峰一扬：“你和这种人做朋友？”
虽然他不是干涉后辈交际圈的控制狂，但死侍无疑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至少与蜘蛛侠友好邻居的画风格格不入。他的武器库存和蜘蛛侠自制的模型枪不同，绝非滥竽充数的样子货。
“斯莱德是拿钱办事的反派，我可不一样。我已经在蜘蛛圣光的感召下金盆洗手改邪归正了。现在哥的定位应该是反英雄，而且是有独立电影的反英雄。”
死侍转过头来：“夜翼，对吧？试图挑拨离间的鸟妈妈？我一眼就认出了吉姆和胡安，不愧是DC宇宙最翘的屁股，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他状似无辜地眨眨眼：“你是每受到一次心理创伤就做一次深蹲吗？”
蜘蛛侠从口袋里翻出一根辣热狗，尚且冒着暖融融的热气。他刚刚开展了一系列紧张刺激的高空运动，这只热狗却完好无损，可见蜘蛛侠对如何开辟一条空中外卖热线颇具心得。死侍兴高采烈地取走了蜘蛛侠的投喂，说要把包装纸裱起来，作为小蜘蛛对他爱的证明。
“韦德不是无药可救的坏人。他只是需要一点帮助。”蜘蛛侠道，“我愿意相信他。”
死侍道：“我就是从子供向宇宙来的。没有人比我更懂子供向。”
夜翼并不信任满嘴跑火车的死侍。他与丧钟拥有同样的姓氏，甚至拥有相似的造型，这绝对不是巧合。蜘蛛侠的世界里没有哥谭，更没有蝙蝠侠，死侍知道的未免太多了。
“你的宇宙……”
“嘘——”死侍打断了夜翼的话。
“这是秘密。重磅角色理应压轴出场。”
被夜翼和蜘蛛侠遗忘的小丑挣开蛛网的束缚，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边，观摩这一场年度大戏。他咧开嘴，挤出一连串模糊的笑声，仿佛牙医诊所里嗡鸣不停的洗牙器，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倒胃口。
“就这？”死侍道，“比夜翼差远了。少年正义联盟的夜翼才是公认的魔音灌耳。”
他咽下嘴里的面包片，歪了歪脑袋。
“成为一名英雄，只需要四五个瞬间。”
雇佣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出腰间的枪，子弹直冲小丑的面门而来。距离他最近的蜘蛛侠尚且反应不及，遑论身位更远的蝙蝠侠与夜翼。理论上小丑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但这把枪毕竟是火箭浣熊改造过的高科技，速度与威力远胜寻常热武器，又有死侍百步穿杨的射击技巧加持，大概只有闪电侠和超人能够避开。
“Surprise mother fxxxer——”
小丑在一朵盛大的烟花中消失殆尽，就像被漫画家擦去了图层，甚至没有留下一丝血迹。他消失得太过迅速，以至于毫无实感，更像是一幕幻境，一场致命玩笑。笑气罐上的荧光涂料绘制着一张大大的笑脸，默不作声地嘲笑着在场的蒙面义警。
夜翼难以置信地盯着空旷无人的墙角，数秒前，这里还有一抹惨白的身影。他不清楚小丑究竟遭遇了什么，死亡，穿越多元宇宙，又或者是人间蒸发的魔法。他不相信小丑会这样简单轻易地死去，那毕竟是在哥谭徘徊多年的阴魂不散的幽灵。
小丑血液中涌动的病毒会对正常人的精神产生影响。现在他连一滴血也不剩下了。
蜘蛛侠叹了口气：“韦德。”
“今天的死侍是混沌善良版本。”死侍道。
“你是真正的天使，小蜘蛛。但总得有人去做那些脏活。”
天空一声巨响，死侍闪亮登场！
迟早要写一本蜘蛛侠和红罗宾的crossover……我真的好爱一些学霸
话说需要改下文案和封面吗？打算等正文破10W就去约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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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夜翼
